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不負天下人
說罷她突然起身，淚流滿麵的衝皇上喊道：“皇上，是臣妾聽信讒言，當初也不該隻聽您的話沒有阻止您，讓您好好想想 清楚，而害了思蘭和她的孩子，臣妾罪該萬死，這就去陪她！”
“皇後娘娘！”
隻見皇後站起身子就朝一邊的牆壁衝去，幾個婢女見狀忙不失迭的拉住了她大聲的勸阻道：“娘娘，請您三思啊！”
“婉兒也沒有了孩子，本宮又犯了這麽大的錯，你們放手，本宮已經沒有顏麵在活在這個世界上了，本宮這就去陪蘭妃，免得她在地下太過孤寂。”
皇後痛哭流涕，說的異常的動人，仿佛身後的宮女一鬆手她就真的會撞上去了一般。
慕容芊冷笑著看著她，心中感歎，這六宮之主的女人到底不是普通人，身經百戰，不管是黑臉還是白臉瞬間就能變換著來，且收縮自如。
整個清萍宮頓時煩擾無比，充斥著皇後和葛貴人的哭泣，再加上外麵的款風暴雨。皇上終於爆發，他站了一會，陰沉著臉色突然走上前去猛的一把將拉著皇後的幾個婢女推開然後扯過了她怒斥道：“夠了！你現在這樣是想要告訴朕，這一切都是朕自己造成的是嗎？是朕讓思蘭沒了性命，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臣妾不敢！臣妾隻是秉公辦理，從來不敢有半點逾越！”
皇後悲悲戚戚的跪了下來，然後指著葛貴人說道：“臣妾隻是不想要自己的人生中背著這樣一個汙點。還請皇上徹查蘭妃一事，不然臣妾真的是跳到黃河都洗不清了。”
“徹查，徹查！”
皇上長歎了一口氣，有些冷嘲的自言自語道。現在思蘭和那個侍衛已死，留下的就隻有一個葛貴人，而她偏偏又是當事人，向誰去查？查誰？越往下查他就發現這是一個局，非常深的局。
“來人啊，將葛貴人帶下去，好生看管著，朕要親自審問。皇後，在這段時間內你不準出甘泉宮，閉門思過。”
“臣妾謹遵懿旨！”
皇後慢慢的俯下了身子，嘴角劃過一絲無人察覺的微笑。
而另一邊葛貴人被侍衛拉起，嚇得滿頭是汗，尖叫著讓皇後救命。皇上一甩袖子腳步沉重的出了大門。
慕容芊和軒轅赫連緊跟在他身後。
皇後抬起了頭，在身邊婢女的攙扶下緩緩站起了身：“想要跟本宮鬥，你還嫩著點！慕容芊，本宮會讓你為今天所做的事情後悔的。”
時到今日，她對於慕容芊的戒備越來越深，也開始漸漸的明白，隻要有她在的一天她的位置就岌岌可危。今天皇上突然來到甘泉宮，本來可高興壞了她，因為一般情況下皇上是不會主動去她宮中的，隻是走到門口正欲迎接的時候才發現慕容芊和軒轅赫連也在，皇上似笑非笑的告訴她要請她去看一出異常精彩的好戲。
於是就有了接下來的這一幕。這一切都是慕容芊一手安排，夜探清萍宮，裝鬼嚇葛貴人。沒想到這個沒有用的東西竟然真的什麽都說了出來，還好她早就留了一手。
“讓鬼影去抓了八公主，讓葛貴人知道知道，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還有，明日請九王妃進宮一趟，本宮要跟她好好聊聊。”
“知道了！”
皇後身邊的婢女欠了欠身，聲音十分甜美，但是麵目表情卻有些讓人不寒而栗。她回答了皇後以後走向門口，不過片刻功夫就消失在了濃濃的雨夜中。
第二日一早葛貴人被捕的消息就傳遍了皇宮。眾人都不知道她為什麽突然之間被打入了大牢，一傳十十傳百，各種各樣的版本就出來了。
而在次日下去八公主也出了意外，她在外出的途中突然被人擄了去，至今下落不明。最近皇宮中發生的事情太多，讓所有人都應接不暇。
前承殿內，皇上麵色沉重的坐在書桌前，他的麵前擺滿了奏折。一旁的太監總管胡公公小心翼翼的將他茶杯內的水添滿，隨後輕輕的開了口。
“皇上，都看了一個時辰了，該歇歇了！”
“……”
皇上似乎沒有聽見他的話，仍舊是手不停頓的寫著，連頭都不曾抬一下。
按理說這樣的情況下胡公公是不應該在說話的，但是他實在是心疼自己的主子。外人或許不知道他心中所受的煎熬，但是他卻是最了解的。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差不多已經要了他所有的心思，現在這樣強撐著工作，他真害怕他會倒下。
過了片刻，他緊皺著眉頭再次輕聲開口：“陛下，歇歇吧！”
“胡公公，朕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麽！”
皇上將手中的毛筆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語氣頗有些不耐煩。胡公公見狀腳下一個趔趄，慌忙跪倒在了地上。俗話說伴君如伴虎，誰也不知道這個高高在上的皇帝要是那一天不開心了就要了你的腦袋，所以他們做什麽事情都必須得小心翼翼。
“陛下，老奴隻是不想看您這麽辛苦，是老奴多嘴了！”
皇上一隻手撫上了自己的額頭，在太陽穴邊上使勁的揉搓了一下。
“好了，你先起來吧！”
胡公公是從小看著皇上長大的，在他打江山的時候就已經跟在了自己身邊。平常有什麽事情他也總是跟他商量，從某一方麵來說他和自己幾個孩子的關係還不如跟胡公公來的親切，因為他知道這個已經算不上男人的人事不會苦心覬覦他的皇位的。
“謝皇上！”
胡公公此刻說話連聲音都有些顫抖了，他站起身子，恭敬的站在一邊，沒有在說話。
而此刻皇上卻已經沒有了批閱奏折的興致。其實他一直都是心不在焉，如此賣力的工作隻是為了減輕自己內心的一絲痛苦，但是他知道這樣的狀況下所做的事情的卻不會有好的成果。
“你說朕是不是真的太讓人失望了？”
“陛下，您這是胡說什麽呢，您是天下人敬仰的神啊！”
胡公公慌忙開口說著一些恭維的話。
皇上輕輕一笑搖了搖頭，目光透過陽光看到很遠的地方：“在天下人眼裏朕是一個無所不能的皇帝，但是在思蘭心中朕卻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昏君。朕不是一個好父親也不是一個好丈夫，現在唯一能做的就隻能是一個好皇帝，朕可以讓朕的女人失望，卻不能讓天下人失望。已經錯了這麽多次，也不在乎這一次了。”
他這些話說的異常的無奈和痛苦，仿佛被人奪去了什麽最珍貴的東西一般的難受。
“陛下，老奴鬥膽請求將蘭妃娘娘的屍骨搬入皇陵！”
“皇陵？”
皇上收回了視線落在了胡公公身上，怔怔的看了片刻才無奈的開口：“朕給金國的回複是他們的公主不守婦道和侍衛勾搭，如果此刻將她葬入皇陵，難道阿史那家族會看不出異樣嗎？雖然他們現在表麵上是服服帖帖的不敢有一絲反駁之意，但是也一定會有所懷疑，朕一開始就已經做錯了，就隻能一直錯下去。”
前幾日金國已經收到了他送去的密函，很快阿史那大汗也修書一封，信中表達了自己的震驚和抱歉，也為自己的女兒做出這樣的事情感到痛心。盡管在信中他沒有表現出一絲疑慮，但是軒轅城知道他們絕對不會這麽好騙，這套戲要做就必須要做到底，才能不被人懷疑。
“罷了罷了，朕今生……”
皇上欲言又止，他所說的話幾乎都帶著一絲絲的嘲諷意味。
甘泉宮
皇後被罰在宮中閉門思過，為了表示誠心，她這幾天一直在宮中的佛堂中誦經禮佛。
金瑾瑜進去的時候佛堂中煙霧繚繞，彌漫著濃濃的熏香味，而皇後則跪在菩薩麵前正誠心拜著。
“瑾瑜見過皇後娘娘。”
“來了！”
皇後睜開了眼睛，斜眼稍稍往後看了一眼，開口講到。
金瑾瑜輕輕嗯了一聲，緊接著周邊的婢女都開始往外退去，同時關上了房門，佛堂頓時隻剩下皇後和金瑾瑜兩人。
金瑾瑜有些緊張，她不知道為什麽皇後會突然召自己進宮。自從慕容芊被封為側妃以後她就一直深居淺出不太合外麵的人來往，沒想到這段日子來第一個來找自己的竟然是皇後。她也跪在了皇後身邊，雙手合十，閉上了眼睛。
“大元帥還好嗎？”
皇後一邊攆著佛珠，一邊問道。
金瑾瑜微微一怔，臉上浮上了一絲難過：“已經沒有大礙了，隻是以後想要上戰場恐怕會有些困難！”
金家就是靠金不敗這個大元帥才有了今天，他手中所握的軍權也是他們驕傲的資本。隻是這一場變故她父親一介武將竟然到了不能再打仗的地步，可想而知這對於他們的損失有多大。為此金不敗幾乎天天借酒消愁。
“本宮還記得那一次你在湖邊告訴本宮慕容芊新年夜晚沒有守夜的事情。”
皇後似是無意的說道：“本宮沒想到你如此識得大體。慕容芊這個女子的卻是不知好歹，她似乎跟北宮尋常人家的女子有著非常的不同，總是讓人異常的氣氛，所以本宮一直想找機會好好教導教導她，希望讓她明白什麽是大什麽是小。”
“……”
金瑾瑜不明所以的看著皇後，如今她突然提起這件事情來做什麽？那次是她告的密軒轅赫連似乎早已經知道，為此還特意來警告了自己一番，想起來就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