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046章

  玄門一共二十五個弟子參加了開墾靈藥山的活動, 也就是說果果一共要教二十五個學生。


  別墅里沒有那麼大的地方給他們當課堂,於是果果將上課的地點定在前花園。


  至於桌椅板凳紙墨筆硯……全都沒有。


  所以剛和果果打了個照面, 就聽果果說要他們默寫一千個基礎符文符號, 眾人都愣了一下。


  也只有平時就左手小冊子、右手小毛筆的金戈比較淡定。


  果果話音一落, 他就站在原地, 撕下幾頁空白紙,把小冊子合上, 提筆在空白紙上寫起來。


  小冊子有他做的各種筆記,合上小冊子表明不會偷看的態度。


  其餘人見了,立刻反應過來,有的站在原地, 有的蹲下,有的直接趴在地上……人不多,姿勢卻是多種多樣,奮筆疾書起來。


  他們都懷著一腔熱情來學習符篆之道, 筆和紙自然都自備著, 而且每個人都擔心自己表現不好, 準備的還很充足, 畫一千個基礎符文符號是足夠的。


  果果不知道他們背的怎麼樣,但光看他們的態度,她是滿意的。


  不提天賦如何,至少每個學生的態度都很好, 這讓她心裡舒服了很多。


  果果看他們一眼, 想了想說:「兩個小時后我出來收。」


  說完就進別墅, 回她的工作室畫長生小店售賣的七種符篆。


  她最近又是接任務,又是忙著布陰陽逆轉陣法,都沒時間畫符,店裡的存貨已經不多。


  ·

  「爸,這就是你說的高人家?」謝承在別墅外暫定,看向花園內的情景,停下腳步,再也不想邁一步,「我看就是騙子,指不定暗地裡是搞傳銷的!」


  他指著花園裡姿勢奇怪、神情都莫名嚴肅認真的玄門眾人,不滿道:「你看看那些人簡直就像中邪了一樣。我要是熱心一點,我立刻就打妖妖零。」


  「你敢打試試?你敢打我就打斷你的狗腿!」謝建安一巴掌拍向兒子後背,他想拍後腦勺來著,可惜比兒子矮了一大截。


  謝建安氣呼呼地說:「還不都是你惹的禍,等會兒你要是不誠心道歉,我……」


  「你又要打斷我的狗腿?講真,我要是狗腿,那你也不會是狼腿。」謝承滿不在乎地接話,頗有些弔兒郎當。


  謝建安睨他一眼說:「我再不給你一分錢,明天就和你媽去做試管,生一對雙胞胎。」


  謝承倒吸一口涼氣,不可置信地啊了一聲:「爸!老爹!你認真的還是說著玩啊?你這表情差點騙過我。」


  謝建安:「我認真的。」


  謝承磨了磨牙,覺得自家老爹這是魔怔了,也不知道是哪個混蛋騙子把他爸騙得連他這個寶貝兒子都不認了!

  「好,我見,我一定誠心道歉。」謝承識時務地改了口。


  不過他說「誠心道歉」的語氣,就像是在說「拿刀砍人」沒什麼差別。


  ·

  果果畫了一個小時符,正想著起身活動活動,就聽到敲門聲。


  「進來。」


  門應聲而開,她毫不意外地看到了盛浩淼,因為目前為止只有盛浩淼會主動上二樓來找她。


  盛浩淼說謝建安和謝承父子登門拜訪。


  果果腦筋轉的飛快:「他們什麼身份?」


  以他對盛浩淼的了解,盛浩淼不會將所有想見她的人都領進屋,領進屋的,其中又有絕大部分不值得他打斷她的工作,讓人等到她工作結束才是他的作風。


  盛浩淼說:「這個別墅區是謝家開發的,謝家的姻親,有人在土地局當局長,之前承包下靈藥山,他們給了方便。」


  果果恍然,她這是先欠了人人情了,這種情況不見確實不好。


  只是不知道他們想求什麼?

  正想著,盛浩淼說:「我問過了,他們是專程來賠禮道歉的。」


  「……為了什麼?」果果起身,一邊和盛浩淼走出工作室一邊問。


  「應該和昨晚那幾個小偷有關。」


  這邊謝承跟著他爸進了別墅,一進別墅,從未感受過的新鮮空氣湧入口鼻,整個人瞬間神清氣爽。


  「爸,這裡的空氣……」


  「嘶……」謝建安盯著不遠處正專心默寫地金戈,驚訝地吸了口氣,壓低聲音興奮地扯著他兒子的手驚呼,「竟然是金戈大師,真的是他!」


  謝建安知道金戈,據說是一個非常擅長畫符的大師,他小時候戴過一張護身符就是出自金戈之手,那符在他十二三歲時失足落水后消失了。


  他爸一直念叨肯定是金戈大師的護身符救了他一命,他小時候還挺信,可後來他爸再沒提過金戈大師,他學習了科學后,開始相信科學,覺得以前那事頂多只算個巧合。


  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金戈本人。


  他看了金戈幾秒,怎麼也沒從那略顯滄桑落魄的大叔身上看出高人氣質。


  他懷疑這人和他爸讓他道歉的對象都是騙子,不過考慮到他爸瘋魔的程度,他理智地忍住了沒把想的說出來。


  他還故意說:「爸,你以前不是說他是我救命恩人嗎?現在好不容易碰到了,不過去道個謝?」


  謝建安又一巴掌拍他後背:「你這倒霉孩子,你有點眼力沒,沒看到大師正在忙?而且,我早道過謝了,可惜大師不收謝禮,還讓我不要總是在你面前說他是救命恩人,免得徒增牽扯。」


  謝承:「!?」


  他爸原來早和金戈聯繫上了?他完全不知道這些事!

  他還很會抓重點,注意力都在「大師不收謝禮」上,心裡的科學兩個字開始搖晃,該不會……真是有本事的大師吧?


  等他看到果果,他腦海里的科學兩個字立刻煙飛雲散。


  這肯定是真大師啊!


  長這麼好看,想賺錢還需要裝大師嗎?只要坐鏡頭前說幾句話,絕對無數人會願意給她送禮物。


  同樣賺錢,但比偽裝大師絕對要輕鬆,還沒什麼風險——假裝大師萬一被打成封建迷信呢?


  更不要說,這可是他心目中新晉的第一女神啊。


  「女神,原來你竟然是個大師啊!」謝承又激動又緊張,臉色漲紅,腦子裡一團漿糊,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我之前在網上看過你的照片,你可真好看,我們全寢室都奉你為女神。我……咳咳咳,爸你要拍死我嗎?」


  謝承對他爸怒目而視,覺得他爸那一掌肯定把他打成了內傷,疼死了。


  疼痛喚回了他的意識,想到剛才都說了什麼,臉色更紅了,壓根不敢看果果。


  這模樣,和他風流的外表及打扮十分不相符。


  他忽然感受到一股冷冽的視線,抬頭看去,對上了盛浩淼冷冷的眼。


  他心裡竟然打個了顫。


  盛浩淼移開視線,看向有些尷尬的謝建安:「謝董,你直接說來意比較好,果果喜歡直入主題。」


  果果點頭:「嗯,盛哥哥說的沒錯。」


  謝承立刻瞪向盛浩淼,瞬間明白剛才盛大少為什麼會用那種眼神看自己。


  他飛快看一眼果果,心裡暗罵盛浩淼是個禽獸,女神還這麼嫩,他竟然就想下手?

  王八蛋!

  媽的,好嫉妒怎麼辦?

  這邊謝建安已經說:「實不相瞞,昨晚來貴宅偷竊的是我兒子謝承的同學,他們之前受謝承邀請來別墅參加過活動,那次他們拿走了謝承的鑰匙扣,謝承心大馬虎,沒注意。他們能順利進到別墅區,和那鑰匙扣脫不開關係。很抱歉,因我兒子識人不清和馬虎大意,給你們帶來麻煩。」


  謝承也跟著道歉,語氣很是真誠,和在別墅外的他簡直判若兩人。


  謝建安送上賠禮。


  果果擺手拒絕:「你們不用和我道歉,偷竊的事和你們無關。」


  謝建安試了幾遍,見果果確實不想收並且真沒把遭賊的事算兒子謝承身上,這才放棄。


  謝建安很有眼力,看出果果有別的事忙,沒有多待就起身告辭。


  謝承捨不得走,最後幾乎被他爹拽走的。


  走到前花園,謝建安還是忍不住看了金戈好幾眼。


  出了別墅很遠,謝建安才呼出口氣:「那個叫果果的小姑娘,可真不一般。」


  謝承說:「我女神肯定不一般啊。」


  謝建安終於依靠坐的姿勢,一巴掌拍到謝承的後腦勺:「你少亂喊,放尊重點!」


  謝承大感冤枉:「女神是我對女生最高的敬意!我哪裡有不尊重?」


  「反正不許那麼稱呼,連金戈大師都明顯屈於她下,她非常厲害。」


  謝建安說:「看來傳言說的不錯,她不僅是長生小店的老闆,還是出手解毒丹的拍賣人。」


  謝承聽在耳里,眼睛一亮,長生小店和解毒丹的事他都有所耳聞,但之前他堅持科學不動搖,並不關注,現在不一樣了,立刻開始向他爹詢問詳細信息。


  謝建安一一說給他聽,說完警告道:這些事不是小事,別像以前那樣嘴把不住門,對誰都說,全部都好好藏在心裡,知道嗎?」


  謝承連連點頭,答應的很認真。


  然而嘴把不住門的人,是藏不住秘密的。


  他們只會把秘密說給一個個人聽,然後說完了後悔了,只能警告那人「別告訴別人」。


  ·

  果果在謝家父子離開后,說:「那個兒子,可能會犯口業。」


  盛浩淼淡淡說:「他是有名的大嘴巴,早有人說他會因嘴倒霉。」


  果果看他這態度就是不想管,也不準備管。


  反正沒性命之憂,只會吃點苦頭而已。


  她又畫了會兒符篆,然後到花園收作業。


  兩個小時眨眼就過了——至少在默寫基礎符文符號的玄門中人看來是這樣。


  果果把默寫紙都收上來,也不看,直接開始講課。


  「我今天給你們說說簡單的基礎符文符號的組合……」


  果果講了一個小時,從兩個符號組合講到五十個符號組合,這對她來說都非常簡單,所以她講的非常順暢。


  講完,她說:「放假三天,作業是每人嘗試用2到50個基本符文符號組合畫風系符篆,希望盡量多研究幾種不同的符篆。」


  玄門眾人一臉茫然地離開,回到太初門又一頭扎進基礎符文符號研究中。


  金旭光看得眼熱,去找玉颯:「你說我們去找果果前輩,她會不會願意教我們?」


  玉颯也很心動:「可是我們沒幫忙開墾靈藥山。」


  「我們可以做別的事,只要她願意教我們,做點苦力算什麼。」金旭光說。


  於是果果又迎來了兩個苦力。


  果果正好找他們有事。


  果果問玉颯:「我聽說你們玉家有人在津市海域有生意?」


  玉颯愣了下才回答:「是的,有個師伯無心修行一心從商,在津市海域的小島上建了珍珠養殖基地。」


  果果笑了笑,說:「我想去旅遊。」


  她當然不是想去旅遊,她是想去探探老烏龜說過的那片深海。


  她想親眼去看看那具木棺。


  她並不相信那木棺消失不見了,她覺得很大可能是被人用了什麼方法遮掩了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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