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chapter15
尚在昏迷中的許溫雅不安的動了動手指,眼皮微微顫抖。好在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許明明身上,倒是沒有人發現她的異樣。
溫平律也看到了小跑過來的許明明,大約是因為跑的有些急,許明明俯身撐著膝蓋喘了好一會兒,直起身後也沒徹底平穩下來,白玉似的額頭上沁出一層薄汗,臉頰上難得的透出一抹嫣紅,將那張素來冷漠矜貴的臉染上了些許現貨的色彩。
許明明朝這邊掃了一眼,溫平律心裡一緊,頓時覺得自己懷裡抱著的不是個人,而是燙手山芋。
看了眼旁邊的男生,溫平律壓低聲音,皺眉道:「去找件外套過來。」
「啊?找外套幹嘛?」男生不明所以,瞧見他的臉色嚴肅的嚇人,連忙道:「行行行,找就是了。」
找來的外套被平鋪在地上,溫平律毫不猶豫的把許溫雅放了上去,甚至站起身後退開兩步,避嫌的動作不要太明顯。
「你這是——」男生和溫平律關係不錯,見狀正想開口調侃幾句,就見溫平律盯著一個方向看了好一會兒,忽的抬腳走了過去。
溫平律走的很快,男生轉身看過去的時候,他已經站到了許明明面前。
男生:「哦豁!」
許明明正低著頭從醫療箱里拿東西,冷不防一片陰影籠罩下來。抬了抬要,看到是溫平律后,許明明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
「擦擦汗吧。」溫平律眉頭微蹙,見許明明騰不手來,竟是要直接伸手幫她,「你也不要太累……」
許明明拿著兩支藿香正氣水往後仰了下頭,正好躲開溫平律的手,半笑不笑道:「不用了,我有潔癖。」
溫平律伸出的尷尬的停在半空,就連臉上一向溫和親善的笑容都顯得有些僵硬。
許明明卻像是什麼都沒看到一樣,側身從他身邊經過。
許溫雅靠坐在樹下,旁邊一個女生拿著扇子給她扇風,看見許明明過來,女生挪了挪位置,低聲道:「學姐,你終於來了,溫雅一直在找你呢。」
正打算把葯兌進溫開水裡的許明明動作一頓,這個女生她看著眼生,應該不是歷史系,而是跟著許溫雅一塊兒來的。
在原書劇情中,許溫雅進入大學后收穫了不少「真心」朋友,主場作戰的時候這些個朋友沒少幫她懟許明明。
但不知道是不是物以類聚的人以群分,反正後來這些朋友都因為各種各樣的感情利息接二連三的反水,一方面為男女主的感情發展提供了助力,一方面也多方面塑造了女主單純無害的形象。
就是不知道這個是誰,許明明挑眉,「你是?」
女生囁喏道:「我叫江盈。」
許明明「哦」了聲,問:「你們找我幹嘛?」
江盈左右看了看,提高聲音道:「溫雅說了,那天是她不對,她要給學姐道歉。」
她話音剛落,許明明揚手就把溫開水潑了,濺起的水花嚇了江盈一跳,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聽到許明明涼涼的開口,「學妹好像中暑挺嚴重的,再拿幾支藿香正氣水過來。」
在場的其他人勻倒抽一口涼氣,有些本來覺得自己已經熱的不行的,也在一瞬間覺得一股冷風直衝腦門,頓時是頭不暈了眼也不花了。
許溫雅眼皮微顫,試探著想要醒過來。然而許明明根本不給她這個機會,直接剪開瓶口給她灌了下去。
她動作太快,連最近的江盈都沒能攔住。
眾人只看到許溫雅像是一條離開水的魚,猛地在地上彈了下,甚至連許明明都被推了一把,踉踉蹌蹌後退幾步,險些摔倒在地,還是及時趕來的藍玉扶了她一把。
「你管她幹嘛啊?」藍玉扶著許明明,壓著嗓子道:「還嫌她噁心你噁心的不夠?讓她自己舞唄!」
許明明捂著胳膊,眉間微蹙,在旁人眼中,就是許溫雅剛才推那一把讓她受了傷。
可實際上,許明明正低著頭和藍玉咬耳朵,「誰樂意管她,人上趕著找抽,打著找我道歉的名號來的,你說就這種非得湊到你跟前找虐的,我要是什麼都不做,只怕這時候都蹦到我頭上跳舞了。」
藍玉:「卧槽,這麼不要臉的嗎?」
許溫雅咳的驚天動地,許明明做戲做全套,這時候還不忘提醒她,「怎麼都吐出來了?葯不能這麼喝,快把剩下的都拿過去。」
拎著醫療箱的妹子從善如流,拿過去還不夠,甚至還幫忙剪開了。
剛才那一口藿香正氣水的味道還充斥在口腔中,許溫雅臉色青白,看著遞過來的幾支葯,捂著胸口又是一陣乾嘔,連連擺手道:「不喝了不喝了,我沒事了。」
許明明真心實意的勸道:「還是喝了吧,剛才看你情況挺嚴重的,萬一出了什麼事可怎麼辦?就算要幹活,也要注意身體啊!」
許溫雅:「……」
藍玉努力壓下自己上揚的嘴角,跟著幫腔道:「就是啊學妹,你看看你剛剛都把學姐嚇成什麼樣了……不過你力氣倒是挺大的啊,暈了這麼久還能把人差點兒推到。」
兩個人一唱一和,還有一堆圍觀群眾幫忙說話,許溫雅面色鐵青的坐在中間,江盈扯了扯她的衣角,小聲道:「溫雅,要不你就喝了吧,剛才你確實挺嚇人的。」
眾目睽睽下,許溫雅咬著后槽牙,從嘴裡蹦出幾個字來,「好,謝謝學姐。」
許明明垂下眼,蓋住眼底的笑意,不咸不淡的開口道:「堂妹客氣什麼呢?這又不是學校,叫我堂姐就行了。」
「什麼?堂妹?她是咱們學姐的堂妹?」
「歪日,看不出來啊,怎麼感覺她倆挺客氣的?」
「哎你們難道沒聽說嗎?迎新晚會那天有個女生要拿奶茶潑咱們學姐,好像就是這個堂妹。」
「對對對,剛才那個女生不是說來道歉的。」
……
許明明勾了勾唇。
原書劇情中,原主不待見許溫雅,平時見到也都是冷言冷語,從來不說許溫雅是她堂妹。而許溫雅也是個有心計的,許明明不說,她也不說,等到被人發現了,再艹一個不依仗堂姐自強不息的人設,簡直不要太美滋滋。
然而上次在後台,許溫雅被逼急了叫了她一聲堂姐,許明明也不客氣,直接拿過來用了。
許溫雅嘔的兩眼通紅,許明明看著她,笑眯眯道:「剛才聽江盈說你來給我道歉,都是自家姐妹,還搞這麼麻煩幹嘛啊。」
許溫雅下意識覺得不對,經過這段時間以來的教訓,如果許明明突然和顏悅色的跟她說話了,那就只能說明許明明要給她挖坑了。
果不其然,說完前一句話后,許明明猝不及防的就換了語氣,半是嘆息半是不解道:「那天我也是沒辦法,本來都快要上台了,門口也放著非工作人員禁止入內的牌子,你突然不管不顧的衝過來,我一時沒反應過來,語氣是不好了一點兒,可你回去也讓我爸訓我了,咱倆就扯平了唄。」
圍觀群眾:「哦呦!」
許明明的聲音又輕又緩,偏偏每個人都能聽得清。就這麼兩句話,不僅把事情的原委說的清清楚楚,還把許溫雅後來又惡人先告狀的事情抖落了出來。
許溫雅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堂姐,對不起,是叔叔他看我衣服濕了,我不小心說漏嘴了。」
說著說著,許溫雅的眼裡就蓄滿了淚水,眼睛一眨,豆大的眼淚就吧嗒吧嗒的落了下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堂姐,真的,我這次來就是給你道歉的,你……你能原諒我嗎?」
原諒你個大頭鬼,許明明在心底冷笑。
「那就好。」許明明輕嘆一聲,「之前在家裡你一句話都不跟我說,我還以為你還在生我的氣呢?」
空氣沉默了下來,藍玉眨眨眼,快准狠的抓住重點提問,「啊?原來你們住在一起啊?這都過去這麼久了,怎麼這時候專門跑過來道歉了?」
許溫雅張了張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怎麼說,說自己之前沒想到?那不就是說到現在她才覺得自己錯了。
二三十雙眼睛盯著她,許溫雅突然雙手捂臉,嗚嗚的哭了起來,眾人一臉茫然。
他們做什麼了嗎?
怎麼好像搞的他們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一樣。
隨行老師從木屋趕過來,見狀也只能先把圍觀的學生疏散開來。
許明明自覺沒自己什麼事了,正準備打道回府回家做飯,就見一群半大小子浩浩蕩蕩的從另一邊過來。
溫平律看到他們,一向溫和的面孔都卸下來了,冷聲道:「你們幾個,站住!」
藍玉一把拽住了許明明,語氣中掩蓋不住興奮,「哎哎哎,快看快看,就領頭那個,紀家的小少爺,聽說剛進校就和溫平律杠上了。」
兩大男主巔峰對決,許明明沒空看戲,只想把舞台留給他們。不過看到紀無凡手裡拎著的東西時,還是嘴欠的來了一句,「明天咱們也去抓兔子吧,辣炒兔丁還挺好吃的。」
許溫雅剛從地上爬起來,聽到這句話后側頭看了許明明一眼,正好紀無凡拎著兔子過來,許溫雅像是喝多了藿香正氣水腦子不清醒,結結巴巴道:「麻……麻辣兔丁?」
許溫雅剛剛止住的眼淚又落了下來,幾個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她帶著哭腔喊:「兔兔這麼可愛!怎麼可以吃兔兔?」
紀無凡:「……?」
許明明:「……」
沃特熱媽惹法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