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chapter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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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溫雅伸出的手停在半空,她惱怒的咬著下唇, 臉上的表情幾乎要掩蓋不住,「堂姐,你這是做什麼呢?」


  「驚喜啊。」許明明一邊說一邊架著攝像機完成了一個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拍攝,「昨天堂妹要給我驚喜,我不小心錯過了,還覺得很可惜呢,後來一想,我這個做堂姐的還沒有給你準備歡迎禮物呢, 不知道你喜歡什麼, 只好依葫蘆畫瓢,怎麼樣,是不是很開心?」


  許明明的語氣輕快又溫和,在許溫雅聽來卻格外刺耳, 她攥著自己的睡衣衣擺,咬著牙道:「那堂姐怎麼不敲門啊?嚇我一跳。」


  許明明和善道:「堂妹, 你昨天不是說一家人不需要做這些嗎?你該不會生氣了吧?」


  許溫雅:「……」


  許溫雅擠出一個笑臉,顫抖著聲音道:「沒,我怎麼會生氣。」


  兩個人相互做了個虛假姐妹情的微笑, 許明明合上攝像機, 許溫雅從床上跳起來裹上衣服。


  趁著這個功夫, 許明明環視了一圈周圍。


  和她的房間相比, 許溫雅的房間要小很多, 也沒有獨立的衣帽間,雖然裝修依舊精美,和她的房間一比,還是明顯的天上地下。


  也難怪在原主被趕出去的第一天,許溫雅就迫不及待的給自己換了房間,著急的連自己的人設都懶得維持。


  有些人,總是對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心存妄想,卻覺得理所當然。


  許明明的目光落在床頭的一個水晶燈上,白雪公主的造型,做工精緻,底座下墊著天藍色的綢布,可以看出這個水晶燈頗受重視。


  許明明抱著胳膊,眼神微冷。


  她倒不是多喜歡這個水晶燈,而是想起了它的來歷。


  許溫雅穿好衣服,剛剛轉過身,就聽到咔嚓一聲巨響。


  原本放在床頭的水晶燈四分五裂的躺在地上,許明明站在一旁,平攤著雙手,笑眯眯道:「啊,不小心碰到了,堂妹你的水晶燈……」


  她頓了頓,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似的,恍然大悟道:「我的水晶燈。」


  許溫雅愕然的抬起頭,許明明看著她,一字一句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個好像是我爸爸給我的十八歲生日禮物吧?」


  「你!」


  許溫雅握緊了拳頭,任誰一覺醒來,先是被人掀了被子拍照,又被人摔了自己最喜歡的東西,罪魁禍首還一臉坦然的站在自己面前,都不會十分的心平氣和。


  要是別人,許明明今天的所作所為下,肯定就不管不顧的跟她鬧起來了,但許溫雅不同,她是作者筆下最無辜最善良的那一個,既然她昨天能掀了許明明的被子喊surprise,那麼今天不管許明明做什麼,她都要打掉牙齒和血咽。


  畢竟前一天的事情有圖有真相,就算許溫雅想要抬手,也要先想想這巴掌會不會落到自己臉上。


  許溫雅紅了眼眶,小聲道:「可……這是叔叔送給我的啊。」


  「哦?」本來想偃旗息鼓的許明明勾起嘴角。


  可以,自己上趕著找罵,那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抬腳踢了踢地上的碎片,許明明倨傲的開口,「他給你的?問過我的意見了嗎?」


  許溫雅:「叔叔說……」


  「他說什麼管我屁事,我問你拿我東西問我意見了嗎?舔著臉要別人的生日禮物,說實話,活了這麼大,你是我見過最不要臉的。怎麼?別人的東西都是好的?我看你也別叫叔叔了,這個活爹我送你,省得一個破燈就讓你眼紅的恨不得滴血。」


  許溫雅驚愕的說不出話來,眼前的許明明就像是變了一個人,臉確實還是那張臉,可說話的語氣已經是完完全全變了模樣。


  許明明可不管那麼些有的沒的,許溫雅口中的叔叔就是原主的父親,叫許德成。


  想起這個人,許明明又是一陣噁心。


  不為別的,鳳凰男還生殖癌,這種人就應該原地滅絕。


  雖然說許德成是原主的父親,可後來他做的那些事,實在是讓人不齒,更何況這人還一手推動了原主的死亡。


  看了眼時間,許明明滿意的拍拍手,準備下樓吃早飯。最後看了眼地上的狼藉,許明明漫不經心道:「這玻璃片子也挺紮腳的,就交給堂妹你自己打掃嘍。」


  說完,她拿著攝像機開門出去了。


  樓下,方姨準備了一桌子的早餐,從中式小籠包到西式軟麵包應有盡有。


  這也是書中經常提起的一個細節,原主口味挑剔,總讓人做很多食物,卻又挑挑揀揀的吃不了多少,最後只能剩下。


  而許溫雅就是那朵獨一無二的奇葩,熱愛糧食,不僅不挑食,還打包食物去喂小區里的流浪狗流浪貓,順便「不小心」的散布這些東西都是原主浪費造成的。


  這一點許明明倒不覺得有什麼,人物對比嘛,用女配的驕奢淫逸來凸顯女主的簡單純真。


  不行了編不下去了。


  稍微有點兒生活常識的人都知道,沒吃完但是也沒有動筷的食物,那是可以留到下一頓吃的,現代科技這麼發達,吃不完就要丟垃圾桶,這是看不起冰箱還是怎麼?


  誠然,你要去喂小動物也可以,誰還沒點兒愛心不是。


  但你喂就餵了,塑造自己愛心人設的同時還非得往別人腦門子上扣屎盆子,這就有點兒說不過去了。


  別墅里沒有其他人,那個所謂的活爹忙著工作,平時難得回來一次。在原本的情節中,許德成在目睹了前一天許明明和許溫雅的矛盾,教訓了許明明一頓后,實在擔心自己寄人籬下弱小又無助的侄女,所以又在家裡留了一天。


  不過昨天的矛盾沒了,活爹自然也就回了公司,於是諾大的別墅里,只有許明明、許溫雅和方姨三個人。


  讓方姨撤下多餘的早餐,許明明一口氣吃了三個包子外加一碗豆漿。大清早的勾心鬥角,果然是很浪費體力。


  許溫雅姍姍來遲,眼眶明顯紅著,應該是哭過了,左手手指上還貼著一個創可貼,不知道是不是清理水晶燈的時候劃破的。


  許明明倒不擔心她會去告狀,畢竟這個人現在有東西在她手上,至少有那麼一段時間裡不敢蹦躂了。


  而趁著這個時間,許明明有另外重要的事情去做。


  吃過飯,許明明接過方姨整理好的書包,準備出門上學。


  許溫雅住到許明明家裡的原因是開學,而好巧不巧,許明明正在就讀的學校也是這所亞蘭大學,一座全國有名的貴族大學,兩個人一個大一,一個大二。


  出了門,許明明看著停在面前的車子微愣。


  昨天出門的時候正好司機去送許德成回公司了,所以她沒能見到這位大小姐的座駕。


  眼下,看著車前頭那個金色的飛天女神車標,許明明小小的抽了一口冷氣來表達自己的驚訝。


  所謂古早言情小說,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除了女主之外,其他人都很有錢,好像只有這樣才能體現出女主自強不息堅韌不拔的美好品德。


  而男主也永遠起眼瞎的那一個,有錢有好看的女配永遠看不上,只有白蓮花女主才是他的真愛。


  當然了,王八看綠豆,人家對眼了別人也不好說什麼。


  不過許明明也想明白了,小說情節是小說情節,她現在活蹦亂跳一個大活人,要多想不開才去插手男女主之前的破事,有這功夫她去逛街不好嗎?

  坐上車,許明明道:「陳叔,走吧。」


  陳叔哎了一聲,小心翼翼道:「大小姐,堂小姐也是去學校,您看是不是要等她一會兒?」


  許明明抬眼,正好瞧見後視鏡里陳叔忐忑的目光,笑了笑,許明明道:「又是我爸交代的吧?沒關係,車子這麼大,多坐一個人也沒什麼。」


  陳叔鬆了口氣,「是是是。」


  等了好一會兒,許溫雅才從房子里出來,陳叔連忙下車去開車門,然而許溫雅咬了咬嘴唇,溫聲道:「陳叔,我還是自己坐車去吧,我不想搞特殊。」


  車子里,聽到這句話的許明明放下手機,露出一個果然如此的微笑。


  把之前試好的鞋子一起交給店員打包,許明明挽著藍玉的胳膊賠笑,「是是是,藍姐說的都對,藍姐高瞻遠矚,藍姐慧眼識珠。」


  「一邊去。」藍玉笑著推她,「少來,別給我戴高帽子,我可不吃這一套。」


  店員把包好的鞋子遞過來,許明明穿高跟鞋走的腳疼,毫不猶豫的取出一雙換上了。


  「噯,你不是說這輩子只穿高跟鞋了嗎?」藍玉掀開其他幾個袋子看了一眼,「嗬,都是平底鞋啊?你別不是換了個腦子吧?」


  許明明心道她不是換了個腦子,是直接換了個人。


  先前這姐們兒是個狠人——不,狼人。


  衣帽間滿滿三排鞋子,許明明擱裡面找了半天,愣是沒找到一個鞋跟低於五厘米的。


  按說這幅身體也不矮,少說得有一米六五往上,上輩子的許明明一米六都沒對高跟鞋這麼有執念,這一天的細高跟踩下來,好懸沒讓她累的斷腿。


  可能有錢人是從不下地走路的,就像那些奢侈品服裝從不考慮洗衣服這件事。


  許明明為自己的孤陋寡聞感到羞愧。


  「女人嘛,鞋櫃里總少那麼一雙鞋。」許明明打著哈哈道:「咱們過兩天不是得跟新生一起去露營,我總不能踩著恨天高去吧。」


  藍玉若有所思的點頭,「這倒也是。」


  和其他大學的開學軍訓不同,亞蘭大學對待這群嬌生慣養的少爺小姐們有一套自己的辦法——山地露營。


  不是那種帶足食物以及各種電子設備的遊山玩水,而是實實在在的背個包帶幾身衣服,然後把人往山裡一丟完事兒。


  雖然主要是大一新生,但他們這些直系的學長學姐們,還是要跟著去幾個,免得出了事。


  想起原小說中的劇情,許明明認命的思考了一會兒,覺得自己還是得帶雙高跟鞋,不為別的,拿高跟鞋當兇器是真的方便又順手,比揣塊磚頭實用多了。


  買完鞋子,兩個人一起吃了頓晚飯,便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了。


  別墅里亮著燈,方姨迎出來接過許明明手裡的東西,笑眯眯道:「大小姐,夫人回來了,正在廚房熬您最喜歡的海鮮湯呢。」


  許明明眼睛一亮,連鞋都來不及換,歡歡喜喜的跑進了客廳。


  廚房裡,一個氣質文雅的女人穿著家居服,手裡拿著湯勺攪動著鍋里的海鮮湯。許明明一路小跑著過去,臨到近前時放慢了腳步,然後朝背對著自己的人身上一趴,甜膩膩的叫了一聲,「媽。」


  明蘭一早就聽見了身後的動靜,直到背上多了一個人的重量,她才笑眯眯的回頭,摸了摸許明明的額頭,「又出去野了?今天不是開學嗎?」


  許明明撒嬌似的用下巴蹭她的肩膀,「沒野,跟藍玉逛街去了。」


  明蘭拍拍她的胳膊,嗔道:「行了,別沒骨頭了,看出這一身的汗,快去洗洗。」


  許明明又膩歪了一會兒,才一蹦三跳的上了樓。


  二樓走廊里,許溫雅站在燈光照不到的地方,從許明明進門開始就看著樓下發生的一切,直到許明明上樓,她才縮回自己房間,半闔上了房門。


  許明明走的急,東西都被她丟在了樓下,明蘭從廚房出來,看到客廳小山似的一堆衣服鞋子,無奈的搖了搖頭,對方姨道:「先把這些收起來吧,等下送到明明房間里去。」


  方姨點頭應是。


  二樓的許溫雅聽到她們的對話,悄悄從房裡探出身來,在看到那堆東西后,她握緊了拳頭,眼中閃過一絲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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