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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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跟她約飯, 她樂得頭頂放煙花。可對方跟她交代完約飯的時間地點之後就杳無音信，她就忐忑得睡不著吃不好。
第二天起來，她跟yanlang的微信聊天界面仍停留在昨晚她那句「好的, 我會準時到的」,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她輸了「早啊」兩個字, 刪了又輸，輸了又刪, 最後懊惱地把手機一扔, 鑽進浴室洗漱去。
剛下樓，就看到不遠處穿著D大附中校服的兩名學生, 一男一女正甜甜蜜蜜地手牽手往前走。
「我腳疼。」女生嬌滴滴地喊著。
男生停了下來，從書包裡面拿出一塊創口貼，然後在女生面前蹲了下來。
「你啊……腳丫子比豆腐還嫩, 老磨腳，真是讓人不省心，害我一大男人像個女人似的整天把創口貼帶在身上。」
男生一邊嘮叨一邊伸手脫了女生的鞋子，然後撕開創可貼貼在腳後跟，最後把鞋子套回她的腳上。
女生唇角不自覺翹了起來, 她嘟起嘴巴試圖掩蓋自己的愉悅，嘴硬道：「那麼不情願, 你就別帶了。」
男生站了起來, 故意捏住她的臉蛋, 道：「願意, 連姨媽巾都給你帶著了, 創口貼簡直不足掛齒。」
女生被說得臉頰一紅，伸手去打他捏自己臉的手，最後卻被男生趁機摟進懷裡，還偷了個親。
大齡單身女老師，清早就被花季雨季的少年學生狂撒狗糧，海星覺得自己今天能把兩塊早餐錢給省下來。
她不自覺想起yanlang，心情變得有些期待跟興奮，一鼓作氣，腦子一熱就就給他發了一條微信過去。
【小星星：早上好呀！（太陽）】
半天過去了，微信石沉大海。
下午上完第一節課，海星從操場回到辦公室，隔壁的李老師正在批評班上一名女學生，原因大概就是周考幾科成績都下降了。
這名女學生海星認得，高二有名的學霸女神林曼雪，樣子長得甜美可愛，還長年活躍在年級排名前五名。
大概是第一次被老師訓得這麼凶，林曼雪垂著頭，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滴。
辦公室其餘幾位老師，還有同在辦公室幫老師整理資料的高二學霸男神周嘉實都看了過去。
李老師被大家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了，畢竟他一個大男人把一個女學生罵哭不是什麼光鮮的事情。他看了對面的周嘉實一眼，問：「怎麼了，你心疼了？」
林雪曼被嚇得抬起頭來，對上周嘉實的那一刻，只聽見他說：「嗯，很心疼。」
林雪曼的臉更紅了，在此之前是慚愧，此時是因為害羞。
李老師被他們鬧得沒脾氣了，擺了擺手，道：「去去去，把人領走，別在我眼前晃得我心煩。」
周嘉實跟林雪曼結伴離開辦公室，走到門口的時候，周嘉實轉過頭對李老師說：「老班，你放心，這次月考，我保證自己第一，曼曼前五。」
李老師一怔，氣笑道：「行，考不到你就給我跑20圈去，海老師，你幫我監督。」
被點名的海星乾笑地應了聲「好」，其實她一點都不想幫忙監督，到時候林曼雪一臉心疼地在操場陪跑，被「虐」的只有她自己。
哎……整個校園瀰漫著戀愛的甜蜜氣息，偏偏她還是單身狗一隻。以前這種感覺不強烈，自從有了相親約定之後，好像周遭地一切都在提醒她趕緊談戀愛。
海星又想起了yanlang，會有那麼一天，她也能享受戀愛的甜蜜嗎？
今天是周三，距離周五的約會還有兩天，海星覺得時間過得特別慢。
幸好，明天下午是D大附中17-18學年年度優秀教職工的頒獎典禮，體育組的楊組長之前向她隱晦透露過體育組的優秀老師是她。想到這裡，海星精神為之一振。
周四早上，幾個跟她相熟的老師還打趣她讓她領獎之後請客。對於還沒實錘的事情，海星不敢妄言，只說：「如果拿獎，肯定請客。」
到了下午，當最後一批得獎者從領獎台上下來，海星終於接受自己得獎落空的事實。
大概是之前期待過高，所以此刻心情有些悶悶的。其實她不太在乎「優秀教師」這個頭銜，她只是心疼到嘴又飛走的獎金。海父的案子要打持久戰，她當然想多攢幾個錢。
會後，楊組長找她談話，字裡行間里對她跟優秀獎失之交臂表示無能為力跟惋惜，並對她鼓勵一番。
從得獎落空的那一刻起，海星就猜想到此事跟郝高有關係，現在楊組長這番安慰，更是印證了這種可能性。
即使心情很糟心，但想到明天的相親，海星很快就打起精神。
周五，她早上跟下午都有課，所以如常穿了運動服去學校。她跟yanlang約的時間是晚上七點，地點在離學校不遠的西餐廳。她打算五點下班之後再回桂花苑換衣服，時間還是挺寬裕的。
下午最後一節課，是高三二班的體育課。高三的體育課一般很輕鬆，她讓學生做了熱身運動再跑了兩圈，就自由活動去。
下課前十分鐘，一名學生過來跟她說有同學肚子疼。她跑過去一看，只見一名女學生靠坐在大樹前，臉色疼得發白，一隻手捂住肚子。
大概是太疼了，她輕輕地發出呻/吟聲。
海星詢問了她幾個問題，再根據她疼痛的位置，斷定她急性盲腸炎的可能性很大。海星立刻給她的班主任黃老師撥了通電話，黃老師建議立刻送醫院。
由於黃老師目前懷孕八個月，所以這個任務就落到了海星身上。
情況緊急，海星當仁不讓。
到了醫院，又是拍片又是交費的，折騰了半天，學生進了手術室，等到她的家長到達現場，海星才離開。
此時已經六點半了，回去桂花苑換衣服肯定會遲到，海星掙扎了半天，覺得人品比外在更重要，穿著運動裝就過去了。
她下了計程車，手機就響了，是yanlang的微信。
【yanlang:我已經到了，在9號桌。】
海星的心跳驀然加速，走向西餐廳大門時，腳步好像有些漂浮。
她在門口深呼吸了一下，然後推門而進。
她一進門，服務生就迎了上來，還未開口，她就已經蹦出口：「九號桌。」
「好的，這邊請。」
西餐廳的環境很好，正中央有人現場彈唱，可海星沒了欣賞的心思，一臉緊張地跟著服務生往裡面走。
「到了。」服務生停了下來，身子往右邊側了側。
海星一抬眸便對上一雙深邃的眸子。
看著眼前的男人，海星一路走來的忐忑跟羞澀都被驚訝所代替。
「你……」海星瞪得眼珠子快要掉下來了，你了半天都沒有組織出語言來。
反觀言朗，姿態慵懶地靠在椅背上，搭在餐桌上的手指白皙修長、骨節分明，跟藝術品一般。他的這般態度，明顯早就得知對方是何人。
「海老師，請坐。」言朗仍舊坐在椅子上。
海星吶吶地坐下，「你……早知道今天見面的人是我？」
難怪那天在「田田」覺得他有些臉熟，一想起自己那天爪子放在田曉彤胸上，她撞牆的心都有了。
「嗯，我媽給我看了你的照片。」言朗如實回答。
「哦。」原來他看過自己的照片，海星心底卻莫名有一絲甜，垂著眸不敢跟他對視。
言朗隨意打量了一下對面的女人一番，眉頭緊了緊又鬆開，道：「海老師，我們就攤開來說吧。」
「攤什麼？」海星抬起頭，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言朗輕咳了一聲，「我知道我這種類型，確切地說這種性別不是海老師喜歡的。當然，我並沒有歧視你的意思。我知道你今天出來只是想應付我媽或者是在家人面前耍掩眼法，我不會怪你利用我，因為我也只是應酬一下我媽而已。」
「不是，你誤會了。」海星著急如焚，自己那天的動作很難不讓人想歪，她不知該如何解釋，最後只能說：「我真不是蕾絲，那天的事情是個誤會。」
言朗看她急得小臉都揪著了，半信半疑地問：「你真的……」
「對，我喜歡男人。」海星脫口而出。
話音剛落，言朗眉頭一皺，說：「抱歉，那我們吃完這頓飯就各回各家。」
海星：「……」即使相信她喜歡男人，但還是對她無感嗎？
一頓飯下來，言朗除了吃東西就是在刷手機。
海星坐在對面也假裝刷手機，但忍不住悄悄打量他。
他理著簡單的寸頭，臉部輪廓線條剛毅，濃眉大眼，鼻子高挺，不薄不厚的唇輕輕抿著。雖然她不追星，但這張臉放在娛樂圈，怕是秒殺不少當紅小生。
驀地，言朗抬頭，嚇得海星立刻收回眼神。她低頭假裝認真看手機，但心跳卻如雷般地跳著。
飯畢，言朗總算紳士一番，拒絕了海星AA的要求，結了賬。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西餐廳門口。
「你回去路上小心。」言朗平靜地說。
男方連送她回去的意思都沒有，海星心裡頭僅存的一點點希望都幻滅了。
「好的，你也注意安全。」海星扯了個笑容，道。
言朗頷首，轉身就往停車場走去。
初秋的夜風帶起一地的落葉，那種刻入骨子裡的秋夜氣息竄進海星的鼻子，好像把她的血液給沸騰了，她邁腿往前追了上去。
「我們還會再見嗎？」海星攔在言朗面前，仰起頭問他。
猝不及防被截，言朗愣了一下，冷色道：「海老師，我想我剛才已經表達得非常清楚，我今天出來只是應付我媽而已，我目前沒有談戀愛的打算。」這種拒絕的話，他早就駕輕就熟。
海星不死心，追問：「那你打算什麼時候談戀愛？」
言朗沒想到這個女人看似安靜乖巧卻如此大膽，他有些不耐煩地說：「不知道，不過我不喜歡體育生。」
晚上，因為感冒所帶來的倦意也沒能讓她入睡，她腦子裡不停地回放著剛才的情景。
言朗到底有沒有買呢？他是不是已經有女朋友了？應該沒有吧，前兩天上他家，半點女人生活的跡象都沒有。那是不是近些天才交的，要不然盯著計生用品看幹嘛？
在床上輾轉反側，海星最後忍不住給田曉彤打了個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海星都打算放棄了，電話才被接起：「星星，這麼晚，發生什麼事了嗎？」
田曉彤的聲音嬌嬌軟軟的，甚至還有些氣喘，海星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大晚上打擾到別人的好事，說了聲「對不起」就匆匆把電話給掛了。
第二天中午放學，田曉彤喊了海星過去奶茶店吃飯。
即使是無話不說的閨蜜，但經歷了昨晚的尷尬，海星現在都不敢正視田曉彤，總覺得自己愧對了別人一樣。
「昨晚打電話給我有什麼事？」反觀田曉彤就自在多了，壓根兒被撞破好事兒的人不是自己一般。
海星支支吾吾半天，才把昨晚在藥店門口看見言朗的事情告訴田曉彤。
田曉彤一聽，拍大腿說：「那很好呀，這說明他有需求，這樣他才會有找女朋友的動力。」
海星：「……」
「星星，我跟你說，工科男很古板的，很多時候需要我們女人主動一些，他們就乖乖被我們收入囊中。」田曉彤一副過來人的口吻，道：「就像我跟康老師的第一次，要不是我主動，估計得等到咱倆領證以後才做。現在一回生兩回熟，我有時候都覺得他太膩人了。」
說到後面，田曉彤一副嫌棄的口吻，但根本掩蓋不住女人被男人疼愛的那種幸福感。
海星雙手托腮，對田曉彤說：「好羨慕你。」
「不用羨慕我，以後有得是別人羨慕你的光景。對了，昨天言教授上你家了沒有？」田曉彤這才想起今天讓海星過來的重點。
說起昨晚，海星直嘆氣，「涼了。」她把自己昨晚因為不斷地發出感冒菌而生生把言朗趕跑的過程，簡單地說了。
田曉彤聽了嘴角抽抽，「那言教授牛高馬大的，就這麼點感冒菌能把他嚇跑？我嚴重懷疑他是被你曼妙的身體給吸引了，他擔心自己把持不住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所以落荒而逃了。」
「……可能嗎？」海星不信。
田曉彤卻一臉自信，道：「男人本性/好/色，我敢肯定。不過，鑒於他有購買計生用品的嫌疑，你還是要先確定一下他是否真的沒有女朋友。」
海星覺得田曉彤說得很有道理，如果他是單身，她能闊出去追他，可如果他不是，她肯定不會做出違背道德的事情。
昨晚提前離開，言朗今天很早就回了項目組辦公室。沒想到的是，李林欣比他更早。
「早啊！」李林欣一張臉寫滿了驚喜，他今天這麼早，在其他成員過來之前，兩人有一小段獨處的時間。
言朗點了點頭，臉色如常地回了句：「早。」
他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放下公文包就開電腦，準備進入工作狀態。
偌大的辦公室只剩下主機運行的聲音，言朗半點跟同事聊天拉家常的意思都沒有。
「你的電腦修好了？」靜謐的辦公室響起了一聲女聲。
言朗這才把頭抬起來，意識到李林欣在問自己時，他才說：「不是我的電腦壞了，是……朋友的電腦壞了。」
在描述自己跟海星之間的關係，言朗頓了兩秒鐘，但李林欣卻用女人的直覺敏銳地察覺出不一樣。這讓她不由地想起前些天聽幾個D大的老師說，言朗在溫泉之旅時跟附中一位女老師共進晚餐的事情。
本來那次旅遊她報了名，還買了漂亮的連衣裙跟性感的泳衣，可因為家裡有事，她臨時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