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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賭坊

  親兄弟可以明算賬,可夫妻之間要是真明算賬,那婚姻關係非得走到盡頭不可。


  怎生拿著不求人敲了一下藍瑩的頭,「去拿兩個荷包來。」她決定看聶墨表現,若是有一點不好就扣錢,五萬兩也不是那麼好給的。


  到了初五晚上,待眾人都睡著了,怎生在藍瑩的護衛下悄悄爬牆出來,幸虧壽安宮的牆頭不高。


  聶墨不敢離壽安宮太近,好不容易接上她,還沒說句好聽的,就聽怎生疑惑的問,「你這進宮出宮的好似也很方便啊?不是說宮中護衛很森嚴嗎?」


  聶墨好懸沒給她噎死。


  兩個人在宮裡偷偷見了這麼多次,她才想到這個問題。


  事實上,他覺得太后這老太太大概已經發覺了,不過她不挑明,他只有高興的,才不會傻乎乎跟怎生說實話。


  「五成兵馬司巡防不斷,京兆尹也有夜間巡防,加上東西大營,這麼多兵馬,誰敢不要命的闖宮?」


  怎生受教,「這就是傳說中的外緊內松啊!」


  聶墨:有這麼個成語么?


  不過他來可不是為了跟她討論鬆緊的問題。


  「知道我今兒晚上為何要來么?」還不快快把生辰禮物拿出來?

  「知道!」她嘻嘻的笑,眼睛裡頭都是歡快,亮得比天上的星星還動人,「你想我了唄!……我也想你!」


  聶墨一時不知道是該生氣還是該笑,臉色都糾結了,只好將她抱住,溫熱的呼吸噴在她脖頸上,伴著她的悶笑一震一震的。


  聶墨的手撩起碎花紗衣擺落到她的腰上。


  摸了一圈,問了一句,「這肚子怎麼沒見長啊?」


  怎生一僵,梗著脖子扭過頭去,正準備斜睨他一眼,就聽聶墨接著道,「這樣也好,孩子不大,免得你生的時候受罪。」


  怎生的敵意散去不少,其實她挺介意的,她吃的不少,可最近天熱,愣是沒怎麼長肉,顯得她當母親當的不合格似得。


  而這些話,她既不可能跟宋太后討論,又不可能跟松香這些沒生養過的宮女討論,憋在心裡,還是挺有壓力的。


  聶墨這麼說,反倒讓她鬆了一口氣。「你連這個都知道啊!」


  聶墨嘆了一口氣,「我找人教的,專門為了你學了這些,連接生的知識都爛熟於心了……用不用我給你講講?」


  怎麼忙搖頭,「不用,你先不用嚇唬我。」她對於生孩子還是很害怕的,幸好不是眼前就要生,所以可以得過且過一段日子。


  聶墨察覺她的肌肉緊繃,顯然是真害怕,連忙道,「不用怕,到時候我就算爬也要爬來陪著你的。」


  撫著她的臉頰,輕輕的親她,把她勾得找不到北,然後再問一句,「真不知道我今日來是為了什麼事啊?」他自然是不在意什麼生辰與否的,這會兒為了轉移她的注意力,令她放鬆才這麼故意問。


  怎生喘息了好半天,才低聲道,「知道,你明兒生辰嘛。」


  「那你剛才故意逗我?」他摸著她的痒痒肉來回的划拉,既是威脅,又是震懾,怎生嘿嘿道,「說的也是實話啊,難不成你不想我?」


  「自然是想的。」他語氣鬱郁,誰家成個親有他難啊?眼瞅著太后就想讓怎生在宮裡生了,到時候這孩子能跟他姓不?


  「知道我生辰,有沒有禮物給我?」


  「嗯!」她從懷裡摸了一隻荷包,這隻上頭綉了一帆風順,還是簡筆綉,不過卻也是花了心思的,設計好了,然後背著人偷偷摸摸的綉了,這都是心意呀!


  「你在外頭整日里做什麼呀?對了,容郡王前兒進宮來著。你……是打算跟著容郡王幹了?」


  「說什麼呢,我一個做人家姑父的,就是幫幫侄兒而已。」他大言不慚。


  怎生懶得跟他掰扯,「對了,昨天娘娘挑了兩個嬤嬤送去給容郡王了。」


  聶墨昨天在莊子上,今兒又是從莊子上擾了一圈直接進宮,竟然不知有這一出,忙問是怎麼回事?


  怎生便把自己知道的都統統說了。


  聶墨點頭表示記在心裡,不過這種珍貴時刻,讓他去替容郡王操心肯定不現實,所以很快就轉移了話題,「我還想要個別的禮物。」


  怎生獃獃的啊一聲愣住,眼睛眨了一下,她就準備了這一個。


  聶墨卻拉著她的手,含著她的耳朵嘟囔,「我想你,……也想你。」


  怎生覺得每個字都像一團火,從她耳朵裡頭鑽進去,一直落到她心裡,滾燙滾燙,燙得她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了。


  「乖……」他低沉的聲音,帶著雄性吸引異性時候釋放的磁性。


  怎生軟作一團,感覺他在細細的照顧自己,趁著還未睡著說道,「還有隻……荷包裡頭有……銀票……」一句話說的斷斷續續。


  又道,「銀票你拿走……荷包給我留下……」藍瑩白天拿來的荷包上頭帶了宮中印記,不像她送給他的那隻。


  聶墨慢騰騰的嗯了聲,沒問她有多少錢,想拿出自己的荷包來裝銀票,一摸胸口,想起自己身上帶著的這個可不是自己昧下的她給么生的那個?

  連忙先將她抱住,哄道,「乖,我就這樣抱著你,你先睡一會兒歇息精神。」


  怎生見他沒有見財忘她,心滿意足的淺笑道,「有兩隻荷包呢。」


  這也算是一番歪打正著。


  可見他們天生就是一隊兒,再沒有湊活的那麼好的了。


  聶墨只趁著她呼呼睡熟,才摸索著找到荷包,見兩隻荷包一隻在胸前,一隻卻收在腰間,還以為她就是這樣裝扮了,也沒有太在意。


  若是知曉怎生的真實意圖,不知道是要笑她小心眼兒,還是慶幸自己沒有忽略她了?


  男人要錢,女人要愛,各得其所在。


  大凡富婆想包養一二男子,都是存了以上的心思。


  永寧郡主不知不覺的就加入了富婆的行列。


  說實話,聶墨的包養費甚貴。


  藍瑩嘀咕,「您把五萬兩都給他了啊!」她也心疼啊。


  怎生點頭,「一次性給了吧,免得他一次一次來要,煩著呢。」其實就是那會兒她心動不止,想著各種對他好都不為過就是了。


  藍瑩受教的點頭,一臉的不信。


  怎生把她的臉推到一旁,轉而想著自己的心事,聶墨也說路平是真的去接叔父了,且他的人比路平還早一步出發,只是現在天熱,若是一個勁的趕路,萬一中暑就不好了。


  只是天氣是老天爺的事,凡人實在沒法子,「今年夏天彷彿格外長也格外熱呢……」


  松香在一旁親自拿了剪刀剪花枝。


  近來幾個宮女都很是培養了不少興趣愛好。


  主要是伺候郡主太省心了。


  自從皇帝來過之後,不知他又跟太后說了什麼,反正太后沒再玩過葉子牌,怎生自然是不敢自己帶了人玩的,再說,也沒人樂意跟她玩。


  大家願意玩牌,是覺得自己有贏的可能,但若是百分百的輸,除了極少數想找虐的,多數正常人都不樂意這麼干。


  一技之長眼瞅著就沒了市場。


  怎生懶洋洋的提不起精神來。


  也對,她剛剛損失了五萬兩呢。


  說損失,是這個錢花了收不回來。


  不知道從何時起,他負責甜言蜜語,她負責賺錢養家。


  鬱悶啊!

  好想賺錢。


  「京城裡頭有賭坊么?」一句話把四周伺候的人都嚇跪了。


  松香丟了剪刀,「郡主,您可不能去那種地方,連說也不能說的。」


  「我就是那麼隨口一問。」她訕訕的摸了兩把耳垂,「再說,我也只會玩葉子牌,那種地方恐怕沒人喜歡玩這個罷?!」


  「奴婢們不知道!」眾人異口同聲。


  真是太不可愛了。


  不過,如果不玩葉子牌的話,能不能開間專門供婦人們玩的賭坊呢?不用像男人們玩得那麼粗俗,可以弄點高雅有格調的……


  松香見她一臉賊笑,小心翼翼的問,「郡主,您在想什麼?」


  「在想把你們都賣了值多少錢!」她喜滋滋的開口。


  接著從竹椅上站了起來,「走,去找母后玩兒去。」


  進了正殿,她大搖大擺的自作主張把伺候的人都轟走了,然後親昵的靠著太后說她的大計。


  噼里啪啦的說完,滿臉期待的看著太后,大眼睛裡頭寫滿了求表揚三個不停滾動顯示的大字。


  這下輪到太后斜睨她了。


  「王嬤嬤。」太后揚聲叫人。


  怎生只覺屁股一緊,母后不會叫人把她扔出去吧?


  她其實可以自己走。


  王嬤嬤進來,太后道,「把我那隻擱著地契的匣子拿來。」


  怎生立即精神抖擻了,渾身上下充滿了諂媚。


  王嬤嬤送了一隻年代久遠有些破舊的匣子上來,怎生一點也沒有因為人家的外表不好看而小覷。


  雙眼亮晶晶,用力抿著唇,免得口水橫流。


  太后從枕頭下摸出另一隻匣子,裡頭是一大堆鑰匙。


  她找出一把小巧的跟挖耳勺差不多的黃銅鑰匙,遞給怎生,又揚起下巴對她說,「你自己打開看吧?」


  怎生早就迫不及待,恨不能學一身大師兄的本事,縮小了自己直接鑽到盒子里。


  滿滿的一匣子契紙。


  她一張一張的看過來,發現光京城的店鋪就有四五十家之多,這裡頭竟然有四五家賭坊……


  不是說賭坊不是好地方么?

  「您讓我看這個,是怕我開的店搶了賭坊的生意啊?」她裝傻充愣的問。


  王嬤嬤早已悄悄的退了出去。


  宋太后忍不住使勁扭了下她的耳朵。


  「胡說八道,自個兒掌嘴。」


  怎生胡亂摸了兩把臉,見太后心情好,連忙問道,「母后,您怎麼這麼多店鋪田產?」不會是強取豪奪來的吧?

  宋太后也好久沒有看這些東西,聞言輕聲道,「這些都是……」


  話說了一半卻不肯繼續說了。


  怎生只管伸長脖子,跟長頸鹿似得。宋太后看著她跟俞虹生相似的臉龐,烏溜溜的眼眸像是白玉碗裡頭盛著兩丸黑水銀,不由的心酸心軟,「這些將來都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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