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八章 轉身詢問
但是讓方子明等三人注目的是，在他們的當中，有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漢子，他被反剪著雙手捆在一棵樹上，而且嘴裡還被塞著東西，三人一看他萎頓的神情，就知道他被捆綁的時間肯定不是一天兩天了。
「這個應該就是他們佤僜族的酋長吧？」閻承輝再次低聲說道。
「這就要問小方了，」聶步雲轉頭望著方子明問道，「這是卓瑪的爸爸嗎？」
「這個……我也不知道。」方子明摸了摸鼻尖道。
「怎麼會這樣？」聶步雲吃驚地問道，「卓瑪不是你的女朋友么？你們都已經好成那樣了，難道你就從來沒有見過她父母的？」
「這個……」方子明苦笑不知該如何跟他解釋。
「現在別研究那個問題了，我看那個人八成就是卓瑪的父親，」閻承輝對聶步雲擺了擺手，然後緊緊地盯著下面說道，「但是你們注意看看，那些人正在他周圍做什麼呢？」
方子明和聶步雲聽他這麼說，忙望著下面凝神細看，這才發現有幾個人蹲在那個中年人的周圍，手裡正在不停地忙活著，方子明目力奇佳，雖然從崖頂到密林至少有八九十米的直線距離，但是他還是把那些人手裡拿的東西看得清清楚楚。
所以他忍不住低聲驚呼道：「天哪，他們弄那麼多炸藥幹什麼？」
「你確定那是炸藥？」閻承輝忙問道，說實話，隔著這麼遠的距離，他根本分不清那些人手中拿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不會錯，」方子明重重地點了點頭道，「我連上面的商標都看清了，那是美國佬最新研製出來的高能炸藥。」
閻承輝見他的眼力這麼好，不由暗暗吃驚，不過這時候當然不是八卦的時候，而且他也不是喜歡八卦的人，所以他一臉嚴肅地說道：「想不到他們這麼歹毒，幸好我們在這裡看見了，不然我們這次可能受創不小。」
「你的意思是說，他們是準備在人質的周圍用炸藥設埋伏？」聶步雲低聲問道。
「這是肯定的，」閻承輝點頭道，「要不他們把炸藥埋在地上幹什麼？看來他們已經吃准我們會派人去營救人質，所以準備來個魚死網破。」
「那我們必須馬上通知魏上校，讓他們對敵人的陰謀有所防備。」聶步雲說道。
「嗯，」閻承輝點頭道，「你先給我們白頭彙報一下吧，然後看他們有什麼指示。」
聶步雲聽他這麼說，忙拿出通訊器與白海波通話，半晌之後，他關掉了通訊器，閻承輝忙問道：「他們怎麼說？」
「上面說，他們已經預料到對方會有一些過激的行動，只是沒料到他們會這麼狠毒，看來目標是準備頑抗到底了，所以上面已經基本放棄了勸降的策略，」聶步雲說道，「不過他們說了，不管怎麼樣，都要儘力營救人質，現在他們正在商量修改營救方案。」
方子明聽到這裡，忽然長身而起道：「你們繼續在這裡監視，我先下去了。」
「你去哪裡？」聶步雲忙問道。
「沒什麼，」方子明淡然道，「我就是去看看他們準備怎麼營救，如果我能幫忙，就順便幫上一把。」
「那我們一起下去唄，我想他們很可能有用到我們的時候。」聶步雲說道。
「你們就不要去了，」方子明搖頭道，「其實在這裡監視也很重要的，那樣我們隨時都能掌握對方的最新情況。」
「你老實告訴我，」閻承輝盯著他很嚴肅地說道，「你是不是準備單獨去救人？」
「沒有，沒有，」方子明忙搖頭道，「我怎麼會這麼做呢？」
他的頭雖然搖得象撥浪鼓，但是他不斷躲閃的眼神卻出賣了他的真實想法，閻承輝盯著他看了兩眼，然後嘆了口氣道：「我覺得非常失望，因為你從來都沒有把我們當作朋友。」
「唉，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方子明見他已經看穿了自己的心思，只好苦笑道，「我只是覺得這是我自己的事情，所以我不想連累你們。」
「草，原來你真想一個人去救人啊？」聶步雲狠狠地在他肩上捶了一拳道，「他奶奶的，這種事情你也想得出來，這要是傳出去，我們以後還有臉在江湖上混嗎？」
「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方子明想繼續勸阻他們。
「別他媽的什麼但是不但是的，」聶步雲瞪了他一眼道，「如果你再說這種話，就當是我姓聶的瞎了眼，白認得你這個朋友。」
方子明本來是一番好意，可是沒想到卻惹得聶步雲勃然大怒，於是他摸了摸鼻尖，然後吶吶地說道：「唉，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跟你們說……」
「你不是江湖中人，所以你對所謂的江湖義氣不懂，這我們能夠理解，」這時閻承輝在一旁接道，「可是你反過來想一想，如果是我和步雲遇到某種危急，你自己會怎麼做？難道你會袖手旁觀嗎？」
「這……」方子明頓時有些語塞。
「所以我們不要討論這些沒用的東西，而是要抓緊時間去救人，」閻承輝淡然道，「或許你確實比我們技高一籌，但是至少我們自己認為還不至於成為你行動的累贅。」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如果方子明再推辭，那就是瞧不起人了，所以方子明滿臉感激地望著他們說道：「那我就先在這裡謝過你們了。」
「別說那些屁話，如果我們連這點義氣都沒有，那還算什麼朋友？」聶步雲見他腦子已經轉過彎來了，這才轉怒為喜，馬上拍著他的肩頭說道。
而閻承輝因為不喜歡插科打諢，所以馬上把話切入了正題：「你剛才準備怎麼去救人呢？」
「其實我也沒想出什麼好辦法，」方子明苦笑道，「我就是想下去慢慢接近他們，然後見機行事。」
「你這個想法不錯，」閻承輝點頭道，「我也覺得我們應該潛入密林附近，才能把對方的行動摸得更清楚。」
「既然你們都那麼想，那還等什麼？」聶步雲跳起身來說道，「我們趕緊行動吧。」
「去當然是要去的，不過你不要那麼激動，」閻承輝忙攔住他說道，「我們還有些事沒有處理呢。」
「還有什麼事？」聶步雲問道。
「我們準備行動，總得給上面通個氣吧？」閻承輝正色道，「你別忘了，我們這是在執行任務，可不是江湖上的打打殺殺。」
「這我當然知道，」聶步雲遲疑道，「可是這樣一來，你覺得我們還有行動的機會嗎？」
「說你笨你還真笨，」閻承輝白了他一眼道，「難道讓你通氣，你就非得告訴他們，我們是準備去救人嗎？」
「那我該怎麼說？」聶步雲不解地問道。
「你就說，我們發現在敵人附近有一處地形更有利於觀察敵情，所以我們準備集體向敵人的營地潛進。」閻承輝向他面授機宜。
「嗯，這個辦法不錯。」聶步雲連連點頭。
他一邊說一邊拿出通訊器，開始跟白海波聯繫，片刻之後，通話終於結束了，閻承輝忙望著他問道：「他們怎麼說？」
「他們一聽，就猜出了我們的動機，所以給了我們兩條嚴令，一條提示。」聶步雲苦笑道。
「兩條嚴令？一條提示？」閻承輝愣了一下道，「這話怎麼說？」
「一是行動務必隱秘，不得打草驚蛇，二是在沒有絕對的把握救出人質時，不得擅自行動，否則將按軍法懲處，」聶步雲瞟他們兩人一眼道，「這話是魏上校親自交代的。」
「噢？」閻承輝掀了掀眉道，「那提示又是什麼？」
「根據他們的分析，對方既然在人質的周圍埋有炸藥，很可能在人質的身上也綁有炸藥，」聶步雲很嚴肅地說道，「所以上面提醒我們，不管我們採取任何行動，務必要高度警惕，千萬不能釀成悲劇。」
「啊？」方子明聽他說到這裡，不由吃驚地張大了嘴。
因為他剛才只顧著想要救人，根本沒有考慮太多的問題，如果事實真象說的這樣，那麼他即使強行把人質救了出來，結果又會怎麼樣呢？也許就在大家圍著他高興時，敵人的遙控器已經悄悄按響了，然後……
想到這裡，他覺得自己滿手心都是汗，看來越是危急的時候，自己越要冷靜，否則不但不能解決問題，還有可能害了別人，方子明暗暗告誡自己道。
「這個提示太重要了，」這時閻承輝在一旁說道，「雖然這一點我們在最後採取行動時也許能想到，但是至少到目前為止，我們都沒有考慮到這個問題，由此看來，他們在許多方面經驗確實比我們豐富，所以我們即使要獨立行動，最好也能隨時跟他們保持聯繫。」
「是啊，至少這個問題我剛才確實沒有想到，」聶步雲搓了搓手道，「所以我聽他們一說，就嚇了一大跳。」
「這個問題我也沒想到，」方子明慚然道，「剛才是我太著急了，所以差點壞了大事，不過你們放心吧，現在我已經冷靜下來了，再也不會那麼衝動了。」
閻承輝等的就是他這句話，說實話，他對方子明的實力是很相信的，但是他能看得出來，方子明剛才已經亂了方寸，他很擔心在這種情況下，方子明是否能夠理智行事，現在方子明能主動認識到這個問題，他當然很高興。
於是他拍了拍方子明的肩膀道：「你不必自責，其實不管是誰，遇到這種情況，心情都會產生波動的，你這麼快就能讓靈台回復清明，已經很不錯了。」
「屁話不要多說了，我們還是趕緊行動吧。」聶步雲又開始打擊閻承輝了。
閻承輝沒有理他，而是轉頭對方子明問道：「你的那門功夫，能夠管多遠的距離？」
「什麼功夫？」方子明不解地問道。
「就是先前發現那些忍者的功夫，」閻承輝說道，「我想我們越是接近對方的營地，他們的暗樁肯定越多，所以我很擔心還沒有接近他們，就已經暴露了形蹤。」
「如果行動慢一點的話，我想目標只要三十米之內，我應該都能感覺到吧。」方子明想了想說道。
「那就行了，」閻承輝點頭道，「那我們三個人分一下工，讓步雲在前面開路，你專門負責搜索暗樁，其它的事情由我負責。」
「好。」方子明和聶步雲都點了點頭，表示沒有異議。
於是三人溜下石壁，開始慢慢向敵人的營地掩進，在這一路上，他們根據地形迂迴前進，一共摸掉了對方三撥暗樁，這才潛到了距離對方的營地大約四十多米遠的一處小山坡上，從目前的這個位置，他們能夠清楚地看到對方的大部分行動。
「看起來他們的人好象也不多啊。」聶步雲趴在一棵大樹後面看了半晌，然後低聲說道。
「也不少了，」閻承輝應道，「我剛才數了一下，除開人質以外，他們這裡就有三十七人，如果再加上周圍埋伏的人，我想人數不會比我們少很多。」
「但是你看這些人，完全就烏合之眾嘛，能成多大氣候？」聶步雲撇了撇嘴道。
「你這麼想就錯了，」閻承輝正色道，「你仔細看看，就是這三十多個人，成份有多複雜？除了那十幾個佤僜族人和喇嘛以外，其他的人都不象是中國人，你想這些人如果沒有特殊能耐，敢到這裡來淌渾水嗎？」
「承輝說得對，」方子明在一旁低聲道，「雖然我不知道這些人是什麼來路，但是我能感到他們身上有一股奇異的能量在波動，這種能量我以前從來沒有遇到過，我想他們很可能就是西方的異能者，所以我們還是小心點為好。」
「那又怎麼樣？」聶步雲有些不服氣地說道，「難道我們還怕了他們不成？」
「你這毛病總是改不了，」閻承輝見他這麼好勝，不由瞪了他一眼道，「你仔細回想一下，剛才路上的那三撥暗樁，如果不是靠著小方的先知先覺，就憑我們兩個人的本事，你有把握能夠不聲不響收拾下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