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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第七十五章

  此為防盜章  少年來到一處院落前走了進去,此處庭院開闊, 院內種了不少的瓊花, 可惜這會兒早過了花期,顯得有些寥落, 少年見此眉頭微皺,覺得不好。少年進來的腳步聲引來了院里的丫鬟,見是他, 小丫鬟們都趕緊問好。


  「大爺好!」


  「姑娘呢?」


  「姑娘在屋裡歇著!」小丫鬟素日不在跟前侍候, 這會兒也有些怯怯的, 林瑜越發有些不悅, 卻也不好同小丫鬟計較,幾步進了屋內, 不想裡頭竟然無一人侍候。三進的拔步床上, 一個小姑娘似乎進入了夢魘中, 林瑜聽到低低的夢語, 他快速上前, 一手撫上黛玉的額頭, 好在不燙,「不要, 娘!……不……, 別走……」零落的話語從小嘴中吐出,黛玉閉著眼著急的喚著, 額頭冒出層層的汗。林瑜有些慌了握著妹妹的小手一遍一遍的安撫道:「玉兒乖, 哥哥在, 哥哥陪你。玉兒乖,沒事的。」


  似乎真的起了作用,黛玉的呼吸變得平穩起來,也不再掙扎了。林瑜也輕出了一口氣,看著妹妹瘦弱的小臉,他的臉色沉了下去,本來以為妹妹只是哀思太過,沒想到這些下人竟然敢慢待。林瑜只要想到自己的寶貝妹妹受了欺負,就怒得不行。


  就在這會兒,匆忙的腳步聲響起來,幾個人進了屋子。見了林瑜正要開口問安,卻被林瑜一個眼神給制止。為首的王嬤嬤看著大爺的臉色,暗自叫苦。她怎麼知道自己才離開一會兒,就出了這樣的事情,還被大爺給撞見了。又偷覷了眼床上,祈禱姑娘快些醒來,不然可要她的老命。


  林瑜一眼就看到王嬤嬤的舉動,更是氣打一處來,他輕輕放下妹妹的手,指了之前的小丫鬟在屋裡侍候,就帶著人王嬤嬤等人出去了。


  站在院子里,林瑜雖然人不大,但沉下臉來威勢卻不弱,他是府中的長子自幼就被林海親自教導,雖然不需要管理這些內宅瑣事,但是御下之術是他們這樣的人家打小就要會的。這會兒他也不開口,只冷冷的瞧著,不過片刻,王嬤嬤等人在八月的秋風裡額頭冒了冷汗,再撐不住了,一個個跪地求饒。


  「王嬤嬤站著說話,您是玉兒的奶嬤嬤,就是父親跟前也有體面,我不過是小輩,不敢受您的禮。」林瑜開口,王嬤嬤只能戰戰兢兢的起身。


  「說吧!」見王嬤嬤站好了,林瑜方開始審問。


  「大爺容稟,姑娘這些日子夜裡睡得不踏實,我聽人說杏仁配著牛乳能安眠,就去尋林大娘提這事。走之前吩咐杏兒和桃兒兩個看著姑娘,實在不敢疏忽。「


  「玉兒不好,怎麼不稟了我和父親。」林瑜皺眉不悅「既然杏仁和牛乳好就讓玉兒吃,我看著玉兒又瘦了,但凡她想吃什麼,就叫廚房做,如果府里沒有,只管同我說。」


  「是!」王嬤嬤應下了。


  下面跪著的杏兒和桃兒不敢抬頭,心裡發苦,王嬤嬤能過關,她們卻是過不了,到了這個時候也不敢辯白,心一橫就一五一十的招了。她們是林夫人指給女兒的大丫鬟,在府里也是很有體面的。可誰想林夫人這一病去了,大姑娘還小,內宅暫交兩個妾侍白姨娘和張姨娘並管事娘子林大娘共管。倒不是兩位姨娘敢有什麼心思作踐姑娘,林海夫妻和睦,這兩位姨娘,一個是過世的老夫人所賜,一個是林夫人自己提上來的陪嫁丫鬟,素日里也是安分守己的,可機會到了跟前,她們少不得多了些心思,夫人沒了,就算老爺要續弦,也不是一時片刻的事情,若是能討好了姑娘,暫時管了這府里的中饋,就算後面的夫人進來了,也要高看一眼。她們沒個子嗣,所求不過如此。因此這才兩個月的功夫,後院里,倒有些明爭暗鬥的。今次也是如此,白姨娘打著關心姑娘的名義喚了人去問話,後腳張姨娘也跟著派人來,杏兒桃兒哪個都不敢得罪,見姑娘睡熟了,想著無礙就去了。誰曾想就這麼巧叫大爺撞上了。兩人哭著求饒,心裡頭也存了些僥倖的念頭,大爺一向和氣,應當不會重罰。


  這卻是料錯了,幼弟母親接連逝去,所剩的至親只有父親和妹妹,又兼黛玉自幼體弱,他只擔心若有一日該如此,現下這般情況如何能忍。「王嬤嬤去請林大娘過來。」


  「大爺饒了我們!」


  「再不敢了!」


  杏兒桃兒哭泣討饒,不敢攀著林瑜,只拉著王嬤嬤不鬆手。


  屋裡被留下的小丫鬟聽著外頭院子里傳來的哭聲,一驚一乍的嚇得不行,生恐自己沒照看好姑娘,也挨了罰,不想轉頭一看,卻見姑娘不知什麼時候醒了。


  「姑娘,姑娘,可是渴了,我,奴婢給您倒水!」她手忙腳亂的跑了過去,捧著茶水過來,怯生生的看著自家姑娘。


  黛玉這會兒已經撐起了身子,舉目望著眼前有些熟悉的擺設,她在這裡住的時間並不長,幼年時體弱都是隨母親住著,後來有了弟弟才單獨住了這個院子,爹娘疼她,自然挑了府里最好的院子,一應擺設也都是按照她的喜好來。可惜她並沒有住多久,弟弟早夭,母親也跟著去了,她一路北上,只在夢裡見過這些。


  「姑娘!」小丫鬟覺得姑娘的眼神很傷心,姑娘肯定想夫人了,小丫鬟忍不住喚了聲「姑娘別難過了。」她嘴笨也不知道怎麼勸,想了許久也只是這麼一句話。


  黛玉的目光落在眼前的小丫鬟身上,眼神有些深邃輕輕呢喃「雪雁!」


  「姑娘說什麼?」小丫鬟以為姑娘有吩咐,沒聽清,有問了句。


  黛玉輕輕搖頭,看著她孩子氣的模樣笑了笑「你喚什麼?」


  「小燕,」小丫鬟聽到黛玉問她名字,心中竊喜忙道:「姑娘,我喚小燕,負責打掃院子。」


  忽而又想起來什麼,她忙解釋道:「姑娘,不是我自己進來的,是大爺讓我守著姑娘的。王嬤嬤,杏兒桃兒姐姐都在院子里。姑娘我沒犯錯。」


  黛玉聽著她的解釋,目光卻落在了門口,院子里還有聲響傳來,她初時以為是一場夢,直到剛才才反應過來竟然是真的,她回來年幼時,可惜還是遲了,她沒看到母親最後一面。不過這一世卻多了一位兄長。黛玉垂下眼帘看著自己的手,之前的關切仍在,餘溫尚存。她在夢中融合了之前的記憶,所有的一切與前世一樣,只多了哥哥。黛玉的嘴角勾起,一雙明眸情愁閃動,前世她總羨慕寶姐姐有兄長,這一世卻是如願了。


  外頭的求饒之聲越大,小燕有些不忍,縮了縮肩膀小聲的喚道:「姑娘,杏兒桃兒姐姐真的不是故意的。白姨娘和張姨娘派人過來,她們不敢不去的。」


  黛玉輕應了聲,看了看她輕聲道:「去把哥哥請進來。」


  小燕聽了忙答應,快步走了出去。


  「玉兒醒了!」林瑜正等著林大娘來,聽了小燕的話忙往裡頭「可是被吵醒的。」


  未等小燕答話,已經邁進了屋裡。黛玉虛虛的靠在軟枕上,目光卻是落在門口,雖然在記憶里已經見過這位哥哥,但是真的看到才驚覺,林瑜長得很像林海。父親!黛玉唇微動,隨即露出了笑意柔聲喚道:「哥哥!」


  「玉兒乖,怎麼醒了,可是不舒服?」林瑜坐在床畔輕聲問道,生怕聲音大了嚇壞了妹妹。


  黛玉淺淺笑著安慰他「哥哥我沒事,睡醒而已,哥哥怎麼這個時候過來。」


  林夫人是六月初沒得,再過十餘日就滿了百日,府中還掛白,但林海不可能為了妻子去世就不上班,早在喪事結束后就休假回去衙門,而林瑜也跟著先生讀書。


  「今日先生有事,休假一日。」林瑜一面為妹妹攏了攏背腳,一面解釋道,想到什麼又道:「玉兒好生休息,等過兩日好了,也可以上學。我新得了一副畫,上頭的荷花畫得極好,改明兒教你作詩可好?」


  「好!」黛玉彎了彎嘴角,眼底有笑意。


  林瑜覺得妹妹睡了一覺有些不一樣了,卻也說不出哪裡不一樣,這般胡思亂想之下,忽而瞥見黛玉的笑容,是了,這模樣倒像是自己看她,林瑜抿了抿嘴,暗自捏了下自己的手腕,他果然不夠努力,既然不能讓妹妹依靠,還讓妹妹關心他,不行,母親沒了,以後他要好好照顧妹妹。


  不提林瑜心裡的想法,黛玉雖然殼子才六歲,但心裡卻不是,自然不可能真的當他是兄長,只是上一世林家絕戶,她心中愧疚不已,如今能有兄長自然再好不過。


  就在兄妹兩說話的功夫,林大娘來了,來之前已經打聽清楚了,自然也不滿兩位姨娘的做法,爭權也就罷了,既然波及姑娘,當真是以為夫人不在了,就可以無法無天,她暗自咬牙,打定主意要把事情告知老爺,只是當著大爺和姑娘的面不好提這些個腌臢事情。


  「不過是玩笑話,玉兒還記得。」他擺擺手故作輕鬆的道。林瑜到底年歲不大,說話時眼中閃過一抹不自然,稍縱即逝,若不是黛玉一直盯著,只怕真能叫他哄過去。


  見此,黛玉不再追問,臉上仍是滿滿的笑意,心裡卻已有了打算。


  林瑜雖對妹妹的舉動狐疑,可沒什麼證據,只當自己多心了,見妹妹沒再問,鬆了口氣之下,只抱著書繼續啃。畢竟因為他的緣故拖了妹妹的進度,實在是沒臉的很。


  許靖安一番不正經的話氣走了陳先生,只覺神清氣爽,誰讓那個假正經當初作詩諷刺他多情負心,笑話,他多情承認,何曾負心,自來都是好聚好散,不過是羨慕他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想當初十里揚州,多少嬌娘為他心折,嗯,要不,過兩天請個假。許靖安一臉凝重的表情進來,黛玉嚇了一跳,以為發生了什麼要緊的事情,急切問道。


  許靖安被黛玉打斷了思緒,回過神來看著不到他腰間的小女娃,少見的紅了臉,咳嗽了兩聲道:「沒什麼事,玉兒不必擔心。這是你的硯台,收起來吧!」趕緊將陳先生送來的硯台塞到黛玉手裡轉移話題。


  黛玉看了看手中的硯台,再看看許先生,總覺得不大對,不過既然許先生說沒事,想來真的沒什麼事。黛玉並未將硯台收起,她原是打算送給父親的,但這會兒卻改了主意,捧著硯台笑盈盈道:「先生辛苦,這硯台當給先生。」


  許靖安抬腳要走,聽了這話止住了腳步微挑眉訝異的看著小弟子,隨即輕揚嘴角,紙扇輕轉:「應付了這半日,為師有些渴了。」


  「玉兒給先生沏茶!」


  「你通茶藝?」


  「略懂一二,還請先生指正。」黛玉笑道。


  既然徒弟要表孝心,許靖安當然不讓的領受了,一時就有丫鬟送來全套的茶具,黛玉福了一禮坐下,要論起來前世最喜茶的是妙玉,那府里人人都道她目無下塵,比之妙玉卻是不如的多,那才真真是個眼底容不下沙的,只是不知她後來境遇如何,黛玉胡思亂想了一回,手上的動作卻不慢,黛玉的小手很穩,許靖安看了眼前一亮,這會不會的只看起手就能瞧出來,果然他的小徒弟回回都能給他驚喜。


  許靖安含笑的等著,少時終於好了,黛玉親手捧了茶盞奉與先生。


  「不錯!」許靖安接過,抿了一口,贊道。


  黛玉微微一笑「先生謬讚!」


  許靖安是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復又慢慢的品起了茶,黛玉侍立在旁,並不多言。


  待茶飲盡,茶盞擱置,許靖安方道:「說吧!」


  吃人嘴短的,許靖安想著只要不是太過分,小徒弟想要啥都答應,不想黛玉微唇輕啟,他卻以為聽錯,紙扇拍了下頭「玉兒,你說要我做什麼?」


  黛玉似乎沒看到自家先生有些古怪的臉色,淡定回道:「先生再收個學生可好?」


  「收誰?」許靖安眼神里滿是探究。


  黛玉神色不變「張安遠,張表哥資質不凡,若先生收下他,他日必定不墮先生的名號。」


  許靖安嗤笑一聲「難道我還要指著學生的名氣不成。」


  黛玉道:「先生才氣過人,名滿江南,可到底只是一人,孔聖人威名赫赫,又豈是一人之功。」


  許靖安摸著下巴看著黛玉,不在言語,黛玉被這眼神瞧得有些不自在,「收下他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小玉兒,你是不是該跟為師說句實話,你這麼替張遠安說話,為的什麼。小玉兒快說說。」


  面對許靖安明顯不懷好意的眼神,黛玉明眸閃了閃,故作無辜的看著他「姑祖母對玉兒很好,玉兒想幫姑祖母,不可以嗎?先生。」柔柔的叫喚聲配著無辜的明眸,讓心懷不軌的男子瞬間覺得自己無恥的很,怎麼能懷疑這麼個小傢伙,許靖安嘆了口氣,幾步走過去,在黛玉反應不急下,低下身子揉她的臉。


  「住手!」黛玉氣惱的叫喚。


  等到許靖安鬆手時,巴掌的小臉已經紅紅的一片,許靖安稱奇不已,又拿手指戳了一下「紅了,挺好看。」


  黛玉的臉更紅了,這回是氣的,她板著臉「先生!」這次不柔了,還泛著冷意。


  許靖安笑了一回「小丫頭,你不會以為一杯茶就能買通為師,不過這個報酬可以,酬勞為師收下,事情也會辦好,只是小玉兒真的不告訴為師你打算幹什麼,為師可以替你保密。」


  黛玉冷冷的看了他許久,轉身把剩下的茶帶走,她後悔了,拜師什麼的還是要慎重。


  身後傳來許靖安的大笑聲,黛玉的嘴抿的緊緊的,冬梅跟在身後擔心的望著自家姑娘,有些後悔沒有及時制止許先生的作為。看把姑娘氣得,她心中腹誹,一定要告訴老爺。


  許靖安倒是信守承偌,晚些時候林海對他提起為張安遠舉薦良師之事時,他直接道,願意收下他做弟子。林海大感意外,倒不是張安遠不夠好,只是以許靖安的脾氣能再未見過得情況下收下這個學生,實在是出乎他的預料,當日黛玉入學,他亦曾想過讓許靖安一起教導,誰知他輕飄飄的一句,沒興趣再帶一個孩子,就不答應,這才另請了賈化,這會兒倒這般好說話。


  許靖安任憑林海好奇,半點不打算告訴好友,是他的寶貝閨女,自己心愛弟子的主意,想到若那個笨蛋弟子曉得玉兒替張安遠求他,許靖安的心裡就樂開了花,只得往後的日子絕對不枯燥。


  林海到底沒能撬開他的嘴,卻從冬梅口中得知許靖安竟然敢對著玉兒的小臉動手,雖然仔細檢查后沒發現女兒的臉有痕迹,但林海還是黑著臉找上了許靖安,兩人在書房談了什麼,無人知道,屋裡沒有留人,只是次日林瑜和黛玉都沒去上課,說是先生病了。而林海也告假在家,兄妹兩也沒見到人。


  黛玉私下打聽才知道,父親從先生書房出來時,眼眶有些痕迹,她一時又是心疼,又是哭笑不得,再想不到父親還會與人動手。待要去看,偏父親免了他們的請安,分明就是不想讓他們瞧見,黛玉猶豫了一回,又問過父親身邊的人,知道並無要緊,只是皮外傷,瞧著不好看,想了想,叮囑廚房準備了清單的飲食,又想起許先生,父親傷著了,許先生聽說臉上也青了一塊,不過黛玉還是偏心父親,並不曾另準備什麼。


  三日後,黛玉才見到了父親,她偷覷了下父親的眼角,已然看不大出來了,心裡頭鬆了口氣。女兒的小動作林海自然瞧見了,伸手招了她過去,低下身子,「玉兒都知道了。」


  黛玉有些不好意思低著頭道:「都是女兒不好!」


  林海輕撫女兒的頭笑了笑:「是爹爹不好,不該生氣,砸了東西,連累的我與靖安一起摔到,玉兒可別笑話爹爹。」


  摔倒?父親和先生臉上的傷是摔出來的,黛玉眨巴眼,看著父親。


  林海輕咳一聲避開女兒的目光,黛玉抿了抿嘴,小手摸上父親的眼角「玉兒不笑話爹爹。」


  父親說是,那就是吧,黛玉想著。


  她對著父親笑了笑,林海牽著女兒走出了書房,外頭許靖安和林瑜也在,今日張林氏和張遠安要過來,本該他們上門,但張林氏道,師者為大,自當親自前來。故而他們只在府中等候。


  許靖安看著被父親牽著的小黛玉,乖巧的模樣又有些手癢,只是再看看好友,感覺嘴角又有點疼,至於嗎?不過是揉揉了臉,他又不會傷著玉兒。欺負他沒女兒,大不了他也成親,多生幾個女兒,看他怎麼得意,為了躲避婚事離家遠遊不歸的許靖安第一次開始考慮自己是不是要找個媳婦了。


  張安遠正式拜師時,看到的就是許靖安一臉嚴肅的模樣,以至於他還以為素日的傳聞是錯,又或許年紀漸長,許先生終於穩重許多,這也是好事,他暗自想著。


  少年來到一處院落前走了進去,此處庭院開闊,院內種了不少的瓊花,可惜這會兒早過了花期,顯得有些寥落,少年見此眉頭微皺,覺得不好。少年進來的腳步聲引來了院里的丫鬟,見是他,小丫鬟們都趕緊問好。


  「大爺好!」


  「姑娘呢?」


  「姑娘在屋裡歇著!」小丫鬟素日不在跟前侍候,這會兒也有些怯怯的,林瑜越發有些不悅,卻也不好同小丫鬟計較,幾步進了屋內,不想裡頭竟然無一人侍候。三進的拔步床上,一個小姑娘似乎進入了夢魘中,林瑜聽到低低的夢語,他快速上前,一手撫上黛玉的額頭,好在不燙,「不要,娘!……不……,別走……」零落的話語從小嘴中吐出,黛玉閉著眼著急的喚著,額頭冒出層層的汗。林瑜有些慌了握著妹妹的小手一遍一遍的安撫道:「玉兒乖,哥哥在,哥哥陪你。玉兒乖,沒事的。」


  似乎真的起了作用,黛玉的呼吸變得平穩起來,也不再掙扎了。林瑜也輕出了一口氣,看著妹妹瘦弱的小臉,他的臉色沉了下去,本來以為妹妹只是哀思太過,沒想到這些下人竟然敢慢待。林瑜只要想到自己的寶貝妹妹受了欺負,就怒得不行。


  就在這會兒,匆忙的腳步聲響起來,幾個人進了屋子。見了林瑜正要開口問安,卻被林瑜一個眼神給制止。為首的王嬤嬤看著大爺的臉色,暗自叫苦。她怎麼知道自己才離開一會兒,就出了這樣的事情,還被大爺給撞見了。又偷覷了眼床上,祈禱姑娘快些醒來,不然可要她的老命。


  林瑜一眼就看到王嬤嬤的舉動,更是氣打一處來,他輕輕放下妹妹的手,指了之前的小丫鬟在屋裡侍候,就帶著人王嬤嬤等人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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