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三章 打電話聆聽
白海波點了點頭，然後將通訊器調到通話狀態，但是整個通話過程，幾乎都是那頭在說話，白海波完全是聆聽而已，所以從頭到尾，在場的人連他們說的什麼主題都不知道，更不要說推測他們通話的結論了。
不過好在這個啞謎並沒有打多久，因為雙方的通話還不到五分鐘就結束了，而且白海波一關掉通訊器，還不等他們發問，便大手一揮道：「大家都帶上行軍包，迅速向西北方向推進。」
聶步雲一下從地上跳起來，一邊背包一邊問道：「到底是什麼情況？」
「整個行動大動已經分三路進發，分赴目標的三個據點，其中由魏上校率領的主力部隊，正向瑪地亞達雪谷挺進，」白海波一邊說一邊利索地打好背包，「我們現在的任務，就是迅速跟主力部隊會合，接受魏上校的統一指揮和調配。」
「草，行動這麼快。」聶步雲有些吃驚地說道。
「我們出來執行任務，你以為剩下的人就是在基地睡大覺嗎？」白海波笑道，「其實他們比我們更無聊，因為他們每時每刻都在等待上面發布進發命令。」
「這麼說，上面是準備將目標一鍋端掉了？」閻承輝有些興奮地說道。
「這是肯定的，」白海波很嚴肅地說道，「不過按照上面的原計劃，是準備採用拉網式的推進，但是不久前他們收到一條有待確認的不利消息，所以臨時啟用了第二套行動計劃，決定對目標進行正面打擊。」
「噢？」聶步雲忙問道，「什麼不利消息？」
「大家都收拾好了吧？」白海波沒有急著回答他的話，而是望著眾人問道。
「好了。」方子明等人都點了點頭。
「那我們開始行動，」白海波很認真地說道，「因為魏上校的主力部隊已經到了西叢林，如果他們行軍的速度不變的話，我們必須在十五分鐘之內趕到塔目集與他們會合。」
「塔目集？」閻承輝愣了一下道，「那我們是走山路，還是從佤僜族人的聚居區穿過？」
「當然要走山路，」白海波馬上答道，「目前走居民區經過，不但有可能暴露目標，而且還有可能遇上不可知的危險。」
「那可真得趕緊了，」閻承輝皺著眉頭說道，「他們從西叢林到塔目集走的是弓弦，而我們從這裡到塔目集走的是弓背，路程幾乎比他們遠了一倍還多。」
「正是如此，所以我們現在必須急行軍，」白海波說到這裡，轉頭望著方子明問道，「你和卓瑪姑娘能跟上吧？」
「沒事，」方子明搖頭道，「你們在前面走就行了，相信我應該不會掉隊的。」
「那好，我們馬上出發，」白海波大手一揮道，「步雲，還是你在前面打頭陣吧。」
「那都沒問題，」聶步雲開玩笑道，「可是我剛才問的問題你還沒回答，我心裡懸的慌。」
他嘴裡這樣說，腳下卻半點不敢怠慢，馬上邁步向密林中潛行，白海波隨即跟在他身後，然後是閻承輝，最後是方子明抱著卓瑪，他們這樣分配是有默契的，因為白海波可以協助聶步雲應付前進途中遇到的突發情況，而閻承輝則重點留意方子明和卓瑪的情況，以防他們掉隊。
「根據上面截獲的最新情報，目標可能對我們的鋤草行動已經有所警覺，」白海波一邊走一邊為大家釋疑，「而且我們在很短的時間破掉地宮中的迷陣，這讓對方感到了強大的威脅，所以那些外來勢力以及佤僜族反叛的主要頭目，都已經向瑪地亞達雪谷轉移。」
「我一直沒想明白，他們為什麼要向瑪地亞達轉移，」閻承輝皺著眉頭說道，「難道這位大長老身上還藏著什麼其它秘密，或者大長老功力通玄，一個人就能扭轉雙方的力量對比？」
「這正是上面急於採取行動的原因，」白海波很嚴肅地說道，「因為根據上面獲得的一條有待確認的消息，在瑪地亞達雪谷附近，有一條通往境外的秘密通道，這些人可能會在事情敗露時迅速向境外逃逸。」
「啊？那怎麼辦？」聶步雲吃驚地回過頭來說道，「如果真讓他們逃出去了，我們這次行動豈不是完全失敗了？」
「正是如此，」白海波嘆了口氣道，「不過這個信息是否準確，還有待進一步確認。」
「卓瑪，你對瑪地亞達雪谷的地形熟悉嗎？」方子明聽他們這麼說，忙望著卓瑪低聲問道。
「不太熟悉，」卓瑪搖頭道，「大長老閉關的地方很偏僻，所以沒事的時候，一般人都不會去那個地方，而且我這幾年一直都在外面，只有這次回來后，因為心情不好，所以才去看看大長老，因為小時候他是很疼我的……」
她說到這裡，腦子裡忽然靈光一閃，於是她失聲道：「哎呀，不好！」
「你想起了什麼？」方子明忙問道，其他的三人也一齊回頭望著她。
「我上次去大長老閉關的地方，看見多了兩個人，我原本以為是他們派來監視大長老的，」卓瑪皺著眉頭說道，「可是現在想來，那時候你們根本沒有來，他們在族裡是一邊倒的局勢，哪裡還用得著派人監視大長老？」
「你的意思是說，他們派的這兩個人，很可能就是用來守護秘密通道的？」方子明接道。
「很有可能，」卓瑪搓了搓手道，「我以前根本沒想到這回事，所以就想當然地認為他們是監視大長老的，可是現在……，如果雪谷真有秘道，那就是我誤導你們了。」
說到這裡，她急得臉色都變了，這時白海波笑著安慰她道：「卓瑪姑娘，你不用著急，你不但沒有誤導我們，而且我們還要感謝你提供的重要線索。」
「白頭，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方子明被他說得一頭霧水。
「其實上面收到卓瑪提供的信息，說對方派人監視大長老，他們馬上就引起了重視，」白海波正色道，「我們等候指令的這段時間，他們一邊是在調兵遣將，一邊是在調閱大長老的資料，看他是否具備左右局勢的能力。」
「但是他們查閱了大長老的資料以後，發現他的存在並不足以影響整體局勢的變化，於是他們馬上知道，派出去監視大長老的人一定有其它的目的，這時他們結合目標的動向，才得出了上面那個可怕的結論：瑪地亞達雪谷附近有通往境外的秘密通道。」
「也正是在這個時候，我們的線人傳來秘報，說目標有可能從秘密通道向境外逃逸，」白海波繼續說道，「上面結合這兩方面的信息，這才決定雷霆出動，對目標進行正面打擊，所以卓瑪姑娘提供的信息是非常重要的，否則我們的整體行動至少要晚一個小時。」
一個小時！在場的幾個人雖然都不是專業的軍人，但是他們也知道，這對於一場重大軍事行動來說，幾乎已經有可能使勝負的局面逆轉了！因為在某些時候，戰爭的勝敗與兵力無關，而是取決於雙方行動的快慢。
「那我們現在行動不會太遲吧？」聶步雲有些擔心地問道。
「根據上面掌握的情報來看，目標將主力轉移到瑪地亞達雪谷，並不打算立即逃逸，而是準備跟我們背水一戰，那條秘密通道只不過是他們為自己留的一條退路而已。」白海波說道。
「既然他們知道我們是官方出動的部隊，還敢正面對抗，難道他們真有什麼仗恃不成？」閻承輝沉吟道。
「這也是上面所擔心的，」白海波很嚴肅地說道，「所以上面一再叮囑我們，讓我們小心在意，因為現在這個戰場是他們定的，他們很可能在雪谷附近設有埋伏。」
「這倒確實值得考慮，」閻承輝點頭道，「不過埋伏總是有辦法解決的，最關鍵的是不能讓他們跑掉，否則我們就前功盡棄了。」
「所以我們的時間才咬得那麼緊，」白海波正色道，「根據上面的估計，只要我們按照這個速度挺進，不但能截住目標，而且還有可能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看來這大概是一場混戰了。」聶步雲臉上微微露出一絲興奮之色，也許在他的體內，天生就有一種好戰的血液。
「你們千萬不能大意，這可不是鬧著玩的，」白海波忙叮囑道，「我們已經說過，目標攜帶的武器非常先進，每一件殺傷力都很大，那絕不是血肉之軀可以對抗的，所以你們武功雖好，也要保持謹慎的態度。」
「那是自然的，」聶步雲笑道，「我們總不會傻到用自己的身體去堵槍眼。」
「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白海波正色道，「我是說在目前的情況下，如果和對方遭遇，最好以那些正規軍人為主力，因為在武器方面他們是強項，現在正是他們發揮特長的時候。」
「哈哈，白頭兒，這是你多慮了，」聶步雲大笑道，「我們雖然不是正規軍人，但也不是散兵游勇，所以我們自然是一切行動聽指揮了，難道還會不顧一切衝上去搶功嗎？」
「嘿嘿，這是你們多心了，我怎麼會那麼想呢。」白海波訕訕地說道，其實這正是他最擔心的問題，因為在兩軍對壘的時候，最怕因為某些人沉不住氣而壞了大局，所以他不得不提前叮囑一下，以免到時候出問題。
他們正說得高興，這時白海波的通訊器又有了動靜，他拿出來看了一眼，然後對在場的人說道：「魏上校他們已經到了塔目集，現在正在休整。」
「草，這也太快了吧？」聶步雲吃驚地說道，「難道他們都是飛毛腿啊？」
「這是魏上校一貫的作風，」白海波笑道，「他是偵察兵出身，最懂得時間對整個行動的意義，所以在突擊行動時，他的時間經常都要精確到秒。」
「他一共帶了多少人？」閻承輝在一旁問道。
「一百多人吧，」白海波說道，「反正這次參加行動的人員，有三分之二以上的都跟著他奔赴這個主戰場了。」
「一百多人能夠行動這麼快，那確實有兩手。」閻承輝點頭贊道。
因為誰都知道，人越多目標就越大，在這種敏感時期，帶這麼多人，既然保持隱蔽，又要加快速度，那確實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
「是啊，」白海波點頭道，「所以我們必須再緊趕幾步，現在我們已經落後了。」
說到這裡，他轉頭望著方子明問道：「你還挺得住吧？」
「沒事，你們想走多快就走多快，不用管我。」方子明微微一笑道。
說實話，懷裡抱著卓瑪，對他來說比那時候雙腿綁著鐵沙包輕鬆多了，所以不要說現在才走三五公里，就是再走幾十公里路，對他來說也是小菜一碟，不過他一向都不喜歡張揚，因此他總是默默在跟在眾人後面，從來都不多說什麼。
「既然你跟得上，那我就不客氣了。」聶步雲怪笑道。
其實在這一路上，他一直擔心方子明跟不上，所以在前面盡量把速度壓住，不然他們可能早就趕到塔目集了，這一點白海波當然看得出來，但他又不好說什麼，剛才收到魏上校的信息后，他覺得不能再拖下去，所以才這樣旁敲側擊地說一下。
聶步雲也知道這時候不能再拖，於是他氣運雙足，開始全速向前行進，他這一發力，差別就顯出來了，閻承輝可能輕功不如聶步雲，所以他雖然跟得上，但是臉上的表情絕沒有聶步雲那麼輕鬆，而白海波則就跟得夠嗆了。
草，這小子一下怎麼跑得比兔子還快？白海波一邊努力調整自己的呼吸一邊想道，想當年我參加搞集訓時，十公里負重越野也數一數二的成績，沒想到跟他比起來差別這麼大，想到這裡，他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因為他想看看，閻承輝和方子明是否也象他一樣的狼狽，但是他這一回頭，不由嚇了一跳，因為閻承輝都象沒事人一樣，正緊緊地貼在他身後，他這一突然停步，雙方几乎就撞個滿懷，不過閻承輝和方子明似乎都料到會有這種事，所以很輕鬆地避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