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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想著她就來到傅老爺子卧室前。
抬手輕輕扣了幾下門。
片刻后,裡面傳來傅老爺子滄桑的聲音,「進來。」
傅明月推門進去, 傅老爺子還未休息,正坐在書桌前, 戴著老花眼鏡不知道在翻閱什麼, 紙張早已陳舊得泛黃。
她邊走邊問:「爺爺,你怎麼樣了?才剛出院就喝酒了, 真是的剛剛勸都勸不住。」
「放心爺爺有分寸,沒喝多少, 剛還喝了醒酒湯。」傅老爺子停下手裡的動作, 抬頭笑著向她招了招手。
傅明月加快步伐走近, 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打量著屋子裡的擺設, 咬著下嘴唇正醞釀著怎麼問出心裡的疑惑。
還沒有一點思緒就聽到:
「明月啊, 你告訴爺爺,你對謝引是什麼感覺?」傅老爺子開門見山的問,不帶一點鋪墊。
跟爺爺輩的聊這種話題,心情有點微妙,傅明月理了理耳發, 低頭扣了扣手指,打著馬虎眼道, 「什麼、什麼感覺啊?」
傅老爺子溫聲說:「在爺爺面前還有什麼好害羞的。」
「額……」傅明月愣了兩秒, 抬頭看著容光煥發的爺爺, 一點都不老,輕聲彆扭地問:「爺爺,你為什麼想我嫁給謝引啊?因為你虧欠他爺爺嗎?」
傅老爺子笑:「傻閨女。」
傅明月懵:「……」
「朝夕相處這麼多年,我知道謝引是個好孩子,是個實誠的,也是個會疼人的,爺爺啊活了大半輩子,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在這個愈漸浮躁的社會,這種孩子不多了。」
「爺爺啊最擔心的就是你們兩個,一個那麼小就背井離鄉,雖然我們都對他好,但他心裡還是覺得寄人籬下。你呢這麼小就去了國外,受了不少苦,也懂事了不少,都不容易啊……」
最近的傅老爺子感慨起來沒完沒了。
傅明月本來覺得沒什麼的,過去了的就過去了,經傅老爺子一提醒,又想起那些年一個人,孤單的在冷冰冰的房間里。一時想開口又哽咽了,只好不說話暗自調節情緒。
不一會兒,又聽到傅老爺子問:「明月相信爺爺說的話嗎?」
傅明月硬生生把眼淚逼回去,點點頭。
「以後啊別像小時候那般欺負謝引了,也別對他抱有偏見了,有時間也可以好好跟他接觸,看看兩人究竟適合不適合,給他一個機會,也當是給自己一個機會,知道嗎?爺爺沒有私心,唯一的私心就是希望你們倆都好。」
「爺爺,我哪又欺負謝引。」傅明月嬌嗔道,說實話她還是不太明白爺爺說的後半段。
傅老爺子輕聲說:「爺爺說了是小時候,現在長大了當然不會。」
傅明月疑惑地問:「爺爺,之前在醫院你不是不同意我找當兵的嗎?」
「謝引不一樣。」說到底傅老爺子還是有私心的,連忙回:「不還可以轉業嘛。」
傅明月點點頭。
「記住爺爺說的話,有機會就跟謝引接觸接觸,適合不適合只有自己知道,不早了趕緊回去休息吧。」傅老爺子再三囑咐,他也只能幫到這兒了。
傅明月再次點頭,臨走前狐疑地看了傅老爺子一眼,不明白他反覆說的執念在哪裡。
傅明月回到卧室,撲到床上賴了會兒才去洗漱。等她洗漱出來看了眼時間,喲十一點都過了,連忙吹乾頭髮躺在床上。
突然間又了無睡意。
爺爺的意思讓她好好考慮謝引,給個機會。
說得謝引像是喜歡她一樣。
躺在床上睡不著,反而愈加清醒。傅明月索性坐起來靠在床頭上,煩躁的抓了抓頭髮,拿起手機劃開解了鎖,胡亂按一通。
突然點到微信裡面。
還有幾條未讀消息,是鄭橘發來的。
「在嗎?」
「明月,在不在?」
上午發了兩條,下午又問了一次在不在。今天傅老爺子出院,後面又是家宴,所以傅明月一直沒得空看手機。
她心裡突然沒那麼煩了,連忙回:「在啊在啊!你睡了沒?我回國這段時間沒得空約你出來玩,剛開始弄工作室的事情,本想著弄好了就約你出來吃飯的,沒想到爺爺突然住院了,我又去醫院待了幾天,今天才出院,不好意思啊橘子沒及時看到你消息。」
鄭橘是傅明月初中同桌,兩人感情一直挺好的。當時得知傅明月要出國,鄭橘還傷傷心心哭了一場,之後一直郵件聯繫。
這麼晚了,以為鄭橘不會回復了,畢竟明天還要上班。傅明月知道她是個乖乖女,從小成績優異,高考不負眾望考上了盛大,然後聽從父母的話考了公務員,每天過著兩點一線的生活,基本上十一點準時上床睡覺。
沒想到她這次錯了。
正當傅明月沮喪想把手機摁熄時,鄭橘回消息過來了,「沒睡著,我失眠了明月。」
傅明月勾了下唇,忍不住調侃道:「這麼晚了睡不著,想我啊?」讀書的時候鄭橘總是被她弄得臉紅,耳根子紅的。
果然人長大了就是不一樣,鄭橘不客氣的回:「你又不是男人,我想你幹嘛?」
額……
「那意思說你在想男人咯?這大晚上的,橘子我鄙視你,你再也不是我認識的那個橘子了。」傅明月順勢顛倒是非的回。
「不是我想男人,是男人想我,想……上我。」
「所以我失眠了。」
從鄭橘的語氣中都感覺到一絲無奈和不明就裡的糾結。
對方框里彈出這條消息時,傅明月以為自己看錯了,眨巴眨巴眼睛又看了一遍,緊接著揉了揉眼睛將手機湊近看了一遍又一遍。
她回:「啥???」
鄭橘:「前段時間我不跟你說我去相親了嗎,覺得那男的還不錯,了解了半個月我就答應在一起了,實際上他各方面條件都挺好的,在一起才一個星期就親我,我忍了。沒想到這才不到三個月,就暗示我去他家或者去酒店,至少三次以上了,我覺得他太輕浮了而且不尊重我。」
「但是他真對我挺好的,就是這一點我不能忍受。」
傅明月:「這個我不太懂。不過我想要是我男朋友在我一再拒絕下還暗示出這種要求,我會很生氣,不會再跟他在一起吧,我就說說反正沒經歷過。」
鄭橘:「他應該沒那麼喜歡我,所以不太在乎我的感受。」
「或、或許吧……」傅明月回:「感情的事我也不知道該提什麼意見,反正你自個決定吧。」
鄭橘:「算了不想了。」
隔了好一會兒,傅明月看看天花板又在對話框里刪刪減減,最後發了一個,「橘子,你還記得謝引不?」三人是初中同學。
鄭橘:「謝引??就是那個很聽話,你叫他往西不敢往東的謝引嗎?能不記得嗎?印象超級深啊!三年都穩居年級第一好不好,逆天學霸,而且皮膚比女孩子還好,就是話不多,怎麼啦?」
「對了他在你家住是吧,看我這記性真是的。」
傅明月:「嗯……」
鄭橘:「你出國了,高中我們就不同班了,不過謝引還是穩居年級第一,說他逆天還真是一點不誇張,你不知道當時有很多女孩子喜歡他,給她遞情書送禮物什麼的,籃球也打得超級好,引得一眾女生花痴,不過到畢業也沒聽過他什麼緋聞,後面高考聽說他去軍校了。」
「他很優秀啊,前兩年同學會還有女生悄悄打聽呢。」
這是別人眼中的謝引?
傅明月覺得驚奇,她好像從未發現謝引身上有優點,大概是沒去關注。
鄭橘又問:「你回國肯定見到他了吧,謝引現在有女朋友嗎?」
傅明月:「沒、沒有吧。」具體她確實不敢肯定。
鄭橘:「下次再有同學問我,我就讓人加你微信好了。」
「……別。」傅明月回:「我爺爺讓我嫁給謝引,所以我晚上也沒睡著。」
對方久久沒有新消息過來。
鄭橘:「???啥???」
傅明月嘆氣:「我爺爺啊,說什麼讓我給謝引一個機會,也給自己一個機會,讓我跟他好好接觸接觸,看合不合適,我也搞不懂。」
鄭橘:「謝引喜歡你啊?」
「我就說嘛他又不傻,幹嘛那麼聽你話,唯你是從,原來是這樣。」
傅明月:「不。」
鄭橘:「那你喜歡他?」
傅明月不帶一點猶豫,立馬搖頭:「怎麼可能,我十年沒見他了,從何喜歡起?」
鄭橘分析道:「那就是大人的一種執念吧,希望你兩能成。」
傅明月唉了一聲:「可能吧。」說到這裡,她忍不住感慨道:「橘子你說為什麼就沒人跟我表白呢?自認為長得挺好看的,至少比大眾審美還好一點,身材也不差,自己也能掙錢,談戀愛不會用男朋友的,你說為啥沒人跟我表白呢?」她是真想不通。
鄭橘不得不承認傅明月說得是實話,甚至還謙虛了,發自內心的說:「許是你太優秀了,如今這年頭不有句話叫越優秀越剩下嗎?」
兩人就這樣侃了會兒,直到那邊沒了回應,應當是睡著了。
傅明月還是睡不著,鄭橘是唯有讓她能說出心裡話的人之一,另一個就是徐來,這都是經過時間沉澱下來的信任。
她在微信上問徐來:「你說為什麼就沒人跟我表白呢?」
想著想著她就來到傅老爺子卧室前。
抬手輕輕扣了幾下門。
片刻后,裡面傳來傅老爺子滄桑的聲音,「進來。」
傅明月推門進去,傅老爺子還未休息,正坐在書桌前,戴著老花眼鏡不知道在翻閱什麼,紙張早已陳舊得泛黃。
她邊走邊問:「爺爺,你怎麼樣了?才剛出院就喝酒了,真是的剛剛勸都勸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