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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寫上名字的紅綢

  顧南笙朦朧間聽到有貓的叫聲, 有銅盆落地的聲音,緊接著又是小梨的一聲叫喊。


  那聲「雪團」真是中氣十足啊。


  她把手從暖和的被子裡面伸出來, 揉了揉迷茫的雙眼, 還想再睡是不太可能了。


  小梨已經在外面敲門了。


  「進來吧。」顧南笙嘆了口氣, 幸好她一點都沒有起床氣, 不然她不保證自己會想滅了小梨。


  小梨緩緩推開門,將手上又重新準備好的東西放到桌上,反手關上門, 這才很委屈地說道:「小姐,雪團太壞了。」


  顧南笙掀開被子坐起來, 「怎麼了?」她的聲音有些睡意未消。


  小梨走過去把床幔撥開分別勾在床的兩側, 邊道:「雪團把水盆撞倒了。」


  在小梨一早上冗長的話語中, 顧南笙半醒半睡地總結成一句話, 就是雪團和鈴鐺玩得太瘋了,撞上了端著洗漱東西來的小梨。


  以至於有了貓叫,有了人叫, 還有銅盆也湊上了熱鬧。


  顧南笙不想理會,接過小梨重新弄好的洗漱用品, 漱了口洗了臉終於是清醒了一些。


  小梨端來了溫水, 她接過來放在手上, 緩了一下才喝掉,溫溫的水也終於安撫好那顆一直想睡的心。


  她下床走到梳妝台銅鏡前坐下, 單穿一身裡衣只覺得有些涼, 小梨已經找來披風給她披上, 「小姐,別著涼了。」


  說完她拿起梳妝台上的木梳,手輕輕拿起顧南笙的一縷長發,緩緩梳著。


  「小姐,你的頭髮真好,又黑又亮。」小梨感慨著。


  她最喜歡給小姐梳頭了,那頭髮比綢緞還要柔軟。


  顧南笙只是輕嗯了一聲,鑒於徐洲年的那句「明天見」,她只覺得現在還是也一片寧靜祥和風平浪靜。


  「南笙,你醒了沒?」


  小梨把最後的玉簪子簪上,顧南笙就聽見林蒟蒻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她認命了,睡懶覺什麼的,隨緣吧。


  小梨笑著走過去打開房門,林蒟蒻已經到了門口。


  「林小姐。」她微微欠身施禮。


  林蒟蒻今天心情很好,笑著擺手說不用,抬腳便走了進去。


  走近了顧南笙這才發現,林蒟蒻今天不一樣了些。


  林蒟蒻今天的妝容一改往日的素凈,稍濃了一些卻也不過分。


  搭配上梳成半頭的髮型,耳邊一小條麻花辮垂著,只顯得更加清新靚麗。


  一身鵝黃色的淺色系長裙,腰收得盈盈一握,凸顯了上半身的弧度。


  一雙白色綉著碎花的鞋子在裙里若隱若現,步步生蓮。


  林蒟蒻已經走到顧南笙身前了,看著顧南笙還素麵朝天連衣服都還沒換的樣子,忍不住說道:「南笙你怎麼還磨磨蹭蹭的?」


  顧南笙不解,只是對著她今天的裝扮說道:「今天你這是……」


  林蒟蒻一下就被轉移了話題,在顧南笙面前轉了一圈,美滋滋道:「怎麼樣?好看嗎?」


  顧南笙笑著點頭,「很好看。」


  林蒟蒻滿意地在她身邊尋了椅子坐下,「為了這身裝,我可是很早就起來了。」


  顧南笙:「今天可是有什麼事情?」她想到林蒟蒻的催促心裡疑惑。


  不過她確實不知道,滿打滿算她穿來這個地方不過幾月。


  林蒟蒻卻是一臉怪異地看著顧南笙,她伸手摸了摸顧南笙的額頭,感覺溫度正常又收回手,嘴裡還念叨「沒生病啊」。


  顧南笙:「……所以到底有什麼事情。」


  林蒟蒻只當顧南笙還沒睡醒,「今天是紫雲寺一年一度的廟會啊。」


  關於紫雲寺顧南笙是知道的,她也去過。


  紫雲寺坐落在紫雲山山腳,是杭州最大的寺廟,去朝拜的人很多香火十分旺盛。


  紫雲寺最出名的不外乎是佛祖,菩薩,但是有一殿也是香火旺盛,那便是月老。


  紫雲寺不僅有月老殿,月老殿前還有一株不知道幾百年歷史的姻緣樹。


  那樹說來也神乎。據稱那棵姻緣樹原本是兩棵樹,他們一棵種在東邊,一棵種在西邊,但是神奇就在兩棵樹總是能慢慢的靠近。


  根系也好,枝葉也好,到後面兩棵樹成了對拜的姿勢生長。


  有知曉者就將兩棵樹移植在一起,發現兩棵樹的根已經相互纏繞部分彼此了。


  更有趣的是,栽種在一起之後,兩棵樹由原本對拜的樣子慢慢纏繞在一起,長成了一棵相抱在一起的蒼天大樹。


  有心相求姻緣的人去月老廟拜完之後,也會來姻緣樹前上個香。


  已經結緣的人也會來求個紅綢,寫上兩人的名字,祈求姻緣樹保佑兩人也能如兩棵姻緣樹不離不棄相守終生。


  林蒟蒻又道:「今天不止正殿會有活動,聽說月老廟也會有。」


  顧南笙恍然,笑道:「我們蒟蒻是想著哪家公子了?」


  林蒟蒻被說得臉頰緋紅,嗔怒地瞪了顧南笙一眼,「才不是呢,我,我就是去看看。」


  顧南笙卻只是笑。


  林蒟蒻被笑得臉更紅了,畢竟小女子家家的去拜月老,總是有點不好說。


  她哼了聲道:「我就是去看看,順便幫你問問和葉瑾天的姻緣。」


  顧南笙:「……」


  小梨在給顧南笙上妝,聽到林蒟蒻所說,也笑著附和,「我家小姐定是早被月老牽好了線。」


  顧南笙淡淡道:「小梨,專心上妝。」


  小梨嘟了嘟嘴,應了聲是。


  顧南笙心嘆,她的姻緣她會不知道?她就是為了這來好不好?

  月老牽線什麼的,她更相信系統牽線這麼一說。


  小梨畫的是很簡單的妝,只是加深了她稍淺的眉色,在臉頰鋪點輕薄的粉嫩,潤了紅唇而已。


  顧南笙就著今天的日子,穿得太素凈了不好,於是選了一身淺粉色的寬袖長裙,一樣是收腰的款式,襯得愈發亭亭玉立。


  見顧南笙準備好了,林蒟蒻就急忙要拉著她出門了。


  「小姐還沒用早膳呢。」小梨喊道。


  林蒟蒻回道:「馬車裡有點心,放心好了。」


  顧南笙沒有帶上小梨,因為雪團和鈴鐺都還沒有吃。


  她能不吃,她的貓主子不行。


  出了顧府,坐上早已停在外面等候的林府馬車,顧南笙才知道今天去的不僅是她和林蒟蒻,林長青和葉瑾天也來了。


  顧南笙很自然地和他們打了招呼,林長青嚷嚷道太慢了,倒是葉瑾天淺淺一笑回了聲好竟沒了下文。


  這讓她有些疑惑,總感覺葉瑾天不是很對勁,不過她也沒想那麼多,因為她餓了。


  果然如林蒟蒻所說,馬車上準備了點心。


  顧南笙拿起一塊白凈的米糕,一小口一小口地吃了起來。


  因為在外人面前又怕系統作妖,她才吃了兩塊就停了手。


  「怎麼還是吃得那麼少?」葉瑾天還是說話了,他倒了杯茶遞給顧南笙。


  顧南笙笑了笑,「早上起來胃口不是很好。」


  葉瑾天也不強求,只說:「還是該多吃點的。」


  顧南笙點了點頭算是應下了。


  一行人說說話很快就到了紫雲寺。


  此時紫雲寺早已人潮湧動,顧南笙從馬車上看過去,只看到香火縈繞中人頭攢動。


  「這麼多人?」她皺眉道。


  林蒟蒻知道她不喜熱鬧,解釋道:


  「南笙你可能不知道,二皇子也到了江南。」


  「聽說今天二皇子揮下重金請了紫雲寺的方丈親自做法,祈求江南之地風調雨順百姓安康。」


  林長青接著說:「因為紫雲寺的方丈極少親自做法,所以大家都想來看看,沾一沾佛氣。」


  顧南笙明白。


  21世紀信佛的人也很多,各個地方的香火也都算旺盛。


  一般虔誠的信眾都會在廟慶或者其他時候過來上香祭拜,更別說今日有方丈親自做法祈福。


  葉瑾天先下了馬車,朝著在馬車上的顧南笙伸出了手。


  顧南笙看了他一眼,手輕輕搭在葉瑾天的手心,小心地走下馬車。


  葉瑾天鬆開手后,對顧南笙囑咐道:「跟著我,別散了。」


  顧南笙點頭。


  林蒟蒻卻是打趣道:「我牽著南笙,你還怕什麼。」


  葉瑾天淺笑,也沒再說什麼。


  外面還好,人不是很多。


  等到他們進了紫雲寺里,終於感受到方丈的號召力有多大。


  很多信眾已經奉上恭喜在殿前一長條的案桌上,手上握著香,只等祈福之後能去上個香,祈求自家更加平安順利。


  香的味道很濃,縈繞在空氣中。


  顧南笙原本緊鎖的眉心在這香的縈繞中,漸漸趨於平靜。


  顧南笙和林蒟蒻一起緊跟在林長青和葉瑾天的身後。


  幸好林長青身材魁梧,這一番下來,兩人倒是一點都沒被擠到。


  四人找了人相對少的角落先歇下,因為最裡面的佛祖殿里已經傳來擊敲木魚的聲音。


  周遭的聲音也隨著這木魚聲安靜了下來,信眾大多都跪在蒲團上,其餘的人也都站著,雙手合十虔心祈福。


  方丈念經的聲音緩慢而有調,高聲不啞,如細水卻長流。


  整個紫雲寺似乎都沉浸在這種奇妙的氛圍里,只有念誦經文的聲音,還有淺淡的呼吸。


  顧南笙也閉了會眼睛祈福。


  她主要還是祈求大家平安,顧母也好,外出的顧遠飛也好,身邊的朋友也好。


  祈福的法會也就持續了半個時辰,方丈緩緩從蒲團上起來,對著佛祖恭敬一拜後上了香,就和二皇子離開了。


  信眾則是相對有規律的去殿里又上了香,其餘的百姓有的上香有的也只是看看也就離開了。


  紫雲寺人終於少了一些。


  「我們也走走看看吧。」林蒟蒻說道。


  「好啊。」顧南笙也站了起來。


  人雖說少了很多,但是極目看去也都是人。


  一路走來,他們四人更是受到眾多視線,在香煙繚繞中,更是如仙子下凡一般。


  林蒟蒻拉著顧南笙進了剛剛做法祈福的主殿。


  殿里,還有幾個和尚領著一幫信眾在念經,輕緩的聲音,渡人的經文,在這殿里回蕩。


  顧南笙收回視線抬頭看去,一身近十米高的金身佛祖立在大殿里,眉目慈善卻讓人感到威嚴肅穆。


  林蒟蒻扯了扯顧南笙,她已經跪在蒲團上,準備拜叩保平安了。


  顧南笙也誠心地在身前的蒲團上跪下,雙手合十膜拜。


  她心裡默念:求佛祖保佑,顧家父母身體健康,保佑身邊好友平安如意,也保佑南笙能回到21世紀,賜福。


  四人又去把其餘幾殿都拜過之後,這才被林蒟蒻拉著去了月老殿。


  月老殿在正殿的後面,是一個單獨紅磚琉璃瓦殿供著。


  此時月老殿前也有很多人在,大多都是年輕人,有獨自一人來的,也有兩人相攜而來。


  獨自一人自然是求姻緣,兩人一起就是求長遠。


  四人一起出現自然又引了諸多目光,四人習以為常。


  林長青看了一眼眼前的姻緣樹,再看一眼前面的月老殿,頗有深意地看向林蒟蒻道:「想不到你也能有這玲瓏心。」


  說著他笑了一下續道:「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哎……」


  林蒟蒻一個白眼過去,氣勢兇悍。


  林長青立馬閉嘴,連帶著眼睛都不敢瞟向林蒟蒻。


  林蒟蒻不理會他,徑直拉著顧南笙的手小聲道:「南笙我們跟月老求一求吧。」


  顧南笙知道她不好意思自己去,點頭道:「嗯,走吧。」


  葉瑾天看著顧南笙的背影,緊了緊垂在身側的雙拳。


  自從那天之後,他想了很多。


  葉家也就是杭州一個小小的官府世家,要說和顧家比起來,葉家是不如的。


  葉瑾天此前只想著考取功名后在上門提親,可現在……


  他腦海浮現徐經年的身影,他不會讓顧南笙離開的,不會的。


  他和林長青也跟著走了進去,林長青則純粹是陪著來逛的,一臉散漫地東看看西看看。


  宮殿里月老的雕塑一改往日的銅身或者金身,一身彩繪。


  月老一頭白髮,身穿紅色的長袍,很是慈眉善目。


  他左手拿著一本書,冊子表面被塗上檀木色,就如真的書一般。


  顧南笙猜想,那應該就是傳說中的姻緣冊了。


  相傳姻緣天定,天指的是天上的月老。


  他的姻緣冊里寫了人一生的緣分,有緣的他會用紅線將兩人牽在一起,正是千里姻緣一線牽。


  而無緣的人,自是相逢對面不相識。


  林蒟蒻拿了香,遞了三根給顧南笙。


  顧南笙正要去點香,手一把被拉住。


  她回頭看去,葉瑾天淺皺著眉心,似有話要說。


  她順勢立在原地,疑惑地看向葉瑾天。


  葉瑾天抿了抿唇,嘆了口氣還是把顧南笙的手鬆開,「沒事。」


  顧南笙有些怪異地看了他一眼,正想問什麼,林蒟蒻已經點完香在喚她了。


  她深深地看了葉瑾天一眼,朝林蒟蒻走去。


  點完香,顧南笙用手把火扇滅。


  這個點本來她是不知道的,由此去廟裡上香,還蠢蠢地吹滅,旁邊一個六十多歲的婆婆立馬跟她科普。


  老婆婆說香是連接神明的所在,香延伸便是通話的標誌。


  用嘴巴吹滅的方法,不單是不文明更是對神明的一種不敬。


  不過幸好老婆婆後面說,不知者無罪,顧南笙才鬆了口氣。


  此後顧南笙便牢牢記住了。


  林蒟蒻率先跪在月老前的蒲團上,手舉著香,香過頭頂,姿勢虔誠。


  她低聲道:「跪求月老,小女林蒟蒻只求一人全心全意。」


  「她不需要文或者武是狀元,更不需要舌燦蓮花,他真真切切便好。」


  「林蒟蒻在此望月老抬愛,將紅線牽與蒟蒻所說之人身上。」


  「賜福。」


  她真心誠意地拜了幾拜,這才把香插到香爐裡面。


  顧南笙到是沒有說什麼,只是恭敬地拜了拜,便將香插上。


  一行人又轉身出來,外面便是傳說中的姻緣樹。


  姻緣樹上紅綢滿枝,隨風翻飛,就像一條條紅色的絲線,在引著一對對的情人。


  葉瑾天站到顧南笙身側。


  顧南笙抬頭看著紅綢帶滿樹的姻緣樹,眼底帶著淺淺笑意。


  他微動,卻又被他壓下。


  他緩聲道:「姻緣樹結姻緣,傳聞只要是有情人,都可來姻緣樹祈求長久。」


  顧南笙聞聲,轉頭看向她。


  葉瑾天淺淺一笑,續道:「相聞,有一雙有情人,門不當戶不對,卻十分相愛。」


  「女子家裡不喜這個窮小子,一直想把女兒嫁給隔壁縣的商賈之子,兩家聯手只會更上一層樓。」


  「幸得女子不願,一直以死相逼才堪堪止住。」


  「男子不忍,便更加發奮讀書,只想考取了功名,就能名正言順地娶回心儀的女子。」


  「上京考試路途遙遠,更不知前途如何,女子心裡只有擔憂,更道願和男子雙雙出逃,逃去無人認識的地方過清貧日子。」


  「男子卻不願女子受苦,只讓女子在家等著,他必定考取功名回來娶她。」


  「兩人心意如此,女子便說去姻緣樹結緣,保佑兩人的姻緣。」


  「兩人相攜來了這裡,求了一條紅綢,上面書寫著兩人的名字。」


  「男子是讀書人,紅綢本掛不了太高,畢竟傳聞說掛得越高,越得庇佑。」


  「那天也不知怎麼的,男子輕鬆地將紅綢掛在他之前不敢想的位置上。」


  葉瑾天頓了下,只見顧南笙聽得認真,又續道:「男子第二天便上京去了,女子在家等候。」


  「一年後,男子回來,是帶著功名回來的。」


  「也是如此,他終於如願娶了心中的女子。」


  「結親第二日,兩人在床頭看到那條寫著他們名字的紅綢。」


  「兩人這才知道,原來,冥冥中真的是姻緣樹在保佑。」


  顧南笙聽完了故事,心裡慶幸有情人終成眷屬。


  畢竟這種年代,門不當戶不對的,兩人想成連理,實屬難事。


  或許在男子上京的那一年,女子就被迫嫁了。


  更有甚的,女子不願意嫁被逼得身亡的,真是數不勝數。


  「姻緣樹護姻緣。」顧南笙聽葉瑾天繼續道,「才會如此。」


  顧南笙點頭。


  「南笙。」葉瑾天忽然看向她,面色很是嚴肅。


  「怎麼了?」顧南笙問道。


  葉瑾天皺了皺眉心,在心裡深吸了一口氣,直視著顧南笙道:「我們也就著這姻緣樹,保佑我們此生都在一起,好嗎?」


  顧南笙看向他眼底,是濃濃的情,也是灼灼的請。


  是了。葉瑾天在怕,怕顧南笙不願意。


  顧南笙咬了咬唇,移開了視線。


  她不知道該怎麼做,如果是書里的顧南笙,她一定果斷地就答應了。


  可是,現在的她。她心裡更多的是不想傷害他,畢竟書里的她也好,現在的她也好,都不會和葉瑾天在一起。


  顧南笙又想起劇情的發展,生怕一個選擇錯誤,她就要被清除了。


  系統這個時候,一點聲響都沒有。


  真是該出現的時候不出現,不該出現的時候總是上趕著。


  葉瑾天卻是懂了,他苦笑了下道:「南笙,我只是說說,你不必要介意。」


  顧南笙知道葉瑾天的心,道:「你想錯了,我只是……」


  只是不能嗎?她真的不想傷了葉瑾天。


  葉瑾天笑笑,「我懂的,南笙。」


  顧南笙卻是一臉懵,他懂,懂什麼?懂她是穿書來的,懂她那個現在抽著不出現的系統嗎?


  還是懂她想保護他的心。


  「劇情啟動:書寫名字的紅綢。」系統冰冷的聲音終於響了起來。


  顧南笙意外只余還是嘆了口氣,系統終究還是沒忘了葉瑾天啊。


  有了劇情,她也沒考慮那麼多了,「瑾天,我們也去求一條紅綢吧。」


  本來已經放棄的葉瑾天聞言,整個人難以置信得有些愣。


  顧南笙笑了笑,道:「走吧。」


  葉瑾天這才回過神來,臉上終於揚起笑,「嗯,走吧。」


  林蒟蒻看著兩人朝求紅綢的那邊走去,頗為羨慕道:「南笙有瑾天真好。」


  林長青卻緊皺眉心,看向不遠處走來的那人。


  葉瑾天和顧南笙雙雙拜了姻緣樹,這才去旁邊的小屋裡求一條紅綢。


  掌管紅綢的是一位上了年紀的老和尚。


  老和尚留著發白的長鬍子,眉眼彎彎的,看著就心下歡喜。


  他對葉瑾天和顧南笙道:「兩位施主也是來定姻緣的?」


  葉瑾天和顧南笙點頭。


  老和尚捋了一把鬍子,若有所思地看向兩人,卻遲遲沒有將紅綢遞出。


  葉瑾天皺眉:「敢問師父,可是有什麼禮數。」


  他說著,摸出一兩銀子遞了過去。


  老和尚哈哈笑了,推開他的手道:「紅綢是給有緣人的,錢可買不到。」


  葉瑾天聞言,收了銀子,「是小生失禮了。」


  「無妨。」老和尚仔細地看著的他和顧南笙,眉頭緊緊皺著,不知道在想什麼。


  倒是看得葉瑾天和顧南笙有些莫名。


  最後,老和尚還是遞了一條紅綢給葉瑾天,「貧道可否和女施主說句話。」


  葉瑾天雖疑,但見顧南笙點頭,也就拿著紅綢離開了。


  老和尚看著顧南笙,緩緩道:「姑娘的姻緣……」


  他說完,頓了下,倒是鬧得顧南笙一頭霧水又緊張兮兮的。


  她總感覺眼前的老和尚能看出什麼,比如她和葉瑾天有緣無分。


  卻不想老和尚又道:「就快來了。」


  他笑笑,「姑娘如若有心,紅綢便有情,掛上去才是姻緣。」


  「不遠了。」


  他又低喃了一聲,便不再說話。


  顧南笙微微施禮離開。


  她忽然有點相信葉瑾天說的那個傳說了。


  葉瑾天見她走了過來,迎了過去問道:「怎麼了嗎?」


  顧南笙搖了搖頭,笑道:「我們寫上名字吧。」


  姻緣樹下有個小桌子,桌子上面放著筆墨,便是供人書寫的。


  葉瑾天和顧南笙走了過去,前面還有好幾人在排隊等著書寫,他們也不急,就在後面等著。


  「徐公子。」林長青看著面前的徐經年,那聲殿下還是咽了下去,周圍的人太多了。


  林蒟蒻也趕忙行禮,淺淺一聲「徐公子」說道。


  徐經年只是點了點頭,目光卻放在不遠處的葉瑾天和顧南笙身上。


  兩人站在那裡,葉瑾天手裡拿著紅綢正低著頭和顧南笙說話。


  遠遠看去,兩人像是依偎在一起。


  林長青若有所悟,抬頭看了眼徐經年,後者的臉色果然很難看。


  徐經年握了握手中的摺扇,朝顧南笙走去。


  顧南笙正聽葉瑾天說話,餘光一瞟,身體頓時有點僵。


  她更想此時出現的是徐洲年,至少,劇情不會那麼艱難。


  「不遠了。」忽然老和尚的話閃入顧南笙的腦海。


  「……」難道老和尚說的便是徐經年嗎?

  還不等顧南笙多想,徐經年已經走到她身邊了。


  「在做什麼?」


  他問得輕描淡寫,倒是讓顧南笙有些心驚了。


  葉瑾天看著來人,眉心緊皺。


  他還記得徐經年的那些話,那些他不想聽卻一直在腦海迴旋的話。


  他沉著眸冷聲道:「南笙和我想掛紅綢,求姻緣樹保佑姻緣長久。」


  徐經年卻是笑了,「想不到你也會信這些。」


  顧南笙淡淡道:「信也如此不信也如此,不知徐公子來做什麼?」


  徐經年不答她的話,看著滿樹的紅綢,嘆了聲道:「是好看,我都想掛一條了。」


  顧南笙不知道徐經年又想做什麼,幸好前面的人已經寫完了,輪到了她和葉瑾天。


  葉瑾天剛要拿過桌上的毛筆,就被徐經年先前一步拿走了。


  「我來寫怎麼樣?」徐經年看向葉瑾天,說是商量的口氣,卻絲毫聽不出商量在哪裡。


  葉瑾天哪裡會給,緊緊攥著紅綢,一臉怒意。


  「哈哈哈,沒想到大家都在這裡。」又隨著一道聲音響起,引著眾人都看了過去。


  來人正是華服的二皇子徐洲年。


  因為徐洲年沒有隱了身份,剛剛做法祈福他也在禱告,所以大家見到他都趕忙行了禮。


  周圍的百姓更是跪倒在地上,小心翼翼地說著:「二皇子萬安。」


  徐經年不以為意,看了徐洲年一眼,越過顧南笙。


  他動作極快,只見伸手一扯,就有一條紅綢在他手上了。


  顧南笙:「……」


  看到的徐洲年:「……」


  被搶的葉瑾天:「……」


  徐洲年說了聲免禮,眾人這才起身,葉瑾天雖然敢搶白徐經年,那也是因為徐經年沒有明示身份。


  不管如何,葉瑾天都能抱著不知者不畏的心。


  但是對於明示身份額二皇子徐洲年,他也只能好好行禮。


  這不單單是他的事情,更牽扯整個葉家。


  他站在原地,一雙眼睛盛滿怒火地看著徐經年。


  徐經年絲毫不在意,走到那小桌子邊,用他拿到的毛筆蘸了墨水,開始在紅綢上書寫起來。


  他用了清秀的小篆,一筆一劃地寫下徐經年和顧南笙兩個名字,放下筆,拿起紅綢輕吹。


  徐洲年不知始末,此時看見了,便問道:「什麼時候也信了這些。」


  徐經年淡淡回道:「信了,便信了。俗話說心誠則靈,不是嗎?」說完,他看了顧南笙一眼,眼底含著淺淺的笑意。


  「哦。」徐洲年倒是意外,又道:「不知寫的是誰?」


  徐經年不假思索地道:「姜子牙,馬夫人。」


  眾人:「……」還能再扯點嗎?

  徐洲年尷尬地呵呵笑了聲,轉而看向顧南笙,「顧小姐,我們又見面了。」


  他話音剛落,徐經年看來的眼神立馬冷了幾分。


  其餘眾人也各有想法,林長青和林蒟蒻更多的是想顧南笙怎麼認識徐洲年的?


  而葉瑾天想得更多,比如徐洲年的目的。


  顧南笙很是無語,但是也還是問道:「二殿下怎知南笙會來?」


  徐洲年笑笑,「想必就是緣分罷。」


  顧南笙:「……」


  說話間,徐經年一個縱身躍起,腳點在供人書寫的小桌上,眨眼間已經把那條紅綢掛在姻緣樹的上方。


  在底下一眾紅綢里,被徐經年掛上的紅綢顯得愈發一枝獨秀。


  顧南笙只覺得心好累,紅綢還帶搶的,還能被如此掛上去。


  姻緣樹真的會保佑嗎?

  還有徐經年,葉瑾天,徐洲年三者一起出現,系統大大,你這是鬧哪樣?

  嫌棄我的話直說,我原地爆炸了,可以嗎?


  系統:「……」


  葉瑾天抬頭看著那條醒目的紅綢,雙拳緊緊握著。


  連指甲用力掐進手心,他也不自知。


  待收回視線,他見顧南笙面色也十分難看,心下總算是有了些寬慰。


  他走過去,柔聲道:「沒事,姻緣樹不會當真的,我們再去求一條好了。」


  顧南笙無力地點頭。


  因為二皇子在此地,百姓沒事也都散了。


  他們可沒那膽量還敢留著聽大人們說話,要是一個不小心,那可是要掉腦袋的啊。


  於是,現在月老殿除去守著紅綢的和尚,就剩下他們一群人了。


  徐洲年也避諱了,徑直走到顧南笙身側。


  此時顧南笙左側是徐經年,右側是徐洲年,反倒是葉瑾天被排擠開了。


  林長青和林蒟蒻看到這樣的場面,只覺得,「嗯,有點殘忍」。


  徐洲年道:「顧小姐要是賞光,我那裡又有新的好茶了。」


  他補了一句,「今天才送來的,茶色十分不錯。」


  顧南笙很想無視徐經年的視線,只能微微偏過頭,道:「多謝二皇子抬愛,南笙就不去叨擾了。」


  徐洲年故意忽略她話語中的拒絕,「顧小姐來,本皇子高興都不及,怎麼會是叨擾。」


  顧南笙在心裡嘆了口氣,還是堅定不去。


  幾番下來,徐洲年沒了辦法,也就不再堅持。


  正巧方丈找來說是後續要和徐洲年商談,終於是走了一個。


  顧南笙悄悄鬆了口氣。


  可是,麻煩還沒完,她能感覺到腦後的那股視線,像是要穿透她一般。


  徐經年沉聲道:「我說過,讓你不要去。」


  顧南笙也知道啊,她也不想去啊,可是系統劇情,她能拒絕嗎?

  她冷著臉道:「我也說過,我去不去,和你也沒有關係。」


  徐經年明顯有點怒意,咬牙道:「顧南笙。」


  顧南笙仰起頭看著他,眼神絲毫不退卻,「我願意去,那是我的事情。」


  徐經年一把拉過顧南笙的手,沉聲道:「你再說一遍。」


  顧南笙大力地甩開徐經年的手,道:「我願意去,和你有關係嗎?」


  說著,她不再理會徐經年,走向林蒟蒻,拉著她道:「你都拜完了吧?我們回去吧。」


  林蒟蒻遠遠地看了徐經年一眼,不得不說她很不喜歡現在的這種氛圍,壓抑沉悶,卻沒法去打破。


  她這邊剛點頭就被顧南笙拉著朝外面走去。


  林長青無奈地嘆了一聲,對徐經年抱拳告辭也跟了上去。


  葉瑾天更是深深地看了徐經年一眼,道:「三殿下,你不覺得你做得太過了嗎?」


  說完他轉身離開。


  徐經年抬頭看著滿樹的紅綢,心情突然間有些悶,卻無處發散。


  馬車裡,意外的安靜。


  顧南笙因為三人交織的事情,一點都不想說話,葉瑾天也有事悶在心裡,自然也不會說。


  林長青和林蒟蒻還是有眼力見的,也就沒有說話。


  伴隨著馬蹄噠噠,這一路感覺額外漫長。


  馬車先停在了顧府。


  葉瑾天率先下車,然後扶著顧南笙小心走下來。


  「你們先走吧,我有話想跟南笙說。」葉瑾天沖著馬車裡的人說道。


  林長青也不追問,道了聲好,就讓下人駕著車離開了。


  「南笙。」葉瑾天率先開口。


  他低著頭,白皙的側臉映著落寞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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