沈煙容的瞳孔微睜, 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人,早就聽說他回京了, 卻一直告訴自己兩人是不會再有交集了的, 可沒想到如今他就這麼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眼前。
她一直以為自己已經放下了, 三年時間足以讓她忘了過往忘了與他相識的一切, 可當他活生生出現在眼前,看到他那雙漆黑如點墨的眼,她才知道, 這麼久以來一直都是在自欺欺人。
為什麼在她快要把這個人忘掉的時候,他又要再次出現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深邃的眼輕皺的眉甚至薄怒時微抿的薄唇, 只要一見到就讓她無法呼吸, 怔怔的看著他的臉, 指尖微顫, 所有的從容淡定全都不見了,她此刻只剩下一個念頭,那就是趕緊逃走。
身體比她的腦子反應的還要快, 用力的掙開他的手掌,逃也似的往院中跑去。
林清朔的眼神越發的深了半分, 她還想跑去哪裡, 三年了, 一千多個日日夜夜,她見到自己的第一面還是要跑。
方才第一眼看到沈煙容的那一瞬間, 他內心的喜悅簡直要把自己給淹沒了, 她的樣子她的身體每一寸都印刻在了他的腦海里, 蝕骨入髓。
他的所有冷靜和自持全都消失了,他只想抱著她,在她耳邊呢喃,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里,再也不讓她離開。
可還不等他上前,就看到了她身邊的那個男子,和她穿著一樣顏色的衣服,甚至親昵的抱著安安,那是他的孩子,此刻站在她們母女身邊的人應該是他,而不是這個旁人。
這三年他一直在反省,為何不能早些認出她來,為何要說退親的話,等第一面見到沈煙容的時候,一定要讓她知道他的念想。
他也在午夜夢回間,設想過兩人再次相見該說些什麼,是低語或是低吟,是溫馨或是纏綿,卻從來沒有一次想到會是這樣的場景。
從小到大,他已經習慣了什麼事情都在掌控之中,即便是父親的絕情,彼時年幼他尚且可以果斷的反擊,除了寡味的親情並沒有什麼能讓他覺得不安失去理智的。
除了沈煙容,從第一次失控的要了她,到難以自持的一步步靠近,才發現自己在她面前已經潰不成軍。
起初他是有自信的,他們有婚約有孩子,在他生病的時候,沈煙容還偷偷的親過他,每當難眠的夜,他會一次次慰藉自己,只要找到她,他們就會成親就會在一起。
可現在看來,好像並不是這樣的,就連最開始她有沒有喜歡過自己,都開始動搖了。
突然腦海里冒出沈煙容和別的男人親昵的樣子,若是她真的當面告訴自己,她喜歡上了別人,甚至安安也接納了那個人,他會成全他們嗎?
幾乎是不加思考的就否決了,即便是她喜歡別人,他也做不到看著他們在一起。
沒找到她之前,林清朔甚至想過,如果她不願意嫁給自己,就算是遠遠的看著她陪著她,他也是願意。
可真的等到了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不過是個普通的男人,只想和喜歡的人在一起,想霸佔她的每一分每一秒,只允許她的眼裡看到自己,她不管願不願意只能是他林清朔的。
那滿腔的喜悅,只覺得在那一瞬間,消失殆盡冰冷的雪水讓他喘不過氣,甚至有一瞬間想要捂眼,此刻他的眼神一定很醜惡,他像是被一種陌生的情緒所操縱著,一步步的邁進深淵。
直到,他看到那個男子溫柔的抱起安安,還對著沈煙容露出了一個深情的笑,他就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鰳。
看著安安被那男子抱開,就一步步的跟上了沈煙容的腳步,直到她慌亂的關上門,他才忍不住的伸手。
兩人的雙眼一對上,林清朔只感覺腦中的那根弦徹底的斷了,他想她,想到渾身發疼,想到徹夜難眠,想到現在就想搶她回去,不讓她見任何人。
在沈煙容邁腳要跑的瞬間,林清朔就大步的追了上去。
將人圈在自己的臂彎間,直接的抵在了粗壯的樹榦上,他聽見自己的聲音沙啞低沉,「沈煙容,你還想往哪兒跑?」
曖昧的氣氛,性感的低吟,都讓沈煙容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所以現在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她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被人樹咚過,而且樹咚她的還是曾經喜歡過的人,鼻間縈繞的是杏花淡淡的清香,以及男人身上清冽的芳草味,一如他的人一般,清冷雅緻。
「這位客人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你怕是認錯人了,我不姓沈也不叫沈煙容,你快放開我,不然我就喊人了。」
沈煙容努力控制住身體的顫慄,讓自己冷靜下來,她不知道林清朔是怎麼找到這裡,反正她就咬死了不承認,他還能霸王硬上弓不成!
「你不是她,你為何要跑?」
「誰家進了陌生人有不跑的道理,你認錯人了,快放開我。」
「容容,你便是挫骨揚灰我也認得你。」
男人的聲音壓得低低的,就在耳邊纏繞著,性感又沙啞,沈煙容不過一秒的恍神,只見白皙修長的手指輕輕的往下一扯,擋在兩人之間礙事的面紗就隨著一陣春風拂過。
那張朝思暮想的臉,終於袒露在了他的眼前,林清朔貪婪的看著她水波盈盈的雙眸,小巧精緻的鼻尖,紅潤誘人的唇。
她比原來更美了,美得動人心魄,美得讓他移不開眼,只想看著她在自己懷裡沉醉。
兩人之間的屏障沒了,沈煙容也不必再低著頭裝傻,猛地抬起頭,倔強的眼裡是不解和怨恨,他這是在做什麼?
一聲容容,話語里滿是無奈和寵溺,讓沈煙容下意識的就是渾身一抖。
當初她鼓起勇氣表白的時候,他不是言辭鑿鑿的拒絕了嗎,現在又裝什麼情聖來撩撥她,難不成這是在演一出失去之後才發現真愛的人是她?
這也太尼瑪的狗血了,八點黃金檔都不流行這種套路了好嘛!
「誰是容容,我們不太熟,請公子不要亂叫!」
咬著紅艷的下唇,因為薄怒她的眼眶有些發紅,臉上也有了些細汗,發怒的她可真好看,明媚又嬌艷,林清朔只覺得心頭一盪,全身都叫器著對她的渴望。
可一抬頭就撞進了他的眸色中,深不見底彷彿一眼就落入了他織好的往裡,就像是飛蛾撲火般無法掙脫。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沈煙容趕緊移開了眼,林清朔真的是有毒!看到他,她就把什麼原則都丟了。
沒想到她剛偏過臉去,林清朔那雙微涼的手掌就輕柔搭著她的側臉,慢慢的將她扶正。
「容容,看著我。」
沈煙容壓不住心裡的煩躁,一顆心不停的在激烈的跳著,生怕被他看出她的不對勁來,趕緊掙扎著要從他的手臂之間逃出去。
「我不是你口中的那個人,你再動手動腳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話還未說完,高大的身子就壓了下來,還不等她反應過來,微涼的唇就準確的找到了她的位置,纏綿的覆了上來。
沈煙容有一瞬間的失神,唇瓣相依帶來酥麻的觸感,讓她的腦子亂成了一團,他怎麼能親她!
一開始林清朔只是試探性的描繪這她飽滿的唇瓣,淺淺的吻著她的唇,可到了後面一切都不受控制了。
這不是兩人的第一次接吻了,卻是林清朔最清醒的一次,頭一回兩人都被欲/望所沉溺,親吻都帶著火熱的欲,等到第二次沈煙容主動的時候,他又在病中意識模糊。
如今方知其中的美妙,她的唇小巧飽滿滋味香甜,像綿軟的糖,甜入心坎,一遍又一遍耐心軟化她的堅硬外表。
在她迷離的眼神里,不緊不慢的緩緩撬開了她的唇瓣,得寸進尺的往裡想要汲取更多。
趁著沈煙容齒貝為顫的瞬間,舌尖已經趁機渡入,勾著她引誘著她,墮入深淵。
舌尖的輕觸,讓沈煙容渾身一個激靈,瞬間驚醒過來,雙瞳睜的越來越大,手掌抵在兩人的身體之間,用力的把林清朔往外推。
唇舌相依發出讓人羞恥的聲音,讓她只想捂著耳朵躲起來,「林清朔,唔……放……開,唔……」
已經憋氣一張小臉已經染上了紅暈,用力的掙扎著才推開了身上的人,「林清朔,你要不要臉!」
剛剛說不會霸王硬上弓,總覺得臉有點疼啊。
林清朔整個人倚在她的身上,腦袋擱在她的肩膀上,嗅著她髮絲間的花香,只覺得一生如此也就足矣了。
「喊我晏修,這世上,只有你能這般喊我。」
他的身後是大片落下的花瓣,就像是一場花雨,靜謐又朦朧,美得這麼的不真實,沈煙容總覺得這像是一場夢,他們還在當初沒有分別的三年前。
若是當時他這麼對自己說,是不是結局就不會是現在這樣了。
瞬間就腦子清醒了過來,他有喜歡的人,那個人不是她!
用力的掙扎了起來,這讓以為沈煙容已經乖順的林清朔猝不及防,雙手迅速的控制住了她纖細的手腕,將人重新按在了樹榦上。
「為何,你還是要逃?」
有些溫熱了的唇瓣毫無章法的壓了下來,這一次不再是溫吞的纏綿,而是激烈的撕咬。
耳邊全是冷人羞恥的水漬聲,她從來不知道,看著性冷淡一般的林神仙,也有這麼狂野的一天,嘶,腿軟的代價。
還不等她胡思亂想完,就聽到了一聲清脆的甜軟的驚呼聲,「哇,娘親!」
正在熱吻的兩人,瞬間就清醒了過來,門沒關,陳齊正抱著睜著大眼睛的安安,安安的小嘴巴都快能塞下一個小饅頭了。
然後她就看到自己的女兒,迅速的用白嫩的小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還聰明的沒忘記在指縫間留一條寬寬的縫隙。
「啊,安安剛剛什麼都沒有看到哦!」
是親閨女無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