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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七章:躺在醫院裏的瘋癲女人

  “快,光頭陳進來了!”有人大喊道。


  田玉梅一慌神,腳就踩滑了,晃啷一下,矮凳就被踩翻了,跟著就滾落在地。


  “砰!”


  矮凳砸向地麵的聲音讓田玉梅越發慌張了,雙腿在牆上胡亂蹬踏著,毫無章法。


  就連已經伸出去的上半身,也在田玉梅的慌亂中開始慢慢往下滑了。


  “玉梅,別慌!”


  雲古言趕緊踩上凳子,抱著田玉梅的雙腿就往上推。


  聽到越來越近的腳步聲,以及黑貓的叫喚聲,田玉梅一咬牙,借著雲古言的推力,將身體再次往氣窗外麵挪動,並伸出手,夠到了離氣窗最近的那截枝幹。


  低頭看了看離自己大概有兩米左右的地麵,田玉梅閉上眼睛,伸出了另外隻手,將枝幹抱緊,然後一個用力,將整個身體都拖出了氣窗。


  看到田玉梅爬出了氣窗,雲古言還是不放心,踮起腳往外張望,直到田玉梅攀住了樹幹,穩住了身體,才從凳子上跳下來。


  “很熱鬧嘛!”


  雲古言剛站穩,陳威廉就抱著黑貓進來了。


  他冷目掃過眾人,最後將視線停留在了打開的氣窗上,隨即皺起了眉頭。


  “喵!”黑貓衝著氣窗叫喚了一聲,聽得眾人心驚膽戰,隻盼望田玉梅趕緊離開,別被抓到。


  “我知道。”陳威廉點了點頭,抱著黑貓就轉身離開了。


  不過,在離開前,他回過頭來,再次掃視了一遍眾人,嘴角掛起了一抹冷笑。


  “怎麽辦?被發現了!”


  陳威廉離開後,眾人開始慌張了,不知道接下來會有何種命運等待著自己。


  “不知道玉梅能不能逃出去?”林熙瑞顫抖著靠在雲古言的懷裏,望著氣窗的方向,擔憂道。


  “一定能逃出去,我相信!”雲古言攬緊林熙瑞,語氣堅定。


  爬到棗樹上後,田玉梅的雙腿就開始打顫顫了,她記得自己小時候也很頑皮,經常爬樹翻牆,可是,幾十年過去了,她已經步入老年了,又加上被黑貓折磨了許久,不管是生理還是心理,對於爬樹這件事,都有些畏懼。


  但是,她知道,這是最後的機會了,如果被抓住,隻有死路一條。


  “曉偉,媽媽好想你!”


  田玉梅想到了曉偉,一鼓作氣,鬆開雙手,就朝下麵滑去。


  “砰!”


  滑了一會,田玉梅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還好棗樹不高,沒有摔傷。


  愣了幾秒鍾後,她一骨碌坐起,朝著院門口大步跑去。


  離自己隻有幾米遠的大門,對田玉梅來說,就像隔了十萬八千裏遠。


  這時的田玉梅,雖然精神高度緊張,但五感卻非常靈,老遠,她就聽到了陳威廉的腳步聲,便知道陳威廉已經發現了,正趕來找自己。


  於是,她加快了步伐,就連鞋子跑掉了也沒有停下來。


  大門是鐵柵欄做的,隻有一米高,來到大門前,田玉梅輕輕鬆鬆就翻了過去,然後赤著雙腳,在街道上狂奔。


  “救命!救命啊!”


  田玉梅的呼喊聲劃破了清晨的寧靜,淒厲而慘絕。


  可是,這條街上,除了正在奔跑的田玉梅,就不再有其他活物了。


  就像林熙瑞猜測的,這條街幾乎已經被荒廢了,兩邊除了破舊待拆的磚瓦房外,隻有幾棟尚為完好的白漆樓房立在兩邊,但有沒有住人,便不得而知了。


  跑了一會,周圍的街景似乎發生了變化,雖然同是一條街,但兩邊的房舍不再是破磚爛瓦了,而是整齊的磚砌樓房,雖然談不上華麗,但從晾曬的衣服可以看出來,裏麵住著人。


  不僅如此,地麵也變得幹淨起來,不再是灰塵遍地,垃圾堆兩旁的狀態了。


  “救命啊!救命啊!”


  田玉梅也察覺到了這種變化,呼救聲喊得更加響亮了。


  漸漸地,有些人家推開了窗戶,朝街道望去。


  看到有人開了窗,田玉梅一邊回頭張望,一邊朝那些居民喊道:“救我!有壞人在追我!”


  可就在這時,那些人就像心有靈犀似的,紛紛關上了窗戶,退回到了屋裏。


  看到這種情形,讓田玉梅分外驚訝,於是,她提高了嗓音,越發拚命地叫喊著。


  “救命啊!救命啊!”


  就在田玉梅瘋狂呼救的時候,在她身後不遠處,陳威廉站在一棵大樹的後麵,緊緊地盯著她,以及周圍的動靜。


  黑貓站在他的腳邊,雙眸泛著綠光,就像石化了一般,一動不動的。


  “喵!”突然,黑貓叫喚了一聲,並長籲了一口氣。


  “好了,我們追上去吧。”


  知道黑貓施法成功了,陳威廉率先朝前麵走去,並加快了步伐,因為他知道,這種施法是有時間限製的。


  黑貓緊隨其後,隻是步伐有些不穩,似乎很疲憊的樣子。


  就在陳威廉快要接近田玉梅的時候,一輛垃圾車突然從前方駛來。


  陳威廉不想暴露自己,隨即躲在了旁邊的那棵樹的後麵,並朝黑貓招了招手。


  黑貓搖晃著身子,也走到了樹後。


  “讓開!讓開!”


  道路並不寬敞,而田玉梅似乎並沒有避讓的意思,司機情急之下,急踩刹車。


  “砰!”


  可惜,還是晚了,田玉梅飛奔向前,直接和還沒來得及刹車的垃圾車來了個對對碰。


  田玉梅被撞飛出去,隨即昏迷。


  看著司機下車去檢查田玉梅的情況,黑貓又喵嗚了一聲。


  “沒關係,就算她死不了,也影響不了我們,你繼續讓貓鬼纏著她就可以了。”陳威廉淡淡道。


  隨後,司機打了120,而陳威廉和黑貓則離開了那裏.……

  醫生給田玉梅檢查過,雖然她被垃圾車撞到了,但隻垃圾車的衝撞力並不大,隻是讓她局部骨裂了,並不嚴重。


  所以,對於田玉梅的昏睡不醒,醫生表示不解。


  其實,田玉梅在住院後的第二日就醒過一次,但剛一醒,全身就出現了刺痛感,尤其是心髒的位置,像針紮似的,痛得她直冒冷汗。


  “他……還是沒有……放過我.……”低語了一聲後,她又再次陷入了昏迷。


  此後,田玉梅就這樣時醒時昏著,每次醒來,她都想叫醫生過來,讓醫生替自己報警,可是,每當她才清醒一會,又很快被痛昏過去。


  久而久之,田玉梅的神誌開始混沌不清了,連她自己也搞不清楚,到底是活著,還是死了。


  “媽媽!你在哪兒?”


  “曉偉,是你嗎?”


  “媽媽,你到底在哪兒呀?”


  “曉偉,媽媽在這,在這啊!”


  突然,田玉梅睜開了雙眼。


  “曉偉?”


  田玉梅記得自己昏睡的時候,有個孩童的聲音一直在呼喚自己,就像曉偉小時候的聲音。


  她扭頭看了看窗外,發現已經是深夜,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昏睡了多久,她覺得,自己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就算難受,也得忍著,因為曉偉肯定在找自己,還有雲古言和林熙瑞,以及其他幾名難友,他們都等著自己去報警,然後解救他們。


  “啊!”


  就在這時,痛感再次襲來,並很快從心髒的位置朝全身各處蔓延。


  “我要忍住!”


  田玉梅捂著胸口,艱難地起身,然後按響了護士鈴。


  “你終於醒啦!”


  護士很快就趕來了,看到田玉梅清醒後,又吃驚又高興。


  要知道,這田玉梅已經在醫院昏睡了十多天,由於沒有身份證明,聯係不到她的家屬,所以醫藥費一直是醫院在墊付。


  但這並不是最大的問題,最大的問題是各方專家都對田玉梅進行過會診,卻始終無法查明她昏睡不醒的原因,不僅如此,專家還發現她的各項器官都在快速衰竭。


  言下之意,田玉梅正在死亡,但原因不明。


  “報警,我要報警!”


  看到護士後,田玉梅急忙喊道。


  “怎麽了?你是遇到壞人了嗎?”護士關切地問道。


  “快!報警!”田玉梅緊緊地抓著護士的衣擺,艱難地喊道。


  看著田玉梅隨時有再次暈倒的跡象,護士在報警後,便聯係了她的主治醫生。


  “陳威廉,不,黑貓,巫術,他們,他們在害人,綁架,綁架……”看到警察後,田玉梅語無倫次地說道。


  “您慢慢講,到底是怎麽回事,您是被人綁架了嗎?”警察耐心地問道。


  “是!陳威廉,還有黑貓。”田玉梅點頭道。


  “黑貓?”警察有些莫名,抬頭看了看醫生和護士。


  醫生和護士紛紛搖頭,他們也不懂田玉梅的意思。


  “黑貓.……”說完,田玉梅再次暈倒。


  “怎麽回事?”警察驚訝道。


  “我們也不知道呀,她車禍的傷基本已經痊愈了,但身體裏的各個器官卻在快速衰竭,就像……就像正在死亡一樣。”醫生苦惱地說道。


  “是中毒嗎?”警察問道。


  “不是,我們查過,沒有被下毒的跡象,她也不是吸毒人員。”醫生搖頭道。


  “那怎麽回事?”警察疑惑道。


  為了查明真相,警察讓醫院派人24小時輪流看守田玉梅,隻要她醒過來,就聯係他們,他們就趕過來。


  可是,田玉梅的神誌變得越發不清了,每次醒來後,除了叫嚷著“陳威廉”、“黑貓”,以及“曉偉”外,便再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了。


  “這是瘋了吧?”另外名警察凝眉感歎道。


  漸漸地,除了最開始的那名警察,大家都對田玉梅的情況不再關注了,雖然覺得她很可憐,但終究隻是把她當成了一名身份不明的瘋癲女人。


  “哎……如果你有家人,他們肯定很擔心你吧。”那名警察坐在田玉梅的病床邊,給她掖了掖被子。


  歎了口氣,那名警察就站了起來,準備離開,畢竟,他不能總是把時間耗在一個無法正常言語的病人身上,盡管覺得她身上發生的事情疑點重重,可能涉及刑事犯罪。


  “別走!”


  突然,田玉梅一把拉住了那名警察的手,並死死地盯著他。


  “你醒啦,好些沒?”


  那名警察隨即轉過身,彎下腰來查看田玉梅的情況,並按響了護士鈴。


  “警察?”看了看對方的製服,田玉梅問道。


  “是的,你現在感覺怎樣?”那名警察問道。


  “去……救..他們,去救他們!”田玉梅努力地讓自己口齒清楚。


  “誰?還有和你一樣的受害者嗎?”那名警察凝眉問道。


  “小瑞,林熙瑞!”說完,田玉梅再次暈倒。


  “林xirui,怎麽寫的啊?”那名警察撓了撓頭,有些犯難。


  回到警局後,他就把這件事告訴了同事,並和他們繼續討論,這是否是件綁架案。


  當懷疑田玉梅是某件案子的受害者時,他們就找過撞她的那個垃圾車司機,詢問情況,並沿著周圍進行過一番勘察。


  可是,一無所獲。


  周圍的居民回憶,他們確實有聽到過女人的呼救聲,可是沒叫多久就停止了。


  除此之外,那裏是政府劃出來的待拆遷地,除了外麵的街道住著稀稀拉拉的一些人外,越往裏走就越荒涼,不僅沒人住,連房子都是破破爛爛的。


  隻有一家小院裏的樓房是完好的,但依舊沒人。


  不過,讓警察奇怪的是,雖然沒人住,但門窗卻用鐵鏈鎖著,看似是在防賊,但他們進去看過後,才發現,鐵鏈的鎖在外麵,言下之意就是,如果是防賊,那防的就是家賊。


  “你們不覺得奇怪嗎?他們既然聽到了女人的呼叫聲,為何都沒有出去看看?”其中一名警察說道。


  “他們說不記得了,可能是剛睡醒,還迷迷糊糊的吧。”另外名警察說道。


  “我總覺得這件事很詭異。”那名剛從醫院看望過田玉梅的警察凝眉道。


  他始終覺得,田玉梅不像是瘋子,而是被病痛折磨得神誌不清。


  “大黃,你剛說啥?林xirui?”


  突然,有個女警走過來問道。


  “啊?啊,林xirui,不知道是怎麽寫的。”大黃撓了撓頭,說道。


  “是這樣寫的嗎?”女警遞給了大黃一疊資料。


  這是一疊居民登記表,上麵寫著小光街55號的戶主叫林熙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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