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五十八章 詢問誰更重要
「你不管我是怎麼猜到的，」那女孩撇了撇嘴道，「我只問你，在你心中，是她重要呢？還是我重要？」
「看你這話問的，」方子明忙摟著她柔若無骨的身子說道，「你我已有夫妻之實，當然是你更重要了。」
「這話讓人聽著好不踏實，」那女孩瞟了他一眼道，「如此說來，如果你跟她也有夫妻之實，自然是要偏向她了？」
「你也太刁了，你明知道我不是那意思。」方子明見她如此刁蠻，不由捏了捏她的俏臉笑道。
「好吧，那我相信你了，」那女孩悠然道，「既然是這樣，你也不用尋她的病根了，就讓她病死算了。」
「這卻是為何？」方子明大驚道。
「因為她的病根本來就是我種下的，」那女孩冷笑道，「這是她前世作孽的報應。」
「啊？你說什麼？」方子明吃驚地張大了嘴，過了半晌后，他才結結巴巴地問道：「怎，怎麼會這樣？」
「我給你說個故事吧，」那女孩望著他幽幽地說道，「從前有個女孩，她生得非常聰明，五歲便能賦詩，七歲便通曉音律，人們都贊她有詠絮之才，但是她的命卻不怎麼好，因為她從小就被指腹為婚，許給了一個富家公子。」
「這個女孩就是你吧？」方子明摟著她低聲問道，「你是要講自己的前世的事給我聽么？」
「你倒是挺聰明的，」那女孩白了他一眼道，「我看著你倒象前世的那個負心人，莫非你就是他托生的不成？」
「你真會開玩笑，」方子明訕訕地問道，「那你以前叫做什麼名字呢？」
「我么？以前叫作葉蓁。」那女孩漫聲道。
「葉錚？」方子明愣了一下道，「是彈古錚的那個錚么？」
「不是，」那女孩搖搖頭道，「詩經有云：桃之夭夭，其葉蓁蓁，是形容枝葉茂盛的樣子，因為我一生下來身子就不太結實，而且我前世又恰好姓葉，所以就給我取名葉蓁，是希望我能健康成長的意思。」
「原來如此，」方子明點了點頭道，「那你剛才為什麼說命不好？難道嫁給富家公子，天天去享福還不好么？」
「大富之家，往往三妻四妾，爭寵含酸之下，不是東風壓西風，便西風壓倒東風，不知有多少女人正當妙齡便鬱鬱而終，又有何福可享？」那女孩泫然微泣道。
「難道你……？」方子明看著她的樣子，不由有些心痛地問道。
「我雖薄有才名，但除了會撫琴填詞之外，對於家務世情卻甚是不通，嫁在這樣的大富之家，既不能相夫教子，也不能助夫理財，當然是不為夫家所喜了，」葉蓁嘆了口氣道，「所以我們結婚還不到一年，他就娶了二房夫人。」
「才兩房夫人，難道他就冷落你了嗎？」方子明好奇地問道。
「最可恨的就是那個狐狸精，她不但生得精明強幹，而且巧嘴滑舌，極會討公婆的歡心，所以入門還不到半年，就掌握了家政大權。」葉蓁恨聲道。
「那不是很好么？」方子明傻傻地說道，「她理家，你彈琴，豈不是各得其所了？」
「還不到一年，我就被休回家了，還有什麼各得其所？」葉蓁說到這裡輕輕地抽泣道。
「啊？」方子明大驚道，「為什麼？」
「因為我佔了正房的位置，夫家要讓她名正言順地理家，自然要把我休掉，然後把她扶正。」葉蓁黯然道。
「啊？怎麼會這樣？」方子明吃驚地張大了嘴，在嗟嘆半晌之後，他才接著問道，「那你後來怎麼樣了？」
「還能怎麼樣？」葉蓁慘笑道，「對於被夫家所休的女人來說，就等於是被推下了人間地獄，我回家后終日以淚洗面，所以還不到一年時間，便因心氣鬱結而一命歸西了。」
「太慘了，這真是太慘了。」方子明摟著她哽咽道。
「所以你說我能放過這個狐狸精么？」葉蓁望著他凄然道。
「啊？」方子明不由大驚道，「你說的這個狐狸精難道就是……」
「對，」葉蓁咬著牙說道，「我死之後，心中的怨念難消，所以就脫離了本體，一直守著這個狐狸精，我發誓要讓她跟我一樣，嘗嘗被人遺棄的滋味，然後象我一樣，受盡苦痛而死。」
「可是你既然想報復她，為什麼前一世不報復呢，還非得等這麼久？」方子明不解地問道。
「前一世她是得運的人，我是失運的人，所以不要說害她，就連她的身邊也接近不得，還怎麼報復？」葉蓁黯然道。
「唉，」方子明嘆了口氣，然後好奇地問道，「那她胸前的那個癌，你是怎麼給她弄上的？」
「什麼癌？」葉蓁不解地問道。
「就是她乳根下的那個腫塊。」方子明忙解釋道。
「那是我心氣鬱結，死後胸中留下的一個塊壘，」葉蓁笑道，「我本想將這個放在她心口，也讓她鬱鬱而終，沒想到我的力氣不夠，一下沒推入她心口，卻留在乳根下面了。」
「這樣也行？」方子明頓時哭笑不得。
「本來我還想慢慢折磨她的，沒想到你卻幫了我一個大忙，」葉蓁笑嘻嘻地說道，「讓我恩仇了了，現在我也該去了。」
方子明本想問她，自己幫了什麼大忙，可是聽說她要去，不由大急道：「你要去哪裡？」
「難道你沒聽說過么？從來處來，到去處去，」葉蓁淺淺一笑道，然後漫吟一聲道，「念本幻來還幻去，恩怨了了兩不欠……」
方子明聽著她的話，正覺有些茫然，這時虛空中忽然有一道白光一閃，刺得他幾乎睜不開眼，而且他感覺自己的頭也微微一暈，半晌之後，他睜開眼睛迷迷糊糊地叫道：「葉蓁，葉蓁……」
「誰是葉蓁？」他正在半夢半醒之間，忽然聽見有人在他耳邊問道。
「啊？」方子明聽到這個聲音，渾身不由一激凌，腦子也馬上清醒了，「你是雯姐？」
他一邊說一邊抬頭向前看，他這一看，不由嚇了一大跳，原來謝靜雯的一張俏臉離他不到五公分，她那一雙明亮的大眼睛，猶如寒夜裡的兩顆星星，正撲閃撲閃地不停眨動，啊，他驚叫一聲，正想把身子向後挪開，才發現自己的雙手似乎還抱著個軟軟的東西。
他忙低頭看時，卻嚇得連動也不敢動了，原來此時他的雙手正環在謝靜雯的纖腰上，而謝靜雯的雙腿也正盤在他的腰間，兩人居然還保留著交媾的姿勢，天哪，這是怎麼回事？方子明頓時如中雷擊，只覺得滿腦子都是糨糊。
半晌之後，他才結結巴巴地問道：「我，我們怎麼會這樣？」
「你倒來問我，我又該去問誰呢？」謝靜雯沒好氣說道，她的語氣里含有三分嗔怒，還有七分卻是羞澀。
「我記得剛才還在打坐的……」方子明哭喪著臉說道。
「你先放開我再說。」謝靜雯低聲叱道，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已經把自己的腿縮回去了，只有方子明的手還環在她腰間，讓她的身子動不了。
方子明趕緊把自己自己的手鬆開，然後把身體縮了縮，在兩人之間留出了一小段距離，這才向她解釋道：「我剛才正在你夢裡……，」
他剛說到這裡，忽然伸手拍了拍自己的頭驚叫道：「哎喲，我怎麼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什麼想不起來了？」謝靜雯見他突然說出這些沒頭腦的話，不由好奇地問道。
「我剛才真的進了你的夢裡，而且還看見了那個女孩，」方子明捶著自己的腦袋說道，「可是後面的事我現在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你別急，慢慢想。」謝靜雯見他這樣，頓時忘記了剛才的尷尬事，反過來安慰他道。
「想不起來了，」方子明皺著眉頭想了良久，然後搖頭苦笑道，「我記得剛醒過來時還記得很清楚的，可是現在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那你也不用想了，」謝靜雯嘆了口道，「想必是跟我以前的情況一樣。」
「可是……」方子明看了看了看被子里兩個赤條條的身子，不知該怎麼向她解釋。
「你剛才醒過來時，叫的葉蓁是誰？」謝靜雯沉吟了片刻，忽然問道。
「葉蓁？葉蓁……」方子明聽到這兩個字，不由皺起了眉頭，然後在嘴裡反覆地念叨著。
半晌之後，他忽然大叫一聲道：「啊，我想起來了，你快讓我看看。」
說完他伸手就想掀開被子，但是他剛剛掀到一半，卻又被謝靜雯拉回來了，只見她微紅著臉，既驚且羞問道：「你，你還想看什麼？」
「噢，你別誤會，」方子明這才想起自己激動之下顯得太莽撞了，忙對她解釋道，「我是想看看你的病灶。」
「看病灶？」謝靜雯微微一怔，她是個明事理的人，知道他這時候想看病灶，必是有個特殊的緣故，所以她定了定神道，「那你也應該先開燈啊！」
說完伸手把床頭的燈按亮了，然後閉著眼睛含羞道：「你自己慢慢看吧！」
方子明此時腦海里有一個巨大的疑團等待破解，所以他見謝靜雯露出一幅任君採擷的樣子，也就不再客氣，只見他將被子一掀，然後趴在她胸前一邊仔細察看一邊伸手在她胸前掏摸。
謝靜雯見他將半個身子壓在自己身上，兩人肌膚相觸之下，立刻產生一種異樣的滋味，這種滋味她幾年前曾經嘗試過，但是自從離婚之後就久違了，現在舊事重溫之下，她只覺得自己心中砰砰亂跳，鼻息也不由微微粗重起來。
她正在心如鹿撞，這時只聽方子明驚叫一聲道：「哎呀，果然沒有了。」
「什麼沒有了？」謝靜雯見他象是白日見鬼一樣，一臉驚乍的表情，所以也顧不得害羞，忙欠起身來問道。
「病灶沒有了，你的病灶沒有了……」方子明驚喜之下，頓時就忘了兩個人的現狀，所以一把摟住她的嬌軀高聲大叫道。
「你說什麼？」謝靜雯渾身一震，她不敢相信方子明的話是真的，所以她顫聲問道，「你剛才說什麼？」
「我說你的病灶沒有了，」方子明知道她不相信，於是抓住她的右手放在她的乳根下，然後急切地說道，「你摸，你自己摸，連一點點腫的痕迹都沒有了。」
謝靜雯當然不相信有這種事，但是當她在方子明的導引下，伸手在自己乳根下摸了一陣之後，她頓時就呆住了，只知道在嘴裡喃喃地說道：「啊？沒有了？真的沒有了？」
「是啊，這世間的事太奇妙了，」方子明感嘆道，「想不到如此難治的病，居然一夜之間就好得無影無蹤，如果說給別人聽，有誰能相信呢？」
「怎麼剛才一提到葉蓁，你就想起看我的病灶呢？」過了半晌，謝靜雯終於回過神來，所以有些好奇地問道。
「我記得夢裡的那個女孩好象就叫葉蓁，而且彷彿還記得你的病跟她大有關係，所以你一說到這個名字，我馬上就想了這件事。」方子明解釋道。
「那你還想起其它的事沒有呢？」謝靜雯忙問道。
「想不起來了，」方子明搖頭苦笑道，「我是因為天天都在想著你的病，才對這件事印象格外深刻，所以剛才你一提，我馬上就想起來了，至於做夢的經過，我竟是半分印象都沒有了。」
「看來這其中確實有些古怪，所以你也不用費神再想了，」謝靜雯嘆了口氣，然後瞥了他一眼低聲道，「你能鬆鬆手嗎？我的腰都快讓你摟斷了。」
「啊？」方子明這才想起自己忘形之下，還把她摟在懷裡呢，於是趕緊鬆開手訕訕地說道，「對不住，實在對不住。」
「你看敏妹醒了沒有？」謝靜雯忽然附在他耳邊悄聲道。
哎呀，糟了，方子明聽她這一說，才想起他們原是三人同行，可是自己醒過來之後，先是大驚后是大喜，所以就把趙敏睡在一旁的這個茬兒給忘了，現在經謝靜雯一提，才覺得大事不妙，所以趕緊抬頭向床內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