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牧之殤
近來北國邊境的戰事日漸嚴峻了起來，原本慕容琰已經差不多平定了下來，兩邊也一直井水不犯河水，但是最近那突厥人卻不知道從哪裏去找來了一支援兵，擅長用毒，其中有一部分人還有這奇門遁地術，深夜的時候神不知鬼不覺的就進了北國的軍隊，連燒了幾個糧倉和馬庫，導致北軍損失重大。
幾次仗下來，慕容琰輸多勝少，這下軒轅城也著急了，最近正在緊鑼密鼓的準備援兵前去支援。
但是如此軍情緊急的時候，軒轅牧卻沒有讓他省心。他先前偶然有跟自己提過說是找了一位心儀的女子，聽意思是希望重立王妃的。自從他原來的王妃死後，他就沒有動過再娶的想法，現在他提出來了，作為父親的他自然很開心，軒轅牧的母妃很早就死了，這麽多年來一直都是他孤身一人，軒轅城也一直覺得對不起他。
可是如今卻聽說他看上的這個女子竟是翠紅樓的頭牌舞女，這樣身份的女子要來做安遠王府的王妃？豈不是成了笑掉天下人大牙的笑料。
對於這件事皇上一直保持半信半疑的態度，但是說的人多了，心中也不免的疑惑起來。
這天下了朝以後照例是幾位皇子王爺在禦書房跟他匯報一下最近的情況，軒轅城看了幾本奏折，因為心中有事就再也看不下了。
“牧兒，你上次跟朕提過的女子什麽時候帶她來見朕？”
“回稟父王，兒臣覺得還不是時候，所以便……”
軒轅牧對於皇上突然提起自己和紅兒的事情感到十分詫異，其實不是什麽時候未到，而是最近紅兒的抵觸心理很大，她總覺得自己身份低下配不上他，所以不願意進宮麵聖，麵對這樣的場景，軒轅牧也隻好作罷。
“原來如此，那這女子是哪家的姑娘，朕有見過嗎？”
皇上此話的意思無非就是想了解一下紅兒到底是什麽來頭。如果他曾經見過的話那就說明是宮中哪個大臣的千金，若是這樣的話他就不必要存著那些擔心了。
隻是他的話明顯讓軒轅牧堂皇了，雖然他不在乎紅兒的出生，但這並不代表其他人都不在乎：“回稟父王，她……她……她是……”
“哎呀，父王不是出自什麽名媛望族，就是尋常人家的姑娘，您又怎麽會見過呢！”
軒轅馳見自己的八哥支支吾吾以為他害羞，於是扯著嗓子替他回答了。
皇上聞言不禁點了點頭再次問道：“尋常人家的女子也好，不過這家中的情況也總是要了解了解的，什麽時候請她的父母進宮來看看。”
“父王，紅兒……紅兒她……紅兒她是一個孤兒，從小父母雙亡！”
軒轅牧咬了咬牙突然跪倒在了地上，他和紅兒的事情總有一天要被皇上知道，而紅兒的身世也不可能永遠瞞著大家，晚說還不如早解決！
“什麽？”
聽到他的回答皇上心中頓時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他的臉色立馬就暗沉了下去：“沒有父母？這是什麽意思？難道現在宮中所傳八王爺府中養了一個舞女的事情是真的？那女子就是你想要娶的人？”
“是，紅兒是翠紅樓的舞女，但那隻是曾經！”
軒轅牧心一橫，已經到了這一步他也沒有必要遮掩了，索性把一切都挑開了說。
隻是他的這番話徹底嚇到了一邊的軒轅赫連和軒轅馳，他們皆是瞪大了雙眼。因為軒轅牧從來沒有跟他們說過紅兒的過往，他們也一直認為她不過是一個沒有背景的普通人家的女兒，可是誰曾想這背後的故事竟然會是這樣的。
皇上更是怒不可遏氣得當場就拍了桌子：“你再說一遍！”
“父王，紅兒隻是因為生活所迫才會去了青樓，但也一直是賣藝不賣身的，在兒臣眼裏，她是一個自食其力幹淨的女子。”
軒轅牧著急的解釋著，他不希望紅兒還沒有和自己的父親見過麵就在他心中落下了不好的印象，他覺得紅兒是那種別人慢慢接觸以後就會喜歡的女子。
“現在她住在安遠王府？”
皇上冷聲問道，軒轅牧如實的點了點頭，接下來得到的是一桌子散落下來的茶杯，咣當一聲在地上炸開：“哼，還未成親就已經住在了一起，這樣不知廉恥的女子竟然還敢說是幹淨的？她就是一個青樓女子，這是一個永遠都不會變的事實。”
“父王，您沒有見過她，也根本不了解她，請不要隨意下結論！”
軒轅牧雙手緊緊的抵在自己的腿上，手背上青筋全都突了起來，但依舊還是隱忍著。
見到這樣劍拔弩張的氣氛，軒轅赫連和軒轅馳心中不禁打起了鼓，慌忙製止了軒轅馳進一步的冒犯。
“八哥，有話好好說，不要冒犯父王！”
軒轅馳按著他的肩膀喊道，而一邊的軒轅赫連則相對而言要淡定的多，其實現在他心中想的是另外一件事情。之前跟紅兒見麵的時候慕容芊好像跟她很熟的樣子，而今天又知道了紅兒是青樓的人，這是不是說明慕容芊曾經去過青樓？
“這樣身份的女子，朕是不會同意讓她進皇室的門的。”
皇上怒氣衝衝隻用了一句話就打破了軒轅牧所有的幻想。
他半張著嘴，臉上浮上了一絲無奈的笑意：“為什麽？父王為何總是要這麽獨斷？您根本沒見過她又從何斷定她沒有資格？在兒子眼中她就是最有資格的人，今生兒臣非她不娶！”
皇上聞言從鼻子中哼出了一個重重的單音：“不管她是什麽樣的人，最多也就隻能為妾，要想做王妃不可能！”
在皇室中也不乏有一些公子哥娶了青樓女子，但也都隻是為妾，就如軒轅赫連，像撫琴好綠蘿那般。不過她們的身份跟普通暖床的丫頭差不多，且生下的孩子也不能信皇家的姓入皇室的族譜，像慕容芊這樣的情況算是一個意外，畢竟她是丞相的女兒，不過沒有任何背景的紅兒就不同了。
軒轅牧明白紅兒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她雖然從小生活窮困但是該有的禮儀一樣都不少，跟普通的大家閨秀沒有兩樣，如果讓她為妾，她肯定不願意，自己也舍不得這麽做。
“父王，兒臣的母妃當年不也是宮女出生，為何您卻選擇了她？”
“混賬，那種青樓女子竟然拿來與你母妃比較，你放肆！”
皇上渾身怒氣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幾步跨到下麵，手指著軒轅牧，有些年輪的臉上布滿了滄桑，那個已故的女子是她心中永遠無法抹滅的痛，而如今軒轅牧竟然拿一個青樓女子跟她比較。
軒轅牧見狀也自知說錯了話，但心中還是不願意放下這份執著：“兒臣隻是想要告訴父王紅兒並不是您心中所想的女子！”
“不管她是怎樣的女子，她在青樓裏待過這是不爭的事實，朕絕對不會同意皇室出現這樣的笑柄，至於八王妃的位置朕自會交代敬妃去替你好好甄選。”
皇上背過身子不容分說的下令到。
但是軒轅牧卻著急了，他不能認同的開了口：“父王，兒臣今生非紅兒不娶！”
“你已經娶過一位王妃了！”
皇上冷笑著提醒軒轅牧這個事實，他瞬間就怔在了原地，緊咬著牙關一字一頓的問道：“是不是隻要兒子是王爺就永遠也沒有資格選擇自己想要的？”
“朕隻在幫你找尋更加適合你的！”
“父王為何總是不相信我們自己的選擇？”
軒轅牧的臉上充滿了失望和悲哀：“如果可以選擇，兒臣寧可不要生在皇家！”
“你想要娶她可以，除非朕死了！”
皇上最後摞下了這樣一句狠話氣憤的轉身離去，軒轅赫連連忙示意一邊的軒轅馳，他收到提示飛快的起身跟在了皇上身後，他們兄弟幾個就軒轅馳還有在皇上麵前撒嬌逗他開懷大笑的資本，其他人都已經長大了。
“八哥，起來吧！”
軒轅赫連低聲對軒轅牧說道，軒轅牧緊閉著雙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你們也很吃驚吧！”
“說實話是的！”
軒轅赫連如實回答，原本一直並淡如水的軒轅牧會這樣他們吃驚，紅兒的真實身份他們也吃驚。
“為什麽想要一份真感情就這麽難？”
軒轅牧苦笑著起身一直搖著頭，在沒有遇見紅兒之前他以為自己這輩子就就會這樣淡淡的過去，可是愛情就是這麽不經意的來臨了，讓他沒有一絲招架的能力，他放不下那個女子。
“因為這裏是皇宮！”
軒轅赫連無奈的回答他，他應該值得慶幸的，因為自己已經擁有了慕容芊，而軒轅牧的困難顯然比他的還要更高上幾分。
“八哥跟父王好好說說，不要惹他生氣，這麽多年他也累了年紀也大了。”
軒轅赫連話中有話，他曾經悄悄問過薛神醫皇上的身體，他說常年超負荷工作的人，身體比普通人都要差，再加上他心中承受的又多，很容易一夕之間爆發，而一旦爆發最後的後果不堪設想，他們的父親這些年已經慢慢的變老了。
軒轅牧奇怪的看著軒轅赫連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許久之後才緩緩開口：“但是他的專製從來沒有隨著他的年紀而改變！”
雖然他母妃死的時候他年紀還小，不知道是怎麽樣的一件事情，但是這麽多年聽著身邊嬤嬤嬪妃的閑言碎語他也還是能知道一點的，他母妃當年之所以會死，跟軒轅城的蠻橫專製脫不了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