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chapter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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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溫平律這種榮譽傍身的優秀青年,就差在腦門子上寫「女主官配」四個字了, 作為一名合格的女配,要多想不開才會去跟擁有主角光環的人搶男人。
俗話說得好, 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三條腿的男人那不遍地都是。她許明明會是為了一棵樹放棄整座森林的人嗎?那必然不可能啊。
新時代佛系少女許明明兩眼含淚, 真摯道:「佛了佛了, 隨他吧。」
藍玉不過是隨口開個玩笑,畢竟許明明愛慕溫平律這件事不是一朝一夕, 當年這姑娘拿著國外幾大常青藤高校的offer, 非得往亞蘭大學考, 就是為了能和溫平律做同學。
藍玉也不知道她哪來這麼大執念, 溫家不過是這幾年新起來的一個富商, 而溫平律那兔崽子從小就是按照別人家孩子的模板長大的,就在她跟許明明還停留在爬樹救小貓的階段時,這人已經頂著市三好學生、優秀少先隊員的名號了。
可就是這麼一個家世性格都跟他們八竿子打不著的人, 生生拉扯走了許明明的一顆少女心。藍玉跟許明明認識了這麼多年,頭一次知道這姑娘對一個人還有這麼大耐性。
可有耐性也沒用啊, 溫平律不知道是眼珠子長在了天靈蓋還是腳底板, 任憑許明明怎麼追求告白,他就是瞪著一雙眼睛當自己看不見。
不接受, 也不拒絕。
沒想到許明明這麼配合, 藍玉愣了一下, 抬手掐住許明明的臉頰往兩邊扯, 一邊說:「不是吧你,真修佛啊?斬斷情絲無牽挂?」
藍玉用的力氣不大,許明明由著她扯,嘴裡嗚嗚啦啦道:「我這叫佛系,佛系知道嗎?」
許明明皮膚白,一張臉像剝了殼的雞蛋,從小嬌生慣養長大的大小姐,沒受過一點苦,就這麼被輕輕掐了兩把,臉頰就已經泛了紅。
藍玉鬆開手,笑道:「行吧,我不管你佛系魔系,你自己想明白就行,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要是你回頭再來找我訴苦,我可不管了啊!」
「是是是,你放心。」許明明咬著冰激凌,嘆氣道:「談什麼戀愛啊,是冰激凌不好吃,還是遊戲不好玩?」
根據原小說的劇情,溫平律是個不管從能力還是性格來說,都可以打滿分的優秀男主候選人。可許明明扒著腦海里的記憶想了一會兒,準確的抓到了其中的重點。
以她自己的性格來說,如果原主真的是被拒絕了也死皮賴臉非要纏上去的性格,那她肯定大耳刮子抽自己了。
圖什麼啊,一個條亮盤順的白富美,要多糟踐自己才會非得吊死在一棵歪脖子樹上。
當然了,一片痴心是好的。
可在兩性關係中,不管是明戀還是暗戀,都應該建立在尊重自己也尊重對方的基礎上,如果對方已經明確表示了拒絕,那麼不去打擾對方的生活是最好的做法。
但是許明明扒拉完記憶,發現這件事還真不能把鍋扣在原主身上。
從原主的這幾次表白來看,眾人中溫和親善的溫平律不僅沒有明確拒絕,反而始終用一些模稜兩可的話對原主發好人卡。
在別人眼中,這是不忍心傷害女生的紳士行為,而在原主眼中,對方的似是而非就是在說她還有機會。
不管是裡子面子,溫平律都做到了極致,讓別人挑不出一絲錯處,還能讓原主死心塌地的心存幻想。
可以啊小老弟,既想抓兔子又不想撒鷹,有點東西。
許明明撐著下巴,笑的高深莫測。藍玉被她笑的汗毛倒豎,搓了搓胳膊問:「你笑什麼呢?怪瘮人的。」
「沒什麼。」把冰激凌盒子丟進垃圾桶,許明明道:「笑某些人空手套白狼,沒兩把刷子還敢出來丟人現眼,也不怕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藍玉不明所以,「誰又招惹大小姐你了?」
說曹操曹操到,辦公室里還有另外幾個人。冷氣涼了些,一個女生起身調溫度,正好瞧見樓下一群人浩浩蕩蕩的經過,為首的黑髮青年身材挺拔,一手插兜,正低頭側臉和身邊的人說些什麼。
熱辣辣的陽光落在他臉上,不僅沒有其他人的油膩,反而在那張白皙俊美的臉上罩上了一層淺金色的光暈,直晃的人移不開眼。
「溫學長回來了?!」
溫平律讀金融系,在場的幾個人和他都不是一個院系,平時能見著的次數屈指可數。隔了一個暑假沒見,多少人望眼欲穿,是以女生這一嗓子喊出來,剩下的幾個也都涌到了窗戶邊,也不顧什麼紫外線照射了,一個個探出頭往外看。
「溫學長不是出國交流去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聽說這次交流確實只有兩個月,完成了就回來了唄。」
「哎,你們說咱們明天是不是又要開例會啊?哎呀我在家宅了兩個月,都沒怎麼出門,等會兒陪我去買衣服吧。」
「你還好啦,我暑假跟我爸媽去了海邊,晒成這幅鬼樣子,到現在還沒白回來呢。」
……
幾個人嘰嘰喳喳,不知是誰先反應過來許明明還在場,低低的「噓」了一聲,朝許明明的方向眨了眨眼。
作為言情小說中的優秀男性角色,喜歡溫平律的定然不止有許明明一個。
早前不是沒有人表白過,只不過都同樣被發了好人卡而已,直到許明明入學,以一己之力擋住其他桃花,江湖人稱——桃花終結者。
幾個人的目光太過於明顯,許明明就算不想注意也難,她側過身,看到她們面前的桌子上放著的一副牌。
「正位隱士。」順手拿了一張,看到牌面后許明明挑了挑眉,「桃花運不錯,唔,有望脫單?」
幾個女生面面相覷了一下,其中一個問:「部長,你還會塔羅牌啊?」
「知道一點兒。」把牌放回去,許明明雙手交叉活動了一下手指,「說吧,想算什麼,財運還是桃花運?」
「深藏不露嘛大小姐。」藍玉抓起牌看了看,「就讓我來當這個小白鼠吧,嗯——就算我什麼時候脫單。」
「脫單?」許明明知道藍玉是怕自己尷尬,一邊洗牌一邊說:「我覺得還是算你什麼時候脫貧比較現實。」
藍玉佯裝生氣的要打她,許明明往旁邊躲。辦公室的門被人敲了兩下,許明明隨口喊了聲「請進」,卻見自己身邊原本或站或坐的幾個人,迅速調整了自己的儀態。
她下意識的轉過身去,果然看到一個二十齣頭,穿著白色短袖的男生站在門口。
——溫平律。
「大家都在啊。」溫平律手裡拿著幾盒巧克力,臉上掛著標準的八分微笑,「正好我帶了禮物給你們。」
「哇,是巧克力哎,謝謝主席。」
幾個人拿到的巧克力都一樣,這群平日里多吃一口糖都覺得長胖十斤的美少女們,全然忘記了自己是怎麼為了一兩肉要死要活的。
許明明拿到手裡的盒子和其他人都不一樣,溫平律溫和的看著她,「我記得你喜歡吃甜食,就沒給你買黑巧,聽他們說這個比較甜。」
許明明看著手裡的盒子撇了撇嘴。
果然是高段位玩家,給別人的都一樣,只有她是獨一無二的,還特地記了她喜歡甜食。這種距離的親近,既可以說是兩個人關係比較好,是高於同學關係的朋友,也可以被理解為兩個人之間有點兒小曖昧。
到底如何想,全看理解的人是誰。
這樣想著,許明明隨手就把巧克力扔了出去,「學長要是這麼說,我可不敢拿了。」
溫平律一愣。
他微微垂眼,看著坐在椅子上的長發少女。
透過窗帘的細碎陽光照在她臉上,細長濃密的眼睫毛像一把小刷子,在眼瞼處投下一片陰影。此時她挑著嘴角,明明是笑著的表情,卻像是帶了幾分嘲笑的意味。
溫平律溫柔一笑,眉眼間幾乎要掐出水來,「怎麼?不喜歡嗎?」
許明明笑吟吟的敲桌子,「一視同仁啊學長,大家可都看著呢,都是同學,怎麼還分等級了,難不成學長當了主席,就看不上我們這些幹事了,那可不行,我這個部長可第一個不願意。」
房間里詭異的沉默下來,許明明囂張跋扈是眾所周知的,尤其是在和溫平律有關的事情上,可眼下看她的態度,倒不像是呷酸吃醋,反而像是生怕和溫平律沾上關係。
許明明不會當眾和溫平律撕破臉,開什麼玩笑,為了這麼一個東西放下身段?她現在可是惡毒女配許明明,出身世家,自幼接受淑女教育,光是頭上頂著的光環就足夠砸死眼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玩火男人,想要她做什麼出格的事情,溫平律也得有那個資格才行。
更何況,她還要穩住自己富家女千金、豪門繼承人的人設,跟這麼一個東西當眾撕破臉,那才叫自降身價、得不償失呢!
溫平律臉上閃過一絲錯愕,但很快調整過來,「是我沒想周到,下次一定注意。」
許明明笑道:「你這燙手山芋是給我了,回頭我可怎麼解釋,不行,這鍋我背不起。」
溫平律依舊是一副平和溫潤的模樣,「改天一定給大家補上。」
「補上倒不用了。」棋逢對手,誰都不是只有三腳貓功夫的人,許明明眉眼間帶著笑意,說出的話卻毫不掩飾自己的不以為然,「巧克力就分給大家了,最近牙疼,甜津津的東西,膩的人心煩。」
溫平律呼吸一滯。
許明明慵懶的坐在椅子上,從始至終都沒有起身,她撐著下巴,狀似無意的隨口道:「更何況,綠茶口味的東西我一向不怎麼喜歡」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許明明知道,只要她什麼都不做,溫平律自己就能著急上火。
這種人,說白了就是欠。
一時間沒人說話,就連準備去處理問題的隨行老師也茫然的站在原地,一張嘴張了又合,偏偏說不出一個字。
隨行老師覺得自己承受著這個年齡不該有的重擔。
藍玉的臉在聽到那句話后扭曲了一下,咬牙切齒的說:「這人怎麼這麼欠登兒的呢?」
許明明也覺得牙酸,「嘶」了一聲說:「怎麼說呢,腦子是個好東西,可惜不是人人都有,就算有,萬一進水了呢?」
藍玉點頭贊同,「精闢。」
許溫雅頂著一雙哭紅的眼看著紀無凡,看著也就算了,那眼裡的淚就跟壞了的水龍頭一樣,止都止不住。有那麼幾個沒聽到許溫雅剛剛說了什麼的,還以為痴情人遇上了負心漢,故事都幫著編全乎了。
紀無凡也是見過大世面的,從小到大,找事兒的,表白的見過不少,但還是頭一會兒瞅見他二話不說開始哭的。哭就算了,那倆眼珠子還直勾勾的盯著他,要不是紀無凡對自己的顏值十分有信心,都要以為這個女生是來找他尋仇的了。
場面一時間有些尷尬,所有人都釘在原地等待後續發展,只有兔子還存留者生的意志,在紀無凡手中不停掙扎。
「那個。」最難受的隨行老師開口緩和氣氛,「行了行了,都散了吧,趕緊找東西做飯了,那個女生,來,你跟我來一下。」
話音剛落,剛才還因為中暑而嬌弱的彷彿下一秒就會背過氣去的許溫雅活像打了兩斤雞血,幾個大跨步衝刺到紀無凡面前,抽抽搭搭的說:「你,你不能吃兔兔,你快把她放了。」
紀無凡:「……」
紀無凡委屈極了,這人誰啊?他跑了這麼遠逮只兔子容易嗎?這人上下兩片嘴一碰就讓他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