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范母的擔憂
眼看時間快到五點, 秦染開始準備今晚的食物，至於學校和今天下午發生的事早已被她拋到腦後, 心裡只有錄直播賺錢。
她今天做的菜只有三道。
秦染將米飯煮好，把今天買的雞拿出來用清水洗乾淨, 然後放入鍋中過一遍沸水, 洗去殘渣和血水。因為雞早在菜市上的時候就已經宰好，她將雞肉撈起來直接放到一邊等待備用。
雲東青想跟著秦染學做菜, 便一直待在廚房看她忙碌，結果記不住，乾脆就去把自己的攝影機拿來，邊錄邊學。
秦染將今天熬制好的豬油放入鍋里, 雪白的豬油一遇熱鍋便如冰雪一般消融, 變成清亮剔透的液體。
「為什麼你要用豬油？」雲東青問道。
「因為豬油香，這樣炒出來的雞肉就味道就更香更濃郁。」秦染說：「你不喜歡豬油嗎，下次我也可以不用豬油。」
「不是, 我只是好奇你為什麼用豬油」, 雲東青的攝像機跟著秦染的手而動。
將雞肉倒進鍋里用高溫煸炒, 伴隨著鍋里『滋滋』的油聲, 秦染這次主動給雲東青講解道：「因為雞肉脂量低, 如果處理不當就會變柴變軟, 所以我先把它倒進油中用高溫煸炒, 這樣可以快速使雞肉表皮收縮, 使它裡面的蛋白質凝固鎖住雞肉中的營養, 同時也可以藉此去掉雞肉的腥味。」
雲東青點了點頭。
待雞肉煸干, 秦染開始放入姜、紅辣椒，煸出姜和紅辣椒的香味后她倒入料酒、醬油、和今天買來的瓶裝豆瓣，將雞肉翻炒，使調味料充分的滲入食材至見油不見汁。
「將調味料放入油中這樣干炒，可以使調料更入味，等到汁水炒干，雞肉就可以達到干香酥軟的口感，這時候就可以把芋頭放進去了。」說著她倒入切好的芋頭倒入翻炒，然後加入水，用大火燒開轉入中火慢燒。
「記得這個水加的一定要適量，多了，味淡，少了，容易燒乾，如果再二次加水，味道就沒有那麼好吃了，至於加水的量，就看你雞肉的多少和雞肉的老嫩程度決定。」
秦染做的這道菜叫芋兒燒雞，做好后色澤油亮、口味麻辣，紅亮的湯汁包裹著大塊肥美的雞肉和軟糯的芋頭，雞肉質地細嫩滑潤，芋頭耙糯回甜，因為燉的軟爛，芋頭會沙化變軟融入湯汁，適合拿來拌飯吃。
秦染也是這樣做的，等把三道菜芋兒燒雞、肝腰合炒和芙蓉豆腐湯做好，一吃完一大鍋芋兒燒雞，她就將混合著軟嫩芋頭泥的湯汁和剩下的肝腰合炒倒入白米飯里攪和，直到白米飯吸足湯汁，她就開始大口的用勺子往嘴裡吃米板。
麻辣酸香在嘴裡散開，木耳萵筍的爽脆在齒間蔓延，還有腰花豬肝的鮮辣，接著喝一口奶鮮濃郁的芙蓉豆腐湯，簡直回味無窮。
芙蓉豆腐湯是採用豆腐剁泥加入牛奶、鹽等佐料拌勻蒸成豆腐糕，所以有著奶香，而湯底是採用新鮮的香菇、蘑菇等做成，最後將煮好的熱燙倒入豆腐糕中，就具備了新鮮菇的鮮美。喝著如此鮮味俱佳的芙蓉豆腐湯正好解掉其他兩道菜的麻辣。
秦染吃的滿足，末了，也學乖了，專門和直播間的觀眾互動打賞完才關掉直播，今天她收入快要接近四百塊錢，粉絲也長了兩百多個。
晚上吃完洗簌後秦染收到一條私信。
玉蘭花開：「學姐，我是J大大一學生，請問你接廣告嗎，我媽開了一家小店就在學校外面，想請你打廣告，不知道收費是怎麼算的？」
秦染一下從床上跳了起來，居然有人找她打廣告！這下她覺也不睡了，穿著拖鞋直接敲響了雲東青的門。
「冬青，有人找我打廣告了！」
雲東青也是剛睡下，還沒睡著，將發來的私信看了一遍，說：「用電話交流，讓她把電話號發過來。」
電話很快發過來，三人商榷一番，這個廣告就訂下來。
請秦染拍廣告的自然是范玉宸，今天她勸范母看了三個吃播視頻，最終說動了范母，母女兩決定試一試，這才有了晚上這個私信。
范玉宸願意給500報酬，秦染自然不會推辭，她現在是一個根本沒什麼名氣的小透明，人家願意給500算是不錯了，而且巧的是那家店就是當初她吃的缽缽雞，老闆手藝不錯，味道非常正宗，也就不存在難吃的問題。
第二天，一行人約好在店裡見面。
地址秦染知道，帶著雲東青左繞繞右轉轉，拐進一家小巷子，小巷子不寬，大概三米寬的樣子，地上鋪著水泥路，因為年久失修，變的有些不平整，東凹一塊，西凹一塊，一旦下雨就容易積水。而巷子兩邊稀稀拉拉的開著店鋪，在這個是點環境著實冷清無比。
這條巷子比較出名的就是巷頭的奶茶店和理髮店，兩家在學校外已經開了十幾年，在學校里還是有一定名聲。
今天天氣不怎麼好，外面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雖不至於在路面積水，但風一吹，細雨就飄進傘里，秦染和雲東青兩人到店裡收好傘后，額前的髮絲都已經沾濕，帶著些潮氣。
「學姐，你們來了，快坐」，范玉宸一見兩人進來，先是怔愣片刻，然後走上前去招呼，等兩人坐下到了兩杯水后她多看了雲東青幾眼，遲疑道：「你、你是雲學姐嗎？」
雲東青在學校當了四屆校花，幾乎沒有人不知道她，就算是才進學校的新生，也會在每年如火如荼的校花評選上認識這位鼎鼎有名的大校花，即使她從來不去拉什麼選票，光是她那張照片掛在學校論壇上，就讓每一屆想要爭奪校花的選手望塵莫及，記憶想不深刻都不行。
「你好，你就是范學妹吧，我就是雲東青，今天我是來當攝影的」，雲東青勾起嘴角笑道，那明艷奪目的容貌讓范玉宸差點閃了眼，連外面陰雨綿綿的天氣彷彿都因為這一笑明亮許多。
「原來秦學姐和雲學姐一起合作，請了兩個大美女來給我們打廣告，突然覺得五百塊好像少了點」，范玉宸笑著說道。
秦染從廚房裡的香味中回過神，舔了舔唇：「不少，我這點粉絲數，五百塊錢已經很多了，這是我接的第一個廣告，放心吧，我不會讓你們失望的。——廚房裡是你媽媽在做菜嗎？」
昨天從電話里，秦染也大致了解了一下范玉宸他們家店的情況，她們是這學期開學前才把店開到J大校園外，因為租金太貴，好的店鋪位置人家也不願意租，范母就只找到這家藏在小巷子里的店，秦染當初也是嘴饞才循著傳單地址找到店裡，除此外很少有學生願意大費周章跑到犄角旮旯里來吃一家沒有名氣店。
范母是川省嘉州人，做的一手嘉州名小吃，手藝極好，以前在老家開店，因為女兒來帝都讀大學，才跟著把店開到學校來，想著以自己的手藝應該能養活家裡，卻不想來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生意想要做起來是如此艱難。
兩母女相依為命，感情很深，這次范玉宸來這麼遠的帝都讀書，范母捨不得，就跟著女兒來了。來到帝要重新找房子、找店鋪，花費極大，因為這一折騰，范母幾乎將手裡的積蓄花盡，如果生意再不做起來，家裡的日子怕是很難過下去。
這次秦染的到來，范玉宸和范母都抱有很大的期望。
「嗯，今天我媽把店裡的食物幾乎都準備了一份，秦學姐你吃的下吧？」范玉宸試探道。
秦染拿著菜單垂涎的看了一眼，拍著胸脯保證道：「放心，都吃的下。」上次她來這裡因為錢的原因，沒有點其他的菜，只吃了缽缽雞，這次不同，范玉宸把所有的食物都準備了一份。
聽著聲音，范母從后廚走出來，擦了擦手，剛準備招呼，看到秦染吃了一驚：「你、你不就是上次那個吃的多的小姑娘嗎？」昨天她看視頻全程被秦染吃飯所吸引，沒怎麼注意她長什麼樣，只覺得熟悉，這次一見面就認出來了，沒想到原來是上次那個讓她記憶深刻的小姑娘。
「是我，范阿姨，我很喜歡吃你做的缽缽雞」，秦染說道，見范玉宸疑惑的眼神看過來她解釋道：「上次你們店裡發傳單，我來吃過一次，不過那個時候我還沒開始拍視頻，所以那頓沒錄進去。」
「學姐，我不是那個意思」，范玉宸擺手說道：「我只是好奇你居然來我們小店吃過，而且就算你現在拍視頻了，也不可能出去吃一頓飯都要拍視頻，這是你自己的自由，沒必要給我們解釋。」
秦染笑著點了點頭，雖然范玉宸沒有那個意思，但范母卻有，所以她還是要解釋一下，免得會鬧得不愉快。
范母聽了秦染的解釋，果然很失落。
范母一個人艱難的將女兒養大還供上大學，這些年苦沒少吃，早就習慣花錢精打細算，現在店鋪面臨著巨大虧損，更是恨不得一分錢掰成兩半花。
今天請秦染她們來拍一個視頻，準備這麼多食物和錢，細細算來就要花掉將近八百，想到這裡她就心疼的要死，要是當初秦染能拍個視頻，她這錢豈不是就能節約下來嗎。
當然，這種事她也只是想想，她不是一個不講道理的人，只是覺得可惜還有心疼錢罷了。
「阿姨食物已經做好了，馬上就拿出來，你們坐」，范母招呼兩人，轉身走進廚房，只是臉上的憂慮更深，在心疼錢的感情作祟下，原本看秦染視頻后還覺得有希望的范母，這一刻又拿不準了，生怕這八百塊錢打了水漂。
錢也花了，要是沒什麼效果，那可咋辦？
范玉宸見她母親進了廚房，轉頭對秦染和雲東青不好意思的說道：「我媽她從來沒有請人打過廣告，所以心裡有點焦慮，學姐你們不要介意。」
「我能理解，」秦染非常善解人意的說道，因為她也是個窮人，很能理解這種怕花冤枉錢的心理。
雲東青將攝像機擺好，范玉宸去了廚房幫她媽媽端菜，秦染則將面前的兩盆缽缽雞翻了翻，讓食材更好的接觸調味料，這兩大盆缽缽雞全是她的！
為了擺下所有的菜，范母和范玉宸還將兩張桌子重在一起，兩盆缽缽雞擺在中間，開始上其他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