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南郊祭天

  這次，孫亮在出城隻是匆匆而去，匆匆而回，過幾天就是三年一度的南郊祭天，孫亮得回宮沐浴端戒，祭天前一整套煩的禮儀還等著自己去就熟悉。


  現在皇莊各項事業發展極為順利，就如一個過了哺乳期的嬰兒，已不用孫亮指手劃腳，正以一個令人目瞠口呆的速度自我發展起來。據洛主管遣送來的統計數據，現在琉璃作坊、水泥、冶鐵、造紙印刷成了皇莊的支柱產業。


  水泥、生鐵、造紙的產量都較年初有了大幅的增長。尤其令孫亮滿意的是四海錢莊，現在四海錢莊已在會稽郡苑城、吳郡的吳縣、長沙郡的長沙及武昌設立了四個分號，如今還在籌備開設新的分號，爭取到年底，在主要大郡都建上分號。


  現在幾地的商人販賣物品都不攜帶錢財，都選擇通過四海錢莊進得轉賬，或異地存取。四海錢莊收取百分之五的手續費，上個月，光手續費收入就達四千萬錢，同時也促進了幾地商貿的交流發展，直接促進了四海商鋪的營業額大幅提升，現在每月商鋪進出的交易總額已過十萬萬錢。


  “子明，你這就回城了？”在眾人護送下出了近衛營地，孫亮就欲登上回城馬車，全紀有些不舍地道。


  現在的全紀很忙碌，在孫亮的按排下，著重於近衛旅這邊事務，雖說還掛著枚長，但日常事務都交給了全儀全靜等人。全紀骨子裏對權力不是太看重，更喜歡的是教研生活，研究院的一些研究一直沒舍得放下來。


  果然，全紀又輕聲道：“子明，咱們去近衛2團走走吧，那裏搞出了好東西了。”說著，全紀有些興奮。


  “哦？”


  “那邊工匠把火炮做小，成了手持的手炮，拿在手上也可放炮。”


  手炮，難道是火銃？或火繩槍？

  “走吧，看看再走。”見孫亮來了興趣，全紀道。


  想了想，孫亮還是搖了搖頭，幾天後的祭天，自己身為太子，是較為重要的角色，不能有絲毫失禮之處，否則朝中一些人又要興風作浪了。


  “這個東西極為重要，要大力研製下去。研究所的人辛苦了，對研製作出貢獻的人，要記功，重賞。我這次就不過去了，要回宮準備南郊祭天之事，說不定，太常寺的人現在已經在南宮等著呢。你和丁溫等人也要準備下，一起參與南效的祭天。”


  前些時間，在孫亮的要求下，孫權終於把南宮一些賓友給定了下來。全紀、丁溫、洛勇、呂據、陳永等人都備為太子賓客，更選調虞汜、梁廣、周昭、周奕等一批人調入南宮任屬官。其中大多人，都被孫亮安置到了皇莊、近衛、太子左右旅等處。


  “那行，我們也誰備一下，過兩天就回城。”全紀點頭應道。


  半個時辰功夫，孫亮就回到了南宮，果然，太常那邊已經有人過來，正在孫基、周昭的陪同下在大廳中等著。見孫亮進門，三人起身施禮。


  “微臣太常寺副卿華融，拜見太子殿下。”來人行禮道。


  “本宮忙些雜務，讓華副卿久等了。”孫亮回禮道。


  “不敢。微臣前來南宮，是因南郊祭天之事，有憂殿下了。”


  “此仍正事，要本宮如何準備，梁副卿盡請安排，本宮無有不尊。”孫亮誠懇道。


  “謝殿下。”華融拱手道。


  在華融的指點下，孫亮在府中閉門齋戒沐浴三日後，於第四天一大早就起身，穿上黑色的朝服，在華融、周昭、孫基等人陪同下前往昭和殿會合祭天的大部隊。


  今天參與祭天的隊伍很是龐大，建業的大臣勳貴都要參於。孫竣領著羽林營左右部在前開路，繞帳營左右防護。孫亮的軒車緊隨著孫權，後麵，眾勳臣或乘車或騎馬或步行，依次排列而行，長長的隊伍橫亙兩三裏路。

  祭天的地方是建業南郊，太常寺早在幾天前就在此布置，承襲漢製，太常寺在此建起了祭天祭壇，祭壇是個圓形的平台，壇分上下兩層，上層為天地之位，下層分設五帝之位，壇外還有兩重圍牆。


  到了祭壇外，眾臣依次列隊。今天，孫權身穿身穿寬大的裘衣，裏麵著袞服頭戴前後垂有十二旒的冕，腰間插大圭，手持鎮圭，麵向西方立於祭壇東南側。身後站著孫亮、黃錦、騰胤、孫弘等人。


  祭天開始，一時鼓樂齊鳴，報知天帝降臨享祭，太常寺卿牽過一頭健壯的公牛，呈送給孫權。孫權親手牽著來到祭壇前。


  祭壇前麵，孫竣接過公牛，把牛頭用布蒙起，接著拔出腰間寶劍，奮起雙臂，照牛頸狠狠地一砍，直接把牛頭給剁了下來。公牛叫也沒來得及叫一聲，撲倒在地。有侍者上前，用銅盤接了些頸中熱血。


  滕胤上前，雙手抓住牛耳，把牛頭擺放在柴垛搭成的巨大犧牲堆上。十幾個近衛上前，把牛屍繼續分解成幾塊，一起擺放在犧牲堆上。犧牲堆上還擺放著玉璧、玉圭、繒帛等祭品。


  一個官員上前，反燃著的火把遞給孫權，孫權拿著火把來到柴垛前，點燃了柴垛。幹燥的柴垛頓時濃煙滾滾，直衝雲霄。


  在太常禮官的指揮下，樂聲再起，孫權手執鎮圭，領著騰胤、孫弘、孫亮等人登上圓丘。圓兵正中的案桌上擺放著昊天大帝的神位，在禮官的指引下，孫權領著眾人向神位行禮。禮畢，滕胤上前宣讀呈送給上天的奏表。宣讀完奏表後又是一套煩瑣的五齊禮儀，向昊天上帝敬獻美酒，伴著敬酒，還接著上供犧牲鮮血各種肉汁、菜汁，五次敬酒完畢，祭天也接近了尾聲。


  五齊之後，享用完美酒祭品的昊天上帝，通過禮儀官賜福給天子眾臣。壇上眾人，分別端著剛才獻給天帝的美酒，在感謝過天帝後一飲而盡。


  接著禮儀官宣布天帝賜胙給天子，孫權轉賜眾宗室臣子，眾人下了祭壇。祭壇下柴垛上的犧牲——公牛已烤得半熟，被侍者鉤了出來，就擺放在地上分成小塊，由侍者分發給參與眾臣。


  眾宗室勳臣也不管生熟，拿起小塊胙肉就往口中塞，努力地咀嚼咽下，盡管嘴中的牛肉毫無味道可言，可眾人吃得香甜。能吃到這種胙肉，這也是一種地位的體現。


  吃完胙肉，整個祭天儀式正式結束。


  宮中舞隊在樂聲上登場，舞著相傳是黃帝傳下來的“雲舞”，孫權與從勳臣也參與進雲，揮手擺腰舞動起來。祭壇外的眾臣也扭動起來。這還是孫亮第一次看到過千餘人的群舞，大家在樂聲裏扭動著，哈哈大笑。


  孫亮也被孫基等人拉著，參與了進去，按前兩天華融的教導，用力地擺動著。


  舞著，舞著，突然身旁一陣大亂。孫權不知什麽時候身子一歪，身後黃錦急忙上前扶住，由於孫權倒下的勢頭過猛，兩位老人一起倒在地上。周邊急忙上前扶起孫權。


  孫亮急速上前，隻見孫權口中流涎，嘴歪眼斜，已不能言。


  “禮畢，速返宮中。”滕胤對著司儀大叫道。


  “傳太醫過來。”


  “速擺車駕，陛下回宮！”。


  …….

  現在頓時一陣大亂，眾宗室勳臣還在亂哄哄的整隊，而載著孫權、孫亮的車駕在繞帳營精兵、侍衛的簇擁下向建業城飛馳而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