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沒有選擇的餘地
「好，謝謝你了部長。」不知道何時，林萱已經來到我旁邊，還沒等我愣過來，她拉著我就往外走。
這時候，崔夢琳竟然注意到了我們這邊的對話，她尖聲地說道：「憑什麼？你們別想走，沒那麼容易！」此刻的她就彷彿一個潑婦似的。
吳九壽忽然換了一種冰冷的面孔，看著崔夢琳道：「這事兒是我們學生會兜著的，你別給我別鬧大，聽見了嗎？」
吳九壽露出了這副面孔之後，崔夢琳頓時就被嚇到了，閉上嘴不敢說話了。
吳九壽的態度讓我有些捉摸不透，他究竟為什麼會袒護我？但是此刻我也不想管太多了。就這麼著，我在林萱的攙扶下，一瘸一拐的朝著巷子外走去。我們沒想到，這場人生中第一次的戰役，竟然如此收場。我心裡覺得有些不舒服，不過也不好說什麼，起碼，自己還能全身而退。但是往後會怎樣，就不好說了。
我在林萱的攙扶下，一直走到學校門口，林萱在剛才的亂戰中已經搞得衣衫不整，我跟文龍經過廝打以後看起來也是夠嗆，我們兩個人看起來都很狼狽。
在校門口前的路燈下，我們才停下來，林萱整了整衣服，然後看著我，感慨似的開口道：「你今天真實讓我刮目相看了，挺有種的。算我之前看低了你。」
她對我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我不由得心裡感慨萬千。但這時候我沒心思管其他的，經歷了這樣的大場面，又發生了那種事情，我只覺得精神有些飄忽。
「你沒事吧？」她看我這樣，不由得問道。這時她已經整理好了頭髮跟衣服，看起來沒什麼打過架的痕迹了。
我搖了搖頭，而是問她道：「他……不會有事吧？」
她一聽我這話，打量著我，有些無奈地說道：「就你剛剛扎那一下，那麼短的玻璃，他不會有什麼大事的。醫藥費什麼的，到時候我會負責。你什麼都不用管了。我先送你回家吧。」
「哦，那就好。」我心裡鬆了口氣，「不用送了，我自己坐公交就行了。」
「別廢話了，過來。」林萱說著，蹲在路邊的停靠的小摩托邊上開了鎖，然後一躍跨上車，打著火。動作一氣呵成。
她側臉對我道：「上車。」
我不再磨蹭，跨上了她的小摩托後座，然後告訴她地址。她忽地一轟油門就上了路。
這時候，天已經蒙蒙黑了，街上的人卻不少，都是附近的學生。
四高所在的這條街叫建北街。建北街很窄，也不長，但是這裡卻是本市學校最多的一條街，一共聚集了三所學校，分別是四高，鐵一中和新技校。這三個學校都是本地著名的亂學校，所以這裡平時打架鬥毆的事情也非常之多，被稱作是全市最亂的街區之一。
雖然亂，但因為學生多，所以這條街也是一條重要的商業街，平時賣各種小吃的，做小生意的都會彙集在這裡。一到晚上，便非常熱鬧。
在這之前，我從沒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要在這裡上學。
晚風吹拂著我的臉，身上的傷在這樣舒服的風一吹，似乎都不那麼痛了。最重要的是，我跟這麼一個漂亮的女孩貼的如此接近，每次她一轟油門，我下面就會猛地撞一下，我不得不努力剋制著自己不要去想那些事情，如果下面硬起來就太尷尬了。
「如果今天不是金昊的話，我們恐怕就沒這麼好從裡面走出來了。」林萱忽然說道。
她說了這話，我便明白，看來那些學生會的人確實是金昊喊來的。僅僅七八個人，三言兩語，就能把三四十人的群架給拉開了，實力確實不一般。
「知道吳九壽今天為什麼幫我們嗎，」林萱又說道， 「因為文龍平時在學校里太囂張了，他很想煞煞他的威風，但是又找不到機會，你這一弄，算是幫了他一個忙。只不過他沒能想到後來你真敢捅文龍。」
「……這不算什麼，自然而然的反應罷了。」我假裝輕描淡寫地說道。
「但是接下來，恐怕你的日子不會那麼順當了，」林萱忽然換了一副認真的面孔，對我說道，「畢竟，你現在已經是文龍的敵人了。要我說，既然都來四高了，混個名堂吧，要不然，你就趕緊退學換個地方，因為你如果想在這兒繼續待下去的話，靠躲事兒是沒用的。」
看我沒說話，她又繼續道：「我看你的骨子裡其實也不是個一般人，不試試看怎麼知道自己不行？你也該改改你的老實人性格了，不管有什麼事，我都會儘力幫你的。好了，你到家了。」
說著她已經停下了摩托車，扭臉一看，才發現確實到家了。我扶著後面下車，因為腿疼，下來的有些吃力。
她掏出煙來，點上一支，說道：「對了，上次的事情，對不起。」
「什麼事情？」我有些疑惑地問道。
「在樹林里那次。」林萱提醒我道。我這才明白，我有些詫異地看著她。她居然主動向我承認了錯誤，這真是不可思議。
「沒什麼，我其實都已經習慣了。」我擺了擺手道。
「這是什麼話，」她白了我一眼，然後又換了個語氣，說道，「我其實只是想幫你一下而已，可能態度不太好，我向你道歉。」
還沒等我說什麼，她抽了口煙后，又道：「我走了。你回去以後，好好想想我說的話。」說完，她一轟油門離去。看起來真的瀟洒無比。
回家之後，我又是一夜未眠。我在床上輾轉反側，回想著這兩天來的經歷，文龍被捅之前看著我的複雜眼神，不停地在我眼前晃蕩著，我只要一閉眼就會看到他。
我忽然察覺到，接下來，自己真的已經沒有退路了。就像林萱說的那樣，現在我只又兩個選擇，一個是在四高混出個名堂，讓別人不敢隨便招惹我，另一個，便是從這個學校離開。可是我如果離開，又能到哪裡去呢？我有這個資本嗎？
天漸漸亮了，我想，我已經明白，自己其實沒得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