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摧毀
不管陸期白怎麼的鬱悶, 他還是要乖乖的跟著宋有閑一家一家,給他關係好的阿姨奶奶們送東西。
送完東西這些阿姨奶奶還要撈著宋有閑聊聊天,他們這個年紀的, 要麼就是不婚主義獨身一輩子的,結了婚的兒子女兒基本上都成家立業搬出去了, 孫子孫女要她們帶的也跟著孩子走了。
這個小區本身也是低密度的小區,從宋有閑那一層就兩戶人家就能看出來了。這些無兒無女或者兒女不在身邊的老人家, 就很容易把從小孤身在小區里長大的宋有閑當自家娃帶著。
當初宋有閑考上B大之後, 小區的業主群里簡直就是紅包刷屏的時間。本來當初宋有閑也有點打算是不是應該和其他人家一樣, 考上B大請請小區里關係好的人去吃個酒席,結果被臭罵了一頓。
小孩子家家的,花錢不能大手大腳的,現在外面吃一桌錢都快要有大學半年的學費了。那時候這些阿姨奶奶的還想給宋有閑包紅包呢,擔心首都這樣一個高收費的城市裡, 宋有閑過得不好。
宋有閑也沒有缺錢用,紅包自然是不能收的。只是心意是收下了,難得回來一趟,宋有閑肯定是要帶著禮物上門拜訪的。
宋有閑大約中午的時候到的X市, 兩人小區里轉了一圈, 中間還順便拿了外送過來的蛋糕,回到自己家的時候都已經到晚飯時間了。回來的時候兩人手裡還拎著一堆來自小區阿姨奶奶們自己做的一堆特產。除了這些實質性的東西, 宋有閑還收穫了一堆誇獎, 比如誇獎他長高了不少, 變得壯實了之類的。
回到家宋有閑都是眉開眼笑的, 一踏進玄關把東西放下,宋有閑就比劃比劃自己的頭頂,對著陸期白問道:「我長高很多了嗎?」
初見陸期白的時候,宋有閑還不到一米七,這會陸期白目測了一下,琢磨起碼已經有一米七三七四了,男孩子本來就是這個年紀竄的快。陸期白這身體歲數都二十一了,這一年來也拔了一厘米,陸期白覺得這一世宋有閑被盯著好吃好睡的,身高上個一米八應該是沒問題。
陸期白沒有說話,而是笑著走上前,和宋有閑面對面的站著,嘴唇正好夠到宋有閑的眉心。這時候陸期白才笑著說道:「嗯,長高了很多。」
宋有閑捂著自己額頭退了一步,對著陸期白翻了個白眼,拎著東西進屋去。
過生日自然是壽星最大,晚飯宋有閑下廚給陸期白做了一碗長壽麵,陪著幾個家常菜這個生日晚餐他們倒是吃的很簡單。
吃完飯收拾好碗筷,宋有閑就十分積極的把蛋糕拿到了陸期白的音樂工作室。點好蛋糕上的蠟燭宋有閑沒有唱生日歌,在陸期白好奇目光之下走到了鋼琴前面。
宋有閑彈琴的架勢並不太好,很明顯連業餘水平都夠不上,一首生日歌宋有閑的樣子就彷彿在做一個世紀難題一樣,嚴肅認真的盯著自己手指下每一個鍵,才勉強流暢的彈完。
十分簡單的生日歌宋有閑彈的並不怎麼好聽,陸期白卻覺得自己好像聽到了最美妙的歌聲。
對於宋有閑這種,無用的知識看都不想多看一眼的傢伙,高中的時候因為覺得語文英語這些沒用,轉頭就把學的內容忘了的傢伙。去學了五線譜,去學了鋼琴,這是陸期白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努力不出錯的彈完曲子,宋有閑鬆了一口氣,回頭就看到陸期白緊緊地盯著自己,宋有閑自己清楚自己的水平,尷尬地不敢和陸期白對眼。
本來他學這個是因為陸期白給他的那個實驗室的時候,向他要的獎勵。那個十分尷尬的吻自然是不算的,送禮物也覺得怪怪的,宋有閑才去學的鋼琴。只不過宋有閑十分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的水平,這時候倒是不敢提獎勵的事情。
宋有閑匆匆起身拉著陸期白到蛋糕面前,不給陸期白對他琴藝點評的機會,趕緊說道:「趕緊吹蠟燭許願吧!很靈驗的,我去年許的就實現了。」
陸期白神色完全的柔軟下來,看著宋有閑的目光就像是看著世界級珍寶一樣,聲音輕柔地說道:「那我希望以後的每一個生日,圓圓都能和我一起過吧。」說完,陸期白十分乾脆的一口氣吹滅了蠟燭。
宋有閑抿著嘴,沒想到陸期白居然許了這樣的一個願望,努力讓自己不要多想,好一會兒才開口說道:「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
「我這個願望靈不靈,只能看你啊。」陸期白伸手輕輕撫摸著宋有閑的頭髮,悄悄湊近沒讓宋有閑發現,吻了吻他的頭髮。
整理好自己的情緒,宋有閑恢復過來,彎著眼睛對著陸期白笑著說道:「那這樣一來,哪怕以後我們結婚有了家庭,我也要來騷擾你了。」
「那就算了。」陸期白臉上溫柔的神色驟然冷了下來,僵著臉把蛋糕上的蠟燭拔了,「吃蛋糕吧。」
氣氛驟然變差,宋有閑也有些無措,卻也不敢往歪處想。兩人都沒什麼心思吃蛋糕,一人吃了一塊就塞冰箱里去了。
看著陸期白臉色依舊不太好的樣子,宋有閑硬著頭皮拿出來早就準備好的生日禮物遞到陸期白面前。陸期白氣歸氣,還是好好接過來,眼角餘光掃著一臉討好的宋有閑,當著宋有閑的面把禮物拆開了。
禮物是一條領帶,牌子是他常用的牌子,對普通人來說並不算便宜,平均價格都要四五千。
「這是我自己今年賺的第一筆錢買的。」宋有閑瞅著陸期白的表情,語氣裡帶著幾分小心地對著陸期白說道。
陸期白把領帶展開,沒有做任何點評,看了兩眼就遞給了宋有閑,命令道:「幫我繫上。」
他們還沒洗澡換衣服,早上陸期白穿著的風衣已經脫下來了,陸期白身上穿著的只有一件白T恤。這衣服打領帶?宋有閑習慣性的把領帶接了過來,卻不好對著還在氣頭上的陸期白說自己不會打。
看著宋有閑沒有動作,陸期白挑了挑眉,滿臉「你難不成要拒絕?」一般不可置信。
這樣情況下肯定是不能拒絕的,要不然陸期白就要真的生氣了。宋有閑只好硬著頭皮,湊到陸期白跟前把領帶繞過他的脖頸在他胸前對著那個領結較勁,嘗試了很多次,最終只能給陸期白打了一個紅領巾結。
宋有閑覺得十分尷尬的時候,陸期白卻是沒有看向自己脖頸一眼。因為系領帶的動作,兩人靠得很近,宋有閑雙眼盯著自己脖頸,全神貫注的樣子,讓陸期白喉嚨發緊。
全身彷彿都縈繞著名為宋有閑的氣息,陸期白雙手蠢蠢欲動,在宋有閑完成的瞬間就十分乾脆利落的把脖子上的領帶解了,一把套在宋有閑脖子上,聲音沙啞地說道:「我教你怎麼打。」
宋有閑這個時候才注意到自己離陸期白十分近,下意識的往後躲了一下,結果反而因為脖子上領帶的反作用力,變成撲到了陸期白身上。
陸期白攬著宋有閑的腰,不讓他摔了,一隻手剋制不住地輕輕抬起宋有閑的下巴,讓宋有閑和自己對視,陸期白低聲笑著:「投懷送抱?」
宋有閑本來想起身的,反而因為陸期白的動作沒有反抗。就由著陸期白以這樣充滿掌控意味的姿勢看著自己,宋有閑雙眼微嗑,神色十分溫順,目光透過兩眼間的細縫有些不明的打量起陸期白臉來。
宋有閑的不反抗,倒是讓陸期白內心開始蠢蠢欲動了。放在宋有閑腰際的手,輕巧的撥開宋有閑上衣的下擺,沒有了衣服的阻隔,宋有閑的溫度直接傳到了他的掌心。
十分的炙熱。
陸期白在等著宋有閑因為自己的動作有所反應,結果自己在宋有閑腰際輕輕的撫摸了一圈,宋有閑居然完全沒有反應任由他施為。陸期白反而有種不敢往上也不敢往下的感覺,最終自己尷尬收回手,不知所措的看著宋有閑。
解開禁錮的宋有閑,就徑直的坐在陸期白身邊。宋有閑臉上的神情沒有了一開始的小心翼翼,反而帶著幾分古怪的上下打量起陸期白來。
陸期白感覺自己的行為,被宋有閑之前那句結婚成家刺激的有點過了,本來他想根據循序漸進的,讓宋有閑離不開自己之後再暴露自己的欲.望。宋有閑這樣打量的目光,陸期白忍不住覺得他是不是已經看出來什麼了。
宋有閑因為父母十分恩愛的關係,對婚姻都十分期待,他一早就知道了。他現在開始擔心,宋有閑會不會因為察覺了他的心思,對他疏遠起來。
只要想到宋有閑對他疏遠這一件事情,陸期白就十分難以接受,趕忙趁著宋有閑沒開口,對著他說道:「我只是開個玩笑。」在這一刻,陸期白髮揮了自己百分之一百二的演技,目光十分真誠。全身心都在對宋有閑說明這句話的真實性。
宋有閑緊緊地抿著嘴,看著陸期白的眼睛像是做了無數次確認,好一陣子才在陸期白忐忑的表情下緩緩露出笑來。宋有閑平靜地應聲道:「嗯,我知道。」
陸期白聽了這一句答覆,沒覺得鬆了口氣,反而自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感覺整個房間充滿了涼氣。陸期白自覺不敢在這個氣氛十分詭異的音樂工作室多待,對著宋有閑匆匆忙忙說道:「我去洗澡。」
等著陸期白走後好一陣,一直坐著沒有動的宋有閑才緩緩把手覆在之前陸期白撫摸的地方,咬牙切齒壓著聲音道:「開玩笑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