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撞十六下
晚宴結束, 回到家裡郁眠洗漱后, 猶豫了一會兒, 最終抱著電腦去書房, 將明天要用的課件做出來並且發給沈修止。
雖然他說不用了, 但這是她的任務,應該完成的,不能耽誤明天上課。
翌日, 沈教授和上節課一樣, 多次點她回答問題。
這堂課, 郁眠和以往不同,有認真聽講, 提問的問題也都回答了上來,只幾個答案不夠完整。
郁眠是一個很有良心的人, 特別是昨晚的來電,溫暖了她的小心臟, 讓她大為感動。
她覺得沈教授人這麼好, 還這麼認真負責,儘管她不是郁寧, 儘管她不用考試, 但是她不好好學習的話, 會有種很對不起沈教授很內疚的感覺。
因此下課被沈教授拎去辦公室「後台操作」的時候, 她也沒有反抗。
當然這一點點源自於沈教授人格魅力的感動只持續了一小會兒, 在打開其他科目課本的時候, 郁眠後悔了。
她帶著消極的情緒學習到中午, 沈修止遞了張紙條給她。
和沈修止斯文的長相不同,他的字力透紙背,遒勁有力,帶著股極強的侵略感。
郁眠疑惑。
沈修止看她:「這幾天的作業,下節上課前完成,我會檢查的。」
郁眠:「……」
她整個人都蔫了下來,睜著眼睛,可憐巴巴,彷彿沈修止再說一句,她就能哭出來似的。
沈修止:「再完不成的話,下次會翻兩倍。」
郁眠癟著嘴:「哦。」
郁眠自知沒有迴旋的餘地,委委屈屈地往書包里收東西,站起來和沈修止道別,準備離開。
就在這時,辦公室房門被從外推開,顧行易兩手都滿了,拎著便當袋,正好和郁眠迎面遇上。
郁眠:「顧老師好。」然後往旁邊讓讓。
顧行易往左跨了一步,將她攔下,「誒,先別啊,吃過飯再走唄,飯帶的有點多,我倆又吃不完,多浪費了。」
他抬了抬手,證明自己所言非虛。
郁眠下意識想要拒絕,萬一今天下午還有課,她豈不是又要被送去上課了?
可是飯香順著便當盒飄了出來,像長了眼睛似的,直往郁眠鼻子里鑽,郁眠皺著鼻子嗅了兩下,覺得自己確實挺餓的,瞄了眼旁邊的沈修止。
沈修止手掌摁在桌面,兩腿交疊,倚著辦公桌,還是剛才那副姿態。
見著郁眠又渴望又糾結的小眼神,沈修止手指曲起,在桌面敲了兩下,無聲地嘆了口氣,轉身收拾攤開的書籍資料,「過來一起吃吧。」
郁眠舔了下唇角,矜持了一秒,將書包扔到沙發上,立刻去幫忙收拾。
飯菜不只是聞著香,它的味道和香味是成正比的。
郁眠嘗了一口,沖顧行易比了一個拇指,「顧老師,你這是在哪兒買的外賣啊,好吃。」
顧行易樂了,這小姑娘真識貨,要不是好吃,他哪會兒天天往沈修止家裡跑,「這哪兒是外賣,是你沈老師他——」
話剛說到一半,就收到沈修止的警告,顧行易頓了一下,「他家樓下買的,下次帶你去吃。」
郁眠:「好的,下下次我帶我哥去吃。」
顧行易挑眉,滿嘴應下,「一言為定,說話可要算數。」
這帶上哥哥去沈修止家裡吃飯,不就是互相見家長嘛!
沈修止怕他再亂說話,夾了個丸子整個塞顧行易嘴裡。
郁眠剛好抬頭,愣了一下,看看這個看看那個,這個算是兄弟情還是啥?
沈修止輕咳,「吃你的飯,食不言寢不語。」
郁眠:「……」
好的,吃飯不能說話,電燈泡更不能說話。
從顧行易進來的時候,沈修止就知道他拎得是他奶奶做的飯,還什麼帶的有點多,分明就是特意做的三人份。
沈修止突然有點後悔之前的決定了,他是腦子被門夾了才會主動給自己學生補課吧?
午飯過後,顧行易為了不打擾他們兩個,找了理由立刻離開。
走的時候還給沈修止使了個眼色,兄弟就幫你到這了,剩下的好好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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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眠不喜歡欠別人東西,更何況現在是吃人嘴短。
她想直接給顧教授和沈教授轉錢,但是他們兩個都不要,又轉了回來,郁眠有些苦惱,哥哥教的辦法有點不好用了。
在連續吃了好幾頓飯以後,郁眠覺得自己應該為顧教授和沈教授做點什麼。
於是,在問過郁寧確認沒有課的下午里,郁眠跑來實驗室,幫沈修止干點瑣碎的事情,例如洗培養皿和試管這種。
正巧沈修止才培養了一批微生物,有幾百個平板和試管要洗,光是看覺得還好沒多大的任務量,可等郁眠刷完的時候,已經傍晚了。
天邊雲層勾著金邊,晚霞像火焰一般燃燒。
院里下午有個會議,全部任課老師都要參加。
沈修止開完會,路過實驗室的時候發現郁眠還沒走,落日餘暉灑在她肩頭,實驗台上的玻璃培養皿沾著水珠晶瑩剔透,水池裡是大量白色泡沫。
沈修止拿文件夾敲了兩下,「還不回家?準備在這過夜?」
郁眠抬頭,手裡還舉著最後兩個培養皿,「啊」了一聲,「不是的,還差一點沒有擺好,等下就走。」
沈修止朝里看了眼,轉身回辦公室了。
郁眠收拾好實驗室,從樓里出來,見沈修止立在車門旁邊,他的車子是幾十萬的商務用車,黑色的,很低調。
郁眠走過去打招呼,「老師,你還沒走啊。」
沈修止「嗯」了聲,將車門拉開。
郁眠在空中揮揮手:「那我先走了,老師再見。」
沈修止覺得自己這意思夠明顯了吧,還非要自己直說?
他扶著車門,勾了勾唇角,「還不上車,等著老師請你上來?」
郁眠:「……」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昏黃和黑暗交互,馬路兩側街燈林立。
郁眠坐在副駕駛,車窗半開,微涼的晚風涌了進來,她舒服地打了個哈欠。
透過後視鏡,沈修止餘光瞟了一眼,突然沒來由的湧起一股煩躁,主動送郁眠的人是他,但是這會兒卻有點後悔了。
突然,車子後面傳來尖銳的鳴笛聲。
兩輛跑車同時踩了油門,一左一右從沈修止車子後方衝上前,將他們夾在中間,下一秒,左側那輛銀色的跑車衝到最前方,在幾十米的地方突然轉了方向盤,輪胎和地面摩擦,整個車身橫在馬路中央。
一連串動作在短短几秒內發生,昏昏欲睡的郁眠猛得驚醒。
沈修止反應迅速,剎車踩到底,在距離跑車半米的地方停了下來。
郁眠跟著向前栽去,手掌下意識抱住腦門。
下一瞬她又被安全帶彈回座位,郁眠呼了口氣,嘟囔了句,「有病啊。」
郁眠和郁忱住的公寓不在市區中央,所在位置稍有些偏僻,交通也不怎麼便利,就圖個環境好。
從景大出發,送郁眠回家的路上有一段最近在修路,沈修止便繞了另一條更偏僻的路,也幸虧現在沒有別的車輛,不然肯定要出交通事故。
沈修止黑著臉,搭在方向盤的手指摩挲了兩下,按下喇叭。
右邊那輛跑車也停了下來,和沈修止他們並排。
不一會兒,右側的跑車駕駛門拉開,一個男人從裡面出來,他頭髮極短,左耳別了一枚耳釘,衣著嘻哈。
他敲了敲郁眠這邊的玻璃,沈修止降下車窗,男人原本笑嘻嘻的,看到郁眠的時候愣了一下,瞪大眼睛看看郁眠,又看看沈修止。
郁眠瞪他一眼,摳著車門上的按鈕就要升起車窗。
任廣北回過神,忙用手掌扒拉車窗,「誒誒誒,修止哥,…別別啊!」
發現這倆人認識,郁眠猶豫了一下,鬆開手。
只差一點玻璃就夾到任廣北的手,他抱怨了句,「小姑娘脾氣挺大的,都不等人給話說完。」
沈修止皺了下眉,「什麼事?」
任廣北嬉皮笑臉,「沒事啊,我聽我哥說你今天不過去給他接風洗塵,以為你有事呢,剛才在後面齊釗哥說這個是你的車,就想過來看看。」
郁眠翻了個白眼,她還真沒見過這樣打招呼的。
沈修止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點著方向盤,「前面是齊釗?」
任廣北點頭。
沈修止又按了兩下喇叭,前面車子依舊沒人下來也沒見挪動。
沈修止拉開車門,走了下去。
片刻,銀色跑車裡的人這才出來。
郁眠一臉懵逼,左右看了看,也拉開車門。
剛要朝沈修止身邊走去的時候,任廣北兩指捏著郁眠後背的一點布料,扯住她,「修止哥過去說句話而已,現在女生都這麼黏人嗎?」
郁眠不喜歡和別人有太親密的接觸,往旁邊躲了下,一臉嫌棄。
任廣北手臂搭在車門上面,像沒骨頭似的,站得歪歪扭扭,語氣挺沖的,「是不是你纏著修止哥,非要他陪你的!」
?
她認識他嗎?
「不是。」郁眠憋著脾氣解釋。
任廣北不信,「肯定是你。」
郁眠有些無語,哼了一聲,「是是是,是他纏著我,非要送我回家的,行了吧。」
任廣北難以置信,上下打量了郁眠一眼。
臉上掛著鄙夷,「別做夢了,我修止哥怎麼可能會做這種事,你是不是剛認識他,怪不得呢。」
郁眠有些生氣,說實話他不信,說反話他還這樣,感情她就不該出現是不是。
任廣北打量了兩眼,捏著郁眠的肩膀,拽著她在自己面前三百六十度轉了一圈。
而後,像是堅定自己的想法,捏著下巴告訴她,「修止哥根本就不喜歡你這種,太小了。」
郁眠難以置信,他竟然會說這種話。
她原以為沈教授的朋友都是像他和顧教授那樣,不是溫文爾雅就是陽光開朗,反正都是很好很溫柔的人,但是任廣北這麼惡劣直接打破了她的固有印象。
「不要臉,呸!」
郁眠罵了句髒話,也不管他和沈教授關係是不是很好,在他小腿上踢了一腳,兩三步跑到沈修止那邊。
太陽完全墜入地平線,地面以上是潑墨一般的夜空。
周圍路燈散著慘白的光線,他們恰好在兩個路燈中央位置,燈光微弱,極其昏暗。
對面的男人身子倚著車門,弔兒郎當,「急什麼,長時間不見,聊聊唄。」
沈修止低頭挽袖口,姿態放鬆,有股說不出的慵懶隨意,和上課時完全不一樣,好像他就該是這樣子的。
任廣北反應過來后也跟了過來,郁眠直接鑽到沈修止身後,扯了扯他腰側的襯衣,「老師,他欺負我!」
郁眠眼睛很大,這會兒濕漉漉地看著沈修止,一看就覺得像被欺負了。
明明被踢的人是他,她還好意思告狀!
任廣北氣惱,抬手便要將郁眠拎出來對質,「修止哥,我沒有!我還說她欺負我呢!」
任寄南和沈修止是高中同學,任廣北是任寄南的弟弟,從小跟在他們身後玩,年紀小,被寵得不僅幼稚,脾氣還很差。
今天任寄南從國外回來,他開開心心去接機,結果發現他哥還順便帶回來個女人,非要讓他喊嫂子,一路上更是對她噓寒問暖,都不知道問問他這個弟弟開車累不累,感情給他當司機了是不是?
現在又發現修止哥竟然為了陪郁眠,連他哥的接風宴都不去了,問他氣不氣,當然氣了!
大家都知道任廣北行事衝動,這會兒見他要欺負沈修止帶來的女生,齊釗忙上前阻止。
他抬手想攔下任廣北,就在他側頭的一瞬,無意間看到郁眠正臉,本來已經碰上任廣北的手硬生生搭到郁眠肩上。
郁眠被扯得向前栽去,她下意識攥緊手裡的衣角,直接將沈修止的襯衣下擺扯了出來,整個人仍有向前倒的趨勢。
沈修止眼疾手快伸手撈人,一把將郁眠摟進懷裡。
郁眠後腦勺磕到他的下巴,一聲悶響,後背也緊緊貼著他的胸膛,隔著一層布料隱約能感受到下方有力的跳動,此外,郁眠覺得還有個地方非常不對勁,比後腦勺那一下還疼。
她視線剛剛下移,那雙骨節分明的手掌已經移了開,可是那個地方還是疼啊!
腦袋是疼,胸也是疼,而且可能大家都看到了。
郁眠又羞又惱,眼角的淚花跟著落了下來,她反身躲在沈修止懷裡,恨不得變成空氣,哭哭唧唧告狀,「老師,他們都欺負我,我真可憐,和地里的小白菜一樣,沒人疼沒人愛,一個兩個都欺負我,我哥要是知道的話肯定很難過了。」
剛才沈修止也抬手了,本來準備將任廣北攔下的,但見齊釗攔了以後,他便收了回來。
雖然齊釗和他相看兩厭,但是卻不是個行事沒有分寸的人,現在看來真是越來越渾了。
沈修止手心滾燙,不自在地攥成拳。
盯著齊釗,厲聲質問,「齊釗,你幹什麼。」
齊釗沒想到會給人弄哭,愣了一瞬,盯著郁眠說,「打個招呼唄,看見小仙女太激動了。」
這邊燈光昏暗,齊釗一開始就背對著路燈,只能看到個大概輪廓。
郁眠根本就沒認出他,聽到這略微耳熟並且輕佻的聲音,才想起幾天前的事情。
郁眠縮了縮肩膀,又往沈修止懷裡靠近。
小聲嘟噥,「我不認識他。」
齊釗輕嘖一聲,往沈修止身後走去,想讓郁眠看清楚了。
「小仙女,你這麼說我可就傷心了,那個夜晚多美妙了,你怎麼就忘了呢。」
聽罷,沈修止皺眉,之前的煩躁再次席捲而來,甚至更甚。
垂在身體兩側的手臂微動,想將郁眠推開。
這時,郁眠聽到越來越近的腳步聲,有了那天和剛才的事情,怕他再拽自己。
忙從沈修止懷裡鑽出來,溜到他身後躲了起來,沈修止個子很高,至少一米八五,精瘦型身材,她整個人都被遮的嚴嚴實實。
為了以防萬一,郁眠又攥著沈修止的襯衣下擺。
兩個人挨得更近了,以至於沈修止能清晰地感受到郁眠清淺的呼吸,將他的後背烘得越來越燙。
現在已經進入秋季,晝夜溫差很大。
郁眠穿的是裙子,有些薄,裸露在外的手臂染著一層涼意。
她動來動去,手臂不經意間觸碰到沈修止,涼涼的,對他來說簡直是冰火兩重天。
沈修止整個人躁了起來,陷入一種奇怪的境地。
「齊釗哥……」
「修止哥……」
「你們……」
任廣北被方才的變故嚇傻,目光在他們三個人之間來回巡視。
沈修止的注意力分散出來,下顎線緊繃,聲音冷淡,又帶了點克制。
「鬆手。」
旁邊兩個都是欺負過她的人,就沈教授最可靠了。
「我不,我真的不認識他啊。」郁眠咬著下嘴唇,「老師你也要一起欺負我是不是。」
聲音軟軟的,委屈巴巴。
操。
沈修止暗罵一聲。
真他媽好聽。
「欺負小姑娘不太好吧,道個歉?」
這句是看著齊釗說的,怎麼算郁眠都是他的學生,於情於理他都該護著她不被欺負。
沈修止向來護短,睚眥必報。
齊釗是知道的。
馬路很寬,旁邊有幾輛車駛過。
從沈修止正面來看,根本見不到郁眠,除了緊緊攥著襯衣的細長的手指。
齊釗覺得很礙眼。
他盯著看了幾秒,輕笑出聲,「哦,我這是欺負小姑娘了?那不好意思了,我道歉。」
郁眠沒吭聲。
沈修止看向任廣北,「你也道歉。」
「……對不起。」任廣北得罪誰都不敢得罪沈修止,很沒骨氣的低下了頭。
郁眠:「沒關係。」
齊釗挑眉,「怎麼我道歉你就不搭理我,不太公平吧。」
良久,郁眠沒說話。
這是給人得罪狠了,齊釗覺得沒意思,叫上任廣北,「走吧,別讓你哥等急了。」
等人走後,郁眠鬆手。
眼睛亮晶晶的,帶了點崇拜,「謝謝老師。」
剛才她靠的近煩,現在她鬆手還是煩。
腰間和後背的觸感仍在,沈修止又熱又燥又煩。
他走到車上,拿了煙和打火機下來。
抖出一根叼在嘴裡,手掌彎成半圓罩在旁邊擋風,另只手點火。
見郁眠穿的單薄,裙擺拂動,她在風裡瑟縮了一下。
沈修止皺眉,香煙被夾在修長的手指間,「回車裡坐著,等會兒送你回家。」
郁眠「嗯」了一聲,蹭到沈修止旁邊。
她處在下風口,灰白色的煙霧從沈修止嘴裡吐出來,吹到郁眠面前。
郁眠正準備和他聊天,被突然嗆到,咳了兩聲。
沈修止不高興她這麼不聽話,不過沒再趕她,自己站她右邊,換了個位置。
「老師,那兩個是你朋友啊。」
「嗯。」
「怎麼跟顧教授不一樣,那麼壞。」郁眠小聲抱怨。
沈修止覺得好笑,一個是教書育人,一個是吃喝玩樂,既然為人師表,裝也要裝得像樣。
郁眠沒執著答案,自己糾結了會兒,就扔一邊了。
回想和沈教授認識以後,他幫自己打架,給自己買奶茶,大晚上關心自己,給自己課後輔導,還送自己回家,還讓欺負自己的朋友道歉。
真是個好人呀。
「老師。」
「?」
「您人真好。」
晚風拂過,郁眠額前的劉海微微晃動,她仰著頭,眼睛亮晶晶的,茶色的眸子,不含任何雜質。
在這灼灼的目光下,吸煙都平復不了的燥意緩和了下來,有別的東西在心底蠢蠢欲動,視線下移,夜色下唇瓣殷紅,什麼顏色都不及它好看。
煙頭被掐滅,從空中墜落。
像是受到蠱惑,拿過煙的手指下一秒覆在了唇瓣之上。
很軟,和想象中一樣。
沈修止摩挲了兩下,想到這根手指剛才也碰過自己的嘴唇,一陣微弱的電流傳遞到神經中樞,激起一絲興奮。
沈修止克制著自己的呼吸。
手指沿著嬌嫩的皮膚向下滑動。
郁眠呆住,下意識舔唇,有點尼古丁的苦味。
她皺了皺眉,正要抱怨,下一秒,她的下頜被鉗住,被迫微仰。
「剛才還說我朋友壞,你覺得我會是什麼好人,嗯?」
「想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