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朱晟聞言眉毛一揚，「哥哥們記得下次常公子再去，一定要給最大的優惠。他們兩兄弟可當真有趣，鄚州城裡很難得有跟弟弟如此投機的人。」
在朱晟看來，買買買只能說明他們兄弟不差錢。跟他想要結交之意並不衝突。
朱潛和朱康對視一眼，笑著搖了搖頭。
「聽你們的意思，四方旅舍的新主人是兩兄弟？」朱夫人向來不太關注新鮮事物，不過兒子想要結交的人，她不可能不上心。
「娘，這是前幾天的事情。田七把四方旅舍轉讓給了司馬邵元和常桑兩兄弟。看他們的行事風格，倒像是從大家族出來歷練的富家子弟。」
朱潛睨了弟弟一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第一天就打上門去。
朱晟摸了摸鼻子，他這不是想要試探一下他們的底細嗎？
朱夫人聽長子這麼一說，也就放心了。她見小兒子拿回來的食物著實不錯，便吩咐下人趁熱給兩個兒媳和孫子都分點過去。三兒媳跟著三子一起去了外地，並不在家。
「阿晟，你聽娘的話，跟你哥哥們學著打理生意。再不濟，找個師傅學點武藝和儒學也是好的。」家裡除了小兒子還未成家，其他孩子並不需要她操心。
「娘，我聽您的。明兒我就給自己找個師傅！」朱晟眼睛一轉，心裡有了主意。
*
正在院子里走圈圈的常桑見秦緩在二進院門口站了許久，便招手讓他過來。
「秦舍長可是覺得我今天買的東西太多？」
「不敢。」秦緩彎腰行禮。
「行了，我知道你是個盡職盡責的舍長。你要習慣，說不定我以後還會買更多的東西。錢就是用來花的，不是嗎？一進院子里的鞋子和衣服，你幫我發給大家。這是我和邵元對大家工作的肯定。做得好，月底人人都漲月錢。」常桑一邊走，一邊安排道。
「是，公子仁義！」秦緩心裡暖暖的，這還是第一次有除了娘親之外的人給他添置衣物。
四方旅舍的下人們今天高興得跟過年似的，主人給他們發了嶄新的鞋子和衣服，加起來恐怕比他們一個月的月錢還多。
小米立刻換下身上補丁貼補丁的衣服，「阿樂姐姐，你看！」
阿樂笑著把小米拉過來，替她整理好衣襟，「這是棉布衣裳，穿著柔軟又透氣。小姐真是個好人！」
「我長這麼大，這是我穿過最好的衣服。」小米摸了又摸，真舒服。
「小米好好學本領，未來的日子，好著呢。」阿樂低頭看著小米，她是個懂事得讓人心疼的孩子。那天洗澡的時候她看過，這孩子身上好多傷疤，聽說是被繼父打的。
尤其是司馬邵元和常桑從人市買回來的幾人，這樣的生活，是他們做夢也想不到的。他們心裡暗自發誓，一定要好好伺候兩位公子。
常桑下午習慣要睡午覺，不過今天睡覺之前，她想要看看鹹魚系統的兌換商城裡究竟有什麼。
鹹魚系統1.0入門版的商城裡只有兩個可以兌換的窗口：星域美容植物學院的種子，華夏國家圖書館的書籍。一個金幣兌換一顆種子或者一本書籍，每日限分別兌換一次。
點擊兌換，常桑少了兩枚金幣，多了480鹹魚經驗值。
看了一眼房間里多出來的小說書簡，將看不出什麼名堂的種子隨手放在床頭，常桑睡意來襲。
司馬邵元房間里，他換上常桑新買的鞋子，掛上玉佩，整個人感覺好極了。他就說嘛，突然穿越到這個時代，常桑不可能這麼冷靜，原來她是通過購物來發泄的。
這兩天來，他對這個時代也有了一定的了解。穿越回去是一項艱巨且長期的任務。
如果他沒有猜錯，明天朱晟一定還會再來找他。常桑大肆採購這件事，正好打消那些對他們抱有戒備和懷疑心的人。
地皮子踩熟之後，他還想建立自己的信息和情報網，他和常桑的真實身份不能泄露。
總歸他想要做的事情是不是一天、兩天就可以完成的，還不如想辦法改善一下他們現在的居住環境。
司馬邵元推門出去，在旅舍大堂找到秦緩。
常桑在一陣叮叮咚咚的敲擊聲中睜開眼睛，院子里怎麼會這麼吵？
「公子，您醒了？」阿喜和阿樂正在門口做針線，聽到開門的聲音抬起頭來。
「這是在做什麼？」常桑不解地看著院子里多出來的工人和工具。
「司馬公子說想要改造一下入廁環境，還要建一個洗澡堂子。」小米快步跑過來，給常桑倒了一杯水遞過去。剛才，她一直蹲在地上用樹枝畫著什麼。
常桑點點頭，走過去一看，「你在練習寫字？」
「嗯，這是舍長教我們的。小米現在已經會認很多字了，不過不是每一個會認的都會寫。」小米低下頭，她是不是太笨了？
常桑看了一眼地上的字跡，她敢打賭，這兩天小米學會的肯定比司馬邵元會的字還多。她好像撿到了一個天才？
「你跟我來。」常桑喝完水，將杯子遞給阿喜。她領著小米推開她卧室隔壁的大門。
「這裡是書房，裡面有我今天買回來的書籍，還有一些空白的竹簡和筆墨。你隨時都可以進來看書和習字，有不懂的就去問秦舍長。我和邵元沒把你當下人，你不必搶著幫大家做事。」
常桑摸了摸小米的頭，她這麼瘦弱，卻又如同蒲草一般堅韌。
眨了眨濕潤的眼眶，小米跪在地上行了一個大禮，「謝謝公子。」
扶起小米，常桑走出書房。司馬邵元見到她，快步走過來。
「吵醒你了？這幾日白天可能都要施工，師傅說按照我的要求改造起來比較困難，不知道十天能不能修好。我馬上要去城西找一個工匠，順便去秦家看看你的躺椅做好沒有。」
他讓木匠把常桑的東西排在第一位，想來也快做成了。
常桑抬頭看了看天色，「最近事情多，忘記準備交通工具。要不然，你等明天去買了馬再出門？」
這個時代要是沒有馬，就只能靠雙腿。秦家在郊區，來回至少得三個小時。
常桑估摸著，現在差不多是吃晡食的時間。司馬邵元這一出門，回來天都黑了，不太安全。
「城西有租車的，不費勁。」司馬邵元將監工的活兒交給阿財，自己帶了阿旺出門。臨走的時候還不放心，叮囑秦緩讓宋新去二進院子里看著，畢竟除了阿財，都是些女人在家。
自打四方旅舍推出新的食物，一樓餐飲部忙得腳不沾地。劉大走路帶風，臉上的笑容怎麼也止不住，「這位客人，裡面請。您看這靠窗戶的位置如何？」
劉大彎著腰，用肩上的白色布條擦了擦乾淨的桌子，恭敬地將客人讓到座位上。
如果他沒有看錯，這位可是鼎鼎大名的項陽公子。
「今兒除了有肉夾饃、鹵煮羊蠍子，王大廚還新研發了千層餅。公子，需要每樣來上一份嗎？」
楚項陽端坐在餐桌面前，冷清的臉上因著飯廳的熱鬧多了一絲血色，「除了你提到的那些，再來一份羊肉湯。」他在隔壁桌上看到有。
「好的，公子請稍等，小的馬上送來。」
楚項陽的身邊，護衛長楚大跪坐下來，「公子為何要親自過來？屬下可以為您打包回去。」這裡如此嘈雜，除了外地途經鄚州的旅客，還有鄚州城裡三教九流之人。
飯堂里，吃飯的聲音混合著談笑聲，中間還夾雜著活計招呼客人、上菜、結賬的聲音。
楚項陽看了護衛長一眼，「我聞到了食物的香味，還有勃勃的生機。」
楚大聞言眼睛一亮，強制壓下心中的激動，「請恕屬下多嘴。」多少年了，公子竟然說自己聞到了食物的香味。是不是說明他今天終於有了食慾？
「公子，肉夾饃、鹵煮羊蠍子、千層餅、羊肉湯各一份。請您慢用！」劉大一個托盤將所點食物全部端上來。放置好，他恭敬地告退。
楚項陽拿起一個肉夾饃，張嘴咬下一口。
烤饃外皮鬆脆，內里軟糯濃香。還沒有品出味兒，嘴裡的食物已經咽下肚。
「別看著我，你也吃。」楚項陽看了一眼身邊的護衛長。
楚大聞著味兒，咽了咽口水。按理說，他跟了公子二十年，什麼好吃的沒吃過。偏偏還真沒見過這樣的吃食，味道勾得人口中生津，肚中打鼓。
他三五口吃下一個肉夾饃，覺得自己還沒吃出它究竟是個什麼味兒，就沒有了。
楚項陽見狀嘴角微微勾起，招手叫來劉大，讓再上兩份肉夾饃。
就在這個時候，楚項陽鄰桌的客人忽然口吐白沫倒在地上，他吃了一半的肉夾饃滾落在地。
「肉夾饃有毒！」他的同伴一聲驚呼，整個飯堂一片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