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黑色西裝的男人
葉南天走到房子外面，站立在老房子的正門口，似乎像在找什麼東西一樣。
結界的成立是從點到面延伸出來形成一個領域。結界根據點的不同分為四點結印和單點結印。這兩種是比較常見的，但是也有其他的多點結印，雖然這樣的結界更加牢固，但是因為太過耗費靈蘊很少被利用。
現在葉南天便是在尋找著點。
葉南天仔細看了一會發現這是個很普通的單點結印，這種結印比較好解開，就是找出那個結印點，然後使用靈蘊逆行結印的程式便能使結界崩塌。
在驅魔術法裡面，結界如同網路的一個程式一般，有相對固定的建立和運行的程序。只要逆行它，便如同拆卸掉結印，讓它沒有可以依靠的存在。
現在這個老房子的結界的結印點就在正門的中心。
哪裡是一團虛空，不過張雲和葉南天都能看到虛空中隱隱有銀白色光輝的靈蘊流動，但是葉南天開天眼后能看到更多張雲所不能看到的詳細情形。如果再仔細看的話，葉南天就會發現在面前的虛空中，流動的靈蘊的中心有一個小空洞，靈蘊便是從那裡流轉，經過房子的東西南北四周然後又經過那個小點，遍布老房子的四周，用靈蘊將其封鎖起來，形成結界。
葉南天的伸出中指和食指。這兩個手指上靈蘊流動，而且顯得修長無比。
他口中默念一陣似乎是口訣的語言。然後兩根手指頓時插入那小點之上，毫無阻隔，手指輕易刺穿了結界。
然後以他兩個手指為中心，他體內的靈蘊從那個小點處開始散發，如同一枚石子投入了平靜的湖面，靈蘊如同水中的漣漪一般層層盪開，然後包裹住整個老房子的結界。當靈蘊以點開始橫掃整個面之後。
靈蘊停止了波動，如同時間靜止。不過這時間很短暫，大概只有幾秒鐘。
調皮鬼爬在張雲的肩膀上，雖然調皮鬼觸碰到結界會受傷，但是它是看不到結界的，只能到葉南天在虛空中做出莫名其妙的動作。但是張雲卻看得一清二楚，這大概是張雲第一刺看到葉南天這麼認真樣子吧。主要是在以前的驅魔任務的時候，根本不需要利用這些術法的。太過厲害的妖魔張雲不可能降服，太過簡單的又不需要葉南天這些術法。這一次葉南天倒是當大忙了，可是「僱主」又是調皮鬼，權當還情，哪裡有什麼報酬。
葉南天微微閉著的眼在幾秒鐘之後突然又睜開了。
雙眼中靈蘊已經退卻，現在他的靈蘊都集中在橫於虛空中的兩根手指頭上。
以手指為中心散發出的靈蘊和結界原本的靈蘊一起平靜下來，但是結界依然散發著銀白的光輝。
這時，從老房子結界的四面八方，靈蘊再度從盡頭盪回來。那些漣漪反方向的開始集中。如同時間倒退。靈蘊快速的掃蕩回來，集中在葉南天的手指上。
「咔嚓。」
「咔嚓。」
接連好多破碎的聲音響起。
張雲驚奇的看著那元被散發著銀色光輝的堅固結界從那小點開始，如同玻璃一般碎裂開來。無數條裂縫延伸在老房子原本結界所在的平面上。
幾秒過後。
構成老房子結界的靈蘊瞬間崩塌。銀色的靈蘊在那一瞬間消失於無形。如同從來也沒存在過。
葉南天這才收回手指上的靈蘊。
原本嚴肅的臉上又浮現出浮誇的笑容。
「是不是覺得我很厲害。」葉南天呲牙咧嘴的對著調皮鬼和張雲說道。
張雲道：「老實說，還真有點。不過我們動作快點，別廢話了。」
調皮鬼倒是聽話，畢竟性命攸關，張雲話還沒說完，調皮鬼就已經鑽到了那能抵禦陽光的袋子裡面。
張雲扛著袋子走出了老房子。心裡也鬆了一口氣。
但是剛走出門，張雲和葉南天就大呼不好。他們都忘記了一件事情。那便是特魯和胖子口中所謂的那個老大。
現在「老大」正站在他們的對面，而且面帶凶色看著張雲和葉南天。此時的張雲和葉南天就如同做賊被抓到了一樣。站在原地，也不敢向前走出一步。
那個「老大」是個身穿著一身西裝的男人。頭髮梳得整整齊齊，皮鞋鋥亮。但是他的臉卻不太好看，一看便知道是整日花天酒地的頹廢生活搞出來的，滿臉的痘子，皮膚也坑坑窪窪。他嘴裡叼著一隻煙，煙灰已經很長一截了卻依然沒有掉落。
他狠狠吸了一口煙，煙霧從鼻子里噴出來，沿著他的發梢緩緩的向上冒著。
穿西裝這人向前走了一大步，歪著腦袋，一副黑社會的做派。他將煙頭扔在地下，用手指著張雲和葉南天道：「你們膽子挺大。」
張雲和葉南天沉默不語，只是對望一眼，但都沒什麼交流的信息。
雖然張雲和葉南天都是驅魔師，不過都是驅魔而已，他們幾乎沒有真正和其他的驅魔師正面交手過。算實力的話，張雲和葉南天在A城的驅魔師圈子裡不過算是中等，這麼說也許都有些低估了，說是中等偏下也不過分。
而且現在面對的這個人，是特魯和胖子口中所謂的老大。更重要的是葉南天的實戰經驗以及實力，都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看來，要救走調皮鬼，不是那麼容易呢。
那人突然說道：「你們兩個也是驅魔師吧，我也不太想大動干戈，你把那小鬼交給我就好了。」
張雲和葉南天依然不說話，只是沉默著。他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但是要把調皮鬼交給這個人是絕對不可能的。葉南天不同意，張雲更不會同意。背叛朋友是最讓張雲噁心和唾棄的事情。張雲不是什麼高尚的人，但是他一向就認為，朋友是值得守護的，哪怕是付出代價也在所不惜。
張雲道：「不可能。」
男人似乎有點吃驚。他說道：「嗯？」
張雲道：「不可能把調皮鬼交給你。」
那男人道：「調皮鬼，呵，倒還有名字呢。你這小子，打擾人家做生意，你是覺得這樣很有道理么？還是說，你是站在妖怪那邊的？」
張雲道：「你明明知道它雖然是妖卻根本沒有攻擊性。」
那男人又從兜里掏出一根煙點上，然後無所謂道：「妖就是妖，你最好把它交給我，除非你自認為你能打倒我的話。不然我不介意把你們兩個殺了。」
張雲和葉南天同時心裡一震，這個男人說殺人說得如此隨心所欲，放佛是已經沾染無數人鮮血一般。
張雲道：「你這傢伙。。。」
那人又道：「你聽說過浩二嗎？唔，就是那個殺人犯浩二。」
葉南天悄悄對張雲說道：「好像是驅魔師中的敗類，死在他受傷的魔和妖多的不說，死在他手上的人也很多。這人是一年前出現的。現在名聲大噪。」
張雲道：「你就是浩二？」
那人放佛聽到好笑的笑話，他道：「我要是浩二，你們已經是屍體了。不過我是為浩二辦事，如果你們不想有什麼意外的話，最好還是把那小鬼叫出來吧，喏，這樣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葉南天道：「不然你也會殺死我們？」
葉南天說完這句話又對著張雲小聲道：「我用天眼看了這人，實力比你強得不是一點點。怎麼辦？」
這是西裝男又道：「唉唉，當然咯，雖然我不太喜歡殺人，不過有時候要辦事是不得已的吧。不然我也得被浩二那個變態殺了無數次了，如果沒完成任務的話。」
張雲捏緊了裝著調皮鬼的袋子，狠狠道：「那就來吧，我是不可能把調皮鬼交給你的。」
西裝男道：「不錯不錯，還真如戲了，和小妖玩好朋友的遊戲么？」
話剛說完，西裝男就已經衝過來了。讓張雲覺得自己被小看的是西裝男的雙手，他的雙手插在褲兜里，嘴裡叼著煙，一隻煙還被煙霧熏得微微閉上。
但是他就是這樣衝過來了，西裝男彎著腰兩條頎長的腿在地上快速奔跑起來。張雲只覺得虛影一串串閃過來。
此時的張雲根本還來不及調動靈蘊保護自己軀體，然後下一秒，他就感受到一陣強勁的風迎著他的面衝擊過來。張雲看到的那串虛影最後一個動作是他的右腳抬了起來，朝著張雲踢過來。伺候張雲眼前一黑，然後疼痛感在臉上的神經處爆炸開來，但是這痛苦的瞬間很短暫，臉上很快就麻木了，取而代之的是疼痛感在自己的背部和四肢上蔓延開來——張雲被西裝男一腳踢飛，直撞在老房子的木門上。
嘩啦啦一陣響，木門破碎，張雲倒在一片廢墟之中，煙塵陣陣伸起。
但是張雲意識依然還是清醒的，在倒飛出去的空中，他及時動用了靈蘊，雖然強化得不夠，不過好在保住了自己一命。
調皮鬼依然在袋子里，而袋子仍然被張雲死死的捏在手裡。
剛這樣想著的時候。
葉南天突然發出了一陣痛呼。
張雲從破碎的木屑里掙扎著爬起來便看到此時的葉南天正被那個西裝男人一腳踩在地上。
西裝男的皮鞋踩在葉南天的胸膛上，用力的壓著。葉南天發出痛苦的慘叫，卻動彈不得。雙手死死的捏住西裝男的腳。但是西裝男卻看也沒看他一眼，而是把目光投向從廢墟中站起來的張雲。
他眼神中充滿了讓張雲不舒服的笑意，那是強者對弱者的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