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9

  難怪一個群會有這麼多鬼呢, 林晏現在是搞明白了, 只是她依然疑惑自己安南片區臨時負責人的昵稱是怎麼回事。


  她有種直覺這個焦遠志一定知道,只是自己到底是莫名其妙被拉進這個群里的, 現在也不確定自己被拆穿了身份會有什麼嚴重的後果,所以思考再三后, 林晏到底放棄了詢問的打算,轉而戳開白穎的聊天界面, 跟她說說砸人家的事情。


  對於曹摯, 林晏自然是不喜歡的,甚至有些討厭, 只是林晏到底是警察, 白穎砸了曹摯的家就算了,可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再把人害死了,畢竟剛才那個焦志遠不都說了么,死前沒做過壞事,死後做過壞事的, 雖作為第二批能去陰間,可還是要洗清罪孽。


  林晏不知道陰間洗罪孽怎麼洗,反正不會像陽間坐牢那麼簡單, 白穎已經為這個人渣賠上了一輩子, 死後再受這些罪不划算。


  白穎同上次一樣, 幾乎是林晏一敲她, 就迅速秒回:大人晚上好。


  林晏:……好, 你現在還在曹摯那兒呢?


  白穎:大人我錯了, 我明天就離開。


  林晏:……


  她本來還想著若是白穎執意復仇,她該怎麼勸人,沒想到她啥都還沒說,白穎就知道了她的意圖,並且認錯態度良好。


  那林晏還能說什麼呢,只得回了一句那就好,果斷將手機扔到一邊睡覺。


  林晏原本以為今天也會睡的很好,沒想到幾乎是才進入到睡夢中,就做了一個夢。


  她夢到自己似乎是回到了跟通緝犯搏鬥險些犧牲的那天晚上,她躺在ICU病房裡,全身不能動,但卻清楚的感覺一道目光。


  那道目光裡帶著濃濃的惡意和貪婪,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直盯得她出了一身冷汗,猛地驚醒過來。


  醒來後天還才微微亮,但林晏卻睡不著了,她拿起手機看了一眼,發現離她起床也就半個小時了,便沒睡,而是洗了把臉清醒了一下,換了運動衣出去跑步。


  按她平常跑步的時間,在小區里會遇到很多人,可今天她出來的早了些,於是整個小區便空蕩蕩的,一個人影也沒有。


  林晏一邊想著那個奇怪的夢,一邊慢慢跑了起來,她是個很少做夢的人,尤其是噩夢,在她的印象里,她上次做這樣的噩夢還是在很小的時候。


  她在夢中也是感覺到有這樣一道目光厭惡又惡狠狠的盯著她,而後沒多久就發生了秦越被鬼附身,將她一把從樓梯上推下來,摔斷了腿在醫院住了很久的事。


  要不是這次又做了這種噩夢,林晏險些都忘了,同時心裡升出一股濃濃的不安,上次做這種噩夢發生了不好的事,那這次是不是也是某種預兆?

  林晏因為心裡有事,有些心不在焉,跑步只是機械的跑著,這就導致她在跑第二圈時差點撞到人。


  還好那個人反應快,及時躲到一邊,又伸手扶了她一把,也免了兩人撞在一起。


  林晏趕緊道歉,一抬頭就看到秦越皺著眉頭看她。


  林晏沒想到會碰到秦越也下來跑步,愣了一下,打了聲招呼。


  秦越也回了她聲早上好,然後看著她道:「你昨晚沒睡好嗎?怎麼臉色這麼難看?」


  林晏下意識的又想到了昨晚的噩夢,猶豫了一下,怕戳到秦越傷疤,到底沒說出來,只是搖搖頭道:「沒什麼,大概是昨晚吃的太撐,晚上睡的不是太好,你呢?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不多睡會兒?」


  秦越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到底沒追問,道:「幾乎每天都這個時間起,已經習慣了,一起跑幾圈?」


  那自然好,林晏笑著答應了一聲,跟著秦越一起跑起來。


  她們上次這樣一起跑步還是高中秦越沒轉學走的時候,後來秦越轉學走就剩了她自己一個人,算起來也快十年了。


  秦越比她大幾歲,身高也比她高了一個頭,步子自然也大,要是以前林晏還勉強跟的上,可她受傷休養了半年,體力早就降了不少,哪怕咬牙堅持,沒多久也被秦越甩到後頭去了。


  真是體力練起來不容易,下降的倒是很快,看著秦越一副輕鬆的樣子,林晏有些絕望。


  因為有秦越在,這一次晨練比昨天時間要長些,林晏也比昨天鍛煉的要多,最後結束的時候,林晏幾乎癱在地上起不來,秦越好笑的看著她坐了一會兒,才伸手把她拽起來,「你這體力降的有點多啊,幸好你在基層派出所,要是在我們刑警隊,只怕要被領導練成狗。」


  林晏喘著氣道:「這能怪我嗎?一休養就休養半年,我倒是出院后想鍛煉來著,可我媽以死相逼,我就只能放棄了。」


  說到這個林晏就想起那天早上她媽嫌棄她胖的事情來,休養的時候成天讓林晏吃不讓鍛煉的是她,最後胖了幾斤又嫌棄她的也是她,真是讓林晏除了無奈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秦越顯然也想到了那天早上的事情,沒忍住笑了兩聲,林晏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又歇了一會兒,便跟著秦越往家的方向走。


  在回去的路上秦越說:「今天我就不開你的車了,沒案子也沒什麼事兒,我自己擠地鐵過去吧,晚上下班我就去買車。」


  林晏想了想,道:「行吧,不過我送你去吧,要是讓我媽知道我讓你自己去擠地鐵,她又得叨叨我。」


  秦越也知道她媽的脾氣,也就沒再堅持,笑著說了一句又麻煩你了。


  這又沒什麼,林晏不在意的揮揮手,爬到四樓的時候,還沒掏出鑰匙果然看見她媽又推開門探出個腦袋。


  林晏都無奈了,只見她媽看見秦越眼睛一亮,笑眯眯道:「小秦啊,早起鍛煉?真勤快,一會兒來阿姨家吃早飯啊。」


  秦越雖然來她家吃過很多次飯,但顯然還沒習慣,有些不好意思道:「不……不用了吧阿姨,我一會兒在家隨便吃點就行。」


  「那怎麼行呢?」她媽說著伸手一把拽住了秦越,不由分說往自己家拉,道:「早上吃好中午吃飽,早飯怎麼能隨便湊合呢,來吧來吧,不用跟阿姨客氣。」


  秦越雖說是個大男人力氣不小,可也不敢使勁掙扎,就這麼被迫拉進了她家。


  林晏眼睜睜看著秦越被拽進去,有些頭痛的揉揉眉心,才也跟著走了進去。


  客廳里秦越已經被她媽按在了餐桌前,正在熱情的招呼他吃。


  秦越一臉為難,求救的看了林晏一眼,林晏實在看不下去,道:「媽,秦越剛跟我一起晨練回來,你好歹讓人家洗漱一下吧。」


  她媽這才將人放走了,還一副捨不得的樣子目送著秦越出門。


  林晏看的哭笑不得,「媽,你在你女兒面前能不能收斂一點,不知道的還以為秦越是你兒子呢。」


  她媽白了她一眼,嘆息道:「我倒想有這麼個兒子,不是兒子女婿也行,長的好,又能幹,還聰明,脾氣也好,除了是個刑警,真是沒啥缺點了,可就為什麼偏偏是個警察呢?」


  她媽又嘆息一聲,晃進廚房繼續忙活去了。


  自打秦越回來,這話林晏不知聽過多少回,聞言只當聽不見,進了衛生間洗漱。


  吃完早飯從家出來,離上班時間還早,林晏坐進駕駛座,看著秦越系好安全帶,正要發動車,手機就響了起來。


  林晏只得先接起電話,沒想到是小廖的,一等她接起來就道:「范靜舒來銷案了。」


  林晏愣了一下,才明白過來小廖的意思,不禁驚訝道:「什麼?你說范靜舒來銷案?」


  小廖道:「對,大早上我才起床就給我打電話,說要來所里銷案,我剛到所里見到她。」


  林晏問,「她怎麼說?為什麼要銷案?」


  小廖先是沉默了一會兒,才有些一言難盡的道:「她說……她說她家是被鬼砸的,所以要銷案。」


  林晏:「……」


  她被小廖這個話驚到了,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過了一會兒才道:「你等我一會兒,先讓她別走,我這就來所里,十幾分鐘。」


  小廖答應了一聲,林晏才掛了電話。


  等她掛斷電話後秦越就問她,「怎麼?案子有新情況?」


  林晏點點頭,沒細說,只說報案人要來銷案,秦越道:「那你不用送我了,反正時間還早,我自己坐地鐵去隊里就行了。」


  「那怎麼行,」林晏不同意道:「這樣吧,車你來開,把我送到所里就行,反正我今晚值大夜也用不著開車,你晚上買了車后找人給我開回家去就行了。」


  秦越還要反駁,林晏卻已經下車了,秦越沒辦法,只得也下車跟她換了位置。


  到所里后范靜舒還沒走,跟上次見她的時候相比,明顯憔悴了很多,好像好幾天沒有睡覺一樣,眼睛底下掛著大大的黑眼圈,眼睛里也滿是血絲。


  小廖先從辦公室出來給林晏說了一下大致情況,就說范靜舒自從那天她家被砸了后就一直做噩夢,無論在朋友家還是在醫院陪曹摯的時候,都會做那個夢。


  一開始范靜舒沒當回事,可連著做了幾晚后,就快崩潰了。


  小廖跟林晏說完后,兩人就一起進了辦公室,林晏先等范靜舒冷靜了一點,才放輕了聲音問她,「你都夢到了什麼呢?」


  大約是派出所的環境給了范靜舒一點安全感,她臉色好了一點,但依然有些害怕,眼睛里滿是恐懼,嘴唇顫抖了幾下,才說出話來,「我……我夢到一個女人,跟我說話,叫我離曹摯……遠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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