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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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桓母站在旁邊, 生怕叔嫂二人爭執起來, 急忙打圓場,「慎兒,你有話好好說, 莫要嚇著了璉娘。」


  「母親放心, 嫂子可比普通人大膽的多, 否則怎敢與苗平爭執?她絕對是有所依仗。」桓慎皮笑肉不笑。


  卓璉不知道自己又做錯了什麼,她暗暗嘆息, 只覺得話本中的鎮國公委實陰沉不定、難以捉摸。一邊揉著酸痛的腕子,她一邊走到桓母身畔, 軟聲開口, 「娘,我想芸兒了,待會跟您一起回家,明個兒再回來。」


  桓芸自小體弱, 氣血兩虛,桓母想要照顧女兒,卻被酒坊拖累了,沒有那麼多的精力, 以至於小姑娘長到了十歲,看著仍跟八.九歲一般, 又瘦又小;再想到她在話本中的結局, 由於太過纖弱被員外折磨至死, 卓璉心口便泛起陣陣痛意,臉色也蒼白了幾分。


  上回她去藥鋪時,多買了當歸黃芪兩味藥材,配上仔雞燉在鍋里,也能給芸娘補一補。這麼一想,卓璉回房取了藥包跟銅板,跟在桓母身後往外走。


  「小叔,今晚酒坊不開火,你跟我們一起回去吧。」說完,女人兀自回過頭去。


  桓慎眸色越發深沉,也沒有拒絕,畢竟他之所以來此,主要是為了盯著卓氏,而非給酒坊看門,自是不能捨本逐末。


  回家的路上剛好經過主街,卓璉挑選了只健壯的仔雞,剛要付錢,手腕就被人拉住了,桓母有些心疼道,「家裡還有不少菜,再買只雞,咱們也吃不完。」


  「您每天在店裡忙活已經夠辛苦了,芸兒身子骨還弱氣,趁著年幼多補補,過幾年才能健壯起來,必須吃點好的。」卓璉手頭的銀子雖然不多,但她卻不願意虧待家人,反正等香泉曲造好后,酒坊的生意肯定會有起色,倒也不必太過心焦。


  聽到這話,桓母也無法反駁,暗自琢磨著該如何貼補兒媳,別讓她虧了自己。


  剛走到門口,卓璉看到光禿禿的小院,水眸不由閃了閃,將仔雞放在地上,挽著桓母的胳膊,軟聲問,「娘,我能不能在咱家種幾棵桃樹?」


  「種桃樹?那怕是要好幾年才能結果。」桓母猶豫道。


  「您別擔心,過兩天我上山去挖樹苗,再帶些老土回來,只要能種活,當年就能掛果。」卓璉不止想種桃樹,還打算栽幾棵梅樹,落雪時泡梅花酒,花謝時泡梅子酒,思及那迥乎不同的甘美滋味,她便覺得口舌生津。


  進到廚房將仔雞抹了脖子,滾燙的雞血接了滿滿一碗,卓璉便開始拔毛、切掉內臟以及雞爪,而後才將雞肉放進了洗凈的瓷罐中。這檔口當歸黃芪已經被切成薄片,再加上蔥姜料酒等,添滿水,先用武火燒開,再以文火慢燉。


  沒過多久,雞湯的香味緩緩從廚房裡逸散開來。


  桓芸聞到香味,就猜到是嫂子在做飯,她忙不迭地衝到廚房,整個人就跟小狗似的,圍著卓璉直打轉,嘴裡咕噥道,「大嫂可算是回來了,芸兒還以為你只顧著釀酒,都把我忘了呢……」


  捏了捏小丫頭秀氣的鼻尖,卓璉淺淺笑著,眼尾微微上挑,帶著一絲難言的嫵媚,那副模樣與往日全然不同,桓芸看呆了去,下意識揉了揉眼,生怕自己看錯了。


  「廚房裡灰塵大,莫不是眼睛里進了灰塵?」


  面對桓芸時,卓璉就想起為她擋槍的妹妹,即使知道她們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這種想法依舊無法轉變過來。


  小丫頭搖搖頭,兩隻細瘦的胳膊環住了女人的腰,驚嘆道,「大嫂是不是瘦了?腰身真細。」邊說,小手還邊丈量著。


  原身是那種有些豐滿的美人,而真正的卓璉卻微微偏瘦,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來到大周后,她發現這具軀體在一天天產生改變,越來越像民國時的自己,許是她多想了也不一定。


  「小嘴兒真甜,你二哥也回來了,快出去歇著吧。」


  等雞湯燉好后,卓璉涼拌了筍子,將雞血與茱萸合在一起炒了,菜肴雖不算豐盛,但賣相卻極佳,紅白黃都有,散著濃濃的鮮甜味,桓芸還沒走近便不住口地讚歎,待她趁熱嘗過雞湯后,略有些蒼白的小臉兒泛起薄紅,雙眼都眯成了一條縫兒。


  正當桓家人用晚飯時,苗平鼻青臉腫地回了卓家,他走到堂屋,沖著樊蘭躬身行禮。


  「苗管事,這是怎麼了?」看清了男人的模樣,樊蘭不由失聲驚叫,她快步上前,仔細打量著苗平,面上帶著明顯的驚愕。


  「卓璉不同意賣酒坊,也不願回府,奴才本想著先把人帶過來 ,哪料到桓慎突然出現,他是城裡的衛士,武藝高強,力大無窮,奴才根本打不過他,便落得這副狼狽不堪的下場。」說話時,苗平憋屈極了,他好歹也是卓家酒坊的大管事,回來的路上被不少長工打量,指不定在背後如何議論自己。


  卓玉錦坐在窗欞邊上,細眉緊皺,精緻的眉眼處帶著幾分愁色,不住嘆息。


  見女兒垂頭喪氣,樊蘭說不出的心疼,她眯了眯眼,道,「明日我親自過去一趟。」


  「萬萬不可,卓璉不知禮數,您要是吃了虧,奴才實在沒法跟老爺交代。」


  「吃什麼虧?我好歹也是她的繼母,她要是膽敢對我不敬,就犯下了十惡不赦的大罪,若是不想要命了,大可以試試看。」


  轉眼就到了第二天,卓璉拿著鐵鍬跟土筐,準備上山挖桃樹,豈料還沒等走出門子,便見一行人來到酒坊門口,為首的一對母女穿著嫩綠色的裙衫,看著像是兩根大蔥似的,卓璉低著頭,悶悶笑出聲來。


  「大姐,你笑什麼?」卓玉錦皺眉質問。


  她已經快一年沒碰到卓璉了,今日一見,這婦人居然變了模樣,五官愈發明艷,就算穿著做工粗陋的衣袍,依舊讓人移不開眼,明明她嫁進桓家該吃苦受罪才是,怎麼越過越好了?

  「見到母親妹妹,我心裡高興,笑笑還不成嗎?」卓璉把土筐扔在地上,端量著樊蘭,問,「母親派苗管事找我,不知所為何事?」


  感受到女人輕慢的態度,樊蘭也不打算賣關子,直接道,「你可知你娘所在何處?」


  卓璉面色瞬間陰沉下來。


  原身的生母姓瞿,嫁給卓孝同整整三年才產下一女,最開始瞿家還算殷實,後來原身外祖父染上賭癮,將家產都敗光了,大概是受不了這樣打擊,瞿氏竟跟府里的家丁私通,最後被逐出家門,不知所蹤。


  此時此刻,卓璉胸臆間似有怒火灼燒,她伸手捂著胸口,明白這是原身的情緒,她憤怒、不甘,卻什麼都做不了。


  見狀,樊蘭眼底劃過一絲得意,卓璉從小就想著念著瞿氏,現在聽到那婦人的消息,肯定會動搖。


  她決定趁熱打鐵,索性繼續勸說,「只要你將酒坊賣給卓家,我自然會將瞿氏的下落告訴你,若你不同意的話,也就不必見她了,那樣水性楊花、不知檢點的婦人,還是徹底斷絕關係為好,你本就是個寡婦,門前是非多,總不能再惹禍上身.……」


  女人緩緩平復著心緒,同時也在回憶著話本中的內容。


  原身一輩子做了許多錯事,曾經給小叔下過毒,將小姑推入火坑,甚至還將自己生母視為至寶的藥方偷出來,想要自己配製藥酒,卻不料被人騙了,那幾張無比珍貴的配方便落到了女主樊竹君手中。


  梳理了腦海中記憶,卓璉已經知道了瞿氏的落腳之處,她眸光微斂,面無表情道,「誠如母親所言,我娘鑄成大錯,這麼多年都沒來看過我,也沒有見面的必要。」


  樊蘭終於變了臉色,她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卓璉竟會這般狠心,簡直就是個六親不認的畜生!


  「你又不會釀酒,死死攥著這間酒坊有什麼用?」卓玉錦雙眼圓瞪,恨聲問。


  卓璉掃都不掃她半眼,語氣十分淡漠,「你想要的並不是酒坊,而是裡面的、」


  「住口!」


  還沒等她把話說完,便被卓玉錦急急打斷。


  周圍還有不少經過的百姓,要是無名井的事情傳揚出去,前來搶奪的人肯定不少,卓玉錦做夢都要得到無名井,又怎會自找麻煩?


  費年捋了捋下顎處的短須,笑道:「璉娘可別挖苦我了,我又不靠茶樓養家糊口,不過是個打發時間的玩意,生意好壞並不重要。」伸手指著籃子,他問了一聲:「你可知這些山楂是從何處采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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