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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倔強好強

  周悅娘在重生之前出則豪車,入則豪宅,過的日子更是珠光寶氣、錦衣玉食;但她從來不知道什麼叫快樂,也沒人會親切的關心她是否吃飽穿暖,沒人會陪著她說話嘮嗑,更不用她拚死累活為吃為穿。


  重生之後,周世海、羅月華給了她無上的關愛,小寶讓她感覺到了關愛別人也是一種幸福。


  這麼幾年在果園勞作的生活的確很清苦,然而看到家人的日子越過越好,享受一家人在一起的溫暖時光是她兩世以來最甜蜜的時刻。


  可現在!一個算是陌生人的雲夕陽竟然當著她說自己的家人沒盡到責任,這就觸及了她的逆鱗。


  「唰」的一下甩開雲夕陽的攙扶,周悅娘一語不發的雙手拉著路旁長長青草打算攀登到小路上面去,看在雲夕陽剛剛救了自己一命的份上,她不打算和他吵架!

  「你幹什麼?」雲夕陽被她的動作驚呆,看她腳下蹬了好幾遍也沒攀上一丈來高的路坎,那穿在她身上的米色長衫在夜色下飄動,腰際透出一抹雪白,他心裡又氣又急。


  他氣急敗壞的問話可沒對正咬牙切齒勇攀路坎的周悅娘起到絲毫作用,非但如此,周悅娘還覺得委屈得慌。


  「不用你管!」倔強的樣子哪裡有平日冷靜自持的沉穩相。


  雲夕陽伸手撿了落在地上的火把,回頭見她還在那裡沒攀上去,心疼她剛剛受了委屈估計是心裡驚怕,也就沒計較她的惡言,幾步上前拖著她的腋下一舉,這次周悅娘終於抓住路上面的野草攀了上去,雲夕陽也躍上路坎,見到她怔怔蹲在小花的屍體前,移步過去勸道;「別傷心了,咱們還是趕快回你家,這兒不安全。」


  周悅娘餘悸猶存,但不妨礙她開始思考這時候如果這個樣子和雲夕陽回到正熱鬧的家裡,指不定會被人說什麼?實話說自己差點被人那什麼?今後還不被人唾沫星子淹死,山村人思想保守,又比較害怕地痞一類的人物,若是知道自己是被劉德春帶著地痞看了身子,哪怕沒發生點具體的啥,今後自己也別想直著腰桿在桑樹溝做人,自己一個人不打緊,影響到了家裡人怎麼辦?

  換句話說,回去不泄露被劫掠的事情有點不可能,狼狽的模樣,加上雲夕陽的陪伴,也是讓人詬病的話題,倒不如:「不行,不能這個樣子回去,我要去山上。」


  「你!」雲夕陽瞪大眼睛,炯炯目光明顯在譴責周悅娘的胡說八道。


  「我就要去山上過夜,你要麼現在回去,要麼幫我葬了小花之後陪我上山。」周悅娘強勢慣了,恢復一點點力氣就不會裝小白花。


  雲夕陽還能說什麼認命的拖了小狗:「葬在哪兒?」


  「我們都沒什麼力氣了,就讓它埋骨前面深溝底下,也不枉它儘力護主一場了。」周悅娘的話有些意興闌珊,小花雖說只是一條狗,但也是一個生命。


  雲夕陽悶聲不響的處理了小花,這小小的一段路他想了很多,和周悅娘一前一後往果園深處的房屋走去時忍不住開口說道:「你木屋安全碼?那兩個人你打算怎麼辦?」


  周悅娘想了想,奉承了雲夕陽一句:「有你一起去就安全。」這也是她的大實話,不是篤定雲夕陽會和她一起上山她還真的不敢說去山裡過夜,走了這麼一段路她也算是定下了神。


  「劉德春和那個和他一道的人現在想必嚇得不輕,他們不會有膽量再到山上來的即便來了我房裡可是有磨利的箭頭,屋后那兩條狗也不是小花這樣的土狗,看誰敢越雷池一步!對於那兩個人渣,讓我想想怎麼辦吧?其實這才是最麻煩的地方。」劉德春不甚清楚但另一個男人從說話行事上也能看出應該是個慣犯,這樣的人你前腳送進裡面說不定他後腳就能出來,且繼續為非作歹。


  「這兩個人交給我幫你處置好嗎?」好歹雲夕陽曾經接受過黑暗方面的訓練,處理兩個這樣的人渣,雖說不在自己的地盤上,但只要有錢,在哪不能處理好?這次他雖然明面上是只帶了一千兩銀子出門創業,但老爺子為了補償他的不公平待遇,臨走悄悄塞了一摞銀票給他,裡面的錢不會少的。


  周悅娘當然知道想要讓某人萬劫不復,靠的還是錢權開道,自己目前沒有這個實力,人情只好欠下。


  她默認的樣子總算讓雲夕陽找到了心裡的一絲平衡感來,不禁又想起那個老話題來:「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不要獨自一個人走夜路,不要一個人住在山上,不要把自己的安全不當一回事;這次是運氣好,剛剛遇上我跟了出來,……」


  周悅娘沉默不語,雲夕陽的這些話雖然很嗦,但奇迹似的讓周悅娘很安心,這種安心同家人給的不一樣;只要雲夕陽不要動不動就責怪自己家人,這樣的嘮叨聽著還不會覺得討厭。


  離木屋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就聽見兩道洪亮威脅感十足的犬吠,想必是山上的狼狗聽到雲夕陽陌生的聲音之後發出的警告。


  「這狗叫聲聽著還有幾分威脅力。」雲夕陽不得不承認周悅娘說的,在山上木屋,安全也是有所考量的。


  有周悅娘一道,雲夕陽自然是安然無恙的進了堂屋。


  周悅娘點燃堂屋裡的油燈,兩人一起對著對方驚呼起來。


  先前兩人精神高度緊張,都只顧著快點離開那危險的地方,即使驚魂初定他們也忙著借著說話想要緩解對方心裡的驚怕;這時候在燈光下才發現兩人身上都帶著累累傷痕。


  雲夕陽右手手背上的的傷口重新裂開,只著了單衣的身體上滿是青紫,手臂上一條看不出長短的傷口還在往外沁著血跡,被樹枝荊棘劃出的傷痕更是多不勝數。


  周悅娘的面色白得像鬼,唇上血跡斑斑,估計是自己咬的,眼睛鼻頭髮紅,一張圓潤的臉龐被淚痕染得看不出原貌;挽起的袖子露出手腕上觸目驚心的血痕。


  兩人現在的形貌確實是不適合出現在別人的視線里,不然準會在淳樸的鄉村引起轟動,「高調」從來和兩人絕緣。


  「先處理你身上的傷!」兩人瞠目結舌之後異口同聲的對對方說道。


  「我沒事,先顧著你自己。」再一次同時發聲。


  接下來就是長長的沉默,兩人隱隱知道,身邊的流動的氣氛有些不一樣了;雲夕陽看著她發紅的白玉耳朵,心底一片柔軟,這個倔強、爽朗、溫柔的小女人啊……「悅娘。」


  「嗯?」周悅娘抬頭。


  「先處理你的傷口好嗎?我看著心疼。」雲夕陽目光灼熱,深情的樣子更顯得他儒雅溫潤。


  「嗯,那我進去換件衣服,鍋里有熱水,你到廚房窗外兌著冷水先洗個澡。」她不敢直視雲夕陽的眼神,怕自己多想,轉身之際再次對自己的一顆心說:他的目的不單純,他和現在的周悅娘不是一路人。


  洗了個澡,處理好各自的傷口,兩人看起來總算沒那麼狼狽了;但擺在兩人面前還有一個很現實的問題:明早怎麼解釋雲夕陽也在果園木屋的事情?


  撒謊說雲夕陽是早上出門看日出的?或者他迷路了?……


  「你明早回去找小寶上山,我給他說下。」周悅娘想來想去,還是覺得從小寶入手不錯,今晚這麼嚴重的事情雖然不敢和父母說,但小寶那裡應該無礙。


  「那好吧。」雲夕陽也琢磨著想要讓那兩個人渣得到懲罰,必須得有幫手才成,一個小寶不夠,他還要考慮是否把那個冷冰冰的任濤拉進來,據他了解,任濤那個人遇上周悅娘的事情一定會全力以赴,管他情敵不情敵,能利用一下的還是得利用。


  兩人東一句西一句又閑扯了半晌,周悅娘打了個呵欠,起身幫雲夕陽在堂屋鋪好了床,這才進屋躺在床上。


  她低估了那件事對她的影響,剛剛吹了燈躺在床帳中,她便感覺無法呼吸,口鼻像是再次被蒙住,無盡的黑暗襲來,帶來難以承受的驚怕。


  「啊——」周悅娘完全忘記了身在何處,縮到牆角失聲尖叫出聲。


  「怎麼了?」雲夕陽也剛剛躺下,被周悅娘壓抑中帶著驚怕的尖叫聲嚇得一躍而起,可周悅娘的房門緊緊的關著,只能從門框上方看到裡面幽深的黑暗,想到她房間後門外就是空曠的山凹,自行在腦海里腦補了若干緊急事件,擔心周悅娘受到傷害,當下不由分說的拿了堂屋角落的斧頭用力劈向鎖頭。


  進門之後他也找不著油燈,沿著叫聲磕磕碰碰來到了床邊,伸手正好摸到縮在角落的周悅娘,「悅娘!周悅娘,別怕,是我,雲夕陽!你沒事了,你沒事的……」


  一邊溫言安慰,一邊將掙扎的她摟在懷裡往堂屋燈光明亮處走去。


  明亮的燈光,溫暖安全的懷抱,周悅娘終於醒悟過來自己是安全的,壓抑一夜的驚怕再也沒法用堅強遮掩,摟著雲夕陽的脖子嚎啕大哭起來!

  從她斷斷續續的哭聲中,雲夕陽聽到了她的害怕,也聽到了她的倔強好強,心疼得難以自抑,暗暗發誓會讓那兩個人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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