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8章 翩翩起舞
我有些懷疑,她是在為我洗腦。在整個天龍公司,都充斥著這麼一種氛圍,他們過度地懷疑政府的能力,盲目地反黨反社會。齊夢燕作為陳富生一個隱藏的很好的助手(或者其他),她的思想,與陳富生幾乎是高度統一,儘管她一直尚未表現的太明顯。在論及中國現狀的問題上,齊夢燕還饒有興趣地列舉了幾個數字:「政府整天鼓吹經濟發展迅速,是世界第一。我們生活在這個大家庭里有多幸福,多幸運。實際上,都是自我陶醉。1955年中國的人均收入是韓國的3.2倍,日本的1.1倍。但經過50多年「翻天覆地」的增長,2008年,也就是今年,中國的人均收入是日本的3%,韓國的7%。這是一種多麼可笑的諷刺啊!拿這種負數的經濟增長和經濟發展作為政績,可見中國的官員,真的沒做什麼貢獻,做的,只是吸血,吸人民的血。」
我望著齊夢燕,試探地道:「你今天是怎麼了,怎麼一肚子的逆反思想?」
齊夢燕扭頭與我對視:「怎麼,你不覺得嗎?以前我從不關心什麼政治軍事,還有經濟。但是前幾天我看了一下我們家的經濟支出表,深受感慨。別看我們齊家表面上看起來財大氣粗,在北京在全國都有地位有勢力,但是我們為了發展為了爭取項目,每年都要向政府交納上千億的稅收,向那些所謂的高官們,交納千億的活動經費。政府還千方百計地逼迫我們搞公益慈善,搞募捐,實際上,這些錢,大部分都裝進了他們的口袋!」
我見齊夢燕一下子變得如此深沉和不滿,不失時機地笑了笑,想調節一下氣氛。我拍了一下齊夢燕的肩膀,道:「你怎麼一下子變成憤青了?這些事,沒必要去想,反正錢夠花有吃有喝有玩兒的,就行了。咱們沒必要沉浸在別人的錯誤中哭泣,別人不給我們樂趣,我們自尋其樂。」
齊夢燕象是如夢初醒一般,露出了一絲笑容,道:「主要是年齡大了,考慮的問題了多了。」
我望著她的臉,道:「年齡多大?看你的樣子,大有種憂國憂民的慷慨。」
齊夢燕笑道:「憂國何用!憂國,也許會被,被貫以反動者的頭銜。國家現在根本不讓我們講真話,抵制民主。什麼事,都是共產黨說了算!」
我們莫名其妙地聊了一些所謂的經濟問題,齊夢燕的話雖然偏激,但卻有一定的見解。我雖不太予以苟同,卻也裝作深有同感的樣子,唏噓附和。
當一陣節奏感極強的音樂,響了起來,大廳里有很多人開始站起身,邁開步子,上了舞池。
現場的男女們開始隨機配對,翩翩起舞。
優美的音樂聲中,他們舞步飛揚,輕盈曼妙的身姿,隨著音樂泉水的噴發搖曳著。那美麗的噴泉,是音樂的結晶,人們彷彿能聽到,音樂來自於泉水,它們時而奔放時而矜持,將人類的藝術發揮到了淋漓盡致的水平。
碩大的舞池,已經無法用奢華二字來形容,達官顯貴們扭捏著身姿,男士女士配合默契,輕舞飛揚,好一片和諧美妙的景象。
齊夢燕拉著我下了樓,到了大廳。
我們先是坐下來喝了點兒飲料,觀瞧著舞池裡的動靜。
我第一次體會到了跳舞的交際作用,看來金鈴是對的,現在這個社會,交際離不開舞蹈。無法想象,這些達官顯貴們,是怎麼學會那麼多舞蹈的,看起來那麼熟練,那麼高深。
而我們的惡搞女神齊夢娜小姐,不知從哪裡找了個帥哥舞伴,帥哥矜持,她張揚。兩個人死活跳不到一塊。齊夢娜簡直不是在跳舞,而是在耍酒瘋。
齊夢燕望著妹妹捧腹而笑:「這個夢娜在幹什麼,這哪裡是跳舞呀,明明就是在練武!」
她笑過之後,拎著我的胳膊,示意道:「走,咱們上去給她做個示範!跳舞,不是這麼跳的!」
我搖頭:「我勸你在沒有考慮清楚之前,不要讓我當你的舞伴。」
齊夢燕笑問:「為什麼?」
我道:「你的腳,會腫!」
齊夢燕低頭瞧了瞧自己的雙腳,疑惑地望著我:「為什麼會腫?跳舞怎麼會-——」她沒說完,便馬上意識到了什麼。
我一笑,催促她道:「找個會跳的跳吧,我不會。」
齊夢燕上前拎著我的手,道:「沒關係。我也不怎麼會。我們,我們一起學習。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我愕然,敢情毛主席的名言,還能用在這裡?
我沒有再拒絕齊夢燕,而是抱著一種特殊的想法,與她走進了舞池。
我們隨著音樂的節奏,翩翩起舞。音樂聲曼妙悠揚,可我的心情卻怎麼也振奮不起來。
我望了一眼大廳四周,一片和諧的景象。英姿颯爽的保安們,在牆角處如同雕塑一樣站立,目光炯炯,海視四方。
而齊光仁夫婦,則正和陳富生夫婦,坐在一個顯眼的位置,侃侃而談。我聽不到他們在談什麼,但從他們的笑聲中可以判斷,他們的關係,不一般。
我幾乎將每個人瞧了個遍,卻沒有發現特衛局派人過來。也就是說,由局長這次,並沒有接受齊光仁的邀請,參會安保。我覺得這也沒什麼不妥,特衛局肩負著國家領導人的警衛任務,若是總為這些達官顯貴們服務,豈不是玷污了中央特衛的威名?
也許是我心思太重,一時失腳,齊夢燕遭殃。她『啊』地一聲,蹲下身子喊腳疼。
我心想活該,是你不聽勸。但臉上卻表現的相當焦急,攙扶起她,回到座位上坐了下來。
她輕輕揉弄著那隻受傷的腳,無辜地望著我:「你踩到過多少人的腳了?」
我笑道:「沒數過!不清楚。你好像得排到十位數以後了吧!」
齊夢燕憤慨,嘖嘖抨擊。
宴會繼續進行,一切都是按照事先的流程進行的!
在我看來,與金鈴的宴會,沒什麼本質的區別。只不過是更奢華一些,更浩瀚一些。而已。
而我卻在音樂聲中,突然記起了一個人!金鈴!
金鈴怎麼沒來?
正這樣想著,門口突然響起一陣問候的聲音。
竟然是,竟然是金鈴來了!
真的,有時候真的懷疑,山東人就是上帝派來的使者。說曹操曹操就到,是我們山東人的專利。
金鈴今天穿戴的相當嬌艷,一套合體的深色衣裝,肩膀上是個淡紅色的披肩,映襯之下,盡顯高貴。那青春氣息與巾幗氣宇並存的韻味,頓時讓大廳里的明燈,黯淡了許多。
我和齊夢燕共同迎上去,齊夢燕一拐一拐,我扶著她的胳膊,湊近。
客套幾句后,金鈴奉上禮物,走了進來。
她沒有帶保鏢,看樣子是隻身而來。
我問金鈴:「怎麼才來?」
金鈴道:「路上堵車!」
我沒再追問。堵車,一向是具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文化。尤其是北京,哪天不堵車,天下便可太平。
舞會仍在繼續,金鈴剛坐下來,就有個衣裝款款的中年男子迎上來,沖金鈴道:「金董,賞不賞臉一起跳支舞?」
金鈴略顯猶豫,而後指著我道:「對不起方總,我已經有舞伴了!」
我愣了一下,齊夢燕也用眼睛鳴不平,彷彿在抗議金鈴的蠻橫霸道,告誡她:趙龍是我的舞伴。
那位方老闆道:「這位是?」
金鈴道:「我的朋友,趙龍。」然後向我介紹:「這位是天華置業,方董方老闆。」
我象徵性地與他握了握手,一笑示禮。
方老闆上下瞧了瞧我,追問:「趙先生年輕有為,不知道在哪裡高就?」
我笑道:「在保安公司,當隊長。」
方老闆臉上一變,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一個保安隊長,會被邀請參加這種規模的宴會。
金鈴補充道:「是在,是在陳先生的保安公司,負責一個大隊。趙龍可是天龍公司的重量級人物,身負重擔啊!」
方老闆這才陪笑般地望著我,又伸過來手握了第二遍,讚歎道:「年輕有為,年輕有為吶。這是我的名片,如果有什麼需要,可以互相幫助一下。」
他恭敬地遞來他的名片,用兩隻手各捏一個角,低微著身子奉上。
我有些受寵若驚。真的有些意外,天龍公司這個名號,會這麼好使。
方老闆吃了閉門羹繼續尋找舞伴,但是舞會現場本來就是僧多粥少,男多女少,找了半天沒找著,方老闆只能坐在旁邊的沙發上,喝起了咖啡。
而金鈴則伸出一隻手,邀請我跳支舞。
我望了一眼齊夢燕,她似是有些不樂意。
但我還是伸出一隻手,與金鈴握在一起。
齊夢燕呼道:「剛跳傷了一個,你還想跳傷第二個?」
我故意打擊齊夢燕道:「但我偏偏和金鈴比較默契,傷不了!」
這樣一說,金鈴略顯尷尬地瞧了瞧腳下,似有餘悸。
我們牽手進了舞池,隨著悠揚的音樂聲,翩翩起舞。金鈴不失時機地沖我說道:「這次千萬別踩我腳了,我穿的鞋子軟,經不起你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