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我想和你談談(2)
自由於她而言,太過遙遠了,遙遠到對它再無期盼。
她不該心生覬覦的,那東西的代價太昂貴,而她……付不起。
裴縉澤沒聽到她的回應,斂眉看著。
她木無表情,不知在想什麽,這樣淡漠的表情似乎已經在她臉上生根了,而自己姿態放低再放低,哄著她甚至求著她,都換不來她一個真心的笑臉,甚至於惱怒的情緒。他心裏一歎,“你現在身體還沒痊愈,學校那邊我已經幫你請了假,領導不會為難你,別擔心,嗯?我隻要求三點,不準教高中生,不能帶超過兩個班,不能做班主任。到
時我會跟學校的領導打好招呼。”
“好。”她低低的鼻音從被子裏飄出來。
中午吃完了藥,又是睡。
迷迷糊糊間似乎聽到有悉悉率率的動靜。
裴縉澤把晨允放到床邊,仔細叮囑他,“別吵著媽媽休息。”
晨允這幾日也是咳嗽,生怕咳起來吵醒了她,隻顧著點頭,“好,我輕輕的。”
吳蕪以為是幻聽,又昏昏沉沉地睡過去,等藥效一過,她也睡足了,睜開眼就見孩子抱著腳丫在玩。
她一下子徹底醒了,坐起身來,心裏一時激蕩,“晨允--”
“媽媽--”孩子的聲音糯米酒一樣甜,又高興道,“你醒了?”
吳蕪一陣緊張,記他遠點,“媽媽生病了,還記得以前我怎麽的?”
“生病了身上帶有病菌,媽媽要離遠點。”晨允記性極好,乖乖坐直來,“我不靠近。”
話間就咳了兩下。
孩子這樣乖巧聽話,吳蕪心裏軟成一片,“嗯,真乖。告訴媽媽,這幾過得好麽?”
晨允點頭又搖頭,“婆婆對我很好,但是不讓我見媽媽。”
吳蕪見他下顎瘦了不少,眼窩也陷了下去,“媽媽也很想你,有沒有好好吃飯……”
男人立在門外,瞧著房裏溫情的一弱一,直到這一刻,他才深刻地體悟到身為丈夫和父親的責任。
還有遠在國外的女兒,他就是拚盡全力,也要護得妻子和一雙兒女周全與恙!
他握緊拳頭,抬腿往外走,見梅森欲言又止,不由多問了一句,“什麽事讓你也吞吞吐吐?”
“四少又來了,這次是一個人來的。”他無奈地撓了撓頭,“都是自家兄弟,我也不好攔。”
男人心如明鏡,聲音冷冰冰的,“你也覺得我做的過分?”
沈家連著好幾家子公司都垮了,他再不停手的話,用不了多久,隻怕總部也保不住,還不過分?梅森寡淡慣了,卻也忍不住為沈最歌情,“裴少,當年咱們幾個在國外,你對少——孫姐很好的,可你一回來對她就淡了。四少也是看不過眼才……我們幾個當中,你對
四少是最容忍的,怎麽對他那樣趕盡殺絕?”
聞言,裴縉澤眼裏明明蘊著狂風暴雨,嘴角卻依舊勾著淡淡的笑意,“既然如此,待會兒你也別走遠了,就在一旁看著吧。”
男人一身黑衣地立在那兒,他身形挺拔,襯衫紮進西褲裏,頎長的腿型很明顯,肩寬腰瘦,刀削的麵龐落闊清俊,吸引了不少人。
沒一會兒,沈最歌滿臉苦澀地過來,求饒道,“哥,我真的知錯了,早知你把她當心頭肉,我什麽也不敢動她的。”
“不敢麽?”男人細細品味著,繼而冷笑道,“四年前我叫你來幫忙找她,就該知道我有多重視她,可偏偏,是你放走她的吧?”
她那時候傷心過度,差點滑胎,根本逃不出景城。而他派出去的人,就差將巴掌大的景城掘地三尺,可怎麽也找不到人,除非他派出的人動了手腳。
沈最歌臉色一下就變了,局促不安地扭向梅森,難以置信道,“你竟然查我?”
“不是他。”裴縉澤也省的他亂冤枉人,隻道,“我不過是猜了七八分,不過見你剛才的表情,十有八九了。”
沈最歌一下沒了話,兢懼得渾身的汗毛孔都立了起來,而梅森眼裏也盡是失望之色。
裴縉澤陰沉道,“自從她走後,我情願死了。而你卻跟我,不知她是我的心頭肉?”沈最歌也知罪名被他扣定了,他心思縝密,再狡辯也於事無補,隻好繳械投降,“哥,我承認是我手段卑鄙。可以前我們在英國的時候,大家都以為你會娶馥欒姐,而你也
的確娶了她。”
“你和馥欒姐才是造地設的一對,她就是個第三者,根本就配不上你!”
“住口!”裴縉澤臉色一下就沉了,“如果你還有腦子的話,最好別讓我聽見第二次!我什麽時候承認過孫馥欒?”
沈最歌聽他這樣一,一下就緊張了,“哥,你怎麽這樣難聽的話,馥欒姐要是聽見了,該有多傷心?”
“沒關係,反正我傷不傷心,他都不在意!”一道柔和而又淩厲的女音頓時響起。
聞言,裴縉澤不由握緊拳頭,卻仍是立在那兒一動不動。
而梅森一回頭,不由覺得尷尬了。
來人長得很漂亮,眼神分外尖銳,穿著一身大氣端莊的洋裙,她生得高挑出眾,身上有股很難形容的氣息。
此人正是裴家名正言順的大少奶奶孫馥欒!
“還真是一物降一物,還真沒見過裴少對誰這樣上心呢。”孫馥欒竟然一點也不傷心地揶揄著,也慢慢轉過頭認真打量起立在門口的吳蕪。
她又忍不住笑道,“長得還真是標致,沒想到裴少喜歡楚楚可憐的。”
正主都上門來了,吳蕪隻覺得難堪,默默垂下頭去。
裴縉澤顯然也注意到了,不由緊張,幾步靠近,俯身下去也看不到她的臉蛋,於是伸手托著她的一側腮幫,軟聲道,“怎麽出來了?”
“晨允想吃我做的西紅柿炒蛋,我的身體已經恢複得差不多,可以放我回學校去住麽?”也許,她蜷在學校裏苟延殘喘,心裏多少會好受些吧?男人微微挑起眉頭,知她是想縮回殼裏默默舔著傷口,可既然他知情了,就沒有理由讓她一個人獨自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