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故意輕薄
魏雅芝本來以為他是故意輕薄自己,後來看他那個慌張的樣子,不由撲哧一笑道:「這有什麼,你下次別這樣就行了。」
方子明從來沒有看見魏雅芝在自己面前笑過,這下看見她淺淺一笑的樣子,只覺自己心裡的花兒一朵接一朵地開個不停,辣塊媽媽地,老子只要天天看她笑一個,恐怕就會多活二十年哪!
魏雅芝看見他盯著自己臉上發獃,臉上不由微微一紅,忙一本正經地說道:「方醫師,我今天又是專門來請你幫忙地。」
「啊?」方子明正處於迷糊狀態,根本沒聽清她在說什麼。
「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啊,你再這樣,我不理你了。」魏雅芝真地有些生氣了。
「聽,聽,認真聽。」方子明看著她生氣地樣子,立刻向她保證道。
「這樣吧,你跟我上車,我們去到車上說。」魏雅芝看看四周來去的人不少,想了想對方子明說道。
「沒問題,沒問題。」方子明連連點頭。
兩人一前一後,向診所外面走去,上了警車,魏雅芝關上車門,卻不忙發車,轉頭對方子明說道:「我們這次又遇到了一點麻煩。」
「又是兇殺案?」方子明吃驚地問道。
「對,」魏雅芝點了點頭,「這次的案子比上次的還奇怪,熊隊忙得焦頭亂額,所以讓我一個人來請你。」
其實她這次說的話一半是真地,一半是假地,案子奇怪是不假,但能耀輝根本沒那麼忙,他只所以讓魏雅芝來,是因為上次他就發現方子明只對魏雅芝感興趣,而對他這個大哥興趣缺缺,他是個精明透頂的人,遇到這樣的機會哪有不利用地?所以借口自己下午還要去局裡開會,把魏雅芝一個人打發過來了。
魏雅芝最初對方子明的印象雖然不好,但後來和他一起破了那樁靈異案之後,對他的印象就大為改觀,她雖然出身很好,但並不是那種很嬌縱的人,對於有實際能力的人,她一向比較欣賞,所以當熊耀輝借口讓她一個人來時,她並沒有推辭,而是很爽快地答應了。
「到底是什麼情況?」方子明問道,他的好奇心又被魏雅芝勾起來了。
「這次的人死後,全身也沒有傷痕,只在喉嚨上有一排深深的牙印,但是通過法醫鑒定,這排牙印並沒有把死者的喉嚨咬穿。」魏雅芝說道。
「這沒什麼奇怪,或許他就是被人咬住了喉嚨,不能喘氣,最後憋死了呢?」方子明不以為意地說道。
「法醫解剖后說,人不是憋死地,而是因為身上的血全部被人吸光后,虛脫死掉地。」魏雅芝說到這裡,身上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噤。
「啊?」方子明吃了一驚,忙問道:「這樣的案例發生了幾起?」
「昨天晚上已經是第二起了,另外一起發生在兩天以前。」魏雅返道。
「快帶我去看看。」方子明催促魏雅芝道。
「你是不是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了?」魏雅芝一邊發車一邊問道。
「現在還說不準。」方子明面色凝重地說道。
魏雅芝從來沒有看到過他這麼嚴肅的臉色,從側面望過去,方子明的臉就象一尊大理石的雕像,顯得稜角分明,額頭微微浮起的皺紋,藏著一絲憂慮和擔心。想不到他還有如此正經的時候,以前一看見他就是一幅嬉皮笑臉的痞子相,還有一雙賊溜溜的眼睛老是往別人胸口瞟,沒想到他嚴肅起來的樣子也挺可愛地,魏雅芝想道。
她輕盈地踩著油門踏板,警車平穩地向刑偵大樓駛去,一路上,方子明一直緊鎖著眉頭,沒有說話,魏雅芝偶爾轉過頭來看他一眼,然後便把眼睛盯著前方認真開車。車到刑偵大樓,兩人下車后,魏雅芝說道:「我們先去熊隊的辦公室,看他回來沒有。」
說完當先往大樓內走去,方子明點點頭,緊緊地跟在她身後。熊耀輝本來就沒有開會,所以當然沒有去局裡,當魏雅芝帶著方子明走進辦公室的時候,他正和兩名刑警在談話,看見方子明進來,忙熱情地招呼道:「方醫師你好,又要麻煩你,真是不好意思。」
一邊說一邊從辦公桌後面走出來,和方子明握手。方子明笑道:「醫警一家嘛,應該地,應該地。」
「哈哈,說得好,說得好,醫警一家。」熊耀輝瞟了魏雅芝一眼,哈哈大笑道。
「情況魏警官在路上已經跟我說過了,這件事情有點蹊蹺,所以我想儘快去看看死者的屍體。」方子明說道。
「好地,」熊耀輝點了點頭,對剛才談話的兩名刑警道:「我們今天先談到這裡吧,我先陪方醫師去屍檢室去一趟。」
說完一馬當先向屍檢室走去,方子明向魏雅芝望了一眼,魏雅芝對他呶呶嘴,示意他走在前面,兩人一前一後跟在熊耀輝的後面,向屍檢室走去。這個地方方子明上次來過,所以屍檢室的人都認識他,見他們三人一進門,馬上把他們帶到死者的屍體旁。
方子明輕輕地掀開裹屍布,不由微微一愣,與上次的屍體沒有表情截然不同,這次死者臉上的表情簡直是太豐富了,有驚恐,有懼怕,有痛苦,當然還有諸般掙扎后的無奈和絕望,都清清楚楚地寫在臉上,這些表情都說明一點,死者臨死前看到的東西,是超出他的生活常識地,也是他無法抗拒地。
魏雅芝進門后,就一直躲在方子明的身後,她見面的死亡現場不少,但死者的面孔如此猙獰地,她是確實很少看到,記得第一天在勘探現場看了那張死人臉后,似乎一直有一顆頭顱在眼前晃動,害得一向很少做夢的她,那天晚上居然做了個惡夢,嚇出一身冷汗,所以今天她再也不想看那張臉了。
方子明感覺脖子後面有人吹氣,轉頭一看,原來是魏雅芝緊緊地貼在自己身後,她臉色有些蒼白,好象有些緊張的樣子,方子明先是微微一愣,接著就知道她是心裡有些害怕,忙伸手拉住她的左腕,將一縷靈力輸了過去。
魏雅芝見他回身捉住自己的手腕,吃了一驚,正要將他的手推開,忽然感覺有一股熱力從他的掌心傳來,直透全身,那種恐懼的感覺頓時一掃而光,她這才知道方子明是在幫助自己,當下也不再掙扎,任他捏住自己的手腕,但臉上卻慢慢浮起了一絲紅暈。
熊耀輝正在等著方子明對死者的情況做出分析,等了半天卻沒有動靜,轉頭一看,卻見方子明正拉著魏雅芝地手,望著她好象在發獃地樣子,咦,他們兩個人什麼時候這麼親密了?這進展也太快了吧?唉,這種時刻,他居然有閑心去搞這個,真是不服不行啊!熊耀輝不由暗自嘆息道。
方子明見魏雅芝的臉色漸漸恢復了正常,便鬆開了她的手,雖然他對魏雅芝柔嫩的手腕有些戀戀不捨,但他知道魏雅芝最討厭輕浮的人,自己好不容易在她心中建立一點好感,讓她對自己沒有抗拒心理,這是一個新的,決不能讓因一時衝動壞了自己的大事。
他掉轉頭來,彎腰繼續探察死者的屍體,死者除了臉上的表情太複雜以外,最大的特點就是白,不是潔白的那種白,而是慘白,就象是擺在案板上的死豬肉一樣,連解剖的部位,都看不到一絲血痕,方子明不由暗暗動容,自己雖然知道這種東西,但從來沒有真正見過,沒想吸血的能力居然如此之強,簡直被吸塵器還吸得乾淨。
在死者的咽喉部位,確實有兩排深深的牙印,本來這種瘀血的傷口應該青紫色,但因為體內的血液已被吸盡,所以現在除了能看見那幾個深深的印子,從形狀上可以判斷是牙印以外,看起來並不顯眼,方子明趴下身子仔細觀察了一下,牙印確實沒有穿透咽喉上的皮膚,也就是說這東西能夠隔著皮膚吸食人體內的血液。
方子明抬起頭來,臉色凝重地對熊耀輝說道:「死者的現場應該在很偏僻的地方吧!」
「對,兩名死者一名死在江邊的橋墩下,一名死在臨江公園的草坪里。」熊耀輝點頭道。
「相隔的距離有多遠?」方子明問道。
「不到兩公里,現在那一塊地方已經很少有人敢去了。」熊耀輝說道。
「這樣地,我已經確認這是什麼東西所為,但我必須首先確定它活動的範圍有多大,」方子明想了想對熊耀輝說道,「你現在臨時能抽調的警力有多少,我想要他們幫我在死者現場附近做一個調查。」
「調查什麼?」熊耀輝問道。
「看看在死者現場附近,有哪些動物離奇死亡,都分佈在什麼區域。」方子明回答道。
「你是說除了這兩個人以外,還有其它的動物,死後的情形和他們差不多?」熊耀輝吃驚地問道。
「肯定有,而且不止一起。」方子明點頭道。
「這樣說起來,需要的人並不多,有5個人應該夠了吧?」熊耀輝問道。
方子明抬頭看了看牆上的掛鐘,已經下午四點多鐘了,於是他一臉嚴肅地說道:「現在已經下午四點多鐘了,我在晚上十點鐘之前,一定要結果,否則今天晚上很可能會增加一名新的死者。」
「什麼?」熊耀輝和魏雅芝同時驚叫道。
「我一點都沒有危言聳聽,」方子明臉色凝重地說道,「如果不能儘快偵破此案,很可能在今後一段時間內,經常有這樣的兇殺案發生。」
「可,可是現在什麼線索都沒有啊?」熊耀一著急,說話都有些結巴了。
「我剛才說的就是線索,」方子明說道,「只要你們能儘快把這個情況調查清楚,我有把握能破獲此案。」
「這兩起兇殺案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能提前透露一點信息嗎?」熊耀輝有些著急地問道。
「目前還不能透露太多,我只能告訴你,應該是有人正在修鍊一種邪術。」方子明解釋道。
「邪術?」熊耀輝皺了皺眉。
他上次已經見識過方子明捉鬼,知道世上有些事你可能不相信,但現實逼得你不能不信,他雖然以前沒有見識過什麼是邪術,但既然方子明說有,那八成真有,唉,他不由暗嘆一聲,自己真是流年不利啊,怎麼老是遇見這些古怪的東西呢?幸好還有個方子明能頂一下,不然自己真地麻煩大了。
「那好吧,我馬上抽調30名警察去調查這件事。」熊耀輝說道。
說完立刻抬腿往門外走,方子明在他身後說道:「記住,調查的範圍越大越好,而且信息要絕對準確,因為那將決定我們今晚的布防區域。」
「布防?」熊耀輝轉頭問道。
「我說的布防跟你們警方的布防不一樣,我不需要太多的警力,到時候能有幾個人配合一下就行了。」方子明解釋道。
「噢。」熊耀輝應了一聲,轉身出門去了,他雖不知道方子明葫蘆里賣的什麼葯,但經過上次的事以後,他已經對方子明有了足夠的信心,他相信這次方子明既然說得這麼確定,那肯定有辦法破案。
「我們現在幹什麼啊?」魏雅芝見熊耀輝出去了,忙對方子明問道。
「我們現在要去買點東西。」方子明神秘地一笑。
「噢,那我們快走吧,我一刻也不想在這裡多呆了。」魏雅芝如蒙大赦地說道。
說完已經當先向門口走去,方子明跟在後面暗暗一笑,死者的這個樣子你就怕成這樣,如果真地捉到那個兇手,不把你嚇死才怪,呵呵!走到停車坪,魏雅芝才鬆了一口氣,向方子明問道:「我們現在去哪裡?」
「我們也去江濱路吧,我要買的東西在那塊地方比較多。」方子明回答道。
「嗯。」魏雅芝點了點頭。
兩人上車坐好,警車直奔江濱路而去,半個小時之後,兩人已經到了江濱路,魏雅芝正要詢問方子明到哪裡停車,方子明忽然指著旁邊的一個漁具店對她說道:「就停在這家店子門口吧!」
魏雅芝將車靠在路邊,心中頗有些納悶,不知他跑到這個地方想幹什麼。方子明大搖大擺地走進漁具店,高聲問道:「老闆,這裡有漁網賣沒?」
「有,有,你要什麼樣地?」老闆樂顛顛地跑過來問道。
「我要那種鉤子直接扎在網上的,而且鉤子要大。」方子明說道。
「大鉤子倒是沒問題,四五寸長的鉤子都有,」老闆忙說道,「但是這些鉤子一般都帶有一截魚線,直接扎在漁網上的還真沒有。」
「如果把鉤子拆下來現扎,要多長時間?」方子明皺了皺眉頭問道。
「這個挺麻煩地,我們一般不做這種業務。」老闆為難地說道。
「反正都是做生意嘛,我多給你錢。」方子明誘惑他道。
「嗯,那至少要加20%的手工費。」老闆立刻獅子大張口。
「這麼貴啊?」方子明嘿嘿一笑道。
魏雅芝雖然不知道他要買漁網做什麼,但知道肯定與破案的事有關,這時見老闆太黑,便站在方子明的身後乾咳了兩聲,老闆抬頭望了望她,又望了望警車,對方子明改口道:「這樣吧,最少加10%,不能再少了。」
「噢,行,扎一篷網的鉤子要多長時間?」方子明問道。
「那要看網有多大了。」老闆說道。
「方圓至少要五丈吧。」方子明答道。
「那至少要三、四十分鐘,這東西看起來簡單,紮起來挺麻煩地。」老闆皺眉道。
「嗯,那你趕快給我扎吧,一直扎到晚上十點鐘,扎出多少篷網,我要多少篷網。」方子明很嚴肅地說道。
老闆張大了嘴,以為他在開玩笑,魏雅芝忙低聲問道:「你要這麼多網幹什麼?」
方子明附在她耳邊神秘地一笑道:「今晚我也網一條大魚讓你開開眼界。」
魏雅芝不知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葯,但既然他這麼做,必然有他的用意,於是轉頭對老闆說道:「你照他說的做吧,到時候我會付錢給你地。」
老闆見魏雅芝發了話,這才知道方子明不是開玩笑地,忙說道:「好地,我這就找人開工做。」
「一定要抓緊時間,能多做盡量多做點。」方子明叮囑道。
「是,是。」老闆連連點頭。「那我們晚上十點鐘來取。」方子明說道。
說完轉身準備出門,老闆忙在後面喊道:「等等。」
方子明轉頭問道:「還有什麼事不清楚地?」
「這個,你們要的東西太多,能不能先……」老闆不好意思地說道。
「噢,你是要訂金,是吧?」方子明恍然大悟,正要從口袋裡掏錢。
魏雅芝攔住他對老闆說道:「這個錢是我來付地,我晚上提貨時來給你錢,信得過吧?要不你記住我的車號。」
老闆見她話都說到這一步了,忙點頭道:「信得過,信得過,我一定儘快把事情辦好。」
魏雅芝這才滿意地和方子明走了,兩人上了車,魏雅芝說道:「現在我們去哪裡?」
「去江邊吧,我要探查一下江邊的地形。」方子明說到,又補充了一句,「要盡量往空曠而又偏僻的地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