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chapter2
鏡頭裡的女生瑟縮著坐在床上,夏天的薄睡衣根本擋不住什麼,一片春光乍泄,她徒勞的護著胸口,看向許明明的眼睛已經變得通紅。
真是嬌滴滴的可憐。
攝像機后,許明明扯了扯嘴角。
說實話,對一個女生做這種事情確實很過分,可越是這樣,許明明越能想起昨天早上這小丫頭片子是怎麼打算設計她的。
一報還一報的事情,誰都別覺得自己無辜又天真。
許溫雅想要搶攝像機,許明明側身躲過,輕飄飄的開口道:「哎,這個可是我跟別人借的,專業攝像機,比手機的像素好多了,要是摔了,我可賠不起。」
許溫雅伸出的手停在半空,她惱怒的咬著下唇,臉上的表情幾乎要掩蓋不住,「堂姐,你這是做什麼呢?」
「驚喜啊。」許明明一邊說一邊架著攝像機完成了一個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拍攝,「昨天堂妹要給我驚喜,我不小心錯過了,還覺得很可惜呢,後來一想,我這個做堂姐的還沒有給你準備歡迎禮物呢,不知道你喜歡什麼,只好依葫蘆畫瓢,怎麼樣,是不是很開心?」
許明明的語氣輕快又溫和,在許溫雅聽來卻格外刺耳,她攥著自己的睡衣衣擺,咬著牙道:「那堂姐怎麼不敲門啊?嚇我一跳。」
許明明和善道:「堂妹,你昨天不是說一家人不需要做這些嗎?你該不會生氣了吧?」
許溫雅:「……」
許溫雅擠出一個笑臉,顫抖著聲音道:「沒,我怎麼會生氣。」
兩個人相互做了個虛假姐妹情的微笑,許明明合上攝像機,許溫雅從床上跳起來裹上衣服。
趁著這個功夫,許明明環視了一圈周圍。
和她的房間相比,許溫雅的房間要小很多,也沒有獨立的衣帽間,雖然裝修依舊精美,和她的房間一比,還是明顯的天上地下。
也難怪在原主被趕出去的第一天,許溫雅就迫不及待的給自己換了房間,著急的連自己的人設都懶得維持。
有些人,總是對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心存妄想,卻覺得理所當然。
許明明的目光落在床頭的一個水晶燈上,白雪公主的造型,做工精緻,底座下墊著天藍色的綢布,可以看出這個水晶燈頗受重視。
許明明抱著胳膊,眼神微冷。
她倒不是多喜歡這個水晶燈,而是想起了它的來歷。
許溫雅穿好衣服,剛剛轉過身,就聽到咔嚓一聲巨響。
原本放在床頭的水晶燈四分五裂的躺在地上,許明明站在一旁,平攤著雙手,笑眯眯道:「啊,不小心碰到了,堂妹你的水晶燈……」
她頓了頓,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似的,恍然大悟道:「我的水晶燈。」
許溫雅愕然的抬起頭,許明明看著她,一字一句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個好像是我爸爸給我的十八歲生日禮物吧?」
「你!」
許溫雅握緊了拳頭,任誰一覺醒來,先是被人掀了被子拍照,又被人摔了自己最喜歡的東西,罪魁禍首還一臉坦然的站在自己面前,都不會十分的心平氣和。
要是別人,許明明今天的所作所為下,肯定就不管不顧的跟她鬧起來了,但許溫雅不同,她是作者筆下最無辜最善良的那一個,既然她昨天能掀了許明明的被子喊surprise,那麼今天不管許明明做什麼,她都要打掉牙齒和血咽。
畢竟前一天的事情有圖有真相,就算許溫雅想要抬手,也要先想想這巴掌會不會落到自己臉上。
許溫雅紅了眼眶,小聲道:「可……這是叔叔送給我的啊。」
「哦?」本來想偃旗息鼓的許明明勾起嘴角。
可以,自己上趕著找罵,那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抬腳踢了踢地上的碎片,許明明倨傲的開口,「他給你的?問過我的意見了嗎?」
許溫雅:「叔叔說……」
「他說什麼管我屁事,我問你拿我東西問我意見了嗎?舔著臉要別人的生日禮物,說實話,活了這麼大,你是我見過最不要臉的。怎麼?別人的東西都是好的?我看你也別叫叔叔了,這個活爹我送你,省得一個破燈就讓你眼紅的恨不得滴血。」
許溫雅驚愕的說不出話來,眼前的許明明就像是變了一個人,臉確實還是那張臉,可說話的語氣已經是完完全全變了模樣。
許明明可不管那麼些有的沒的,許溫雅口中的叔叔就是原主的父親,叫許德成。
想起這個人,許明明又是一陣噁心。
不為別的,鳳凰男還生殖癌,這種人就應該原地滅絕。
雖然說許德成是原主的父親,可後來他做的那些事,實在是讓人不齒,更何況這人還一手推動了原主的死亡。
看了眼時間,許明明滿意的拍拍手,準備下樓吃早飯。最後看了眼地上的狼藉,許明明漫不經心道:「這玻璃片子也挺紮腳的,就交給堂妹你自己打掃嘍。」
說完,她拿著攝像機開門出去了。
樓下,方姨準備了一桌子的早餐,從中式小籠包到西式軟麵包應有盡有。
這也是書中經常提起的一個細節,原主口味挑剔,總讓人做很多食物,卻又挑挑揀揀的吃不了多少,最後只能剩下。
而許溫雅就是那朵獨一無二的奇葩,熱愛糧食,不僅不挑食,還打包食物去喂小區里的流浪狗流浪貓,順便「不小心」的散布這些東西都是原主浪費造成的。
這一點許明明倒不覺得有什麼,人物對比嘛,用女配的驕奢淫逸來凸顯女主的簡單純真。
不行了編不下去了。
稍微有點兒生活常識的人都知道,沒吃完但是也沒有動筷的食物,那是可以留到下一頓吃的,現代科技這麼發達,吃不完就要丟垃圾桶,這是看不起冰箱還是怎麼?
誠然,你要去喂小動物也可以,誰還沒點兒愛心不是。
但你喂就餵了,塑造自己愛心人設的同時還非得往別人腦門子上扣屎盆子,這就有點兒說不過去了。
別墅里沒有其他人,那個所謂的活爹忙著工作,平時難得回來一次。在原本的情節中,許德成在目睹了前一天許明明和許溫雅的矛盾,教訓了許明明一頓后,實在擔心自己寄人籬下弱小又無助的侄女,所以又在家裡留了一天。
不過昨天的矛盾沒了,活爹自然也就回了公司,於是諾大的別墅里,只有許明明、許溫雅和方姨三個人。
讓方姨撤下多餘的早餐,許明明一口氣吃了三個包子外加一碗豆漿。大清早的勾心鬥角,果然是很浪費體力。
許溫雅姍姍來遲,眼眶明顯紅著,應該是哭過了,左手手指上還貼著一個創可貼,不知道是不是清理水晶燈的時候劃破的。
許明明倒不擔心她會去告狀,畢竟這個人現在有東西在她手上,至少有那麼一段時間裡不敢蹦躂了。
而趁著這個時間,許明明有另外重要的事情去做。
吃過飯,許明明接過方姨整理好的書包,準備出門上學。
許溫雅住到許明明家裡的原因是開學,而好巧不巧,許明明正在就讀的學校也是這所亞蘭大學,一座全國有名的貴族大學,兩個人一個大一,一個大二。
出了門,許明明看著停在面前的車子微愣。
昨天出門的時候正好司機去送許德成回公司了,所以她沒能見到這位大小姐的座駕。
眼下,看著車前頭那個金色的飛天女神車標,許明明小小的抽了一口冷氣來表達自己的驚訝。
所謂古早言情小說,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除了女主之外,其他人都很有錢,好像只有這樣才能體現出女主自強不息堅韌不拔的美好品德。
而男主也永遠起眼瞎的那一個,有錢有好看的女配永遠看不上,只有白蓮花女主才是他的真愛。
當然了,王八看綠豆,人家對眼了別人也不好說什麼。
不過許明明也想明白了,小說情節是小說情節,她現在活蹦亂跳一個大活人,要多想不開才去插手男女主之前的破事,有這功夫她去逛街不好嗎?
坐上車,許明明道:「陳叔,走吧。」
陳叔哎了一聲,小心翼翼道:「大小姐,堂小姐也是去學校,您看是不是要等她一會兒?」
許明明抬眼,正好瞧見後視鏡里陳叔忐忑的目光,笑了笑,許明明道:「又是我爸交代的吧?沒關係,車子這麼大,多坐一個人也沒什麼。」
陳叔鬆了口氣,「是是是。」
等了好一會兒,許溫雅才從房子里出來,陳叔連忙下車去開車門,然而許溫雅咬了咬嘴唇,溫聲道:「陳叔,我還是自己坐車去吧,我不想搞特殊。」
車子里,聽到這句話的許明明放下手機,露出一個果然如此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