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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4章 繁衍後代

  陳富生道:「不錯!在海里或者比較大的江河裡釣魚,普通的魚竿魚線就不行了!就得放長線。但是在這種大的環境中釣魚,容易釣到大魚!當時釣你趙龍的時候,我不一樣也放了長線?」


  不知道為什麼,我聽著這話極不舒服。陳富生一次一次將我比喻成他釣到的魚,我總覺得有一股無形的殺氣,不斷逼近。


  但我還是附和道:「是啊是啊!不過,被釣上來才知道,原來水面上是一片更廣闊的天地。釣我者,給了我更好的平台。欣慰,我是因禍得福啊!」


  陳富生哈哈大笑:「嘴皮子是厲害!怪不得當初遲遲不肯咬鉤,哈哈。怎麼說呢,今天約你出來釣魚,不僅僅是放鬆心情,還有幾件事,想跟你溝通一下。」


  我道:「陳先生儘管講。」


  陳富生稍一思慮,道:「不瞞你說,你的恩師孫玉敏,也是我要釣的魚。不過它這條魚咬鉤就咬的很有戲劇性。只是,我一直不敢收竿,雖然也給他下了很多餌。」


  我試探地追問:「為什麼?」


  陳富生道:「因為孫玉敏成不了大事!」


  我頓時愣了一下:「不會吧。雖然我對孫玉敏沒什麼好感,但是這個人能力還是有的!」


  陳富生搖了搖頭:「能力和前途,是兩個概念。他的性格,不適合成大事,只適應小打小鬧。就像三國周瑜,空有滿腹才華,最終卻因心胸狹窄而英年早逝;關羽也是一樣,武功了得,被奉之武聖,但最後也落得了被人誅殺的下場。周瑜死於嫉妒,關羽死於高傲輕敵。孫玉敏顯然集合了周瑜和關羽的兩個缺點,心胸狹窄,目中無人。用之,雖然能如虎添翼,但是不利於內部管理;而且,他這種性格,決定了他的一生,不可能成就大業!」


  我開玩笑般地道:「陳先生貴在用人,孫玉敏成就大業與否,好像沒什麼多餘的牽連吧?」


  陳富生搖頭:「錯!我用人,是要給你一個好的平台,給你一個成就大業的機會。我對每個人都有規劃,包括你在內!跟著我干,你們以後都將是能夠統踏和駕馭國家的人才,你以為我會讓你們當一輩子教官?大隊長?笑話!現在,只是過渡!等我們的計劃一一展開,你們的王者霸氣,將會越來越強烈,將會照耀全中國!」


  如此浩瀚之詞,從陳富生口裡說出來,竟然是那麼的富麗堂皇,令人聽之心潮澎湃,誓於陳富生共謀大計。


  我道:「陳先生,我覺得跟您混,真的能學到很多東西。」


  陳富生道:「混?我們這不是混,我們是正兒八經地幹事業!我們和那些混混不同,是完全不同。」


  我道:「口誤,口誤。陳先生,我很想知道,咱們的終極目標,難道真的是要顛覆中國?」


  陳富生愣了一下:「顛覆?不是顛覆,是要將它徹底搞渾。跟進水抓魚一樣,先把水搞渾,然後魚會被嗆的浮出水面,這樣,我們就能輕易地抓到魚!」


  我笑道:「也是。」


  我們開始往回走,陳富生兩手後背,很瀟洒地將煙頭吐進溝渠,水面上發出一聲細微的滋滋聲。


  返回到原地,女秘書正手持網兜數魚,見我們回來,她笑嘻嘻地站了起來:「陳先生,您真厲害,釣了這麼多魚!」


  陳富生笑道:「這些魚都是真正的野生,拿回去,一半殺了吃,一半養在我的魚溏里,替我繁衍後代。」


  女秘書道:「明白了陳先生。」


  然後我們繼續坐下來釣魚,他仍然是瀟洒地甩鉤下水,靜如雕塑地守望著水面。


  我隨之也甩下魚鉤,靜待魚咬鉤。


  不知道為什麼,聽了陳富生這麼多的話之後,我竟然靜下了心來,待魚浮輕動,我心卻靜如水。直到魚咬實了鉤,魚浮上頂橫了過來,我果斷地收竿。


  一條一斤左右的鯽魚,橫空出世,在空中劃過一道美麗的痕迹。


  女秘書欣喜地將魚摘下,贊道:「終於釣到了一條還算比較大的!趙大隊長,你終於學會釣魚了!」


  我禁不住有些不悅:「我的釣技一向不錯,只不過跟陳先生一比,比下去了。」


  就這樣,我們一直釣到中午十二點,陳富生在釣到了一條一斤多的草魚后,說道:「收竿,準備吃飯!」


  我也跟著收了竿,整理到位之後,陳富生拍了拍手,沖女秘書使了個眼色。


  女秘書沒有意會成功,沖陳富生追問:「陳先生,您的意思是?」


  陳富生眉頭微微一皺:「中午了,要吃飯了!升火,咱們野炊!」


  野炊?這陳富生又在搞什麼名堂?

  女秘書恍然大悟般地打開了汽車的後備箱,從裡面拿出一包鹽,和幾塊磚頭。


  我不禁愣了一下:這是什麼放進去的,我竟然不知道。


  然後便是升火,女秘書用磚頭壘起一個臨時小灶台,然後找來了一些枯枝雜草,充當燃料。用幾根鐵絲,各穿了一條魚,擱在火上烤。


  有意思!

  陳富生取出一支煙,我掏出火機來想要為其點燃,他卻一擺手,示意不用。


  他將煙頭塞到火苗上沿,取火,叼燃。然後暗自感慨:「野火,和打火機的火,果然不是一種味道。」


  我無法參透他這話中的潛台詞,只是淡然一笑。


  在女秘書烤魚的過程中,陳富生問我:「以前野炊過嗎?你當過兵,應該有過這種體驗吧!」


  我點了點頭:「野過!在警衛隊的時候,我們每個月都會組織一次野營拉訓,我們不發水不發食品,全靠自己在大自然里找。我記得我那時候吃過青蛙,吃過蛇,還吃過-——吃過烤螞蚱。哈哈。」


  陳富生恍然大悟般地道:「蛇,螞蚱,不錯的主意!今天中午,我們的野餐也豐盛一些,去,弄兩條蛇來!這溝渠邊兒上,肯定有蛇出沒。」


  我恨不得打自己一個嘴巴子,這不是自找的嗎?

  但是既然陳富生下了命令,我又不能違抗。於是帶著一種極度的逆反情緒,我開始在河溝周邊的草叢裡,尋找蛇。


  總算是天助我也,不知是誰在某處丟了一根網球棍子,我揀起來,小心翼翼地撥拉著草叢。但是實際上,很多時候蛇這東西是可遇不可求的,你越是找它,它越是藏的嚴實;你不找它,反而會被它嚇一跳。


  最後我還是無功而返,陳富生似是有些不悅:「連條蛇都找不到,你能幹什麼?」


  我臉紅地道:「我找了一遍,沒找著。這裡根本沒蛇。也許。」


  陳富生道:「也許?我不喜歡聽『也許』兩個字!還是我跟你說過的,你太浮躁了,太浮躁,難成大事!」


  我心想陳富生這是怎麼了,莫非帶我出來,是在故意磨練我?


  無奈之下,我只能重新啟程,繼續去尋找蛇的蹤跡。面對一個古怪的老闆,我實在是沒有任何辦法。


  陳富生放眼掃瞄了一下整個河溏,沖我說道:「那棵楊樹旁邊,興許有蛇!」


  我敷衍地『哦』了一聲,心想你又不是天神下凡,指哪兒打哪兒!我還不信了,你再厲害,能用天目窺探隱藏起來的生靈?


  但還是抱著一種試試看的心態,走近了那棵楊樹。在周圍觀察了一圈兒,沒有找到蛇的影子。


  他非聖人,豈能萬事言中?我繼續往前找,陳富生也沒說什麼,只是望著我竊笑。


  二十分鐘后,終於在二百米遠外的一處草叢中,捕獲了一條還算說得過去的蛇。當我掐著蛇的七寸位置出現在原地之時,女秘書忍不住『啊呀』一聲,嚇的打起了哆嗦。


  陳富生淡淡地伸了伸手:「捨近求遠!附近明明有,你偏偏跑那麼遠!」


  我沒爭辯什麼,心想這陳富生礙面子,剛才一言未中,只能用這種方式,挽回自己的面子。


  陳富生瞧了一眼女秘書手中已經烤好的魚,道:「再加點兒鹽,看樣子還欠缺點兒鹹度。」


  女秘書點了點頭,繼續把著魚串往火上烤,滋滋滋的燃燒聲,預示著一種美味的誕生。


  細想一下,其實野炊倒也別有一番風趣,動手親自燒烤之下,魚香肉肥,外焦里嫩,望著女秘書手中的烤魚,我禁不住有點兒饞了!

  懷著一種特殊的心理,將抓來的蛇去頭去內臟,用鐵絲串起來,在火上烤了起來。其實現實中的我,並沒有這麼殘忍,但是面對陳富生,我又不得不表現出一副殘酷野蠻的樣子,討他歡心。


  他說什麼,我做什麼。這是一個下屬最基本的準則。


  待蛇烤了大約三分熟之時,陳富生虛張聲勢地贊了一句『真香』,然後掏出手機,給眉姐打去了電話。


  陳富生竟然要把眉姐叫過來?


  果然,他招呼了眉姐,一起過來野炊。


  我們又烤了兩條黑魚,將烤好的魚和蛇用塑料袋裝好,一邊烤魚一邊靜待眉姐的到來。


  十幾分鐘后,一輛漂亮的蘭博基尼在河邊兒上停了下來,一個戴著墨鏡的時尚貴婦從車裡下來,正是眉姐。


  從駕駛座上也下來一人,是孫玉敏。


  一瞅到孫玉敏,我的情緒就一落千丈。我兀自地嘆了一口氣,女秘書站起來迎接,陳富生淡淡地一笑,沖我問道:「怎麼,你就這麼不願意看到孫玉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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