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32
小廖聲音又快又急, 林晏心裡不好的預感越重,一邊下床穿鞋一邊問, 「什麼案子需要我們支援?只是我們片區還是其他片區的派出所也參與進來了?」
小廖急促的道:「不止我們,你先趕緊過來,我還要通知其他人,一會兒到了說。」
林晏也知道不是耽誤時間的時候,趕緊應了一聲掛了電話去洗漱,她媽聽到她的動靜也被吵起來,有點驚慌又有點擔心的看著她道:「這天還沒亮呢,你怎麼半夜出去, 是有什麼要緊案子?」
林晏叼著牙刷隨口回答, 「所里剛通知的,緊急集合,具體事情還不知道,不過我們只是基層派出所, 能幹的都是些打雜的事,真對付亡命之徒用不上我們, 媽你別擔心。」
越這樣說林母越擔心了,跟在林晏屁股後面道:「你上次也是這樣說的,可結果呢?差點就讓你媽白髮人送黑髮人。」
林母抱怨著, 心裡十分不願意林晏去, 可也知道勸不住, 便改了口叮囑道:「那你一會兒一定要小心, 萬事別逞能, 有那麼多警察呢,你又是個片兒警,別什麼都衝到前面,安全第一知不知道?你媽可還在家等著你呢,你媽今年都六十了,實在受不了打擊。」
林晏感覺的出來她媽心中極度的不安,隨便在臉上拍了點水后抱了抱她媽道:「媽你放心,你丫頭命大著呢,而且我就是個小片兒警,真危險的事也輪不上我們,我一準全須全尾的回來,你就別擔心了啊。」
她媽雖然還緊張著,但臉色好了一點,眼見她換衣服要出門了,急急忙忙拿了幾個麵包和她昨晚煮好的茶葉蛋塞她包里,又絮叨了幾句,「再忙也別忘記吃飯,不行就路上對付兩口,你這身體可跟別人不一樣,元氣大傷還沒養好呢,一定要記得吃,聽見了嗎?」
要是她不答應她媽一準要說個沒完,林晏趕緊應了一聲,一穿鞋子提上包就跑。
她下樓的時候還特意看了一眼秦越經常停的停車位,果然不出她所料,秦越的車不在,再聯想到最近秦越一直早出晚歸,林晏心裡頓時有了數。
花了十幾分鐘開到所里,包括她們何處劉所都來了,整個派出所都是一派發生了大案子的緊張肅穆的氣氛。
小廖正跟著小徐說什麼事情,一看到林晏立即招呼了一聲,「你來了,趕緊去換衣服,小徐和小孟在所里留守,其他人都要出發,具體什麼任務一會兒路上說,我在車上等你。」
林晏見其他人都差不多準備好了,便匆忙應了一聲,悶頭往更衣室跑,幾乎花了一分鐘就將衣服換好了,一邊整理著一邊往外跑。
她到院子的時候已經有幾輛車開走了,就小廖還在駕駛位等著她,林晏趕緊一溜煙鑽進副駕駛,連安全帶都來不及系就問她,「到底什麼案子這麼興師動眾的,該不會是什麼性質特別惡劣的案子吧。」
林晏一瞬間腦海里閃過一大堆諸如衝進幼兒園殺人,衝進商場殺人等社會影響特別惡劣的案子,感覺冷汗都要下來了。
小廖幾乎將車漂移著開出了派出所的大門,提醒了一句讓她系安全帶,道:「幾個未成年綁架了咱們安南市一個富商的獨子,勒索贖金一千萬,其中兩個落網,但還有兩個外逃,並在最後與富商的一通電話中揚言要撕票,由於通話時間太短,市局沒有來得及具體定位,只大致是在西山一帶,所以動員了咱們整個區,所有派出所超過一半的民警進行支援協助市局刑警隊進行搜山。」
林晏看到今晚這麼大陣仗,就知道這案子不小,雖然有了心理準備,可聽完后還是心裡一沉,忍不住問道:「那個被綁架的孩子多大,落網的兩個還沒開口嗎?」
小廖嘆氣道:「那個孩子才七歲,而綁架他的四個人一個十三,兩個十四,一個十五,據市局透出來的消息,那四個人打小就是混混,什麼事缺德就幹什麼,勒索同學猥褻女生,還曾經將人打的致殘,不過最後由於受害人家長撤訴,這事也就不了了之,沒想到這次膽子這麼大,簡直是想把天捅破。」
林晏道:「那他們是怎麼接觸到的那孩子,總不至於是同一所學校吧。」
一邊是社會的渣子,一邊是含著金湯匙的未來精英,想也不可能會有什麼交集,更何況年紀還相差這麼大。
小廖道:「這我就不知道了,只知道這麼多消息,你說那幾個孩子是不是瘋了,小打小鬧就算了,竟然綁架上人了,他們以為是在拍電視劇嗎?而且那個孩子才七歲,他們怎麼下的去手。」
林晏嘆道:「不是所有孩子都天真可愛,有很多比成年人都殘忍多了。」
林晏原本還想問問那四個人渣打人致殘的案子,但如今這個時刻實在不是問這些事的時候,便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緊接著她想到了那天晚上和秦越一起找祝萌的場景,頓時福靈心至,想到了什麼,趕緊打開手機翻出那個群。
這會兒天已經微微亮,不過群里還是有鬼聊的熱火朝天,林晏顧不上看,趕緊在群里發了一句:有沒有這會兒在西山的?
幾乎是她的話才發出去,就立即有人回了消息,
[顧蔚陽]:大人,我在,您有什麼事直說?
[顧蔚陽]:不管什麼事我保證給您辦的妥妥噹噹的。
果然有鬼在西山,林晏心中一喜,不過面上不敢表露出來,趕緊在群里問道:你這兩天在西山有沒有看到幾個孩子?四個十三四的帶著一個七八歲的孩子,現在應該是兩個十三四和一個七八歲的。
群里那個叫顧蔚陽的又是秒回。
[顧蔚陽]:有啊,在這山裡有幾天了。
[顧蔚陽]:三四天吧,我還奇怪呢,這幾個小孩都不回家嗎?
果真看到了,林晏差點忍不住臉上也露出笑來,好不容易忍住,又在群里問他:那他們在哪兒呢?那個七八歲的孩子還活著嗎?
西山是在他們市唯一的兩座山之一,雖然海拔不高,但山體特別綿長,橫跨幾十公里,現在又是夏天,植被遍布,雖然他們支援的民警不少,可要將整個山搜個底朝天,還是天方夜譚。
要是他們真躲到哪兒不出來,等他們將人找到,只怕那個孩子屍體都要硬了。
[顧蔚陽]:在……這怎麼跟您說呢。
[顧蔚陽]:那個經常有人徒步走的那個路線您知道嗎?
林晏因為從小要當警察,注重鍛煉,也算是個運動達人,還上學的時候沒事就愛往山上跑,而且徒步那個路線在他們市還是比較有名的,既陡峭,達到鍛煉人的目的,又不會太險峻容易出什麼危險,因此每天走那條線路的人太多了。
林晏沒想到那幾個小子那麼大竟然藏在那兒,有點驚訝的在群里說:他們就藏在那條線路上?
[顧蔚陽]:不是,不過離那兒不遠。
[顧蔚陽]:徒步有一段線路不是在那條山峰的頂上嗎?
[顧蔚陽]:那幾個孩子不知道怎麼弄的。
[顧蔚陽]:在那底下掏了一個洞。
[顧蔚陽]:不大,但是藏幾個孩子卻夠了。
林晏這下是真驚訝了,還掏了個洞,看來這次的綁架案不是心血來潮,明顯是蓄謀已久,而且看樣子還膽大心細,知道燈下黑。
那個地方雖然人來人往看起來很容易被人發現,可去那兒的人都是走那條路徒步的,誰沒事兒會往底下看,而且在那個地方,進出也不容易引起人注意,畢竟爬上來就是徒步的路,雖然他們年紀小了些,可也有膽大的孩子借口冒險去那裡徒步,真是算安全的藏身點了。
知道了地點,林晏心裡頓時一松,但又十分擔心那個孩子的安全,正準備問,就見顧蔚陽在群里說話。
[顧蔚陽]:至於那個孩子,他活著呢啊。
[顧蔚陽]:而且看樣子跟那幾個大孩子像認識的。
[顧蔚陽]:我還看見他們前幾天一起打遊戲呢。
[顧蔚陽]:不過今天出去兩個大孩子一直沒回來。
[顧蔚陽]:剩下兩個大孩子好像也心情不好。
[顧蔚陽]:還打了那個小的孩子。
[顧蔚陽]:不對,他們這會兒出來了。
[顧蔚陽]:還帶了鐵鍬,他們這是要換藏身的地方了?
林晏:……
顧蔚陽覺得他們是要換藏身的地方,但林晏有不太好的預感,她甚至下意識腦子裡冒出一個恐怖的念頭,那兩個人渣不會要活埋那個小孩吧。
雖然有點不可思議,但林晏覺得憑那幾個從小到大不知做了多少缺德事的人渣不是沒有可能,便沒再跟顧蔚陽說什麼話,趕緊打開通話界面,給秦越撥了個電話過去。
林晏猜到這個案子應該是秦越他們刑警隊接手的,所以響了很長時間都沒有接聽並不奇怪,就在電話要自然掛斷的時候,那邊終於有人接了起來,傳出秦越有些焦急的聲音,「林晏,什麼事?」
這會兒人命關天,林晏顧不得旁邊還坐了一個小廖,迅速的道:「我知道那個孩子在哪兒,還記得咱們上高中徒步走過的那條路嗎?」
這句話一出,秦越還沒什麼反應,小廖一臉震驚的道:「你說啥?你知道那幾個孩子在哪兒?」
林晏顧不得跟小廖說話,語速飛快的將顧蔚陽在群里跟她說的情況大致說了一遍,當然,她沒傻到將她懷疑那兩個人渣要把那個孩子活埋的事說出來,只是隱晦的說她覺得那個孩子很危險。
秦越是知道她有特殊能力的,聞言不疑有他,匆匆說完就掛了電話安排去了,而小廖卻是不知道的,不禁驚疑不定的看著她,說:「林晏你什麼時候學會算命了,從我跟你講案情沒幾分鐘吧,你這麼快就知道了那個孩子的地點,不會真是算命算出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