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被發現了
青學摒著呼吸小心翼翼地感受那東西輕輕搭上來的手。
一瞬間, 他更是汗毛直立，冷汗已經濕了整個背部。
那搭上來的感覺很輕, 很隨意的樣子。
但是其中的實物感青學無法忽略, 他心下早已篤定不知是何時跟上來的人。
青學自認輕功和隱藏術都是極好的, 否則徐經年也不會選擇他來做這個卧底。
但是現在, 青學自愧不如。
身後的人不論輕功還是隱藏術，都是頂尖的存在。
可是身後的人一直不發聲，青學更是不敢動。
忽然~
「喵嗚」一聲從青學後面傳來, 下一瞬他就看見一隻有著花斑紋的橘黃色胖貓，正悠然自得地從他身後走出來。
它就停在青學的身邊, 蹲坐著, 伸出一隻爪子輕舔著。
有點棕色的眼睛看著青學, 絲毫沒有敵意, 反倒是有些親近。
青學長嘆了口氣，心裡嘲笑自己被貓嚇得都暗自幻想出高手了。
他本就不喜歡這種毛絨之物，瞥了貓一眼, 繼續探查那些私鹽。
貓閑來無事，舔完了爪子晃悠悠地走到的鹽袋旁邊, 胖胖的屁股就在鹽袋上面坐下, 不離開了的。
青學：「……」
「去。」他小聲地趕著貓, 手比劃著趕走的姿勢。
不知是這貓看不懂還是青學的姿勢有誤，貓坐得更加老神在在。
青學頗為幽怨地看了貓一眼, 好人不跟貓斗, 他決定換一袋。
「喵嗚~」貓似乎也是不滿, 抬起腦袋看著青學。
見青學不理它，它又是一聲叫。
沉寂的夜晚，貓的叫聲顯得格外的刺耳。
在貓連續叫了兩聲之後，青學暗道不好。
只是他還沒來得及阻止，那隻橘貓的第三聲已經叫了出來。
「誰啊？」有聲音在不遠處響起。
青學立馬吹滅了火摺子，小心地挪到門后處躲了起來。
來人也是小心，提著燈籠慢慢地靠近。
他是這鹽鋪的小廝，為了多賺點錢，連著晚上看鹽鋪的活也攬了下來。
他就住在鹽鋪後面的矮房子里，起先他還有點怕說會不會有賊偷，就熬了一階段，結果什麼事情都沒有。
不過好在店裡養了只貓，他就想著有貓怕什麼，貓叫了再出去，於是也就很安靜地睡了。
今天是他守店以來，貓叫得相對頻繁的時候，不是春天的叫喊，而是人來了的那種親昵叫聲。
他一走到門口，就察覺到了不對。
鎖，不見了。
他一下就想到店裡遭了賊，深怕裡面的鹽被偷了，他才賺那麼一點錢都不夠被老闆剋扣的。
如此想著他緊了緊掛著燈籠的木棍，緩緩推開門。
門裡一片很安靜，只有那隻橘貓竄了出來，在他腳邊蹭著。
「有誰在裡面？出來。」他沖著裡面大喊著。
青學在門后，雙拳緊緊攥著，額頭上滿是細密的汗。
「出來。」那小廝慢慢地走了進去，手中的燈籠左右地照著，生怕錯過任何一個可以藏人的地方。
看了一圈下去，小廝什麼都沒有發現。
「沒有？」他暗道，心裡卻是一點都不敢鬆懈。
「還有門后。」他轉而一想，只覺得在身後的門恐怖了起來，激得他起了一身的汗毛。
他趕忙轉過身，在橘貓的陪同下壯著膽子走了過去。
青學看著越來越近的人，心裡正在打算要怎麼逃開。
他咬著牙，伸手摸進懷裡，懷裡揣著的是一小塊碎銀。
青學眼神一動，摸出碎銀握在手裡。
那小廝也是越走越近了。
青學不再猶豫，碎銀直接被當成了小石頭，一彈指朝小廝後面彈去。
碎銀撞倒了後面檯子上擺放的花瓶，「砰」地一聲花瓶摔在地上立馬的成了碎片。
小廝被嚇了一跳，隨即反應過來，低吼了一聲：「別跑」，就提著燈籠追了過去。
青學看著跑去的燈光，鬆了口氣，以最快的速度從門后閃出，隱在漆黑一片街道旁。
他還是沒有，遠遠地站在鹽鋪斜對面的箱子里，看著此時鹽鋪的情況。
沒過多久，那小廝提著燈籠又回來了。
他手裡握著被青學彈出去的碎銀，叨叨道：「奇怪，人怎麼不見了。」
他又細細檢查了一遍鹽的數量，發現沒有缺少，也就不再糾結，好歹也得了顆碎銀。
重新鎖上了門，小廝打著哈欠，又走回去睡覺了。
青學長鬆了口氣，也轉身離開，前往下一家檢查。
只不過他更加小心了。
一夜過來，青學查了五家鹽鋪。
除了那隻貓誤了事，其餘都一切順利。
他見天色快要亮了，躺在床上，稍微眯了眯。
……
「你說的可是真的？」鹽鋪的老闆看著底下的小廝，沉著臉道。
底下的小廝正是昨晚被貓吵醒的那位，他的弓著身子，回想昨天的事情，還是有些疑惑，「是真的，鎖都不見了，除了那花瓶碎了，其餘什麼都沒少。」
那小廝自然隱瞞了他是被貓吵醒的事實，也隱瞞了那顆碎銀子。
鹽鋪的老闆心裡卻有了別的想法，只是……
他揮手讓那小廝下去，獨自沉眸起來。
「有人在差這批鹽。」他心想，臉色越來越難看了。
他雖然收的量不多，但是私鹽就是私鹽，一旦被查出來，就是砍頭的罪啊。
他身體一哆嗦，不敢在耽誤，趕忙出了門。
「你說有人在查我們這批鹽？」此時說話的人正是杭城鹽鋪的老闆吳錦添。
他有些胖，說話的時候喘著粗氣。
「嗯。」被打碎花瓶的鹽鋪老闆游成田沉聲道，「昨晚是我店裡的小廝發現的。」
「鹽一點都沒少，人也沒有抓到。」
「那游老闆如何確定是有人在查我們？」另外一個鹽鋪的老闆魏錢淺啜了口茶說道。
游成田看了那人一眼，皺著眉道：「我只是把我所懷疑地告訴大家，信還是不信，就由著各位了。」
「哈哈哈，游老闆彆氣啊。」魏錢放下茶盞道，「我只是覺得游老闆太大驚小怪了。」
他頓了頓又道：「你別忘了，現在誰在杭州？」
「我們怕什麼呢？」說著他大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