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9章 高手中的高手
陳富生附和道:「是啊,家賊難防。」
趙光成再問:「那刑凱現在——他是不是已經被-——陳先生帶了趙龍這樣的高手,一定把他拿下了,是不是?」說著,趙光成一隻砍掌,做出了殺頭的手勢。
陳富生搖了搖頭:「沒有。我殺他幹什麼?我肯定不能殺他。」
趙光成問:「為什麼?」
陳富生道:「殺了他不解氣。他辜負了我的希望,讓他太容易的死,豈不是太便宜他了?我陳富生最恨自己人,尤其是我最信任的人,出賣組織。更何況,刑凱他做的,比出賣組織要嚴重的多。他要殺我。趙總,難道你沒什麼感想?」
趙光成嘖嘖地一皺眉:「陳先生我跟您說,聽到您這麼一說,我一開始並不相信。但是現在,信了。這件事包在我身上,您說,讓他怎麼個死法,我來執行。這個刑凱簡直是他媽的傻逼,他敢有害陳先生的想法,那就是死罪。殺一千次也不解恨。」
陳富生笑問:「趙總難道不覺得,刑凱的做法,有些奇怪嗎?」
趙光成道:「陳先生的意思是?」
陳富生道:「我一直對刑凱關照有加,還讓他在廊坊獨當一面。我捫心自問,好像沒有什麼地方對不起他。他有吃有喝有玩兒,還開著奧迪A8,可是出盡了風頭。過的這麼滋潤,他沒有理由要暗殺我吧?」
趙光成也作沉思狀:「是啊。您這麼一提醒,我也覺得蹊蹺。莫非,莫非這刑凱也被政府收買了?」
陳富生搖了搖頭:「不可能!」
趙光成再道:「那一定是有人滿足了他更高的條件,給了他更高的待遇。他的身後,肯定還有主謀!而這個主謀,肯定是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但自己不方便動手,所以就買通了刑凱,讓他冒這個風險去刺殺你。」
陳富生雙手一拍作鼓掌狀:「分析的不錯,沾點兒邊兒了!」
趙光成道:「不如這樣,陳先生,您把刑凱交給我,我一定想辦法在他口裡挖出主謀!我審訊叛徒的手段,陳先生是知道的!」
陳富生一笑:「知道知道。趙總不進政府的刑偵科,簡直是屈才了。」
趙光成略顯委屈地一笑:「陳先生怎麼把我也和政府聯繫到一塊了呢?」
陳富生道:「比喻,只是比喻。既然你這麼說了,那好辦。今天,今天我會把刑凱交給你,給你兩天時間,我要知道要殺我的主謀,是誰。」
趙光成胸有成竹地道:「用不了兩天!也許今天晚上,我就能告訴您主謀是誰。」
陳富生一驚:「哦?趙總這麼有信心?」
趙光成一笑:「跟著陳先生做事,就得乾淨利落,快速。否則,容易出局啊!」
陳富生微微地點了點頭:「那好。一會兒我會讓孫玉敏把刑凱帶過來,交給你。但是這件事一直是我的心病,如果挖不出主謀來,我恐怕每天晚上都得做惡夢了!」
趙光成道:「陳先生放心,他就是鐵嘴鋼牙,我也能在他嘴裡翹出實話!」
陳富生連聲道:「那就好那就好!」
趙光成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用一種試探地語氣道:「陳先生今天一直在勒我的馬,莫非就是為了給我施加,施加這方面的壓力?」
陳富生反問:「哪方面?」
趙光成道:「刑凱,審訊刑凱,挖出主謀!」
陳富生淡然一笑:「你可以這樣理解!但也不全是。趙總啊,怎麼說呢,一直以來,別人對我都是畢恭畢敬,你也一樣。但是今天你說話的語氣,你不覺得太盛氣凌人了嗎?是,我承認,在我不在的這幾天,你做的很好,儘管你沒經過我的同意便重新布置了我的辦公室,也沒及時跟我溝通彙報。但是我仍然很欣賞你,你辦事果斷,勇武。這幾天你恰恰學到了一個作為老闆應有的氣質。」
趙光成臉色微微一變:「陳先生是在——」
陳富生打斷他的話:「當然不是。我陳富生何嘗不希望有人能替我頂起一片天。你今天那咄咄逼人的語氣,證明你很有操盤手的潛質。而且你所做的一切,也恰恰說明了這一點。」
趙光成略有點兒受寵若驚的神韻:「哦?但願陳先生不是在用反語。」
陳富生道:「能把刑凱交給你審理,你覺得我是開玩笑嗎?」
趙光成連聲道:「不是不是。謝謝陳先生的信任。」
陳富生站了起來,趙光成也跟著站了起來。彼此對望了片刻,似是在用眼神進行著激烈的交鋒。
陳富生輕拍了一下趙光成的肩膀,笑容可拘地道:「其實我一直都很信任你。難道不是嗎?」
趙光成點了點頭:「是,是的!陳先生請相信我,今天晚上,你便可以知道答案了。刑凱的主謀,我有九成的把握能從他嘴裡翹出來。」
陳富生反問:「哦?那樣最好,有這麼大的把握?」
趙光成再深深地點了點頭。
而實際上,這二人忽冷忽熱忽明忽暗的一番對話,讓我和齊夢燕都是一頭霧水。他們之間的對白,彷彿每一句都是暗藏玄機,雖然彼此心照不宣,卻也都是將計就計。
他們,都是高手中的高手。
或許是趙光成意識到了陳富生的強大,他沒有再繼續停留,而是兀自地站了起來,沖陳富生道:「陳先生,那刑凱,我去找孫玉敏,還是讓孫玉敏把人帶給我?」
陳富生笑道:「你是副總,當然是要孫玉敏把人給你送過去了。」
趙光成點了點頭:「也是也是。那我先走一步!」
陳富生道:「煩勞,辛苦。」
趙光成道:「應該的,應該的。」
他啟步往外走,但是剛剛走到門口,卻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扭頭沖陳富生笑道:「陳先生,晚上大家給您和眉姐接個風,壓壓驚,怎樣?」
陳富生笑問:「用得著這麼勞師動眾嗎?」
趙光成道:「陳先生說了算。我只是建議。」
陳富生點了點頭:「好吧,這個你也順便安排一下,如何?」
趙光成道:「榮幸,榮幸!我會安排好的!」
說罷,趙光成快步走出了辦公室。
陳富生望著他的背影消失,率先哈哈一笑,眉姐也跟著笑。我和齊夢燕當然不能冷了場,也隨之笑了幾聲。
陳富生走到我跟前,輕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小趙,你笑什麼?」
齊夢燕搶先答道:「他在笑,趙光成想翹尾巴,被您幾句話罵的給縮回去了!陳先生,您太偉大了!」
陳富生笑問:「是嗎?我怎麼沒覺得。」
我若有所思地問了一句:「陳先生,把刑凱交給他處理,是不是不太妥當?」
陳富生高深莫測地道:「這叫放長線,釣大魚。雖然嘴上不說,但彼此心裡跟明鏡似的。趙光成受了我一肚子氣,他會有更『出色』的表現。他的尾巴,也會露出來更早。」
我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接著置疑:「但是那兩位秘書呢?」
陳富生運籌帷幄地道:「放心吧,他們會露面的。我的人,他趙光成還辦不了。今天晚上會有好節目喲。」
我和齊夢燕相繼點了點頭。
眉姐突然不無憂慮地插話道:「富生,你真的這麼有把握?」
陳富生反問:「為什麼沒有?我陳富生什麼時候失過勝算?一切,盡在我的掌握之中。」
眉姐道:「但是現在,你身邊一個自己人也沒有。都被,都被趙光成給換掉了。這小子也太陰險了,趁我們下去私訪,他把你的秘書,還有幾個貼身,全換了陌生面孔。」
陳富生說了一句更為高深莫測之言:「只要心胸寬廣,全天下,都是我陳富生的人。」
一句豪言壯語,令我心中既驚愕,又恐懼。這個陳富生究竟是不是人,面對此刻的兇險,他竟然面不改色心不跳,甚至還運籌帷幄。這隻老狐狸,他的大腦莫非比普通人的要精細千倍萬倍?
齊夢燕不失時機地說道:「陳先生,要不然,我和趙龍暫時先留在您身邊,萬一——」
陳富生一擺手:「放心吧,沒有萬一。你們,還是回望京看看吧,晚上記得過來,那時候才是真正用得著你們的時候。」
齊夢燕試探地追問:「要等到晚上?可是-——」
陳富生以命令的語氣道:「照做吧。先回大隊,這樣會消除某些人的戒備之心。明白?」
我和齊夢燕恍然大悟。這個陳富生,竟然連每個細節都考慮的如此周詳。
於是我和齊夢燕辭別陳富生,開上那輛豐田凱美瑞,徑直駛回望京。這一路上,齊夢燕歡心雀躍,棒棒糖被她興奮地嚼的咯咯響。
我笑問:「至於這麼激動嗎?」
齊夢燕道:「有一種回娘家的感覺。幾天沒在,覺得還是望京親切。」
我道:「哦?親切在哪兒?」
齊夢燕閃爍著大眼睛:「望京,是我們初識的地方,也是我們共同建功立業的地方。不過-——」齊夢燕的興奮勁兒突然弱化了很多,轉而放低了聲音:「不過,也是你拈的花惹的草最多的地方。望京美女多多,多的讓我感到亞歷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