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game夥伴

  寵物店老闆說小貓需要三天才會適應新環境,早上看見貓糧和水有動過,處理乾淨貓砂盆,知繪關好門窗出門上學。


  老遠看到校門口聚集了一大堆人,她放慢腳步。


  話筒還有相機……記者?

  「這邊還有個雄英的學生。」


  人群中誰喊了一句,記者們全部轉身,蜂擁過來。他們擋在路中間,舉起話筒,同時問出關於歐爾麥特是否在雄英當老師的話題。


  早答應過不在外講這件事,知繪搖頭否認,突然感覺右手手腕被誰握住。


  下意識偏頭,剛好看到抓住她手腕的人走過來,用低啞而帶著愉悅意味的嗓音說:「抓到你了。」


  男……孩子?

  他低著頭,臉被黑色衛衣的寬大帽子罩住大半,僅露出乾燥起皮的嘴唇。


  「啊!那不是三年級生通行百萬嗎!」


  突然,記者們像是發現新目標一樣全部走掉,可知繪並沒有感到輕鬆。因為那男孩子,捏緊的地方,恰好是她的右手動脈。


  威脅,還是巧合?

  額頭滲出冷汗,知繪緊張的問:「你是誰?!」


  「吶,知繪。」他並沒回答她的問題,說話時刻意抬起手指,在她的動脈處輕敲,唇角的笑因為刻意而不太自然,「一起去喝咖啡?」


  是「惡神之手」?

  即使看出他身材偏瘦,不像武力值很高的人,知繪也不敢做出任何攻擊的動作。


  因為,在那之前,她的右手說不定會出事。


  不敢拿手做賭注,知繪的額頭滲出薄汗,輕聲回應:「好。」


  在被牽著手腕的情況下,坐上男孩子招來的計程車,轉道到繁華街道上的咖啡廳下車。進門時,知繪試著提議:「其實我不太喜歡喝咖啡,我們去那邊的甜品店喝奶茶吧?」


  正走在她前面的男孩子頓住腳步。


  過了一會兒,他不發一言的改變方向,走到奶茶店推開門進去。


  ——還是可以溝通的。


  站在甜品店裡,知繪冷靜下來。


  裡面的座位都是雙座連在一起,男孩子站在店中間的桌椅邊,一動不動。


  看懂這舉動的含義,知繪坐進靠牆的座位,問了句:「請問,你的本名是什麼?」


  「死柄木弔。」


  說完名字,死柄木弔皺起眉頭。


  他在看桌子上提前放好的甜品目錄,一些灰藍色的頭髮因為他的動作從帽子里冒出來。


  「死柄木君——」改了稱呼,知繪擺擺手腕,「請你鬆手好嗎?有點痛。」


  這要求好像有點惹惱他,因為他的手勁又加大了。


  知繪痛得皺眉。


  透過指下的脈搏,死柄木弔清楚的感覺到,身邊的人又一次緊張起來。


  他低眸看去。


  被他控住的手腕很細,單用手指就能捏緊,是能輕易就摧毀的脆弱之處。


  不,不僅僅是這裡。


  死柄木弔看向知繪的脖頸。


  不同於遊戲里那個暴力的男性形象,跡部知繪本人,很弱啊。只要他想,握住那裡,也能輕易的將她直接從這個世界抹去。


  ——不行。


  ——這樣的話,設定好的,要一直一起玩遊戲的夥伴,不就沒有了嗎?


  ——為什麼要考雄英?「超速繪畫」這樣的廢物個性,為什麼能上A班?

  ——果然……這樣的社會,破壞就好了。


  「死柄木君。」見到死柄木弔的神情變得越來越奇怪,眼神陰翳至極,知繪不由得出聲喊道,「死柄木君?」


  聽到喊聲,死柄木弔終於像是回神了。


  「抱歉。」他鬆開她的手腕,用兩根手指捏起桌上的甜品單,扯動嘴角露出個乾巴巴的笑容:「點東西。」


  知繪揉了揉手腕,接過甜品單。只要手被放開,事情就好解決得多了。


  她指著單子上面的咖啡果凍,語氣如常的說:「我要這個。」


  看見知繪點的甜點名字,死柄木弔立刻露出嫌棄至極的神情。


  ——陰魂不散的咖啡果凍。


  他向店子櫃檯看去,見這家店只有老闆一個人,立刻煩燥的摳起脖頸。


  要去的吧?


  帖子上的那些人說,見面應該由男性去點單付款。可是,他離開之後,身邊的人……


  想了兩秒鐘,死柄木弔起身的同時,再次伸手,用拇指和食指捏住知繪的手腕:「一起,付款。」


  「啊?」琢磨著要怎麼脫身的知繪,害怕他又手指併攏用力,起身跟著一起走到櫃檯。


  「咖啡果凍。」


  對著店老闆,死柄木弔面無表情從口袋裡摸出錢。點完東西以後,他又捏著知繪的手腕走回原位,鬆手坐好。


  見他在發獃,知繪放下書包,準備摸出裡頭的備用卡片。


  滋——


  沒想到包里的手機突然震動,引起死柄木弔的注意。


  「誰?」他眼神飄過來,問。


  知繪拿出手機,關注著死柄木弔動作的同時,說道:「是我的老師,可以接么?」


  「啊,當然了。」死柄木弔又刻意露出毫無惡意的笑容,眉眼彎彎,「我們只是愉快見面的game夥伴,當然可以接電話。不過,你應該不會這麼早就想回去吧?我還想再跟你多待一會。」


  他笑起來並不好看,配上病態白的皮膚以及略微請求的語態,看起來有幾分讓人心疼。


  奇怪,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明明是個莫名其妙知道她真名,還用威脅把她帶到這裡的怪人。


  知繪暗暗覺得自己的腦子可能有哪裡出了問題。


  說起來,當初也想過「惡神之手」到底是什麼人。


  每天晚上上線都會看到他在,等級蹭蹭往上漲,好像在現實沒什麼事可做。她認定他中二,所以會在遊戲里提出天馬行空的提議,而他從來不會反駁。


  那是讓人心裡會很舒暢的陪伴感,尤其是,她因為被收養而轉學到貴族小學的那段時間。


  ——不行,不要再想了。


  拒絕去想那段灰色的記憶,知繪摁下手機的接聽鍵。


  「跡部同學,你在哪裡?」


  電話那頭,相澤消太的聲音非常嚴肅。知繪抿抿嘴,露出個笑容,好讓聲音聽起來一切正常:「抱歉,我今天有點事情,忘記向您說明了。我可以請半天假嗎?」


  「下次要提前說明。」


  「嗯,謝謝老師。」


  等相澤消太掛斷電話,知繪才收起手機。


  桌子上已經擺了兩份咖啡果凍,死柄木弔用兩根手指捏著小勺的柄,不停的戳他的那一杯,好像跟咖啡果凍有什麼深仇大恨一樣。


  哦……確實,遊戲里的他,不知道為什麼跟「咖啡果凍」不對盤,經常故意扣下「咖啡果凍」的裝備。


  完蛋了,被好奇心統治大腦了嗎?!

  「為什麼你會知道我的名字?」吃一口甜品,知繪開口問道。


  死柄木弔停下手裡的動作,血色的眸子里呈現出詭異的愉悅感:「師父幫我查出來的。」


  知繪又問:「你師父是誰?」


  死柄木弔低低的笑出聲。


  ——又提問了,帖子里說,這樣是對他感興趣的表現。難得的,黑霧做了一件好事。可是,還沒到該到的遊戲環節,不能讓player提前得知這個情報。


  「現在還不能告訴你。」死柄木弔面無表情,想著帖子上的指示做出回答,「以後……來日方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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