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003章
第3章
杜冰很羨慕，但人家天生麗質，羨慕也羨慕不來，戀戀不捨地收回手。
果果的臉太嫩，被她捏了兩下都有點泛紅了，她覺得很不好意。
收回手的時候碰到到果果的裙子，觸感是她從沒見過的料子，又好奇起來：「你這裙子是什麼材料做的，又涼又順滑，夏天穿肯定很舒服，你還做成長袖，肯定是這料子穿起來涼爽吧？在哪裡可以買，能把淘寶鏈接給我嗎？」
有些話果果沒聽懂，不過大體意思她懂，就說：「這不是買的，是自己做的。」
這件衣服是她用長生果樹的葉子煉製成的法衣，可以隨她心意變化形態，唯一的缺點是煉製時缺份材料，使得法衣的顏色限定在綠色，可變淺一點或深一點，但變不成其餘顏色。
不過她最愛綠色，所以並不覺得這是缺點。
「你會做衣服？」杜冰驚訝。
「我就做過這一件。」
杜冰再一看這件裙子，才發現樣式非常簡單，完全沒講究什麼剪裁，也就是果果人美身材好才讓人忽視了這裙子的普通。
這是果果依照小盛記憶里常見的裙子變換的形態，十年前的衣著，相對比較簡單樸素。
杜冰的視線下移，這個時候，她才發現果果腳上穿的是綠色老土的解放鞋。
沒有哪個花季少女，會喜歡穿這種不好看的解放鞋。
她立刻意識到果果家家境不好，於是再沒問她衣服和化妝品之類的事。
只在心裡想，怪不得果果剛才吃冰淇淋那麼專心，像是從來沒見過的樣子。
真是太叫人心疼了。
又想到果果去b市是為了找盛叔，本來是不想多問的，畢竟這可能關係到盛家的秘密，不過現在卻忍不住了。
「果果，你一個人去b市，你爸爸媽媽不擔心嗎？」
果果眨眨眼：「可是我沒有爸爸媽媽呀？」
她在長生果樹上長大，她化形的那天吸光了長生果樹所有的靈氣，長生果樹消散於天地，只留下一顆長生樹的種子，現在在她脖子上掛著呢。
按人類的演算法，大概長生果樹就是她爸爸媽媽，可惜長生果樹也沒了。
這下連一直在一邊看書的杜洋都看了過來。
杜冰差點眼淚汪汪，怕引得果果難過，好歹忍住了。
她繼續問：「你為什麼要找盛叔？」
果果也不隱瞞：「讓他還救命之恩。」
說出口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人類好像不喜歡挾恩圖報的人，就小聲說：「我知道小、嗯，盛叔家裡很有錢，不過我不會提出過分的要求的，我只想有個安身立命的地方，以後我自己會努力賺錢。」
果果的爸媽對盛叔有救命之恩，甚至很有可能是因救了盛叔而死——陸冬、杜洋、杜冰三人腦海里都浮出了相同的猜想。
杜冰一把抱住果果，眼淚掉下來：「傻瓜，救命之恩呀，你有再多要求都不過分，盛叔肯定不會為難你，盛哥也不是那缺心肝的人。」
嘴上這麼說，當盛浩淼游泳消了些燥熱回來，杜冰幾人看他的眼神卻不太友好。
盛浩淼幾乎立刻就發現了，他們看他的眼神，就好像他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一樣。
糟心。
他倒不在意這個，只看一眼屋子，沒見到果果和杜洋，皺眉問：「她呢？」
顯然，他問的是果果不是杜洋。
陸冬微微挑眉，杜冰打量他神情，心道哎呀不得了，盛哥竟然好像真的對果果上心了。
她故意說：「我哥去深查果果背景了。」
根本不提國果果。
盛浩淼皺了皺眉，他們身份都不一般，靠近他們的人無論外表看上去多麼無害，暗中保護的保鏢都會第一時間查清那人來歷。
杜冰說深查，那說明果果的來歷有點問題。
雖然只見過一面，他莫名排斥這樣的結論，那丫頭明明又軟又萌、眼神乾淨，一點也不像另有目的接近他們。
他按捺住想要為她辯駁的情緒，問：「她有什麼問題？」
杜冰斂笑：「很難說，我們得到的消息是查無此人，小心為上。」
查無此人？
盛浩淼眉頭皺得更緊：「所以你們就讓她走了？」
「沒有，」陸冬見他有了火氣，就說了實情，「杜冰讓她去房間休息了，晚上準備帶她逛街，現在睡會兒儲存體力。」
當然對果果來說壓根不需要儲存體力，不過她對現代人類的房間很感興趣，就高高興興地待在了房間里研究。
聽了陸冬的話，盛浩淼倒是狐疑起來，陸冬和杜冰都不是沒有防備心的傻白甜，在得知蕭果果身份可能有異的情況下還對她這麼好，怎麼看都有些古怪。
他揚眉，意味不明：「你們對她可真好。」
沒想到這話一出，又引來陸冬和杜冰控訴的目光，就和他剛進門的時候那樣，好似他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壞事。
他可沒什麼好脾氣，本就急於知道蕭果果的事，這兩人還偏偏賣關子，操起茶几上的遙控器就朝陸冬砸去。
「有話就說，再這麼看我我就動手了。」
說的好像現在沒動手一樣。
陸冬深知盛浩淼時時刻刻都恨不得發火的脾氣，不敢再賣關子，就把果果父母雙亡，去b市找盛叔是為了讓盛叔報救命之恩的事給說了。
說完，見盛浩淼臉色沉的可怕，趕忙說：「雖說現在沒有查出果果的身份，但她已經說了她要去b市的目的，只要打電話向盛叔求證一下，就能知道她說的是真是假，我們並不覺得如果她接近我們真的動機不純，會說出如此愚蠢的借口。」
頓了頓，又加了一句：「何況之前是我主動邀請她和我們同行，她原本打算自己乘車去b市，要說她故意接近，我還真沒那麼大臉。」
杜冰也附和道：「我看就是保鏢們想太多，果果長得那麼可愛，怎麼可能有壞心？要我說我哥就不該深查，要是果果知道了，肯定會不開心的。真討厭，要不是每次都這樣，我怎麼可能到現在一個好閨蜜都沒有！？」
果果會不開心嗎？
並沒有。
她坐在軟軟的大床上，長長的頭髮鋪灑在身後，雙膝併攏曲於身前，雙手支著下巴，聽著外面的談話，嘴角翹起。
她可真不是故意偷聽，只是她耳力極佳，他們一說話她就能聽到。
對於杜冰幾人查她的做法，她一點也沒覺得不開心，反倒覺得他們可真聰明。
保持警惕之心，才能活的好好的，這可是她經驗之談，見杜冰幾人年紀輕輕就有這種覺悟，自覺已經和他們是朋友的果果挺自豪的。
她其實還有很多經驗來著，不知道他們現在有沒有學會，如果有機會的話，她可以教給他們，只這麼一想，內心就有點雀躍呢。
還是做普通人好呀，一下子就多了這麼多可以說說話聊聊天，還不會想著吃她的朋友。
這個世界真好。
外面，盛浩淼已經拿出手機給他爸盛安打了電話。
陸冬和杜冰都豎著耳朵聽，他們想第一時間聽到盛叔的回答。
他們一點也不希望果果說了謊。
如果那麼可愛乾淨的女孩都說謊，以後還能相信誰？
「水水，什麼事？」盛安接了電話就問，語氣很平靜，只聽聲音，一點也沒有接到兒子電話的激動。
一般聽到自個小名都會跳腳的盛浩淼這次自動過濾那兩個字，直入主題。
「爸，你認識一個叫蕭果果的丫頭嗎？」
「什麼丫頭？我不是讓你去青峰山的青色避暑山莊呆著嗎，你跑哪去認識小丫頭了？」盛安有了火氣，「不管你現在在哪，立刻迴避暑山莊去，過了暑假再回來！」
盛浩淼太陽穴跳了跳，壓下火氣，繼續說：「我在避暑山莊！我說的蕭果果就是在這裡認識的，她說她要去b市找你，讓你報救命之恩。」
盛安原本平靜的表情在聽到「救命之恩」時倏然一變。
他豁然起身，揮退面帶驚訝的秘書，等秘書出門才抖著嗓音問：「她現在在哪？」
他這聲音實在是抖的厲害，隔著手機盛浩淼也聽的分明，無意識拽緊的左手稍稍放鬆了些。
「她現在在房間休息，」盛浩淼問，「她說的救命之恩是真的？她爸媽是不是為了救你出了事？」
盛安聽到兒子的問話懵了懵，這都什麼和什麼啊？
難道是仙子找的借口？
他含糊的應付過去，認真囑咐：「等她休息好了，你告訴她我想見見她，如果她同意，你就用你的手機給我打視頻電話，如果她不同意，你發條信息說一聲就行。」
盛浩淼神情微妙，他爸這小心翼翼的體貼態度可真是……要不是他對他爸的德行有信心，他都要忍不住懷疑蕭果果真是他流落在外的妹妹了。
他爸對他可從沒這麼體貼過。
不過救命之恩，再怎麼體貼也不為過，何況她爸媽還……
想到這，他忍不住看了一眼蕭果果所在的房間，心裡升起了一點憐惜。
沒了父母，不知道她過得多麼艱難。
他收起思緒，對他爸說：「知道了。」
盛安了解自己兒子急躁的脾氣，掛斷前還不放心地再三叮囑：「千萬別去打攪她休息，對她好一點，要知道你老子我的命都是她……她爸媽救的，你要對她不好，你良心過得去嗎？」
盛浩淼一臉冷漠的掛斷電話。
他耳機質量好，幾乎不漏音，旁邊的杜冰和陸冬什麼也沒聽到，急巴巴地看著他。
他簡短的轉述他爸的話：「她沒說謊。」
杜冰放鬆地笑起來：「我就知道，果果那麼可愛，才不會騙我們。」
陸冬則更關心別的：「盛叔是什麼態度？」
「我爸不是沒良心的人。」盛浩淼說，「他叮囑我好好對蕭果果，等蕭果果休息好了，他還想和她視頻聯繫。」
房間里的蕭果果聽到這，再忍耐不住，跳下床，開門從房間走出來。
幾人都看向她。
她朝盛浩淼甜甜一笑：「盛哥哥，你回來了呀。」
盛浩淼一呆。
遭了，是會心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