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一個星期打掃政教處的勞動改造完成之後, 季澤陽乾脆向老師要了隔壁空房間的鑰匙, 晚上用來給陸冉冉補習。
他打開門鎖進去，打開燈，打開陸冉冉的書包, 將早已準備好的紙張放心去, 剛放好, 就聽見有人敲門。
回頭。
一個男生站在門口，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 問：「季澤陽，陸冉冉不在嗎？」
季澤陽柔和的眉眼微涼，走過去，「不在, 找她有事兒嗎？」
男生拿了一個精美的信封出來, 含羞道：「可以請你幫我把這封信轉交給陸冉冉嗎？」
季澤陽淡淡的視線在信封上繞了一圈，道：「我說過, 陸冉冉不談戀愛, 不收情書。」
男生：「我知道，不過我還是想告訴她, 我很喜歡她，請你幫我轉交一下。」
「好吧, 不過肯定不會有回應，你做好準備。」季澤陽伸手接過信封。
男生正準備道謝, 背後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回頭一看, 陸冉冉從遠處狂奔而來。
昏黃的路燈，將林木森森的校園照得像泛黃的老照片，陰暗，破敗，昏沉……但是那狂奔而來的少女躍入眼帘的一瞬間，一切都鮮活起來，連樹上的葉子，都在嘩啦啦的昭示這麼存在感和生命力。
男生像是被蠱惑了一樣，拿著情書就想迎上去，可惜沒拽回來，信封被季澤陽緊緊捏在手裡。
他冷淡的眉眼看過去，道：「冉冉最近心情很不好，你確定要親自給她？」
男生心頭一涼，瞬間清醒過來，連忙鬆開手，訕訕道：「還是算了，麻煩你了，我先走了哈哈。」
說著，男生趕緊從另一側跑開了。
嗚嗚，聽說給陸冉冉表白的男生都被狠揍了一頓，連林靜姝這個美女都沒能倖免，他不覺得自己幸運到能全身而退，尤其是——
冉姐最近心情真的很不好！
陸冉冉一口氣跑到季澤陽面前，留下一句： 「一會兒有人問我，你就說沒看見！」
一溜煙兒的鑽進教室，鑽到廢棄的課桌後面，藏了起來。
季澤陽：「……」
過了一會兒，又有一個女生跑了過來，邊跑還邊喊：「陸冉冉，你別跑啊，我認真的……」
季澤陽蹙眉，這不是給冉冉下挑戰書的那個女生嗎，他看過確保信件沒問題，才放到她的課桌下面的。
現在這是什麼情況？他問過，這個女生好像喜歡林靜姝，為什麼纏著冉冉不放？
思索間，女生已經跑到季澤陽面前，問：「陸冉冉呢？」
季澤陽：「有事？」
女生：「對，有正事。」
季澤陽：「先回家了，有事告訴我，我替你轉告。」
女生狐疑的看著季澤陽。
猶豫了一番，想著季澤陽好歹也是陸家從小養到大的，如果以後自己真的和陸冉冉在一起了，小叔子不能得罪。
於是道：「麻煩你替我轉告陸冉冉，我喜歡她，請她認真的考慮考慮我。我會一輩子對她好的！順便再告訴她，女生比男生專情得多，讓她不要被男生騙了。」
季澤陽：「……！」
他深吸口氣，「好，我會替你轉告。」
女生一步三回頭，戀戀不捨的走了。
季澤陽咬牙，以後不僅男生的信要防著，女生也不能鬆懈。
他把口袋裡精緻的信封扔進垃圾桶，轉身進了教室。
反鎖上門，拉上窗帘。
他道：「出來吧。」
陸冉冉從桌子底下探出一顆腦袋來，問：「人走了？」
季澤陽：「嗯。」
「呼——」陸冉冉長出一口氣，從桌子底下鑽出來，拍著胸口道，「嚇死我了。」
想起剛才跑過來是看見的男生，問：「剛才那人是誰？」
季澤陽幽幽的目光落到她身上，隨口答：「哦，沒誰，來問題的。」
陸冉冉只是隨口一問，根本就沒當回事兒，哦了一聲就低頭拍裙子上的灰塵。
桌子下面臟死了。
季澤陽過去，幫她拍了拍校服領子，目光落到她圓嘟嘟的耳垂上，手指頓住。
燈光很好，照得她皮膚更加瑩潤，像上好的暖玉。
想摸一摸，手感是不是像想象中那麼好……
「陸冉冉。」他叫她，聲色喑啞。
陸冉冉心頭一悸，完蛋，季澤陽怎麼又連名帶姓的叫她。
她抬頭，跌入男生幽深的瞳孔里。
他盯著她，問：「剛才那個女生，是怎麼回事？」
陸冉冉：「我也不知道，本來把我當情敵，突然就說喜歡我，莫名其妙，我才……」
「不許喜歡別人！」季澤陽突然出聲打斷她的話。
陸冉冉：「……？！」
她眼裡染上狐疑，季澤陽好像有點不對勁兒。
卧槽！
她突然想起來自己把那個什麼鬼玩意兒撿起來揣進口袋裡，一直沒關啊卧槽！
手連忙伸進去，把開關關了。
「只能……嘶——」
季澤陽突然頓住，抽了口涼氣。
他剛才竟然差點把那些話說出來。
現在不能說，冉冉根本還什麼都不懂，自己也前途未卜。
更何況，他還答應過陸正宇。
如果暴露了他心裡的妄念，以後還能見到她嗎？
他收緊手指，讓自己冷靜。
陸冉冉見他頓住，終於鬆了口氣，故作輕鬆道：「只能什麼？」
季澤陽：「……只能好好學習。」
陸冉冉聳聳肩，「哦。」
她過去，打開書包，看到了掉落下來的信紙。
打開一看，哈哈笑了起來。
「季澤陽。」她回頭笑問，「這是你寫的嗎？」
他頓了一下，點頭，「……嗯。」
陸冉冉：「是不是我說沒人給我寫情書你特地寫給我的？」
季澤陽：「……嗯。」
陸冉冉十分開心，錘了他肩膀一下，「還是你有眼光。」
季澤陽在心裡嘆了口氣，下一秒收斂心神，把試卷塞給她，「下課之前，把我畫的題寫完。」
陸冉冉：「……日，不是說了共享成績給我嗎？」
季澤陽：「高考共享不了。」
陸冉冉：「日！」
所以說學神學霸的共享成績根本沒屁用，她還得辛辛苦苦自己刷題。
——
林靜姝喜歡陸冉冉，並因愛生恨造謠其墮胎一事終於發酵到了老師耳朵里。
這天班主任把林靜姝叫到辦公室，問起這件事。
林靜姝自然否認，並且說她並不是惡意造謠，而是真的聽見陸冉冉和季澤陽在游泳館的休息室里這麼說。
班主任於是又叫了陸冉冉過來，問到底什麼情況。
陸冉冉承認了，不過她的原話是有小混混想追她，被她拒絕了，不知道林靜姝怎麼聽成了那樣。
似乎是一場誤會。
班主任讓林靜姝向她道歉，陸冉冉大度的原諒了她。
或許是001說的那些悲慘未來她並沒有親身經歷過，陸冉冉並不怎麼恨林靜姝，只要她安安生生，她都想不起有這麼個人。
但是事情並沒有按照陸冉冉的期望發展，這一切，並沒有完。
陸冉冉走後，林靜姝的父親又來了。
男人的態度冷酷又疏遠，還帶著淡淡的不滿，告訴她：「你母親來了，跟我去見她。」
林靜姝低著頭，一語不發，跟在男人後面走出去。
一輛豪華的黑色轎車裡，車窗玻璃落下，露出妝容精緻的中年女人。
林靜姝沒有上車，站在車外和女人說了幾句話，車窗關上，男人上車，車子離開。
等車走遠，林靜姝拿出電話，撥了個號碼，道：「幫我查一個人的生平，越詳細越好。」
陸冉冉這幾天被周一凡弄得頭昏腦脹。
周一凡就是那天和陸冉冉單挑的女生，每次都被陸冉冉撂倒在地，每次都鍥而不捨的爬起來繼續找她。
陸冉冉真的不喜歡女人啊！
而且季澤陽最近也怪怪的，給她布置作業也多了起來，陸冉冉每天忙得要命。
這天打發走周一凡，陸冉冉終於忍無可忍的對系統道：「小學雞，我要做任務！」
001：「啊啊啊啊啊啊啊你終於決定要推倒季澤陽了嗎哈哈哈哈哈哈好！需要什麼道具，隨便挑！」
001從來沒有這麼豪氣過。
陸冉冉：「不，我只要一樣就行！」
001：「是什麼？」
陸冉冉：「忘情水！」
001：「……」
正好季澤陽和黃炎坤一起進來，黃炎坤手裡拿著一本雜誌，拉著季澤陽邊走邊說：
黃炎坤指著雜誌道：「天啦嚕，這個模特腿真漂亮，和冉姐不相上下啊！你快看快看！」
季澤陽淡淡的掃了一眼，毫不遲疑道：「不像。」
黃炎坤：「哪兒不像了？明明就很像！」
季澤陽不再理他。
哪兒像了，P出來的和冉冉的差太遠了。
黃炎坤看見陸冉冉，趕緊拿著雜誌過去，問：「冉姐，你看這個模特的腿和你的是不是很像？」
陸冉冉掃了一眼，斬釘截鐵：「不像！」
黃炎坤：「……？！哪兒不像了，你看，膚色也像，都是又長又直，只不過她穿著黑絲襪……」
恰在這時——
【叮咚！穿黑絲的女人是不是性感又神秘，最能激起男人的性|欲呢？請明天穿上黑絲來上學試一試吧！讓季澤陽為你神魂顛倒，夜不能寐！任務獎勵：忘情水一瓶。】
陸冉冉：「成交！」
不就是黑絲嗎？
冉姐怕個屌！
黃炎坤還在拉著陸冉冉問：「冉姐冉姐，到底哪兒不像了？」
明明就很像啊！
陸冉冉抬腿翹到課桌上：「我的比她的好看多了，哪兒像了？！」
黃炎坤：「……噗——！」
他噴了一下，默默的坐回去。
視線看到季澤陽，發現他竟然嘴角帶著深有同感的笑意……
季澤陽眼尾的餘光掃了陸冉冉一眼。
想起雜誌上的畫面，冉冉如果穿黑絲襪，絕對比那些照片好看。
他閉了一下眼，打開礦泉水喝了一口。
……不夠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