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操場見面
我白天給自己下的決定，現在全都快忘完了，我又變成了之前的那個慫蛋。我趕緊給自己拚命打氣，讓自己不要慫，但是自己的心跳還是控制不住地加快。
跟著金昊來到外面的走廊，他問我：「你想好見了他怎麼說了嗎？」
我一怔，不知道該搖頭還是該點頭。我確實沒想好怎麼說，但是我要是承認了又顯得我太傻了。
「你手裡拿的這是什麼？準備給吳九壽的？」金昊看著我手裡的袋子問道。
「嗯，買了條中華。」我點頭說道。
「喲，還行,」金昊點了點頭，「你還挺有心的，那你是想清楚了吧？嗯？」
「呃……什麼？」我問道。
「跟他啊，」金昊像看傻子一樣看著我，「認吳九壽當哥，讓他罩你，把事情給你解決了，你不是這樣打算的？」
我又不知道該搖頭還是點頭了，我心裡只是想把事情解決了，讓吳九壽出面之類的，但是至於要不要跟他，我還沒想清楚，我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我不跟他可以嗎？」
「什麼？」金昊有些疑惑地看著我，「這個隨你，反正你既然要解決事情，那你最好還是跟他。在高一如果能有他罩你，起碼你能過的安生一些。」
我思索了一下，沒說話。
金昊點了支煙，然後說道：「那就這樣吧，你先在班裡等著，等到快上課的時候，來廁所找我。」
我傻傻地點了點頭，然後回了教室。
林萱問我怎麼樣，我告訴她待會兒上課再過去。
林萱看我緊張的樣子，說道：「你看你緊張的樣子，不就是逃個課嗎，有啥大不了的，拿出你昨晚干文龍的勁頭來，行不？」
我其實不僅是因為逃課而緊張，還因為要見吳九壽而擔心，雖然昨晚上見了他一次，但是我還是擔心，我不太了解對方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物，他真的會幫我嗎？
課間的這幾分鐘，如同幾個小時一般漫長。直到任課老師已經拎著書進來了，我意識到該走了，深吸一口氣，也沒跟林萱打招呼，就離開了教室。
我來到了廁所，金昊跟張英傑那幫混子還在抽著煙，他們一般都是上課了幾分鐘才進教室的。一看到我，金昊就沖他們說道：「你們先回班吧，我帶他去辦點事兒。」
也許是因為知道了我要去投靠吳九壽這件事情了，他們似乎對我也不太懼怕了，那種充滿了好奇跟觀察的眼神也不見了，轉而又變回了之前那種比較戲謔的眼神，我心想，今天白天建立起來的一點自信，快要被磨滅了。
不要怕他們！我心裡給自己重複著這句話。人的氣勢非常關鍵，自己一定不能在這方面輸掉。
金昊一打招呼，然後帶著我出了廁所。朝教學樓外走去。
我們的教室在四樓，我跟著他下了樓，這時候聽到上課鈴聲響起，我心裡不由得更慌張了，這是人生第一次在上課的時候出現在不該出現的地方。
操場那邊，遠遠地就看到一些人在跑步，運動，這是上體育課的幾個班級。我心想，是不是還要等待他們跑完步之類的，但是金昊給我一指，籃球場那邊，一群混混就圍坐在那裡，看來他們果然永遠是特權階級，不管什麼時候都不可能乖乖的按照學校的規矩做什麼。
跟著金昊走到籃球場，那些人都看著我，眼神冰冷，這是典型的審視外人的眼神，我心裡也不由得緊張到了極點。
這群人一共十幾個人，我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籃球架那邊的吳九壽，他披著衣服，跟我平時在晚自習檢查的時候見到的他完全不同，那時候的他看起來很溫和，而這使得他看起來有些野氣。
心撲通撲通跳著，我跟著金昊一直來到了這群人中間，金昊先跟幾個熟悉的人笑嘻嘻地打了招呼，然後來到吳九壽旁邊說道：「吳部長，我給他帶來了。我就先回去了。」
吳九壽沖他點了一下頭，金昊便轉身走了，臨走前，給我使了個眼色，意思是讓我放機靈點。其實我也好想跟著他一起回班，畢竟他是我在這裡唯一的依靠。
吳九壽打量了我一下，眼神看不出一絲感情，我感覺心裡慌張到了極點。
這時候，我忽然才想起了手裡的這條煙，我趕緊走過去，說道：「吳部長，你好，我叫雷森，是三班的。那個……這是我的一點心意。」
「你不用自我介紹，我還能不知道你嘛？」吳九壽笑著說道，「你是怎麼捅的文龍，我可是看的一清二楚，猛的很啊。」
這話讓我有點更不知所措了，我還沒開口，他便站起來，然後接過來我手裡的煙，說道：「喲，中華，看不出來，還挺大方的啊你。」
「我……」我頓時有些語塞了，不知道該怎麼說，組織了一下語言，我說道，「主要是謝謝吳部長上次幫了我，這是應該的。」
「不用叫我吳部長，叫我瘦子就行，」吳九壽笑呵呵地說道，「幫你也是小意思，畢竟文龍那小子跟我也不太對付，你捅了他，我們這幫人倒是喜聞樂見。對吧？」
周圍的那些人頓時笑了起來，然後紛紛都說對對對，文龍那傢伙該收拾什麼的。甚至還有人說我捅的太淺了，應該直接給他捅個住院半年。
我一聽，心裡大喜，看來這事兒有戲，我跟他們起碼是一個戰線的。這時候我心裡也有點底氣了。沒想到他們之間的矛盾還是挺大的。
「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呢？今天來找我，是怎麼個意思？」吳九壽又忽然開口問道。
「呃……」
我又糾結了，我想直接回答是求他幫忙，但是又覺得不妥當。可這時候，吳九壽卻走過來，一拍我的肩膀，說道：「老弟，別吞吞吐吐的，大氣點，感覺你也是一個挺有性格的人，有啥就說啥。跟我瘦子用不著見外。」
吳九壽這樣的人，竟然給我一種非常親切的氣場，他看起來很和善，又非常可靠，此刻讓我覺得他真的是一個氣度不凡的大哥。
這樣一來，我心裡徹底放下了防備，我給自己鼓足了勇氣，然後才開口說道：「吳哥，我……我想跟你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