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怎麼，不行？」韓璋轉身，春日下，他的臉稜角分明。
蘇雲有一剎那的恍惚，怎麼她覺得十五長得竟然跟韓璋有些相像？「你，有沒有兄弟？」她脫口問。假設那晚的人不是趙誠，那會是誰呢？蘇雲覺得韓璋一個太監應該是不成了，那總要有一個人。
「嗯？」
蘇雲回神，含糊的笑了一下，她在想什麼！算了，她還是去做飯吧。
飯桌上，「我有一個弟弟。」韓璋突然道。
蘇雲愣了一下才意識到他在回她剛才問他的問題，「你弟弟跟你長得像嗎？」她隨口道。
韓璋抬頭看向蘇雲，目光冷冽。
這人又在想什麼，蘇雲發現她完全不理解韓璋的腦迴路，她只是隨口問問，他用得著一副要吃了她的樣子嘛！再說，也是他先說他有個弟弟的。
「你慢慢吃吧，我還要回去幹活。」說著，她站起了身。
看著她的背影，韓璋用筷子戳了戳眼前的菜，覺得剛才還很好吃的菜忽然有些索然無味。
回到聽風苑，蘇雲一眼就看見了蘇月，此時蘇月拿著一把掃帚正在打掃院子。
論長相，蘇月長得不如蘇雪好看，但她也有比蘇雪強的地方，比如她的身材，凹凸有致，十分的吸人眼球。
她怎麼會在這裡？蘇雲記得上次韓璋抓走梁管事的時候他還沒來得及辦這件事呢！
蘇慶林倒真有本事，這麼快就找到了別人幫忙。也是，他都肯把自己的侄女推給梁管事那種人，還有什麼是他做不出來的。
蘇月一抬頭也看見了蘇雲，臉上的恨意毫不掩飾。
蘇雲摸了摸鼻子，似乎她沒得罪她吧？蘇慶林做的好事她還沒找他算賬呢，怎麼，她現在要倒打一耙？
「你得意不了太久了！」蘇月咬牙道。
「我得意過嗎？」蘇雲不解，她一直很小心翼翼的好吧。
「你……」蘇月氣的漲紅了臉。
就在這時，院里的幾個小丫頭看見蘇雲都過來跟她問好，「蘇雲姐好！」「蘇雲姐你回來了？」
蘇雲得王爺青眼，甚至為了她王爺還冷落了戚氏，大家見到她不管心裡怎麼想的，面上總要熱切幾分。
蘇雲這裡熱熱鬧鬧，蘇月那裡冷冷清清，甚至有個小丫鬟嫌她礙事還把她推到了一邊……蘇雲看著這一幕忽然明白蘇月剛才那話的意思了，不禁嘆了口氣，這真的值得她得意嗎？
蘇雲那種不在乎的態度徹底激怒了蘇月，她直勾勾的盯著蘇雲，恨不得從她身上咬下一塊肉來。
蘇雲卻懶得理蘇月了，她想當瘋狗是她的事，她可沒時間浪費在她身上。不過她最好也別惹她，不然她不介意把之前的賬好好跟他們算算。
進屋，她去找玉桐，剛才的事她還沒忘呢。
蘇月拿著掃帚想跟上蘇雲，立刻把一個叫慶兒的丫鬟攔住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身份就敢往小公子的房間里闖，當我們是死人是吧！
哦，你還想跟你姐姐學呢？做夢去吧，也不拿鏡子照照自己有沒有那個臉。」
蘇月是小丫鬟，按理只能幹外面院子里的活，是不能進屋伺候的，慶兒是二等丫鬟，她卻可以進屋。
蘇月眼圈通紅，她以前可沒受過這個。
「還不服氣呢，也是，人家沒臉可是有那個啊，看她胸前鼓鼓囊囊的就跟奶孩子的婦人似的，也不知道給誰看的。」另外一個小丫鬟嫌棄道。
景朝的風俗，未出嫁的姑娘胸前都要裹白布將自己的胸裹平，她們覺得那裡太鼓是丟人的，會被別人說三道四，說她故意勾引男人，不要臉等等。
蘇月也裹了，可是她這個是天生的。當然，她有時對著鏡子偷看，也覺得這是她傲人的地方之一。但僅限於偷看，這個小丫鬟說的這麼難聽，她有些受不了。
「你們說夠了沒有？」她哽咽道。
「做的出還怕別人說，你可比窯姐要臉多了。」慶兒道。
「可不是，窯姐都不一定有她這麼大，還挺著招搖過市的。」那個小丫鬟搭腔。
「可惜，小公子才六歲，咱們這院里也沒別的男人，不然還真被她勾了魂。」
……
蘇雲轉了一圈沒找到玉桐，正好聽見她們說話，不禁皺了皺眉，蘇月的身材是跟普通小丫鬟的荷包蛋不同，可是她們也沒必要拿這個攻擊人吧！
看的出她們說那麼大聲是想討好她，可是她可沒覺得高興。
輕咳一聲，她出了屋門制止了她們。
「蘇雲姐姐，我正教訓她呢，拿著掃帚就想往屋裡跑，也不怕髒了咱們屋裡的地。」慶兒表功一樣道。
蘇雲不太喜歡她，她這種人，現在她是因為某些原因得了王爺的照顧，萬一哪天她不行了，估計她踩她踩的比對蘇月還狠。
沒理她那茬兒，她問，「玉桐呢？」
「玉桐姐姐啊，她弟弟來了，她剛去見她弟弟。」慶兒沒得到誇獎，但還是笑著道。
蘇雲聽了這話心裡立刻翻滾了起來，趙誠來了？是了，離上次他來要錢已經有幾天了，就他那個嗜賭成性的樣子，手裡是該沒錢了。
邁開腳步，她趕緊往二門走，她要去聽聽他們說什麼。
從始至終，她也沒看蘇月一眼，好像她根本不值得她看一樣。等她走了，蘇月再也忍不住哭著跑了出去。
西邊二門那裡，蘇雲遠遠的就看見趙誠跟玉桐在說話，兩個人的情緒似乎都有些激動。那邊很空曠，她過去肯定會被發現的，這讓蘇雲抓心饒肝，只能從他們的神情態度做一些猜測。
「上次給你的銀子呢，這才幾天，你娶媳婦了嗎？」玉桐問趙誠。
趙誠無奈，「家裡連個像樣的傢具都沒有，誰肯嫁給我。」
「那錢呢？」
「你聽我說啊，這銀子娶媳婦肯定不夠，正好鄭順有個好生意，我就把銀子拿出來跟他一起做生意，要是賺了，也好娶媳婦不是。」
玉桐的心往下沉，「鄭順能有什麼好生意？」
「這次真是一個便宜生意，就在東邊碼頭那裡，一個南邊來的富商忽然病死了，他的管家還有小妾就想賤賣他的貨物，然後拿錢跑路。
清一色的上等絲綢，要是買的話怎麼也要一兩銀子一尺，現在只要三錢銀子，買了轉手一賣，就能賺兩倍的差價，一船絲綢你說能賺多少？」趙誠激動道。
玉桐半點也不動心，「哪有這麼好的事，還讓你們碰上。」
「所以說是天上掉餡餅了嘛！也虧得鄭順機靈，立刻安撫住了那個管家還有小妾，不然這肥肉還指不定落到誰的手裡呢。」
玉桐還是覺得不靠譜，「就算是真的，你們手裡有多少銀子？夠買一匹絲綢嗎？」
「所以我才來找姐姐你啊，你借我點銀子，我回去買了絲綢轉手一賣，咱們就發財了，以後我贖你回家，咱們一起過好日子。」
玉桐的臉當時就變了，「我的銀子上次都給你了，哪還有銀子！再說，我就算有，也不夠你買絲綢的。」
「姐，我能不能翻身可就指望這次了，那邊定錢都交了，要是沒銀子，那些錢可就打了水漂。」
「誰讓你交的？這麼多年，我身上的銀子就沒超過一兩，你難道不知道嗎？」玉桐激動道。
「上次不還有二十兩還有一隻金釵嗎！」趙誠悻悻的道。
玉桐紅著眼圈轉身就要走，他這說的是人話嗎，上次，上次那是她攢了那麼多年的贖身錢，是她一個銅板一個銅板數起來的。就那樣，最後她還是給了他，他居然……
趙誠趕緊拉住玉桐，「姐，我錯了，可是這次真的是個好機會，真的，你給我三天時間，到時我保證還你一千兩。」
「我沒那麼多錢。」
「姐，我給你跪下了，這是上天眷顧才給我這麼一次機會，你難道要我眼睜睜的錯過，然後當一輩子窮鬼？
要真是那樣，我還不如現在就死了，也省的以後每天后悔。」趙誠的神情真比真金還真，他哀切的看著玉桐。
玉桐去推趙誠的手。
趙誠不放，「姐，我發誓，這次絕對沒問題，我們什麼都打聽好了，就是一轉手的事。不然就當我借你的，我保證三天之內一定還，你就幫幫我吧，姐……
你要是還不信，我發誓，我要是騙你，就讓我萬箭穿心、不得好死！」他指天發誓。
玉桐有些動搖，若趙誠說的是真的，她的生活也有盼了，可是，「我真的沒銀子了。」
趙誠眼珠一轉，湊近玉桐小聲道，「你沒有，可是王府里有啊。你伺候王妃，隨便拿點東西我去當鋪一壓，都能換幾千兩。
拿到錢，我做完這個生意，咱們再把東西贖回來神不知鬼不覺的放回去，不是什麼都妥了？」
「你讓我偷東西？」玉桐難以置信。
「不是偷，是借，只要三天，不，兩天，咱們就把東西還回去，還能大賺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