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你願做七月的新娘么(大結局)(2)
肖景然那端聽不到聲音,頗為擔心地叫了一聲,「縉饒?」
裴縉繞擱在桌面的手緊握著,低低應了一聲,「看來他是等不及要出手了。」
男人口裡的那個「他……」自然是意有所指。
肖景然默了一下才道,「聽孫主任提過,周市最近在查吳副的罪證。」
這事本就是裴縉繞授意周市去做的,他自然心知肚明,他不由嘆了口氣,「裴家和周家頗有淵源,這次我倒是不好向周伯交代了。」
肖景然多少猜到上一次在看守所,怕就是裴縉繞的手筆,也是驚詫於吳慕興的狠毒,「沒想到經歷過那麼多事,他還是死性不改。」
裴縉繞眼帘深邃,修長的食指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扣著桌面,「眼見選舉在即,他怕是想要趕在邵玉燕被判刑前破釜沉舟了。」
肖景然搖頭晃腦,「他那樣自私自利的人,要真當上省城的一把手,後果不堪設想。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
「再說吧。」裴縉繞不願多提,心裡卻是有了計較,想著岳母多年蒙冤,也該是洗刷冤屈的時候。
得了肖景然的回應,他掛斷電話,想了想還是先跟吳准通一下氣。
那端聽完,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聽吳准冷嗤,「還口口聲聲說只求保住副市的位置直到退休,才不過短短几天,又獅子大開口。」
「那媽那邊……」裴縉繞知他心裡早有了準備,只不過最受傷的還是岳母吧?
想想出身貧寒的吳慕興踩著米家上位,當年的恩怨也已揭開,可他還是選擇走到那一步。
吳准儘管很是失望,不過已經打定了主意,也不覺有什麼放不下,「那個人為了仕途不擇手段,媽早就當他是陌路,這件事由我來說。」晚上裴縉繞和吳蕪提起這茬事,吳蕪正抱著晚茗,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有時候想想,這世道還真是不公平,那些見利忘義的人平步青雲,反倒忠厚清廉的人鬱郁不
得志。」
「有些人爬得越高跌得越慘,你且由他多風光幾日。」裴縉繞捏了捏她的肩頭,淡淡說道。
吳蕪低低應了一聲,伸出手與他十指相扣,偏頭過去問他,「這件事你還會插手么?」
裴縉繞微微搖頭,「大哥的意思是他最後他想要親自料理,他大概是不想咱們沾染太多。」
吳蕪低下頭去,低眉順眼,情緒低落,「我明白,他總是想一力承擔。」
這點裴縉繞倒是理解,揉了揉她緊鎖的眉頭,柔聲說道,「他是個男人,總是要多承擔一些的。」
氣氛不太對,於是他又問道,「學校那邊的畢業典禮定在哪天?」「六月底,留兩天收拾行李,」吳蕪斂下眉頭,理了理晚茗額頭上的碎發,心裡說不出什麼滋味,「以前一心盼著畢業,覺得畢業了就可以自食其力,不過一想到要分別,還
真是不舍。」
裴縉繞聞言,挪近了些,攬著她的肩頭好讓她靠過來,堅毅的下顎抵著她的發頂,長長呼出一口氣,似天邊飄著的悠長的白綢,「別想太多,我會陪著你,一直陪著你。」
連著幾天的高溫,炙烤著整個城市都厭怏怏,連著熬了好幾日的酷暑,終於在這一日傍晚來了一場大雨。
夏天的雨來得氣勢滂沱,但持續的時間卻不長,十幾分鐘瓢潑的雨霧過後,一切又回復如常。
因著周市病危,省政內部已是人心惶惶。本來選舉日定在八月,不過瞧著眼前的光景,裴縉澤猜測只怕是要提前了。
果不其然,才過了沒幾天,肖景然就火急火燎地趕來,端起他面前的茶就一個勁地猛灌。
好不容易喘過一口氣來,他才說話,「選舉定在下周,說是民主選舉,不過上次吳副當選,據說做了不少動員,反反覆復地投了三次才出結果呢。」
聞言,吳蕪倒是鎮定,那一次代表大會帶她的實習老師就去參加了,投個票聽說愣是從中午兩點待到六點。
裴縉繞卻是一句話也沒說,盯著吳蕪親手給他涼的茶杯,分外鬱悶,倒是吳蕪說了一句,「憑他也配!」
男人倒是沒有多說,等肖景然走後,才扭過頭問她,「不是要午休?」
「嗯,一會兒就回去了。」吳蕪心情似乎不太好。
裴縉繞起身推著她往隔間走去,自打上一次她不肯來辦公室,他就棄了休息用的單間,打通了牆壁,又搬來一面屏風,擺了一張布藝的大沙發。
「別回去了,在這兒休息吧,買了你喜歡的拼圖,你在裡頭玩一會兒,今晚我們在外面吃飯,嗯?」
吳蕪的作息時間這陣子也被男人板正過來了,這會兒到點兒了還真是困。
不過聽他說在外面吃,不由頓住腳步,「好端端的怎麼不在家裡吃?」
裴縉繞瞧著她迷迷糊糊的模樣,只覺得好笑,「你忘了今天什麼日子?」
吳蕪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今天是兩人以前的結婚紀念日,沒想到他倒是好記性。
裴縉繞只陪著她走到屏風那兒,就回身繼續辦公了。
吳蕪坐在地毯上把玩著手裡的拼圖,一室安靜,耳邊時不時傳來男人故意壓低的打電話的聲音,還有「沙沙……」的寫字聲,恍惚間,她竟有一種歲月靜好現世安穩的感慨。
裴縉繞再次放下筆推門進來時,就見她躺在地上,臉還枕在那堆拼圖上,壓出了紅紅的印子。
他心裡一陣好笑,把她抱到沙發上蓋好被子,轉身出去,到門口又回來,手伸進她衣服里把她內衣脫了。
吳蕪只動了幾下,頭蹭著枕頭「嗯……」了一聲,也沒醒來。
這一日,大雨過後,空氣中有種潮濕的水汽,高溫的地面被雨水澆過以後,蒸騰起一股熱氣,雨後的空間依然悶熱。
晚茗身體弱,不宜長時間吹冷氣,吳蕪陪著她午休,也沒開空調,醒來時出了一身汗。晚茗早不見人影了,倒是客廳悉悉率率地傳來那丫頭的哼哼聲,還有電視播音員洪亮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