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誰知秦緩恭敬地彎腰行禮，「是，公子賞罰分明。」看錶情，沒有一點不甘願。
真是個書獃子！常桑無趣地搖了搖頭，「我跟你開個玩笑而已，別放在心上。」
秦緩這樣的人，很適合做研究，求知慾非常強。偏生舍管這樣需要統籌各方面關係的工作，他也能勝任。
看了一眼秦緩寬闊高亮的額頭，常桑心裡默默感慨：天生聰慧的人後天還這麼努力，想不成功都難。
「你繼續，不用管我。等你手上這本書看完，你再來找我。」常桑沖秦緩擺了擺手，轉身走向旅舍一樓大廳。後院太無聊，她到前面看看有什麼熱鬧沒有。
隨意找了一處桌子坐下來，劉大見狀火速給她送了一疊剛剛出鍋的蒸栗子，一份王大廚剛研製出來的漿飲。
栗子在頭頂開了一道口，輕輕就可以剝開。
常桑拿起色澤黃亮的栗子肉放進嘴裡，正熱乎著，軟糯香甜，很是好吃。
就在這個時候，四方旅舍門口來了一位衣衫襤褸的老人，他沒有包裹，手裡拿了一把黑漆漆的木劍。
劉大笑著迎了上去，「客官，請問您是要住店，還是要吃飯？裡面請！」
老人沒理會劉大的招呼，眼睛在飯堂里轉了一圈，徑直走到常桑所在的桌子面前跪坐下來。
明明附近還有很多空的桌子，他卻偏偏挑選了有人這一桌，劉大心中一跳，連忙彎下腰，「老人家，我們換個座位，您……」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老人啪的一聲把木劍放在桌上，「嘿，小子，這裡我坐得嗎？」
常桑對上一雙睿智的眼睛，她微微勾起嘴角，「前輩自然是可以坐下的。」
劉大聽主人這麼一說，提起來的心仍舊沒有放回去。也不知道這位老人是什麼來頭，會不會傷害主人？這個時候他要怎麼辦？是去通知司馬公子嗎？
常桑朝劉大揮了揮手，「去看看廚房裡還有沒有肉夾饃，千層餅，豆漿，端一些出來。」她用眼神示意劉大不用擔心。
這邊的動靜並沒有引起多大的關注，畢竟旅舍經常遇到一些脾氣古怪的人。
劉大將外面的情況跟王大廚快速說了一遍，「怎麼辦？要不要去找舍長和司馬公子？那位老者看起來很不好相處，穿著也十分落魄。」
王大廚想了想，「先按照常公子說的辦。你在附近候著，有任何情況第一時間保護好公子。」
當飯食端上桌，常桑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我沒錢！」老者看了一眼飯食，面上並無波動。在劉大上菜之前，一老一少誰也沒有開口，就這麼對視了好半天。
「這是我請前輩吃的。」常桑伸手拿起一個栗子，繼續剝殼吃肉。
老人咽了咽口水，伸手拿起肉夾饃。食物入口的瞬間，他睜大了眼睛，好好吃！想他這輩子什麼美食沒吃過，這樣的食物還是第一次嘗到。
不到一刻鐘的時間，一盤肉夾饃、一盤千層餅、還有一盤滷肉、一碗豆漿全部進了老者的肚子。
劉大準備的是兩個人的份量，誰知被老者一個人吃得一乾二淨。
打了一個飽嗝，老者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意，「天下沒有免費的飯食，錢我沒有，但是我可以答應幫你做一件事。」老者雙臂抱胸，頗有興味地看著常桑。
他眼光毒辣，一眼就看出了她是女扮男裝，而且這閑散的姿態，不像是客人，反而像是此間主人。
「你會做什麼事情？」常桑拿出一旁的手帕擦了擦手，正色道。
「我會武藝，但是我不殺人。至於別的，他會的我都會。」老者指了指正在擦桌子的宋新。
宋新被老者指著，手裡的活不由自主停了下來，有他什麼事嗎？
常桑用眼神示意宋新繼續幹活，她轉頭看向老者，「我這裡缺一個武藝教習的師傅，如果你願意留下來，我每日好吃好喝招待你。不知閣下可否願意？」
老者倒是乾脆，他一把握住自己的劍，「我住哪裡？還不安排人帶我過去。」
司馬邵元得知消息趕出來，老者已經在宋新的帶領下來到前院。
「邵元，這是我新請來的武藝師傅。對了，還未請教您尊姓大名。」常桑看了一眼司馬邵元，示意他有話回後院說。
老者沒理會常桑的話，而是一個箭步上前想要握住司馬邵元的手臂。
司馬邵元迅速做出反應，手臂后縮，小腿側踢向老者伸過來的手。分鐘之間，兩人已經過了好幾招。司馬邵元有心試探，老者更是想要證實自己的某種猜想，下手越來越快。
宋新想要去叫人來幫忙，被常桑出手攔住，「沒事，他們只是切磋一下，不用擔心。」
百招之後，兩人同時停手，老者非常激動，「小子，是誰教的你武術？」
司馬邵元經過交手也發現，他們的招式非常相似，不過自己的像是改良和進化版本的，而老者的招式比他嫻熟，所以才不分高下。
「我家祖傳的。」武術見人品，司馬邵元算是認可了老者武藝師傅的身份。
「前輩，不用著急。等您安頓下來，我們可以慢慢細說。」常桑走了過來。她不懂武術，但是看得出來，老者比司馬邵元還要厲害一些。
常桑之前買的衣服還有很多，她安排阿旺挑選了一套適合老者的衣服送了過去。
等老者洗漱完畢，換好新衣服來到後院，常桑幾乎要以為自己看到的是另外一個人。俗話說得好：佛靠金裝，人靠衣裝。老者這麼一穿，倒像是一位清瘦的富家老爺。
無論自己衣衫襤褸，還是現在換了一套做工精良的服飾，老者面上的淡然平靜從未變過。
「老夫姓司馬，單名一個蕭，字行之。這位後生，你說你的武藝是祖傳的。敢問，你祖上是何人？為何習得我道家拳法？」
老者話音剛落，常桑奇怪地看向司馬邵元，這世上竟然有如此巧合之事？
他們都複姓司馬，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