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買房子
大姐看叢倩的樣子確實不像什麼都不懂的小姑娘, 猶豫了片刻指了指角落裡開著的小門，「從這進, 我爹在後頭。」
叢倩連忙道謝，打開不起眼的小門是個小庫房, 放了些布料什麼的。再推開一扇木門豁然開朗, 一個精緻的小院子出現在叢倩眼前，雖然沒有嚴老家的院子打理的那麼好, 但也可以稱得上雅緻了。「有人在嗎？」叢倩不敢隨便走，怕犯了主家的忌諱，所以明知有人也還是先喊了一聲。
正屋門被從里打開，裡面出來了一個年紀和嚴老彷彿的大爺, 只是比嚴老瘦很多。「小姑娘也對老物件感興趣？」
「感興趣, 只是了解不多，想來您這長長眼，碰碰運氣。」
看叢倩態度倒是好, 也不像不懂事的孩子。瘦大爺領著叢倩進了廂房, 一進廂房叢倩才終於覺得這是個古董鋪子了。該有的東西都有, 只是和嚴老家不同的是這不是按品類分區, 而是按價格分。瘦大爺給叢倩介紹哪塊是兩塊錢的, 哪塊是五塊錢的, 十塊錢的, 這屋子不大, 基本這三個價位也就裝滿了。叢倩猜測肯定還有價格更高的區域, 只是這瘦老爺子應該是覺得自己沒有那麼高的消費能力, 所以直接把自己領這邊來了。
叢倩看瘦老爺子拿了個圈椅坐下了，看來他也知道可能要很長時間，索性就不著急慢慢挑了起來。先來到兩塊錢的區域，小件也有，大瓶子也有。叢倩雖然跟嚴老混了幾天，受到了一些文化的熏陶，但是離自己鑒賞東西還遠了去了，還是得依靠系統。手碰到一個大撣瓶，作端詳狀，「系統估價中，民國撣瓶，耳殘，估價780系統幣。」
本來以為這麼大的瓶子肯定能值不少錢，叢倩略有些失望，乾脆也不看大小了。看到有一個淺碧泛著雜色巴掌長有點像門把手，像是攥著的東西，一頭有點像尖嘴的鳥頭，卻帶了雙圓潤的耳朵，叢倩看著這東西挺有意思的，拿起來觸手溫涼，「系統估價中，清代鳥形雙孔權杖頭，估價15000系統幣。」這才對嘛！終於有淘寶的感覺了！
「系統估價中，民國和田靈芝小擺件，估價4800系統幣。」
「系統估價中，明代白釉小碗，有一條衝到底，估價5900系統幣。」叢倩把手裡的小碗翻了個面，果然有一條小紋從碗口直裂到碗底，不仔細看看不出來。
2塊錢區域估計也就是近代一些不太值錢的玩意兒或者是品相有殘的東西，叢倩選了幾樣就轉到五塊錢區域了。
一個小小的小瓶子樣的東西吸引了叢倩的注意，這東西要說也不是什麼稀奇東西，嚴老家叢倩見過很多個，鼻煙壺嘛。只是這個和在嚴老那看的都不一樣，這個是半透明影影綽綽的，給人很夢幻的感覺，和那些上面有明晰花紋的鼻煙壺比，讓叢倩想到一個詞，抽象。就像是現代追求的那種現代抽象藝術似的，很難想象古人也會愛好這個？「系統估計中清代仿影子瑪瑙鼻煙壺，估價20000系統幣。」
瘦老爺子雖然手裡拿著一本書看，但是眼角卻一直瞄著叢倩。這姑娘怪的很，你說她懂吧，她還真不挑東西端詳，就說有些明眼人一看就是近代的東西她也摸摸索索的看。可你說她不懂吧，最後她也都能把不怎麼好的物件舍了，挑出來的還都是挺好的東西。
叢倩現在哪裡有心情管別人是不是在打量自己，一門心思專註的排雷呢，五塊區域的雷更少點，叢倩挑了不少系統估價比較高的東西。十塊錢區域的東西明顯上了一個檔次，從系統給的估價就能看出來。「系統估價中，清琺琅彩花卉魚簍罐，50000系統幣。」
「系統估價中，清黃釉粉彩花鳥石榴樽，45000系統幣。」
手裡就二百塊錢，留出回知青點的路費還有日常花用，叢倩照著170塊錢都花了，把自己選好的東西按價格分開，叢倩最後不忘選了幾件一般的物件兒，連嚴老都說來這是考眼力的，他都不敢保證自己一個都不走眼，叢倩要是不走兩下也太誇張點兒了。
瘦老爺子看著叢倩選出的東西，今兒這生意他肯定是不賺錢的。在他們這行混久了，都是會放長線釣大魚的人，你有眼力有本事在我這挑出好東西，這回沒讓我掙到錢，但是難保下回相中我壓箱底的好東西，那就絕對會掙錢了。
「看來姑娘也是行家裡手，倒是我最開始著相了，我還有些能看的東西，姑娘有空的話可以看看。」人不可貌相，看著這麼年輕的小姑娘誰知道眼睛這麼毒，要是最開始就把她領到好東西那屋他也不會今天不掙還賠了。
叢倩是真想跟著去見識見識，但是她是真沒錢了，現在又不能像後世似的刷信用卡血拚，她還是老實歇著吧。「下回吧，今天第一次來主要是來認認門，等下回再來長長見識。」
瘦老爺子也不強求，脾氣不好、耐心不夠的人都幹不了他們這行。「成，那就等著下回再和姑娘探討。」
付了錢，拎著一大布袋子的東西，叢倩慶幸自己沒選大瓶子，要不是還真不好拿。穿過小門再進入到裁縫鋪，兩個世界，要不是手裡拎著沉沉的東西，叢倩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場淘寶的夢。
回到招待所把這些東西挨個拿出來擺了一小片，看著這些各種年代的東西，叢倩感覺什麼憂愁煩惱都沒了，何以解憂唯有暴富嘛！
從價格不高的東西開始賣給系統，一件一件交易，信任值一點點上升，餘額刷刷刷提高。等賣到二十多萬的時候叢倩就不賣了，轉而從租的倉庫里往外拿自己存的書，別看這些書單價和古董比差不少，但是架不住數量多啊，留下了幾本系統估價特別高的，剩下的一股腦全讓叢倩給賣了，就這麼樣湊夠了500000系統幣。迫不及待的打開黃金界面搜索到金條，叢倩選擇了定製克數選項，定製了五個素麵的313克的金條，能多點也別少了。今天黃金的大盤價是315，再加上定製克數的費用，一共498000系統幣，叢倩按下了交易按鈕。
五個沉甸甸的大黃魚現在正乖乖躺在叢倩的手裡，光澤耀眼奪目，身邊放著沒賣的古董，手裡拿著三斤金條，這是兩輩子叢倩最富有的時刻，她有今晚摟著金條睡的衝動，哪怕只做一夜土豪也知足了。
第二天一早叢倩頂著兩個黑眼圈和全身肉疼起了床，原因是她睡相不好，這幾根金條硌的她臉也疼肋骨也疼，還有本來就不是很偉岸的胸差點壓的更扁了，她發誓自己這輩子只蠢這一次！把東西都收庫房裡，叢倩簡單墊吧了口東西就奔嚴老家去了。上次是走馬觀花的看房子，既然現在想買了，那就得好好看看了。
嚴大娘看到大早上就來堵門的叢倩也是嚇了一跳，這是有什麼事兒？但也不失禮的把人領進來，「我特意在您和嚴大爺出門前過來，就是怕跑空。」叢倩一邊和嚴大娘說話一邊盯著這院子仔細瞧著。整個院子維護的很好，看著像是剛粉刷過不久，廂房現在沒人住也沒有破舊的感覺。叢倩仔細看著發現還有個角門，「這後面是還有個院子嗎？」叢倩問。
「後頭有個小院，是原來我女兒住的，角門不封兩邊可以通著，角門要是封上兩邊院子都有往外走的門，各不影響。」嚴大娘笑著說。
叢倩一聽這個眼睛一亮，要是人口多的話住兩邊也各有私密性。要是人口少將來可以把角門封上一邊租出去，一年也能賺不少錢呢。
和嚴嬸子去參觀了小院叢倩更是滿意，這些年嚴老維護這院子估計也沒少花錢，這麼多年沒住人的院子一點也不顯得破敗，小院內植了棵玉蘭樹，叢倩能想到春天時候從屋內往外望該有多漂亮。
聽著動靜出來的嚴老看叢倩正挨間看房子，心說：對嘍，這才是想買的樣子嘛。接茬跟叢倩講我這屋子裡傢具的木頭都是什麼木，就這些老傢具就值多少多少錢。整個院子角角落落都逛了一遍之後，叢倩和嚴老爺子在正廳里歇腳喝茶。
見叢倩一直不說話，嚴老爺子先綳不住了，「丫頭若是相中了這房子，回頭我就和你大娘搬到後院去住，這邊院子倒給你什麼也不耽誤。」
叢倩喝了口茶才說：「要是您提的三個條件我都滿足，您和我大娘不用搬就安心在這正院住著，等您出去的機緣到了您再搬走，這樣的話價格上您看.……」叢倩知道現在不容易往國外走，但是沒過幾年之後就會有出國熱，國外有關係的大多數都出去了，反正她現在也在村裡回不來，不如讓嚴老夫婦繼續在這住著，屋子裡住人也不容易荒廢。
嚴富通是真動了心，他們老兩口最講求活著舒坦，賣給誰估計也不可能讓他們一直在正房住著，只是，「五個大黃魚也是湊了個整，所以這價格還真不好省。」
叢倩尋思了下也是，要是紙幣還能講下個千八百的，這要了整數的金條總不能切下一塊來。略微一想就笑著說：「您也別嫌我小家子氣，只是這買東西吧要是一點都不省的話屬實是有點心裡不平衡，要麼您看這樣，就五個大黃魚我也不講了。您也知道我好這些個老物件，您就看著差不多的搭我一個就成。」
嚴老暗贊了聲聰明，這是又把球踢給自己了，人也沒說要個什麼樣的，只說你瞧著差不多的給，人家都給你這麼多便利了，你要是不拿出個好物件怎麼說的過去。
在旁邊一直聽著的嚴大娘適時的笑了起來，「成，這事我做主了，肯定壓著你嚴大爺給咱們倩倩找個好東西，不準拿一般的糊弄咱們！」嚴大娘這一句話讓幾個人都笑了起來，氣氛立馬活躍了。叢倩不禁打量這個一直說自己不管事兒的嚴大娘，笑起來連眼睛都帶著笑，透著說不出的親和。身上的柔氣中和了嚴老的剛，說出的話也是適時的恰到好處，絕不是她嘴裡說的自己是不頂用的。
老妻發話了，嚴老就進了他的書房，再回來時手裡拿了個盒子。往叢倩手邊一遞，「喏，這個你留著將來可以當嫁妝了。」底氣十足的說。
叢倩看這老爺子這個傲嬌樣子，趕快先給嚴老爺子續上茶，這才把錦盒打開，是一個顏色鮮艷畫著大朵折枝花卉的小碗。「系統估價中，清綠地花卉琺琅彩碗，估價650000系統幣。」
叢倩驚的嘴巴都長大了，雖然古董之間沒有可比性，但是按她上回買的那個三足鼎系統估價三十多萬來看，這個碗在現在怎麼也得值二百多塊錢了呢。
嚴老爺子看到叢倩的表情更是得意：「我說過了，你要是信得過我，我必不會讓你吃虧。」叢倩狗腿的連連點頭，讓嚴大娘笑彎了腰。
叢倩付了金條，過了手續，這房子也就是她的了。抽了一天時間嚴大娘和叢倩把後院收拾了出來，叢倩就搬進去住了，每天從系統里買點菜送到正房，由廚藝極好的嚴大娘做了，她跟著老兩口蹭飯是一大享受。
只是這有家有熱乎飯的好日子沒享受幾天她就該回村了。嚴大爺嚴大娘一直沒問叢倩的家庭情況，如今聽叢倩說要走只驚訝一下也沒深問，嚴大娘給叢倩做了身新衣服幫叢倩打到包袱里，「房子你放心，我幫你照應著，就是你什麼時候回來也告訴我一聲，省的我這心沒著沒落的。」這麼多天的相處她也是很喜歡叢倩這個孩子的，有叢倩天天陪著他們老倆口一起吃飯像是回到了孩子們在身邊的時候。
「那就麻煩大娘了，我過年准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