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 不要胡說八道
「你不要胡說八道啊，」展一飛聽他信口開河，忙警告他道，「今天集在這裡的，可是不乏能人奇士，他們有的人會唇語術，只要根據你的口形就知道你在說什麼，有的人會讀心術，只要在十米範圍內，他就能猜出你心裡在想什麼。」
「噢？真的嗎？」方子明一下來了興趣，於是他望著展一飛笑道，「那我們部門有沒有這樣的能人，如果有，你就給我引薦一下。」
「嗯，那當然可以，」展一飛望著他笑眯眯地說道，「正好別人對你上次所使的功夫也很好奇呢，你就順便給他們也展示一下。」
「這……」方子明頓時覺得有些為難。
「呵呵，俗話說，來而不往非禮也，」展一飛望著他捉狹地笑道，「你們這些身負異能的人都只想看別人的便宜，輪到自己頭上就秘而不宣，這可讓我這個中間人很為難呢。」
「我哪裡秘而不宣了？」方子明訕訕地說道，「其實我那就是一點內家功夫而已，算不上什麼異能的……」
「好了，你別說了，我跟你開個玩笑呢，」展一飛笑道，「這樣吧，等這次任務執行完以後，我找個機會讓你們相互認識一下，如果你們交流之後都能有所收穫，那也算是我對中國異能發展盡了微薄之力。」
「噢，那真是謝謝你了。」方子明喜道，說實話，他雖然有一些特異的能力，但那都是靠自己摸索來的，而他對這方面的基礎知識，實在是欠缺得厲害，所以他早就想找方面的能人切磋一下，以彌補自己的不足。
可是這種事一般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就象他去年到雍和宮碰見那個老喇嘛一樣，當時他對異能的使用尚未入門，如果不是得到老喇嘛的指點，他絕不會有現在的成就，可是從那以後，他再也沒有遇到過同道中人，所以一直都只能靠自己摸索，現在展一飛答應幫他引薦異能人士，他當然感到高興。
就在這時，他感到右後方似乎也有人正在注視著他，這種目光很含蓄，不象邱隊那樣凜厲，但是方子明還是很敏銳地感覺到了，方子明心中暗暗納悶道，難道在這裡還有我認識的人嗎？於是裝作不經意的樣子迴轉頭去望了一眼。
他剛一回頭，就看見一個雙目有神的年輕人正望著微笑，這個年輕人似乎知道他會轉過頭去，所以在他回頭那一瞬間，還用手指對他做了個V字，咦，這個年輕人我好象真的在哪裡見過呢，方子明皺著眉頭沉思道。
啊，他不是在基地一起參加培訓的那個9號嗎？他怎麼也在這裡？可他馬上就覺得自己的問題有些可笑，既然9號跟自己同時參加培訓，肯定也是某個特殊部門搜羅的異能人士，現在自己能參加這次行動，為什麼9號就不能呢？
唯一不同的是，自己是代表國安部門執行任務，就不知道9號是代表哪個部門呢？想到這裡，他真想向展一飛詢問一下，可是他知道自己一問，展一飛肯定又會藉機把自己訓斥一頓，所以他最後還是忍住了沒問。
既然9號來了，那還有沒有其他人來呢？想到這裡，他忙把目光向四周搜索了一遍，這一看，他果然有了新的發現，原來此次來參加行動的除了9號以外，還有6號、8號、15號，不過他們都不在同一個地方，看來應該分屬不同的部門。
「你轉來轉去的在看些什麼？」展一飛早就發現了他的異常，於是他望著方子明問道。
「我看見幾個和我一起在基地參加培訓的人。」方子明低聲說道。
「難道你現在才發現么？」展一飛笑道，「看來你的感覺還是太遲鈍了，我還以為你一進來就注意到了呢。」
「主要是我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認識的人。」方子明搔了搔頭道，「再說那時候我跟他們在一起訓練的時間很短，所以就沒注意。」
「這樣子是不行的，」展一飛搖頭道，「做我們這一行的，要隨時準備應付各種異常情況，比如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中，突然有一個你很熟悉的人，他會以另一種身份出現在你面前，如果你沒有敏銳的觀察力和超常的定力，說不定就會露餡。」
「嗯，」方子明赧然道，「我發現自己在這方面確實還很欠缺，因為我剛才進來時，心中多少有些緊張，所以就忽略了很多事。」
「這個是慢慢訓練出來的，」展一飛安慰他道，「其實以你的能力，只要精神高度集中，要做到這一點是很容易的。」
那是自然，方子明暗暗想道，如果我一進來就運功探察的話，恐怕這大廳里有一根針落在地上也瞞不過我的耳目，可是我今天是第一次與這些人碰面，俗說話一山還比一山高，所以我當然不能把老底全露出來。
他心裡這想，表面上卻連連點頭道：「我以後一定會儘快適應的。」
「好了，」展一飛拍了拍他的肩頭道，「你那些特訓班的同學和那位特種兵朋友似乎都很想跟你敘舊，你可以去跟他們聊聊天，反正在誓師大會之前，大家的任務也就是原地待命。」
「嗯，那我去了。」方子明高興地說道。
他鄉遇故知，一向就是令人比較愉悅的事情，更何況是眼前這種特殊時刻，要說他現在心裡一點都不緊張，那完全是胡扯，因為任何人面對一件有壓力的事情時，都會有激動、緊張、害怕等多種情緒交替出現，那些表面上看起來很平靜的人，只不過是自控能力強一點而已。
所以他現在也想找個熟悉的人說說話，來緩解自己的緊張情緒，再說這些人都不是等閑之輩，自己跟他們交流一下，多少總有些進益，尤其是那個象大猩猩一樣的邱隊，他肯定是在死人堆里爬過的，那是真正的實戰家。
而自己現在缺乏正是實戰經驗，俗話說，臨陣磨槍，不快也光，自己多向他請教一下，就會減少一份臨戰時的危險，因為在許多時候，經驗比能力顯得更重要，因為能力只能讓你變得更強大，而經驗卻能在危急時救你一命。
但是現在先去跟誰聊聊呢？方子明覺得微微有些作難，因為這幾個人跟他的關係都差不多，說起來都只是見面之情而已，既談不上了解，更說不上親近，所以他看看這邊，望望那邊，一時倒不知該往哪裡走。
算了，還是先去跟大猩猩聊吧，自己進來首先發現的就是他，如果按先來後到的順序，也應該是先跟他聊的，方子明想了想，然後向邱隊走過去。
「小兄弟，真想不到又在這裡遇到你啊！」邱隊看見方子明向他走過去，心中頗為高興，於是他迎上來拍著方子明的肩膀說道。
「是啊，邱大哥，我也沒想到呢。」方子明向他點頭笑道。
邱隊顯然對他這聲邱大哥感覺挺受用的，所以馬上拉著他的胳膊很熱情地說道：「來，我們坐著好好聊聊。」
靠，這頭大猩猩居然又想試我的功夫，方子明暗暗罵了一句，原來邱隊的手一抓過來，他就感覺自己的手臂象是套上了一道鋼箍一樣，捏得他的骨頭隱隱有些生痛，還好他的護體真氣及時發生作用，才讓他沒有失聲叫出來。
如果按照他的本能反應，他就恨不得以牙還牙，讓邱隊當眾出個洋相才好，不過好在他經過長時間的歷練，早已不象以前那樣莽撞，而且他也知道，邱隊只所以會這樣，只不過是見獵心喜，其實並沒有什麼惡意，所以他的真氣雖然已經運到了手臂上，卻一直含而未發。
不過邱隊既然這樣惡作劇，自己總得給他一點教訓，不然他以後還會沒完沒了，想到這裡，他暗運內氣，將自己的手臂變得燒紅的烙鐵一樣，他相信邱隊就算是學過鐵沙掌之類的橫練功夫，也不敢再抓他的手臂了。
這一招果然有效，他剛一運氣，邱隊馬上象被蛇咬了一樣，下意識地把手縮回去了，然後他滿臉驚詫地望著方子明問道：「你剛才用的是什麼功夫？」
「你說什麼？」方子明故意跟他裝迷糊道，「我剛才哪裡用了什麼功夫？」
「你別跟我揣著明白裝糊塗，」邱隊瞪了他一眼道，「我問你，你的手臂剛才是怎麼回事？為什麼突然變得那麼燙？」
「噢，你說那個啊，」方子明笑嘻嘻地說道，「那叫炎炎功，它跟變魔術一樣，就是一個障眼法兒，專門用來唬人的。」
「真的？」邱隊滿臉狐疑地問道。
「這有必要騙你嗎？」方子明裝出一臉無辜的樣子說道，「如果你不相信，再摸摸我的手就知道了，如果是其它功夫的話，能消得這麼快嗎？」
邱隊聽他這麼說，雖然對他的話將信將疑，但也不好再追究下去了，可是他對方子明的功夫也越來越好奇，所以儘管後來方子明帶著自己的女人隱居西北的雪域高原之後，他依然想辦法把方子明請出來，為狼牙大隊的特種兵教了幾堂武技課。
當然，這些都是后話，而現在他想的，就是盡量打探方子明的底細，並努力跟他拉近關係，因為對他們這種人來說，在名利權勢面前或許不會折腰，但是對於硬本事在自己之上的人，他們都是由衷地佩服的。
於是他拉著方子明在登子坐下來，然後略帶謙意地說道：「我上次說過，想請你去基地指導一下我們的培訓，可是後來一直都在外面執行任務，就把這件事拖下了，真是有些不好意思。」
「邱大哥，你別開玩笑了，」方子明笑道，「你們培訓，我能學習一下就不錯了，要說指導，那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了？」
「這是兩碼事，」邱隊搖了搖頭道，「俗話說，術業有專攻，我們特種兵在槍械等現代兵器知識上或許有一定的優勢，可是在中國的傳統武學方面一直是個弱項。」
「是啊，只要你們把槍玩好了，誰還是你們的對手？」方子明笑道，「就是古代那些會輕功的人，也沒人能跑過子彈的。」
「你又在胡扯了，」邱隊瞟了他一眼道，「你自己也是練過槍的，要想成為一名好槍手，基礎是什麼？眼力、柔韌性、反應能力，甚至是第六感，哪一樣少得了？而這些如果沒有過硬的個人素質，又從哪裡來？」
「你們的基礎培訓課程在部隊里不是很著名的么？」方子明忙說道，「我那時候在基地參加培訓，聽別人說，只要進了你們特種部隊，都要參加什麼魔鬼訓練，能夠把人整個半死，素質稍微差一點的都挺不過去呢。」
「誰說不是呢，」邱隊嘆了口氣道，「這是我們從國外引進的一套方法，開始還是挺管用的，但是現在已經慢慢落伍了，尤其是與我國傳統的崇尚自然的思想相違背，所以儘管它有一定的實用性，卻很難在部隊里紮根並全面推廣。」
「我也覺得挺落伍的，」方子明開玩笑道，「我覺得你們那樣不是在訓練士兵，而是在訓練人肉沙包。」
「所以我們現在一直在摸索新的訓練方法，」邱隊嘆了口氣道，「其實我們早就想將中國的傳統武術揉進部隊的軍事訓練中去，可是我們實踐了兩三年，一直收效甚微。」
「為什麼？」方子明好奇地問道。
「說起來真是讓人喪氣，」邱隊搖頭嘆息道，「我們請過十多位國內久負盛名的武術名家，讓他們來部隊進行武術培訓，可是那些人有一半是空架子，只要遇上特種兵里素質稍好一點的，就展不開手腳了。」
「難道一個能打的都沒有？」方子明吃驚地問道。
「那當然不是，」邱隊搖頭苦笑道，「但是剩下的那幾個，都是靠幾十年的苦練積累起來的功夫，跟我們部隊速成的理念是矛盾的，所以他們即使有心去教，我們也費不起那時間。」
「這就對了嘛，練功夫當然是要靠時間積累的，」方子明笑道，「你們又想馬兒跑得好，又想馬兒不吃草，世上哪有那麼容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