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番外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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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山島上,內湖邊, 無名坐在藤椅上, 一邊朝湖裡扔魚糧,一邊跟「賠了夫人又折兵」的獨孤求敗扯淡。


  獨孤求敗輸了決鬥,愛寵也去巴巴地討好謝臨雲了, 現在心情十分複雜。


  「我也沒想到它竟這般喜歡謝姑娘。」他說,「我當年在山中遇上它時, 它還是個根本不搭理人的性子。」


  後來隨著時間的過去,一人一雕相處得久了,便也漸漸親近了起來。


  獨孤求敗練劍不舍晝夜, 它便在劍冢外守著, 偶爾他進去得久了, 它還會在外面搞出一點聲響, 引他聽到了出來,確認他沒死在裡頭。


  總而言之,在獨孤求敗看來, 他和這隻雕的感情還是挺深的。


  無名:「……」這麼一想, 你這個天下第一劍好像也有點慘哦?


  他想了想, 決定換個話題。


  他問獨孤求敗:「你與湖主的決鬥之約已經結束, 接下來你有何打算?」


  獨孤求敗沉吟片刻, 道:「自然是潛心練劍。」


  無名:「回山裡嗎?」


  他卻搖搖頭, 說不回了。


  「那你是要在這住下嗎?」無名又問。


  「倘若謝姑娘願意收留, 那自然是住下最好。」獨孤求敗道。


  無名也沒覺得奇怪, 雖然他和獨孤求敗追求不一樣,但作為一個曾經的高手,他多少可以理解這種終於有了一個自己想打敗的人是什麼感受。


  然而理解歸理解,想到獨孤求敗一住下,那位趾高氣揚的雕大爺也要跟著一起留下,無名就已經提前開始為自己的生活擔憂了。


  他只能求獨孤求敗:「若湖主答應了讓你住下,你能不能管一管你的雕,讓它少來這片湖搞破壞?」


  獨孤求敗:「?」


  無名十分悲憤:「它昨夜吃了我七八條魚,今早趁我還沒起,又吃了五六條。」


  獨孤求敗:「……」


  無名說著說著,更氣了:「吃就算了,它還特地把魚頭整整齊齊地留在岸邊,告訴我它吃了多少!它這是在炫耀吧?對,就是炫耀。」


  「它是有些頑皮。」獨孤求敗扶了扶額,「我一會兒去找謝姑娘時,盡量囑咐幾句。」


  但這雕會不會聽他的,他就真的無法保證了,畢竟他和謝臨雲決鬥結束,從湖上回來后,它就屁顛屁顛地跟謝臨雲跑了。


  無名也知道他的顧慮,聽他應下,又順勢建議道:「倘若你跟它說不頂用,那試試讓湖主說,我看它真的很喜歡湖主。」


  獨孤求敗:「……好。」


  事實證明,他倆的猜測一點沒錯。


  獨孤求敗去到謝臨雲的住處時,他帶來的雕正乖巧無比地伏在她腳邊,任她把自己黑亮的羽毛揉來揉去,絲毫不見反抗。


  獨孤求敗再度:「……」


  行吧,既然如此,還不如省點力,直接讓謝臨雲說。


  他對謝臨雲行了一禮,道:「今日之戰,多謝謝姑娘槍下留情。」


  謝臨雲擺擺手,說其實她也打得很爽快。


  說完這句,她才發現眼前比自己大了幾十歲的劍客居然還維持著行禮的姿勢,她愣了愣,抬起眼問他這是做什麼。


  獨孤求敗道:「今晨與謝姑娘一戰結束,我體悟良多,因此,我有個不情之請。」


  謝臨雲對他奔波千里只求與自己一戰的精神還是相當佩服的,聽聞此言,也擺正神色道:「你但說無妨。」


  獨孤求敗便表示自己想在洞庭住下,潛心練劍,爭取能早日與她匹敵。


  兵法上有以戰養戰的說法,武學之道,自然也有類似的進步之法,否則古往今來,江湖中人也不會這般沉迷辦武林大會來互相切磋比試。


  只是在獨孤求敗看來,與別人的比試切磋,已經無法對他有絲毫幫助了,因為贏得太過順利,只有能讓他輸的謝臨雲,可以讓他反省自身,認識到自己劍法里的不足之處。


  所以他想留下。


  或者說得更準確一點,他想與她繼續交手。


  謝臨雲聽罷,沒怎麼猶豫就答應了下來:「行啊,你住下吧,想打的時候直接來找我便是。」


  如此爽快的態度,叫獨孤求敗高興之餘,又有點不解。


  他慣來直來直去,覺得不解,便開門見山問了。


  謝臨雲和他一個性子,乾脆利落答道:「我說過,我是意外來到這裡的,倘若可以的話,我還是想回去看望一下我師父。」


  「所以如果你能參悟出破碎虛空之道的話,就證明我也可以通過這個辦法回去。」


  「我幫你,亦是在幫我自己。」


  雙方目標一致,多餘的客氣話,自然也就不用說了。


  獨孤求敗簡單道了一聲謝,便把話題轉到了無名拜託他的事上。


  雕是他帶來的,說這事的時候,他難免有些抱歉。


  然而謝臨雲卻完全不以為意:「內湖裡那麼多魚呢,它愛吃就讓它吃唄,反正無名養的這些魚,本來也是養給我的。」


  雕果然識人語,聽到她這麼說,立刻嗷了一聲,往她腿上蹭了兩下,似是在表達感謝。


  目睹整個過程的獨孤求敗覺得,對這隻雕來說,他大概也許可能已經是個無關痛癢也不太重要的前主人了。


  ……


  總而言之,在謝臨雲的首肯下,獨孤求敗就這麼在洞庭湖住了下來。


  不過他為了挑戰洞庭湖主重新出山的事,江湖上本來也沒幾個人知道,現在住下,也稱得上是悄無聲息了。


  君山島上的年少侍從們根本不知道他是什麼身份,只知道他是謝臨雲的客人,好好招待的同時,從不輕易打擾他,倒是正好方便他潛心練劍。


  謝臨雲原本以為,他打著能隨時與自己切磋的主意在這住下,之後應該會隔三差五就來找自己一次,結果並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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