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036章
第36章
接到果果回復的第三天，四大掌門就帶著他們精心挑選的晚輩來拜見果果。
他們一行一共二十多人, 為了方便, 特意承包了一輛大巴。
梁藤代表果果出來迎接的時候, 見到大巴愣了愣，沒想到玄門四大派也這麼接地氣。
他還以為，會看到一溜的豪車。
梁藤將眾人引進院，四大掌門讓晚輩們在花園等，他們進屋和果果見面。
寒暄客套后, 果果不等他們說場面話, 直接道：「我可以於符篆一道上指點他們。我不需要錢和寶物, 只要你們答應我兩個條件就行。」
玄門四大派於玄學一道上各有所長，其中金家擅長符篆，所以這是的事由金老爺子領頭。
聞言，金老爺子問：「不知你的條件是什麼？」
「很簡單, 一，把我玄門app的賬號升級，我知道賬戶升級的規矩, 但我想，凡是都有特殊情況, 我的實力你們也知道, 破格升級應該不算勉強吧？你放心, 升級而來的經驗值我會一直保留, 不會兌換成錢。」
這段時間她雖然沒有出去做過任務, 但也會時不時在app上看看任務。
說真的, 低星任務實在太簡單了，每一個任務她都能分分鐘解決。
可問題是，那些任務的發布者遍布全國各地，低星任務收穫相應也少，她可不願意為了低星任務跑外地去，實在浪費時間。
而不去外地，僅靠b市或周邊的任務，她想升級實在太麻煩，趁著這次玄門有事求她幫忙，不提點有利於自己的要求，她就是傻。
金老爺子聽她說了個這麼簡單的要求，暗鬆口氣，笑道：「這沒問題，等會兒我就讓人給你賬號升到滿級。」
「第二個條件嘛，也很簡單，」果果笑道，「想得到我指點如何畫符篆的修士，必須先幫我把我剛承包下的山給開發出來——這算是對他們的考驗。」
其實果果只是想要免費勞動力，說是考驗只是說著好聽。
金老爺子也沒有異議，反而心裡更安心了：「考驗是應當的，要是有誰不聽你的指派，你可以直接將他趕回宗門，我們定無二話。」
四位掌門留下院子里緊張忐忑的晚輩們，坐大巴離開了。
他們離開的時候果果出門相送，順便看看免費勞力體格如何。
一共二十個修士，其中有五位女修，其餘十五位都是男修，看著身體都還不錯，只是一個個都細皮嫩肉——除了一個鬍子拉碴的大叔外，一點也不像吃過苦的樣子。
不知道他們能不能接受開山的活。
她清了清嗓子，準備給他們講講她的安排。
一個女修湊過來，笑著問她：「小妹妹，你是不是前輩的徒弟啊？高人前輩有沒有說要怎麼安排我們？」
一個中等身材的男修朝果果抱歉笑了笑，拉走女修：「梅袖，別問東那麼多，我們聽從前輩安排。」
梅袖撇嘴：「張師兄別這麼死板啊，問一句又怎麼了？我不信大家不想問，不問也只是都憋心裡而已。」
果果笑道：「既然大家都想知道我準備怎麼安排你們，那你們就好好聽我說吧。」
所有人的注意力其實都在這邊，她這句微微提高了聲音說出來的話，被所有人都聽了進去。
一時間院中落針可聞，眾人不可置信地盯著果果看。
這、這就是掌門所說，實力深不可測的大師？
雖然掌門們透露過前輩是年紀很小、很年輕的女性，但他們在心裡想象的少說也有三十歲出頭，怎麼也不是這樣十幾歲未成年的模樣。
果果可不管他們怎麼想：「我對你們的安排很簡單，把我承包的山給開墾出來，途中和結束后，我都可以為你們解答有關符篆的問題——聽懂了嗎？」
大多數人還有點懵，一個頂著一頭黃髮、穿著類古裝長袍的年輕人上前一步。
他開口道：「前輩好，晚輩七星派袁止。前輩說的山在哪？需要開墾成什麼樣子？」
他頓了頓，揚眉朝果果燦爛一笑，又問：「不知道前輩是單純想開荒，還是想鍛煉我們？若只是單純想開荒，我認為請人來做更合適，老實說，我們都沒做過農活——當然，請人的錢我們自己出，絕不讓前輩花費一分。」
果果知道他，盛浩淼給她科普過現代玄門的基本知識，玄門四大天驕自然也在普及範圍內，他們分別是金家金旭光，玉家玉颯，袁家袁止，張家張盟。
袁止，四大天驕之一，之前她在玄門app上發帖宣傳長生小店，這人曾出來說要舉報他、還要封了她的店，出現時屏幕閃過了橙光。
果果自此對他有了三個印象，橙光、黃毛、話多。
「等會兒我親自帶你們去山那邊看看，去了再告訴你們我要開墾成什麼樣。」果果笑著說，「我要鍛煉你們，不能請人。如果你們有誰不滿，現在可以立刻離開。」
沒人退縮，果果在心裡點點頭，叫上盛浩淼和梁藤，帶著袁止等人去往山腳。
山離得不遠，走路半個小時就能到。
路上有半個小時，果果讓玄門修士推出三名代表：「有事我就找代表吩咐，這樣方便。」
玄門中眾人地位早以實力和輩分劃分開，選代表一分鐘都沒花到，不過他們選出了四名，各屬一派。
果果見了也不計較。
四人分別是金戈、玉軒、袁止和張盟。
金戈是金旭光的師伯，也這行人中年紀最大的。他頭髮比梁藤還長，幾乎可以在後腦勺紮起辮子，只是明顯不太打理、有些凌亂，蓄著鬍子，整個人看上去有些落魄。
他手裡一手拿著筆一手拿著小本本，不時在本子上寫寫畫畫，有時露出個笑，有時又煩躁地扯扯頭髮——每當這時候，他都會抬頭看看果果，那眼神發著光，毫不隱藏眼底的狂熱。
好在他只是偶爾看上一眼，沒做出什麼，不然肯定會被有些動怒的盛浩淼揍一頓。
玉軒是玉颯的小師弟，是這行人中年級最小的，才十五歲，也是玄門年輕一輩中有名的天才，早生幾年，四大天驕里的玉颯說不定要換成他。
張盟是之前在院中拉開梅袖的男生，他是四大天驕中長得最平凡的一個，身高也不突出，只有一米七五左右，整個人看上去就平平無奇，扔人群里直接被淹沒的那種。
果果的視線在他身上停留的時間卻最長。
果果看著他漆黑明澈的雙眸，贊了一句：「你的眼睛很漂亮。」
張盟愣了一下，也不害羞，平靜回：「謝前輩誇獎。」
「張師兄的眼睛是和我們不一樣，他天生陰陽眼，因此在抓鬼一道上強於我們。」玉軒忽然開口，說，「不過有了前輩畫的開眼符，張師兄的陰陽眼就占不到便宜了，以後我肯定會比張師兄厲害。」
張盟沒有反駁。
果果笑了笑：「那可不一定。」
玉軒不服氣地哼了一聲，小男子漢的自尊心非常強：「你等著瞧吧。」
果果看他較真，笑著嗯了一聲，但其實並沒有真的相信他能強過張盟。
張盟的眼睛並不是陰陽眼那麼簡單，他那雙眼可以說是比單系天靈根之體還要稀少的存在，修真界悠久的歷史中，出現的次數都數的清，數千年才出現一次。
那是一雙被稱為「天眼」的眼睛，據傳，擁有天眼的人，可以看清一切：看天的陰晴變化、看地的風水氣息、看人的前塵後世……一句話，有那雙眼，幾乎可以無說不知。
到底傳說是不是真的，果果並不清楚，因為從她開靈智起到她離開修真界，她還沒見過有天眼的人。
不過在這個玄學式微、靈氣凋敝的世界，張盟的眼睛目前也只有陰陽眼的功能。
天眼為天生，但要在很正煩發揮天眼之力，還必須經過「開眼」這一程序。
這個世界沒人有能力給張盟開眼。
嗯，現在有一個，她。
果果暗暗覺得奇怪，為什麼這麼一個不適合修鍊的世界，竟會在同一個時代出現這麼多修真界都百年、千年難遇的天才？
她離開森林才三四個月，就已經碰到了純陽之體兼雷系天靈根的盛浩淼、木系天靈根的梁藤和剛認識的張盟。
還沒算已經成了千年殭屍的許婉，那是難得一見的純陰之體。
真的越想越奇怪。
旁邊的人見她一副思索的模樣，都沒敢出聲打擾她。
很快就到了山腳。
果果也從沉思中回神。
她以修真界漫長的歷史為參考，最後的得出了一個結論。
每一個天才湧現的時期，都代表著一個時代的巨變，現代世界突然出現這麼多適合修鍊的天才，那大概只能說明一件事——這個世界的玄學要復甦了。
她很可能會見證一個時代。
想想竟還有些激動呢。
她這時還完全沒想到，她不僅會見證一個時代的興起，還將會是這個時代最重要的引路人。
*
果果看著眼前的山，想到未來七十年這裡都屬於她，她就非常開心。
要不是旁邊還跟著這麼多人，她一定要上到山頂，飛上最高的樹梢，好好欣賞欣賞這裡的環境。
以前欣賞過不止一次，但心情和現在都不同。
她對金戈四人說：「這就是我承包的山。」
金戈抬眸看了山一眼，繼續低頭在小本子上寫寫畫畫。
玉軒沒忍住，瞪著果果問：「這麼大個山，只要我們二十個人開墾！？」
其餘人或多或少也有些排斥的情緒，也不是他們不願意聽從安排，可這山對於二十人來說，也太大了點吧，只靠他們二十人，要忙到什麼時候去？
果果點頭：「你們第一步要做的是，把這山裡所有含靈氣的花草都拔起來，全部交給梁藤；第二步是清除剩下的花草，整座山，只留下樹。」
她看向有些小情緒的眾人，問：「你們會分辨花草是否含有靈氣吧？」
眾人臉上有猶豫之色，果果的笑容肉眼可見的消失。
「會是會，」袁止發現果果從見面開始就面帶笑容，看上去十分可愛，這會兒笑容眼見要消失了，還真有些讓人心裡發憷，他解釋道，「只是我們得用靈力才能感知到那些花草有沒有靈氣，這山裡野花野草那麼多，我們靈力撐不住。」
果果看向其他人，其他人連連點頭。
他們靈力本就不渾厚，平時不到關鍵時候都捨不得用。
現在要來用來檢測花草是否含靈氣，實在太叫他們心痛了，更心痛的是，即便他們耗光靈力，也檢測不完滿山的花草。
果果收回視線，為這些人的修為感到著急。
怪不得金旭光、玉颯還有袁止和張盟能被稱為天驕呢。
她以後再不吐槽現代四大天驕了，和其餘人相比，他們確實擔的上天驕的稱號。
她朝金戈伸手：「金戈，借你紙筆一用。」
金戈手上的小毛筆和小冊子時刻不離手，平時是誰要拿他給誰拚命，但這會果果就這麼一說，金戈立刻恭恭敬敬就將筆和紙雙手奉上。
袁止和張盟一同閉上了嘴，收回了想勸說/解釋的話。
果果說：「我今天就教你們畫一個簡單的符篆，感靈符，顧名思義，能感應到靈氣的符篆。」
眾人精神一震，全都圍了過來。
「都看清楚了。」
果果將金戈的小冊子翻到一面空白的地方，啪地一下單手抵在樹榦.上，另一隻手提筆。
「感靈符由三個符篆符號組成，這三個符號都不難，你們看我怎麼畫的。」
眾人眼睛都不敢眨，看的非常認真，包括一旁的梁藤和盛浩淼。
果果為了讓大家看的清楚，特意放慢了速度，平時畫這種符她一兩秒就能一氣呵成畫一張，這張她花了整整一分鐘。
筆畫平滑，即便放慢了速度，也沒有絲毫停滯之處，靈氣分佈非常均勻。
筆尖離開紙面的瞬間，紙面發出一道光芒，光芒以飛快的速度沿著符文的筆畫遊走了一圈，而後隱沒。
眾人驚呼：「符竟然畫成了！！」
果果木著臉轉身：「難道你們覺得我畫廢了才正常？」
這是有多瞧不起她啊？
「前輩誤會了，」袁止的語氣瞬間帶上了真正的尊敬和敬仰，「我們實在是太驚訝了，在這之前，我們沒見過誰在普通紙上也能畫符成功。」
所謂成功，就是能起效的符，在符畫完的一刻，符身會有靈氣遊走。
不怪袁止他們驚訝，他們平時都在普通紙張上練習畫符，也不是沒人試過在普通紙上注入靈力畫符，但沒人成功過。
所以乍一見果果放了個大招，所有人都被震住了。
果果：「……」
講真，她真不是故意在他們面前炫技。
她把本子還給金戈：「好了，我想你們肯定都學會了，今天就回去吧。我這裡是沒地方給你們落腳的，你們自己找地方住。今天回去自個畫幾張感靈符，明天帶著，找含靈氣的花草。」
磨刀不誤砍柴工，果果也不計較這麼一時半會。
金戈激動地手都在打顫，然聽完果果的話，手頓住了，又把本子往果果手裡塞。
其餘人也獃獃地看向果果。
還是袁止當大家的嘴巴，他撓了撓黃毛：「前輩，你剛才畫的那麼快，我們沒看清。」
果果：「……」
她後悔了，她不該貪圖免費勞力就答應給他們解惑的。
她一瞬間想起了還在修真界時的事，有段時間她裝葫蘆隱居在凡人界，她住的那個村子，有一個學堂，學堂里有個夫子，常常被些笨學生氣得跳腳，上課戒尺打得啪啪響都沒用，下課總是扯著鬍子長吁短嘆，看著挺心酸。
她從沒有想過，她有一天竟然會經歷和那老夫子相似的事。
她特想像老夫子那樣吼一句：朽木不可雕！
她忍住了。
「那我再畫一次，」果果壓下複雜的情緒，用看朽木的眼神看了眾人一眼，「你們認真看，一定要記住。」
眾人莫名覺得後背有點發寒，更加提起了精神。
果果這次更加放慢了速度，差不多花了兩分鐘才把符畫完。
盯這張符盯了太久，她都有種快要不認識組成這個符的幾個符篆符號了。
她把筆和紙都還給金戈，這次也不問他們學會了沒，直接說：「希望你們明天九點能準時到，我不壓榨你們，開荒按正常工作時間來就行，朝九晚五，別遲到。」
說完不管玄門眾人，直接帶著盛浩淼和梁藤走了。
半路上，果果問他們：「我畫符的時候你們也看的挺認真，你們記下感靈符怎麼畫沒？」
梁藤說：「記下了。」
盛浩淼也說：「我也記下了。」
果果很欣慰。
*
第二天早晨果果三人七點半就吃了早餐，果果親自做了豆漿，三人一人喝一杯。
吃完也才八點不到，梁藤不急著動身。
今天果果和盛浩淼都不準備去山那邊，只有梁藤一個人過去。
不過雖然不去，果果還是想把事情都安排好。
果果問梁藤：「鋤頭和鐵鍬之類的工具都準備好了吧？」
梁藤點頭：「準備好了。」
果果又問盛浩淼：「有和外賣公司打招呼吧？中午記得讓他們送飯到山腳。」
盛浩淼說：「打過招呼了。」
果果還是怎麼都有點坐不住，總覺得有什麼沒準備好。
想了幾分鐘，她嘆口氣：「我上樓畫幾張符篆。」
說是幾張，其實她一共畫了二十張，幾分鐘就畫好下來了。
這時候她才終於覺得什麼都準備好了。
是的，她已經對玄門那些人沒有任何期待了，萬一他們沒畫成感靈符，那不得又要耽誤一天功夫？
乾脆她自個給他們備著算了。
她把二十張感靈符遞給梁藤：「如果他們沒畫成，就把這也給他們。」
果果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二十人，只有四個代表把感靈符畫成功了，而且雖然成功了，品質還很差。
梁藤乾脆把果果畫的符拿出來，一人給分一張。
金戈對別的事不積極，對符篆天下第一的積極，在符篆上，五感也變得相當明銳。
他直勾勾瞅著梁藤的雙肩包：「你包里還有什麼符篆？」
梁藤溫和地說：「我包里的符篆，會給做事最賣力、最認真的人。」
眾人都是抱著對符篆深切的熱愛才有機會被選中來這裡，聽了他的話噔時彷彿被打了雞血，一個個賣力地干起活來。
可惜心有餘而力不足，他們大多生活優渥，平時哪裡做過重活？
即便抓鬼除邪對身體素質要求挺高，他們也多有鍛煉，但和真正下地幹活還是有分別，很快大家就累的不行。
梁藤果然說話算話，給他們送上大力符、輕身符……之類的輔助幹活的符篆。
眾人：「……」
累並快樂著。
*
果果又恢復了悠閑在客廳看電影的懶散樣，她抱著靠枕，嘴裡喝著果汁，一臉幸福。
不用默背功法、不用教人畫符，簡直太愜意了。
盛浩淼在工作室準備今天的上新，同時處理快遞消息。
偶爾他會出來走走，看到果果外在沙發上看電視，也不出聲打攪她，只有時候會站著和她一起看一會兒，神色溫和。
這樣來回三次，果果終於叫住他：「上新準備好了就別忙了，一起看電影唄。」
盛浩淼恩了一聲，在果果身邊坐下。
看完一部電影，果果想到還在山裡辛苦的徒弟，沒好意思再這麼悠閑下去，去樓上畫符，順便想想之後要怎麼教玄門那些人畫符。
想了想，她覺得也實在沒什麼好的教學辦法，只能用最笨的方法，從基礎教起。
她覺得自己虧大發了。
必須賺回來才行。
這麼想著，她拿起玄門app，開始搜索高星任務。
最高星任務是九星，七星以上都算高星，報酬一般都在七位數以上，很豐厚。
一般被定為高星的任務，要麼是作祟的陰邪太強大，很多低星修士對付不了，從低星上升到高星；要麼就是已經造成了重大事故，引起了人員傷亡。
果果翻著app，現在一共有三個高星任務，都是七星，其中有兩個是有官方發布，另一個是私人發布。
果果看中了那個私人發布的任務，原因很簡單，任務地點就在鄰市，三個任務中這個任務離她最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