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光頭小九
馮笑笑的家在頂層,複式結構,面積至少兩百多平米,在這個地段,沒有兩千萬是拿不下的。
來開門的是光頭小九,再次見到我后他很努力的擠出一個笑容,隨後指了指廚房方向。
裡面傳出嘰嘰喳喳的聲音,顯然這兩丫頭正在忙活,馮爺沖我使了個眼色,兩人便如同兩個蟊賊,躡手躡腳的往裡走,即便這樣還是被馮笑笑逮了個正著。
「爸,你不是應該前後腳就趕到才對嘛?怎麼又耽擱這麼久?今天是我十九歲生日,你到底還記不記得?」
「記得記得,怎麼可能不記得,這不是路上……對,都是這臭小子屁事多,才耽誤了不少時間。」在馮笑笑面前,馮爺是沒有節操的,見勢不妙隨手就把鍋甩在了我身上。
果不其然,一招禍引江東之計很快起了作用,馮笑笑冷著臉看向了我。
「你那個小妖精沒跟著來?」
小妖精?我想了想,才明白她說的是誰:「普通朋友,在同一個老闆手下幹活,沒你想的那麼複雜。」
馮笑笑撇了撇嘴,手在抹布上擦了擦:「算你識相,要是你真把那丫頭帶來,看我不把你們兩個一起打出去。」
看她不似開玩笑,我暗暗抹了把冷汗。
「行了,會殺魚不?」
「會……」
沒眼力勁的,還不去幫忙,我和葶薴弄了半天了,那魚還活蹦亂跳的。」
「不會做飯還逞什麼能啊,叫外賣不就得了。」
我擼起袖子,邊笑邊往廚房走,身後傳來馮爺的聲音:「丫頭,需要我幫忙做點什麼不?」
「信不過你,你等吃就行!」
我不回頭也能猜到馮爺此刻臉上的糗摸樣。
半開放式的廚房足足有二十多平米,這比大多數人家的客廳都要大,操作台上擺滿了半成品的菜,葶薴圍著個粉色小圍裙,正拿著鏟子與洗菜池裡一條亂蹦的魚搏鬥。
「交給我吧。」我走上前去,一把捏住那條鱸魚的頭,丟在旁邊的砧板上用刀對著魚腦袋敲了兩下。
「咦,這麼簡單啊?我和笑笑折騰了十多分鐘。」望著砧板上已經不再動彈的鱸魚,葶薴眼眸一彎,笑著說道,她早已聽到我與馮笑笑的對話,對於我忽然出現在她身後沒有絲毫的驚訝。
「清蒸?」我擺出大廚的派頭回頭問道。
「嗯,還有這些,你全都做了吧。」
本想露一小手,哪料這丫頭指著那六七道半成品,全都丟給了我。
「我給你打下手。」見我苦著臉準備撂挑子,她掩嘴笑了:「你要是想吃黑暗料理,那就等我和笑笑做。」
「我是來混飯的,你們怎麼能這樣對我……」無奈之下,我只能親自上陣,好在自打母親離家之後,這幾年我的廚藝倒是突飛猛進。
「混飯吃還有理了?」不知何時馮笑笑也來到了廚房,想必也是來旁觀的。
不論何時,與女人鬥嘴都是最愚蠢的事,我趕緊閉嘴,開始展示刀功廚藝,葶薴與馮笑笑則是在旁邊指手畫腳,經過三人如此一番「通力協作」,一頓豐盛的生日餐在一個多小時之後終於大功告成。
幾年的廚藝得到了眾人的一致好評,飯後又擺上了一個不大的蛋糕,拉上窗帘關了燈,十九根蠟燭被吹滅之後馮笑笑閉著眼睛許了個願。
一頓簡單的晚飯,一人一小塊蛋糕,兩三句囑咐的話,甚至連禮物都沒準備,原本可以過得的奢華的生日卻如此低調,葶薴後來告訴我,打小起,馮笑笑每逢生日就是一家人很隨意的吃頓飯,親切,自然!
我注意到吃飯的時候光頭小九並不在列,似乎躲到樓上去了,而且無論是馮笑笑還是葶薴都沒有招呼他,原本還有些不解,后經詢問才得知其中的緣由。
原來許多年前馮爺剛開始闖蕩的時候,曾救過光頭小九一家人的命,那會小九還是個半大孩子,頭也不光,後來父母去世,又是馮爺幫著操辦的後事,小九覺得欠馮爺一條命,便自願在馮家當了下人,馮爺曾經幾次出資讓他去上學,小九最後拗不過,竟拿著錢去報了武術學校,天賦好加上能吃苦,沒幾年就學了一身硬功夫,這幾年跟著幫著馮爺做了不少事,可不管馮家人怎麼勸,光頭小九一直把自己當成個下人。
當從葶薴口中聽到這個故事時,我下意識的想到了電影里的某個橋段,又或是舊上海灘發生的故事,似乎時間軸怎麼也與現今這個年代對不上。不過光頭小九的能耐我是心服口服的。
吃完飯,馮爺把我叫到了樓頂,頂層有個小花園,不大,卻是一片翠綠,半人多高灌木與不知名的野花,幾枝葡萄藤把頭頂的架子纏繞的幾乎風雨不透,形成了一個天然的小涼亭,下面有一張木桌,兩把竹椅。
見我有些詫異,馮爺笑了笑:「按照農村老家院子里的摸樣布置的。」
說罷他在一張竹椅上坐了下來,又指了指對面的一張,等我也坐下之後,他才繼續說道:「吃飯的時候我已經考慮過了,你與徐家之間的恩怨,我可以幫你。」
聽到這話我心中一喜。
「不過你也別高興太早,給予你的幫助只能是暗中的,至少不能過界,否則這麼多年來維持的平衡局面就要被打破,那樣的話就會有很多人要倒霉了。」
我明白像他這種地位的人,已經不能以一己之私考慮問題了,不過能得到他的承諾我還是十分欣喜的,因為一開始我也沒奢望他真能不顧一切與徐家拼個魚死網破,要真那樣的話,應該在許多年前就會做了。
「當然,你小子要是有本事把徐家或是徐子銘逼到懸崖邊,我不介意替你踹上一腳。」
馮爺的話聽上去有些不順耳,可正因為這樣才讓我放心下來,比起那些拍著胸脯喊著為朋友兩肋插刀的貨色,馮爺明顯更可靠一些。
「馮爺,我能問問你與徐家到底有什麼仇嘛?」琢磨了半天,我還是問出了心中最大的疑問,而這個問題的答案也關乎著我對整件事的判斷。