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 洛珍的第一筆生意
二樓不似一樓空曠，隔成了一個個雅間。供客戶休息洽談業務之用。孫亮、全記、洛珍三人在全石的陪伴下進了一個雅間，隨從守在門外。雅間布局簡潔，放置著一些胡椅與案桌。
三人在胡椅上坐定，門外待女上了茶飲。
“公子，我這就去通知此地主管，讓他前來接待。”全石上前恭敬道。
“算了，飲過茶，坐一會，也就走了。你也坐下吧。”全紀淡淡道。
“是。謝謝公子。”全石笑著臉道。
“全主事，你現在這商鋪任何職啊？”全石坐好，全紀問道。
“回公子話，蒙家主提攜，小人現在四海商鋪做了個小主事。”
“哦。現在商鋪生意還好嗎？”
“回公子話，這兩天，商鋪隻是試著營業，看的人較多，都是些小生意，大宗生意還沒做成多少。”
“父親這兩天來過嗎？這邊現在由誰負責？”
“家主這些天城中忙著籌備商鋪、錢莊開業典禮之事，很少過來。現在這邊的主管，是別院那邊委派過來的。”
“哦，還有開業典禮？”孫亮在一邊奇道。
全石回過身來，拱手道：“回貴人話。按家主所說，四海商鋪、錢莊設立是從古未有之大事，自然要隆重開業。開業典禮設在五天後，到時將會邀請許多的勳貴、世家、豪商前來觀禮。貴人有興趣，不妨也前來觀禮。據說，本商鋪的大股東，太子殿下也可能將前來。”
這全石，把孫亮看成是全紀的豪門朋友了。
孫亮點頭道：“好，到時有暇，定然過來看看。”
“貴人們可否留下名諱，我好讓下麵派發邀請函？”全石躬身道。
“全石，不得無禮。這些貴人邀請之事，我自會辦理。”全紀在一旁沉著臉道。
“是，公子。小的無知，失禮了。恕罪，恕罪。”全石忙躬身謝罪道。
“算了，你也沒什麽錯處。四海商鋪要做起來，就得不論貴賤，廣交朋友。”孫亮淡淡地道，說著站了起來，道：“歇得差不多了，昨們再去走走？”
“殿下，走吧，開業那天再過來。”坐在為裏，洛珍早就不耐煩了。
殿下？和公子一起的殿下能有誰，不就是當今的太子殿下嗎。全石瞬時石化，直直地跪了下去，口中怔怔地卻說不出話來。
孫亮拍了拍全石肩膀，笑道：“全主事，做得不錯，以後繼續努力。起來吧。”說著和洛珍走出門去。全紀落在後邊，輕聲吩咐道：“殿下來此，不得張揚。起來吧，殿下還要去坊市看看，你隨同領路。”
一眾人下了樓來，從商鋪後門走了出來。商鋪後門，臨著坊市的一條街道。街道也有三四丈寬，全是水泥修建而成的的路麵。沿街兩邊已建成了一些商鋪，更多的商鋪還在忙碌地施工。街道邊也有些商人臨時擺了些小攤，售賣著一些日常用品。
街上行人不多，隻有三三兩兩的婦儒，在小攤前挑選著物品，與商販耐心地討價還價。
“殿下。”全石在一邊輕聲介紹道：“現在皇莊各處忙忙碌碌地，加之坊市各商鋪還在建，商鋪大多還沒開張，坊市中人流不多。偶有買賣，都是些較為大宗的交易，但交易額卻是不小，光莊中每天前來采辦的各色物品，就不是個小數。”
孫亮點點頭，可不是嗎，近來皇莊各處招人，能做得動活的人都去了，哪還有人逛坊市。現在莊中人口近萬人，以後還加上冶城人口，坊市落在這，生意絕對差不了。
“也沒什麽好看的了。咱們回皇莊去吧。”孫亮淡淡道。
“殿下，等會，我們再去看個地方。”洛珍道。
“什麽地方啊？”
洛珍卻不答話，轉身問全石道：“全主事，你可聽說洛麗成衣坊？它在坊市哪邊？”
“成衣坊？你是說是皇莊裏一些女子辦的製售成衣的鋪子？”
“嗯”
“那個成衣坊，好象落在坊市第三大街的東頭，離這不遠，貴人們要去，小就領路。”
“那，去看看吧。”
孫亮還是第一次聽說成衣坊，還說是皇莊中一些女子辦的，頓時也來了興趣。
“洛珍，那成衣坊，該不是你辦的吧。”一邊走，孫亮一邊打量著洛珍道。
“哪有啊。”洛珍不知道為什麽，絕對否認道。
“還不是，都叫洛麗成衣坊了。難不成你還有個姐姐，叫洛麗？”
“才不是呢。去年學校學生不是沒衣服穿嗎。全福就張羅要建成衣坊。後來，全姐姐知道後，也邀集了一些人，和殿下一樣，搞了個股份製的成衣坊。我在那裏，隻是個小股東。”洛珍經不住孫亮的盤問，一五一十就交待了。
“怪不得覺得你們有些神秘，麗珠那個丫頭，也好些時間不見了，原來是忙著坊市事情去了。你們兩個身為侍女，卻忙著自己賺錢去，這不是失職嗎？”孫亮打趣道。
“才不是呢。坊事都由麗姐姐在那操辦，這也是得到全姐姐允許了的。再說，大股東還是全姐姐呢。”
“好了，你說的有道理。”見洛珍有些急了，孫亮笑著安尉道，“就快到了，今天，我們都給你們成衣坊做做生意。”
說話間眾人就來到了成衣坊，成衣坊落在坊市第三街，臨街鋪麵裝飾普通，但占據麵積倒是不小，足有幾個百平麵方，周圍冷清，還沒有商鋪建設。門前有兩個大漢守著，看到眾人，卻沒理會。
“麗姐姐，麗姐姐。”還沒進門，洛珍就大聲叫道。
麗珠果然就在店中，聽到洛珍叫聲，帶著幾個婦人迎了出來。
“小女子拜拜見殿下、全公子。”一見洛珍帶來了孫亮和全紀，麗珠臉色微微一變，急忙上衣施禮道。
“不要客氣，我們今天來是關照你們生意的。”孫亮笑道。
“不敢，殿下與全公子裏麵請。”說著轉身吩咐婦人們上茶。
孫亮吩咐隨從留在門外，與全紀一起進了商鋪。
商鋪裏很是寬闊，對門擺放著貨架與一個櫃台，貨價上放滿著各色的綢綢緞和布匹，隻有左手邊零零落落地掛著一些成衣，都是些粗布衣服。店內也沒有顧客，看來生意不怎麽樣。
孫亮與全紀在店鋪裏一個案桌邊落座，侍女們上了香茶。
淺淺地啜了口茶，看了看身邊洛珍、麗珠兩人，孫亮淡淡地道：“看來，沒什麽衣服啊，怎麽，生意不怎麽好？”
“殿下，坊市是新近開的，這條街還沒有其它商鋪，顧客一時很少。”
孫亮點了點頭，笑著對全紀道：“子瑞，既然來了。就給兩上丫頭一點麵子，咱們都去選上一件？”
“這麵子自然是要給的，今天來的人，一人一件。”全紀笑道。
“殿下、全公子說笑了，這裏哪有你們穿的衣服。”麗珠在一旁陪笑道。
“麗姐，咱不能往外推生意，就每人給他們一件。”洛珍在一邊，急拉著麗珠道。
“嗬嗬，生意不佳，你這個股東坐不住了。”孫亮笑道。
“誰急啦，是你們要的，我就叫人取去。”說著，跑去吩咐店中婦人取衣服去了。
“殿下見笑了。這商鋪顧客看著較少，其實成衣坊生意並不差。自成立以來接了學校與近衛的一些衣服業務，到現在還忙著呢。這商鋪，也是全姐姐作主開辦的，說是要搶個位置。不過，全姐那邊已經與夫人說好了，夫人那邊不日就會派些宮中織造師傅過來，到時就能做出各色綿衣華服了。”
“哦，母親也在這入了股。”孫亮一怔。
麗珠抿嘴笑道：“這成衣坊雖叫洛麗成衣坊，是洛珍淘氣搞出來的。成衣坊大股東是全姐姐，夫人和全公主。”
孫亮笑著搖了搖頭，想不到除了母親潘夫人外，魯班公主也湊了進來。不用說，肯定是全婷搞出來的。不過也好，讓潘夫人有些事務消遣也好，省得天天宮中胡思亂想。
“過些時間，全公主與夫人那邊也會派些主事過來。我就能和殿下一起回城了。”
孫亮點了點頭，這經營之道，還得交給專人打理為好。這麗珠，年一過，好似是成熟了不少，但畢竟還是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在這做主管，確實也不太合適。
“你祖母身體好嗎？”
“勞殿下動問，我阿婆身體好著呢，我哥也回家了。如今阿婆同村裏好些婦人，一起進了成衣坊。一直都念叨著要報殿下之恩呢。”說著，麗珠躬身謝道：“麗珠代阿婆和村中諸人謝殿下大恩大德。”
“算了吧，什麽大恩大德，好好生活吧。”孫亮擺擺手，接著起身道：“咦，這洛珍跑到哪去了，時間不早了，該回去了。”
麗珠就待遣人去叫，隻見洛珍從店鋪後門走來，手中捧著一些衣服，後麵還有幾個侍女，也拿了些衣服。
“殿下，你們要的衣服我取來了。謝謝惠顧，還請那邊繳錢，錢物兩清。”洛珍笑道，說著又一指了指鋪內櫃台。
孫亮全紀兩人還真沒有帶著銀錢，全紀就要出門招呼新隨進來。麗珠笑著攔住了。
這時，店鋪後門又走出一群人，當頭是一個老婦人，身邊有個小夥子攙扶著，後麵還有些婦人與孩子。
麗珠見著，急忙上前，道：“阿婆，你們怎麽過來了。”
“麗子，我在後麵聽說殿下來了。我們深受殿下之恩，不可不見。”說著看了看孫亮，領著眾人一起跪倒，叩頭道：“草民等叩見殿下。殿下活命之恩。草民等無以為報，願為殿下效死。”身後眾人也齊齊拜謝。
“唉，都起來吧。”孫亮全紀上前，就欲攙扶起老人，可老人怎麽也不起身。
“殿下，草民等還有話說。”老婦人說著，又對麗珠道，“麗子，你也跪到這裏來。”麗珠忙在老婦人身邊跪下了，旁邊侍女也跟著跪下了。
“大家都起身說話吧。”孫亮叫道。
“殿下，草民等人都是兵家，在殿下的恩惠下，才活得有了些樣子。活命之恩，豈能不報。老婦年事已老，報答不了殿下什麽了。這個孫女，當初有言在先，一輩子當為殿下做牛做馬，也不說她了。老婦身前還有這個孫子，就讓他代老婦人報殿下之恩吧。”老婦人說著指了指身邊的小夥子道：“虎兒，你還不上去見過殿下，這輩子，你就給殿下牽馬執鐙吧，但有一絲不敬，你就不是麗家男兒。”
那小夥忙膝行向前，在孫亮麵前伏地道：“小人麗虎，願隨從殿下，為殿下效死。”
孫亮打量了下身前這個小夥，這小夥約十四歲上下，手腳細長，身材壯碩，確實是個不錯的小夥。
“老人家，你年事已老，何不留孫子在身邊，也好有個照應。”孫亮歎道。
“沒有殿下，老婦人已入土多時了。現在又蒙殿下恩惠，在皇莊生活無憂，要他在身邊何用。請殿下把他收在身邊，否則老婦人大恩無報，無顔活於世上了。”老婦人泣道，
“也罷，老人家，你且起來說話。。”
“殿下是答應了。”
“答應了。麗珠，把你阿婆扶起來。”
麗珠應聲，把老婦人扶了起來。孫亮又看了看老婦人身後諸人，道：“這些人是？”
老婦人道：“殿下，他們都是老婦人同村兵家子弟，都有子弟入了近衛營，經莊中主管允許，一同到村中生活。”
“哦，都起來吧。”
“小人等受殿下恩德，也請殿下收留家中小子，讓他在殿下身邊報答殿下之恩。”
孫亮打量了跪在人群中的子弟們，大的十三四歲，小的隻七八歲。孫亮皺了皺眉頭，道：“好吧。都起來吧。”
眾人起身，孫亮道：“你等兵家，世代為國征戰，付出甚多，本宮體侐些許，自是應當的。既然爾等欲把子弟托付給本宮，就聽從本宮安排吧。國家自有法度，莊中也有規矩。這樣吧，年幼者，不分男女，俱進入學校就學。年長者，就參加近衛選拔吧。若選拔未通過的，就進學校或進工坊吧。你等可思量清楚了。”
“瑾尊殿下之命。”眾人齊道。
孫亮點了點頭，轉頭對麗虎道：“麗虎，你可有信心參加近衛選拔？”
“回殿下，小人有信心。”
“好，一旦入近衛，不分貴賤，不徇私情，你等耐得了操練之苦嗎？”
“殿下，吾等死且不避，又何怕操練之苦。”麗虎拱手道。
“好，年齡達到標準備者，明日前往近衛參與選拔入營，年幼者，進入學校就學。”
“謝殿下。”
“好了，就這樣吧，我也有事要離去了。”孫亮告辭道。說著又笑著對洛珍道：“衣服就先帶走吧，隨行之人，一人一套，銀錢稍後自會有人送來。”
“那殿下要記得噢，這可是洛珍做的第一筆生意。”洛珍認真地說道。
一句話，引得眾人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