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眼裏嘴裏隻有吃的
魚香茄子,清蒸鱸魚,竹筍青菜湯,老鴨粉絲湯.……
各種家常菜,在宋寒的手下,似乎是注入了小生命的精靈,漂亮精致的不像話。
蘇白擺來碗筷,早知道許諾已經迫不及待,沒忘記冷眼冷語的嘲諷一句:“打算什麽時候付給我錢?”
吃魚香茄子吃上頭的許諾聽到這句話,拖著碗才不至於讓嘴裏的東西吐在桌子上,他愁眉苦臉,“啊?”
蘇白伸手敲他腦袋,“說笑,趕緊吃。”
雖然話少,雖然不善言辭,但是做飯什麽的還是很棒的嘛……如果蘇白不是那麽冷冰冰,如果沒有以前那件事,他想,和蘇白興許可以合得來吧?
隻可惜,沒有如果這個說法。
老鴨粉絲湯是蘇白一回來就做的菜,買的是人家已經煮過一次的鴨子了,時間不允許他更早的回來做這道菜。鴨子肥美,他用刀具割下一塊鴨腿,然後放在了狼吞虎咽的許諾的碗裏。
許諾含糊不清的道謝:“謝謝。”
一頓飯在沒有太多的話題下接近了尾聲,許諾吃大餐的時候就喜歡這種不說話的感覺,眼裏嘴裏隻有吃的。
他仰躺在椅子上,雙眼輕闔,肚子摸著明顯凸出來的那塊兒,朝天打飽嗝:
“嗝兒~~~太好吃了,八輩子沒吃這麽飽過了。”
貌似上次說這句話還是在吃蘇白做的粥的時候.……
有一說一,蘇白的廚藝是真的非常不錯,讓他覺得,覺得…這麽多年的飯都白吃了…雖然很不想承認,可是也是不得不說。
“碗筷你洗。”蘇白撂下筷子,很自然的說道。
蘇白胃口不大,全程飯局下來都是他在看著許諾如何大快朵頤,甚至有懷疑真的有那麽好吃還是許諾八百年沒有吃飯了?嗯,兩者都有吧。
守著他們的節目組早已被饞的口水連連.……真的是…太可惡了…
自然,這麽做,肯定又要承擔的後果。
節目組幾次商議之後,拍出了個身材嬌小的妹子。
妹子挺羞澀,小臉爆紅:“我們現在要宣布,你們的經費隻剩下兩百塊錢了,但是你們還要過幾個月的生活,你們準備好了嗎?”
兩百塊錢……?
吃飽了撐著的許諾視線悠悠的放在那個嬌小女孩子身上,仿佛沒聽明白:“多少?”
“兩百塊錢。”女孩子又重複了一遍。
“.……?”許諾仿佛知道自己剛剛吃掉的是什麽,哪是一頓不知饜足的晚飯,而是一頓大經費。
許諾:“蘇白,那我們接下去怎麽辦,難道每天生菜和稀飯嗎,這樣吃下去我鐵定瘦十斤。”
蘇白不慌不忙的淡淡道:“經費有限,但是也沒說不可以出去掙錢,白天的時候我們掙點錢就是了”
許諾腦海中登然出現一副畫麵,節目的名字改變,變成:兩個打工仔的城市生活,可看他們如何吃飽喝足。
光想想已經雷的外焦裏嫩不知道說什麽好了,他沒厥過去。不過既然事已至此,除了咬緊牙關硬著頭皮扛,別無他法。
節目組算是一雪前恥,看他們吃了近兩個小時的飯,早就餓的這麽叫苦那個嗚呼了,今天節目差不多拍完了,他們商量著吃什麽外賣,許諾一邊洗碗,一邊聽著他們的聊天……
炸雞……烤魚……麻辣燙.……烤串兒.……生煎……
由於受荼毒太嚴重,許諾的思想順著他們為他鋪好的那條小河上的高速快船一去不複返的激流勇進。
月朗星稀,今晚的室內溫度算是愜意,許諾被自己的想法搞得有點說不出的心中鬱悶。於是放下iPad,走到窗邊,開始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他是喜歡極了夜晚的空氣,吸一口進入到肺裏,那種清楚明白通透像是從來沒有過。蘇白洗完澡後躺在床上早早入睡,許諾餘光裏是床上的他,希冀著他今天晚上不要再夢遊了最好。
站在窗前半晌,許諾卻感慨萬千。無法想象,終有一日會跟蘇白同住,且關係沒有最開始的絕對爭鋒,在帶刺的話語中,同時迸發感受的還有獨獨屬於蘇白話語的溫暖和行為的欣賞,潛移默化中,許諾最不願承認的事情在發生——自己的確不如蘇白。
蘇白比自己大氣多了。
“哎。”他不再長籲短歎,回到床上,守護住自己一方土地,闔眼睡去。微微上揚的嘴角和完全放開的睡姿,許諾沒一會兒就進入夢鄉同周公約會。
同床異夢。
翌日八點,早早定好的鬧鍾響起,麵對鏡頭的又一天開始了。
“早。”許諾頂著一頭炸毛,半坐在床上,眼神迷離。蘇白已經在換短袖了,他剛醒,不禁感歎:“你怎麽起的這麽早?”
蘇白扣上袖邊兒的最後一顆扣子:“自律,自由。”
言外之意,許諾不夠自律。他悻悻翻白眼,床就是個溫柔鄉,他傾倒下去,又呼呼大睡十分鍾,最後被蘇白叫起來。
不情願的飄飄然站在洗漱台前,拿起白色牙刷擠好牙膏,閉著眼睛刷,“撕……”他驚呼一聲,食指往門牙牙齦摸,“刷出血了。”起床氣外加遇事不爽,許諾的心情跌落穀底,屬於一點就炸,希望蘇白識相點,再對自己像叫起床的胡來方式,他絕對不給他好看!
剛想到蘇白這個人,他陰魂不散的聲音就響著起來:
“早飯在桌子上,待會兒自己吃。”
“知道了,你怎麽那麽煩啊,像個老媽子一樣叨叨帶個不停,你是個男人嗎?”
一串妙語連珠出口,外邊兒便沒了聲響。
許諾心悸僅一下,隻覺得蘇白不願意再搭理。等洗漱完出洗手間的門,客廳桌上果然擺著一碗冒著騰騰熱氣的皮蛋瘦肉粥。他摩拳擦掌,暗喜,左右看去無人,迅速在椅子上坐下,顧不得燙,粥一勺一勺的往嘴巴裏送。
“那個,”攝像師李子看了其他攝像組的成員幾眼,得到肯定之後,上前數步,同他說重要的事情,“蘇白已經坐著車走了。”
這口熱粥,滴落在桌子上,許諾被燙到,舌尖麻的他眼淚花花的出來,臉色通紅:“走了?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