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十年河東，十年河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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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宗告訴我們，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1978年5月11日的《光明》日報（就是故意這麽分開的）告訴我們，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同理，在親眼看到陳耕設計的福特維多利亞皇冠和克萊斯勒family之前，國內的同誌對陳耕能力的判斷更多的還是基於他的年齡：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子，擱在國內也就是剛工作沒兩年的樣子，哪怕關係硬到不行，撐死了也就混到副主任的程度，說不定後麵還要加上個括弧“科員”倆字。
就算是他再有本事，能有多大的本事？
之所以能賺到這麽多錢，空恐怕還是因為人家美國的製度好吧，就憑我的本事，說不定我去了美國之後身價比他陳耕還大別笑，還真就有一些人心裏是這麽想的但現在，在親自體驗過、親自乘坐過從美國空運過來的這兩款車之後，麵對陳耕設計出的這兩款完全碾壓狼堡passatb2乃至奔馳w115、w123的汽車，再也沒有人敢懷疑陳耕的本事，哪怕之前一直叫囂著反對的個別魔都的同誌也唯有牢牢地閉上嘴巴，誰再敢反對，隻能說明自己的愚蠢，之前還可以用“我是擔心陳耕能不能做好這款車”來當做反對的理由，但現在，鐵一般的事實就擺在眼前，誰還能說什麽？故意傷愛國華人華僑的心嗎？
情況反過來了，魔都市的同誌們一天天的往陳耕這兒跑，費爾南德斯公司這邊的態度卻端了起來：我們與貴方合作的態度是真誠的，但簽約的事情咱們都不要著急，貴方的同誌不是說了麽，要等到看到我們為這次的合作設計的樣車之後再詳談，我覺得這話非常有道理吧啦吧啦……
魔都和一機部負責這個項目的許多同誌，急的嘴上一圈的燎泡！
作死啊！
什麽叫不作死就不會死，一機部的同誌和魔都的同誌算是親身體會到了。
可這事兒怨得了誰？誰讓某些同誌作死呢。
可沒辦法，工作還是要做，這不，早飯剛過，身為魔都市計委副主任的蔣濤同誌又來了，還帶了兩份魔都最有名的大壺春的生煎，表示要和陳耕共進早餐……
“老弟，昨天下午市裏開了個會，有個事特別好玩，你有沒有興趣知道？”吃到中途，蔣濤神秘兮兮的向陳耕問道。
陳耕正咬著一口生煎，聞言，他看了蔣濤一眼，沒好氣的道：“蔣主任你可別坑我，你們開會的內容是我能知道的嗎？我說，你們不會是準備找個‘窺探政治機密’之類的借口把我抓起來吧？”
“怎麽可能？”蔣濤差點兒被陳耕的給噎著，連忙喝了兩口小米粥壓了壓：“既然我給你說，肯定就是不違反保密紀律……”
見陳耕沒有主動接話的意思，蔣濤也不覺得尷尬，自顧自的接著說道：“昨天的市長辦公會上，吳市長對我市當前招商引資工作當中的一些情況、問題做出了重要批示，並且對某些同誌進行了不點名的批評，甚至說了重話，表示‘今後，誰在招商引資工作當中扯了後腿、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那就是在扯魔都的後腿，就是魔都的曆史罪人’……嘖嘖，連曆史罪人這種話都說出來了……”
一邊說，蔣濤一邊觀察著陳耕的反應。
從他的本心來講，蔣濤其實非常理解吳衛東同誌為什麽會說出這樣的話，因為他本人也恨不得掐死那些之前反對與陳耕合作、一心一意的想要抱德國人的大腿的家夥。
為什麽？
還不是因為這些家夥給原本一切順利的“費爾南德斯-魔都汽車製造廠”合作項目憑添了巨大的變數？！
原本這樁合作一切順利，陳耕跟魔都合作的意願很強烈、非常有誠意，而且人家手裏也確實有好東西，比眼珠子長在頭頂上的德國人不知道好了多少倍，這樣就成了唄，還想怎麽滴？趕緊簽約才是正經。可有些同誌，腦子裏不知道是怎麽想的，就是要給這樁原本水到渠成、你情我願的合作下黑腳、使絆子，導致原本這個應該一切順利的項目到現在還沒簽約。
更重要的是，如果不是這些家夥瞎折騰，自己又何必大早晨的就去大壺春去買生煎、然後趁熱給陳耕送過來？真當魔都市計委副主任的時間這麽不值錢啊。
他知道，陳耕這兩天的反應其實就是故意給魔都使臉色看，人家壓根就是故意的！
但是說實話，蔣濤覺得自己其實非常理解陳耕為什麽會有這樣的反應，別說人家陳耕是個身價好幾千萬美元的大老板了，就算是換了自己，自己也生氣：之前你們死乞白賴的求我，好麽，當我終於答應跟你們合作之後，你們竟然跟我玩這麽一招？
這反手一刀捅的挺利索啊。
經常這麽幹吧？
某些同誌，竟然覺得說兩句好聽的就讓人家這麽大的老板把之前受的鳥氣給忘腦後去，想啥呢？腦子被驢給踢了吧？真以為人家這麽事業有成的大老板是是傻白甜的小妞啊，別人說兩句好聽的、恭維兩句就把前麵吃的那些癟犢子氣全給忘了？
心裏頭轉著這許多的念頭，蔣濤嘴上卻是一點也沒打磕絆：“有從市委傳出來的小道消息說，今年下半年市裏會對一些同誌的分工進行調整，讓一些腦子更活絡的同誌走上更重要的崗位……陳先生，陳先生？”
“啊？”正向一隻生煎包奮勇廝殺的陳耕迷茫的抬起頭，一臉無辜望著蔣濤：“嗯？”
我就知道是這樣！
蔣濤心裏歎了口氣，見陳耕還是裝傻，幹脆挑明了：“陳先生，對於本次合作當中某些同誌扮演的不光彩的角色，市裏一定會嚴肅處理，您有什麽條件盡管提，我們一定會拿出最大的誠意滿足您的要求。”
話說到這個份上，再裝傻也就沒什麽意思了，陳耕點點頭，放下生煎：“蔣主任，咱們也算是朋友，有些話我就直說了……”
“您盡管直說。”蔣濤連忙說道。
陳耕：“貴方有些同誌的心情我其實非常理解，有些同誌確實是秉著一顆公心，他們很清楚現在的華夏經不起折騰和反複，哪怕引進的技術和產品相對落後一點也沒關係，最重要的是穩定、可靠，一個相對落後但穩定可靠的技術和產品比一個看上去很先進、但實際上並沒有得到實際使用驗證的產品、技術對華夏更重要。”
蔣濤動容！
他沒想到在這個時候，陳耕居然還能秉著一顆平常心來評判這次合作當中那些反對的聲音，這可真是……想到自己曾經也是反對聲音中的一員，蔣濤忽然覺得自己的鼻子有些酸，想要說點什麽。
但還沒等他開口，陳耕就接著說道：“對於那些因為公心而反對的同誌，我是十分敬佩的，但據我所知，還有一些持反對意見的先生，他們反對的原因似乎更多的還是出於私人利益的考慮？”
明白了！
蔣濤總算明白了陳耕的意思：必須要有人為這件事付出代價！
那些本著一顆公心而反對的，沒關係，他們隻是出於自己的職責而反對，這些人不但應該被原諒，還值得尊重，但那些為了個人利益而反對的人，必須要為次付出代價，這個付出代價，絕不是讓某些同誌換個工作崗位就行！
明白了陳耕的意思和簽約的條件，這件事就好辦了，雖然陳耕的條件讓魔都方麵有點為難，但不怕陳耕開條件，就怕人家壓根什麽條件也不提。
“對於個別無法勝任當前工作的同誌，我們會慎重考慮，”蔣濤點點頭，將自己以及魔都方麵的意思委婉的告知陳耕之後，他緊接著問道：“陳先生，對於這次日方代表團的到來，您有什麽安排？”
東瀛人要來了？
是的，眼見著陳耕完全沒有跟自己這邊聯係的意思，性格了本就不擅長隱忍的東瀛人終於坐不住了，不但久米是誌會代表本田技研株式會社來華夏與陳耕磋商，和久米是誌一起來華夏的還有ihi、小鬆、鬆下、日立、歐地希、大氣社、海可姆株式會社以及安川電機等二十多家企業和銀行的代表小鬼子是真急了。
陳耕挑了挑眉毛：“蔣主任您的意思是？”
“領導們向讓我跟您確認一下，陳先生您需要市裏怎麽配合你們？”蔣濤有點不好意思：“畢竟這次來魔都的都是在東瀛有著巨大影響力的企業，這個……作為地主，如果我們沒招待好，可能會讓這些東瀛的企業對魔都有個不太好的印象……”
就是想要借著這個機會看看能不能拉點投資嘛，這個彎轉的，簡直就是山路十八彎，陳耕笑著點頭：“如果魔都方麵方便做一下招待工作，那就最好不過了。”
“當真？”蔣濤大喜。
“當然是真的。”陳耕點頭，有人願意花自己的錢幫自己辦事，自己難不成還要攔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