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 瑣 事
孫亮一行在新年前三天回到了建業城。麗珠留在了冶山皇莊陪家人，隻有洛珍隨孫亮、全婷回到了建業城。
回到南宮。全婷、洛珍就收拾從別院帶回的禮物，準備給孫權、潘夫人、全公主等人送過去。禮物主要是一些琉璃的酒杯、用具、首飾和鏡子，
這幾天莊子裏製出的琉璃鏡子，除了宴會中作為獎品及少部分送出外，全部被孫亮帶回了建業。幾百塊大大小小的鏡子，鑲著精致的木框，整整裝了三大箱。
琉璃作坊的用錫作成的浮槽果然取得了成功，製出了大量大塊平整的玻璃板。但限於鏡子作坊新建，鏡子一時也沒有大量產出。
“洛珍，你吩咐那些侍者，小心點。可別把那幾麵大鏡子給打碎了。等會，你安排人先把它給陛下、夫人那邊送去。”孫亮吩咐道。洛珍答應了一聲就出去了。
給孫權和潘夫人的禮物，是孫亮特意交待製作的。參照後世的製式，近兩米高的鏡子，製意用檀木鑲了框，作了精致的底座，正好送給他們作試衣鏡使用。
孫亮回到廳中，侍女上了香茶，孫亮坐著慢慢啜飲，一邊聽著岺昬匯報近期建業城中的一些情況。
“殿下，近期城中一切正常。朝政上，滕大人主掌著全麵，孫弘孫大人掌著中書。禁軍中人事也沒什麽變動。隻能建業市坊間有些事情。”
“哦？是琉璃製品大量上市了嗎？”
“回殿下，琉璃製品仍由全總經理控著，少量地流向市場上，奴卑說的是市坊人市上，近來多了好些匠奴與奴仆。”岺昬恭敬地回答道。
“哦，你繼續說。”孫亮端起茶杯，輕輕喝了一口。
對岺昬到處收集信息的事情，孫亮十分的重視。每個信息，不管是朝堂還是民間，都可能起到出乎意料的作用。
“奴卑命下麵人打聽清楚了。好些奴仆、匠奴都是由邊軍自北地捕獲而來的。也不怎麽就流落到了市坊。”
孫亮點了點頭。上次蜀漢派使前來，孫權答應策應。吳魏之間大戰沒有，小戰不斷。這些北地百姓，應該就是邊軍這時捕獲過來的。
“下麵人還從蜀使處得知，蜀漢大將軍出兵隴右，聯合羌人，攻克了西平，俘獲魏中郎將郭修，現在大軍已經回程。”
“哦，蜀漢大將軍是何時出兵的，消息確實嗎？”
“蜀漢將軍薑維是上個月出兵隴右的，消息已經證實。”
薑維出兵隴右，比曆史上早了些，但巧合的是，還是把郭修這個禍胎給帶回蜀國去了。曆史上，正是這個郭修，假意投降，並與宴席上一舉刺殺了在蜀國掌政的費諱，給蜀國造成了莫大的損失。
“你想辦法給蜀漢傳個信息去。就說這個郭修，心懷曹魏，實是假意投降進入蜀國，準備行荊柯之事，刺殺蜀漢要人。聞蜀相費諱，雅量高致，常宴飲沉醉，恐為小人所害。”孫亮淡淡道。
嶺昬不沉一驚，道：“殿下，此事非同小可，可有確切根由。”
“你隻管把話傳過去。但不可讓人知道話由我處傳出。”孫亮回話道。費諱的死，從根本上加劇了蜀漢的滅亡。作為牽製北魏的盟友，孫亮打心裏不原蜀漢早早衰弱，
“諾。”岺昬答應一聲，出門去了。
外麵差不多已經收拾好了，孫亮也準備出門與全婷一起去見潘夫人，侍者來報，全尚來了。
孫亮急忙起身到門口相迎，隻見全婷陪著全尚走了過來。
“老夫見過太子殿下？”全尚拱手施禮道。
“世叔何須如此。該當小子恭迎世叔。”孫亮忙迎上前去，與全婷一起把全尚迎進廳中。
眾人坐定，侍女上過香茶，全婷站起身來，道：“郞君，你陪妾父，我和洛珍去夫人那邊。”
孫亮點點頭，道：“你與阿母說，我等會前往。”
全婷起身去了。
“世叔，今日何暇到此。”孫亮問道。按理，全尚是不能隨意進宮的。
“按你安排，今天，我特意進宮那三千萬錢押送給了內庫。辦好交接後，又得陛下傳召。”
“哦，你見過陛下了。”
“沒有，陛下臨時有事。大長秋代陛下見了我。”
“是黃錦黃公公嗎？”
全尚點了點頭，道：“黃公言，殿下能體會宮中艱難，解錢入內庫，陛下十分高興。又言，陛下欲將冶山鐵場與一些皇莊，交與殿下管理。”
“冶山鐵場？”
“子明，冶山鐵場在冶城。冶城中還有好些私營鐵場及鐵坊，全家那邊也有些產業。故而老夫對那邊稍有了解。冶城最大的冶鐵場就是宮中所有，年產生鐵50萬斤，銅2萬餘斤；打製成各種兵器鎧甲供禁軍使用。”
“那莊子呢？”
“聽黃公所言，好似有兩處，一處較小，離冶山皇莊不遠，一個在玄武湖邊，有冶山皇莊兩三倍大。”
“這事再說吧，如果定下來，我再叫人去接收過來。”事情還沒有落實，再說，怎麽也等過年後再說了。
“香洗公司那邊怎麽樣，紅利都分發下去了嗎？”
“公司生產一切正常，現在香洗產銷都穩定下來了。股利也已經分發下去了，那些股東，一個個正抱著錢欣喜若狂呢。好些沒入股的都叫苦不迭。雖說按原來招股規定，香洗股份一年內不可轉讓，但現在私下轉讓價格已比招股價瘋漲了好幾倍。子明，我們這次分紅是不是太多了點？”全尚得意地道。
“隨他們吧。香洗隻是一個小產業，既然股份製了，就示人以誠吧。以後每半年分紅，留下公司發展需要的，都分下去吧。”
“子明，我聽說全公主和呂家、步家，都在慢慢吸收小股，我怕哪天他們會成為大股東，到時香洗公司就聽他們的啦。”全尚憂慮道。
“哦，是有這個可能。”孫亮點點頭，並不覺得意外。當時股份製改造就考慮到了這回事，故而設定了股份轉讓需滿一年的約定。
“不過，也沒什麽關係。隨他們去。香洗公司利潤豐厚，大多股東都舍不得轉讓的，他們要收集超過四成的股份，轉碼得費上不少時間。再說，讓他們成了大股東，香洗公司就交給他們好了，我們也可以退出。”孫亮思忖了會，道。
“子明，這不好吧。香洗公司是隻下金蛋的金雞啊。”全尚急道。
“哈哈，世叔。不用急。一個是香洗公司算什麽。讓給他們，他們也拿不住。核心的製堿廠在我們手中，銷售渠道也在我們手中，他們拿過去，還不是得聽我們的。實在不行，我們退出，再另建個香洗作坊就是。”孫亮笑道。
“這…，嗬嗬，是老夫想得太多了。慚愧，慚愧。”全尚笑道。
兩個人笑了會，都有種遇上知音的感覺。還好洛珍沒在這裏，要不又會鄙視兩人為奸商了。
這時，兩個侍者抬了個換衣鏡進來，放在廳堂裏。孫亮起身，對全尚道：“世叔，其實，香洗這個東西真是不值得一提，你過來，給你看個好東西。”
換衣鏡被一綢布遮蓋著，孫亮走上前，一把扯下綢布，道：“世叔，你看。”
全尚上前，猛地嚇得一愣，指著換衣鏡，顫聲道：“子明，這，這是…….”
“這就是琉璃鏡，現在稱為玻璃鏡。世叔，你看這鏡子如何？”
“這，這…..無價之寶啊！”看著鏡中的自已，全尚肯定地道。
“無價之寶就不用說了，這種鏡子，以後要多少，就能製多少，比之香洗如何。”
“香洗如何與之相比。子明，可是冶山皇莊那邊所出？”全尚問道。
孫亮點了點頭，道：“新研製出來的，現在產出還不多。”
“子明，那這麵玻璃鏡可先否交與老夫。老夫叫匠人把它分成幾十小塊，每一塊都將賣到天價。”全尚急忙道
孫亮微微笑著，不置可否。費時費力地就製成了幾塊大鏡子，怎麽能把裁成小塊。
“子明，新年前後市場最為熱鬧，這種鏡子上市，一定大獲成功。”
“世叔，”孫亮笑著把全尚拉回座位，“這種大鏡子彌足珍貴，豈能割成小鏡子。莊子裏還帶回了一些小些的鏡子，等會世叔走時就帶走吧。”
這時侍者又抬來三個木箱。放在廳中。
全尚急不可奈地跑去觀看，好一會，才回來坐好。
“世叔，可夠新年所需？”
“夠了，太多了。多了可能就賣不起價啦。”
“世叔，這個琉璃鏡，以後就叫玻璃鏡吧。也不用麵麵賣出天價，以後作為日常之用，銷量一大，利潤自然不菲。銷售還是由你負責，供貨量得逐漸加大。”
“好，這個我去辦。”
“把這個東西，讓商隊盡最大努力銷到北邊去。”孫亮道。現在賣鏡子，怎麽看都是搶錢，不多搶些外麵的錢，怎麽能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